第27章 章節

紅豔豔的顏色和額間的牡丹花紋樣的花佃交相輝映。

她生了鵝蛋臉,縱然濃妝豔抹,也看得出端莊神色。但許是夜晚還化着濃厚的妝,盛裝打扮的緣故,看上去又有幾分詭異。

“要離武功雖好,但在天下博弈當中,能殺一兩人不算英雄,無非是個護衛而已。”白無譽倒是并不關心,手法有些不熟練的幫人梳着頭,挽出了一個漂亮的發髻,然後笑了:“逍遙來了韓國也算是意外之喜,只要能讓逍遙認為是魏國王族想要殺他就夠了,無論付出多大的代價都值得。”

“如今咱們幾個都受了傷,唯有婉兮毫無傷痕。要離傷得那樣重,他那樣心疼那個女孩,心裏面怎麽會沒有疙瘩?”長草叢梳妝盒裏面抽出一根珍珠白雲銀簪子別在發髻上,這是十一歲生辰那一年,母妃所贈的禮物。對于一個王族公主來說,這份禮物有些輕,但對于一個卑賤的妾室來說,卻是能給予的全部。

齊王和王後舉案齊眉,恩愛有加,并無其他妃嫔,膝下一子王子逍遙,可以說王後是所有女人羨慕的對象,可是長草母親的出現,打破了這美好的樣子。

在齊王醉酒之後,長草的母親憑借爬床,一夜之情有了公主,只可惜無論是妃嫔還是公主都深得厭惡,想要一步登天的想法并不成功,而且還将自己拴在了深宮當中,連累的女兒也一起跟着吃苦。

她和母親不受寵愛,又深得王後厭惡,在宮裏的日子不僅不好過,而且動辄就會遭受打罵。

齊國就是個噩夢,卻也是長草的家,後來毀了。

楚魏韓趙,四國聯軍,有摧枯拉朽之事,十一歲的她站在城牆上的那一眼,就是一輩子都不能忘的噩夢。

放眼望下去,無數的鮮血撒滿地,向她行禮的将軍伯伯被紮成了串,身上都是兵刃,長矛貫穿,鮮血順着貫穿一點點的落下,地面上都成了一個血坑。

城下,有無數個血坑。

禿鹫在天上盤旋,為這鮮血而高鳴,歡喜雀躍。

有人絕望的從城樓上跳了下去,“碰”的一聲,那是最悲壯,又是最哀傷的聲音。

白無譽捂住了長草蓄淚的眼睛,柔聲的在耳畔說:“都過去了。”

“沒過去,只要仇沒報,就都還在。”長草的眼中閃着詭異的光芒:“連城給兄長寄來的信件都攔截下來了吧。”

“我買通了連城親信,一封信都不會流出來。更何況出了刺殺這樣的事情,逍遙暫時也不會想要回魏國。”

“拖住兄長的腳步,讓這出戲演下去。”長草太了解兄長,這個男人太聰明了,倘若他回去一定會破壞一切,所以他必須留下。

在韓國重逢是一個意外,好在她最擅長随機應變。

魏國,也該有個結果了。雖然喜歡看的是過程,但也需要一個結果來布置接下來。

天下是個棋盤,大國棋手,小國棋子,當然也會有些暗中操控。

趙國不知進取,偏居一隅。韓國以禮自控,國小兵弱。秦國兇猛殘暴,不得人心。

魏國呢,最大的問題就是二主相争。

随着連城稱病,魏昌君離開,宇文毓和甘相相繼而出,兩方争奪也就成了白熱化的揭短,禮王親政,不親政,成了兩方熱議的話題。

随着魏禮王年過十七,想要奪得權利的欲望越發的明顯,然而魏冉手握大權,遲遲不肯松手,成為了獨攬大權的絆腳石。

住在皇宮的兩儀殿,卻做不了宣政殿的主,就算是兩儀殿的金龍在熠熠生輝,充滿威嚴,也很蒼白。

書桌上幹幹淨淨,一本奏折都沒有,全都在宣政殿裏,魏然的手中。

“到底誰才是這個國家的王?”魏禮王沒有歇斯底裏,就只是垂着眼簾,陰影打在他的眼眉處,涼到了骨子裏。仔細看看,這副面容寡淡到了刻薄的地步,難怪那樣陰涼。

殿內沒有其他人,就只有心腹宇文毓,面見君王他卻坐着,一來是身體不好,二來也是因為關系親近。他仍舊是慘白的臉龐,卻是笑的灑脫:“當然是您,不過在這麽下去就不清楚了。”

魏禮王擡起頭來,少年坐在金龍椅上,別有一番威儀:“什麽意思?”

宇文毓摸了摸自己光溜溜的下巴:“事情消息不準确,但是是這麽說的,魏冉想要廢您,另立新王,受她控制的王。”

魏禮王一瞬間湧現起無數的憤怒,蹭的一下就站了起來。那一刻甚至分不清楚,究竟是因為對方要廢自己王位,還是被對方給抛棄了。

“冷靜冷靜,事情還沒有蓋棺定論,一切都沒确認呢。”宇文毓見對方那樣子,趕緊就說了一句,因為說的着急被口水給嗆到了,捂着胸口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

魏禮王趕緊過去拍着他的後背,不停的翻着他身上:“要呢?”

“沒事。”宇文毓拿開魏禮王的手,笑着道:“賤命一條,沒那麽容易死。”

魏禮王有些心酸,這是昔日在戰場上奮勇殺敵的少将軍呀。他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我一定會找到鬼醫,給你治病。”

“僞君子也是君子,賴活着也是活着,不急。”他笑了笑,又嚴肅了起來:“如今雖然不清楚魏然有沒有這個打算,但是咱們的利益是沖突的,起矛盾是遲早的。魏然說您未及弱冠,不肯還政,可您弱冠了,她就會乖乖的還給您麽?”

不會。

野心怎麽可能因為別人而熄滅?

權利是一種讓人欲罷不能的快感,而且魏然執政這麽多年,得罪了很多人,倘若一朝落難,誰能保證她的人生安全?即便是能,會願意夾起尾巴,委委屈屈的做人麽?

“我們該怎麽做?”魏禮王這個時候能相信的,就只有宇文毓了。

他既然提出來這件事情,那肯定在心裏想過對策,摸索了一下光溜溜的下巴說:“羽翼沒豐滿,其實我想将事情延後,待王上成年弱冠,在行動手。但是對方要是準備廢王這種事情的話, 那麽咱們就得做好打一仗的準備了。”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弄清楚究竟有沒有廢王的意思。”禮王神色複雜,那是他的姐姐,他仰視了許久的憧憬。

宇文毓輕輕一笑:“有一個人,肯定知道。”

“誰?”

“白秋。”

他猶如花瓶,嚣張而無腦,毫無內涵,對于不想嫁人的魏然來說,和男人的貌美侍妾并無差別,不重要,但枕邊人肯定知道很多。

魏禮王隐隐明白了,伸出指尖:“你想要……”

宇文毓配合的伸出掌心,看着對方在自己手心上寫了一個字。

辱。

027口不擇言的白秋

白秋的身份特殊,給面子的叫一聲公子,不給面子的背地裏面總要唾棄一聲,嘲諷的說是個男寵。

無論什麽時候男人吃軟飯,都叫人看不起,尤其是像他這種沒什麽本事,還喜歡狐假虎威的,更加是讓人覺得不知深淺。

不過男寵的日子也沒大家想象的那麽好過,畢竟魏冉也不是那麽好伺候的,更何況男人的天性在那擺着呢。

這年頭男人好色的三妻四妾,專情的便守着自己老婆過日子,像他這種雖然多情,但是被迫專情,肯定是很難熬。縱然忍得了一時,也忍不了一世,私底下偷偷肯定有排解的渠道。

紅袖招便是個很好的地方,比起一般的青樓,要更加的雅致,姑娘也要更加的貌美,滿樓紅袖招那種美麗的景象可不是說說而已。

做這種事情當然是偷偷摸摸,以防止被公主知道,包下一個紅袖招的姑娘,每逢初一十五公主有事繁忙的時候,就會前往。

今兒個卻出了一些意外,那老鸨一個勁兒推脫,賠笑說:“今兒個含香身體有些不舒服,還請您見諒,怕是見不了客。”

白秋一聽這話,眼簾頓時一垂,顯得極為不悅,他是誰,是靠着察言觀色的本事在公主手底下吃飯的,如何會看不出來,老鸨這是在跟自己撒謊,頓時将人一推,冷笑道:“我就是在外邊不順氣兒了,所以才要來到你這順順氣兒,倘若你也給我氣受,那你這裏還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嗎?那些銀子為什麽還要給你?”

老鸨心裏面苦的很呢,一個勁兒的哎喲喲:“白公子,大家也都是熟人,我又怎麽會不站在您這一邊兒呢?看你也知道我不過就是社會底層的一個上不得臺面的東西,有權勢的人壓我,我也沒辦法。”

白秋心裏冷笑,在這魏國,誰的權利會比公主殿下大?當即就問清楚是哪個房間,直接沖了過去。

自打在魏冉身邊伺候,還沒受過什麽委屈,所以就連壓女支這種事情,也得把公主殿下的名頭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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