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章節
上去并無什麽出彩的地方,一團漆黑,但實際上吹毛斷發。
禮王沉默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說:“老師,我不是不信任您,只是您在對待我皇姐的這一身份上總是那樣優柔寡斷。”
當年能夠成為禮王的老師,本身就是魏冉同意的,這些年雖然不說,但總歸是有一些忌憚,王者多疑,何況是像他這樣寄人籬下的王?
“年輕人做事總是沖動,喜歡快刀斬亂麻,因為你也是年輕人,所以會喜歡宇文毓的做法。可是我年紀大了,計較的也不是城池之間的得失,我所不願意看見的,會在接下來的三四年當中發生,王上若是不信,那便看着吧。”連城只覺得疲憊,這些天的修養都沒有将這疲憊養好,畢竟是付出了七年的辛苦,有些事情一朝一夕不會變好,所以便慢慢熬吧。
禮王有些發熱的腦子漸漸冷卻,看着眼前的人,升起了一抹不悅:“老師這是在責怪我,還是覺得我做的不妥當?”
連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敲着桌面,然後忽然停止,問:“你殺了魏冉了嗎?”
“沒有。”
“為何沒有?”
兩個人一問一答,非常的迅速,這簡短的問話結束以後,禮王的腦子有些懵,為什麽要殺?
連城深深的嘆了口氣,凝住了眉目:“我就知道你心慈手軟,下不去殺手,還念着對方的情意,可這是一大錯。王上想要回自己的權利,是理所應當的,可你用逼迫的方式難免落了下風,不過既然做了那也不怕別的,便直接一做到底,将人殺了以絕後患。可你為什麽沒殺?”
禮王啞口無言,答不上來。
“要麽便別做,要做就別留後路。”連城顯然是不給人留喘息的機會,接下來又一字一句的說:“你這一次只是打了個措手不及,朝中大半仍舊是魏冉的人,你若是把魏冉殺了,他們有一部分會憤然離開,剩下的一部分不願意放下手中的權勢,仍舊會留下來為朝效力,投入您的麾下。可是魏冉活着,他們就會觀望,猶豫不決,在朝中就是個定時炸彈。”
“可我已經承諾過魏冉不會殺她,而且我是這個國家的王,效忠我總比效忠她好。”禮王總是不甘心認錯的,在辯解着。
連城笑了笑,伸手揉了揉眉心:“王上帶我和宇文毓都有親疏遠近,何況是他們這些先是在魏冉手下,又投奔您的?您難道就不會懷疑他們是魏冉的眼線,假意投靠嗎?就算您不想,他們也會擔憂,所以才會猶豫。可你若殺了魏冉,就等于斷了他們的後路,由不得他們不選!”
禮王有些慌了神,神色看上去很是抑郁:“那我該如何?”
連城的視線眺望出窗外,靜靜的沉思,該如何?他也在想。良久之後,輕聲說道:“這一次派兵擊退秦國,派個使臣談一談兩國結盟友好的事情吧,然後再将魏冉當成和親公主送出去。王上沒有食言,展現了自己的寬宏大量,也抛出去了一個麻煩。”
有選擇的辦法才是最好的,無可奈何的辦法,就只能這樣決定,別無它法。
這年冬天,邊界的戰事停止,秦國被擊退,魏國提出兩國交好的盟約,秦國欣然接受。魏國嫁長公主魏冉和親,秦國拿出一個城池作為聘禮,兩國合約達成,公主出嫁定在明年春季。
至于當事人魏冉的意思,已經不重要了,這場皇權上的交替是一場好戲,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消息也流傳得很遠,幾乎是人盡皆知。
與此同時,一封出自魏然長公主的信寄了出來,前往韓國的一處人手中。
她平日裏面手下的人衆多,但是到了真出了什麽事情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居然是逍遙,于是乎這封信也就落到了逍遙手中。
信上面大概的意思無非就是受困于禮王,想要尋求逍遙的幫助,并許諾非常重的好禮,期望能夠打動人心。話語之間言辭略帶乞求,這對于非常驕傲的長公主來說,是極為難得的,可見處境之艱難處。
逍遙坐在院子裏面,院子裏的梅花開了,他靠在那疏枝斜倚的樹幹上面,靜靜的看着這卷布書,看過之後便随手一揉,扔到了一邊兒,繼續欣賞自己的梅花。
要離經過這些日子的養病,身子已經徹底的好了,小姑娘總是有很多的好奇心,跑過來拿起那信便想着讓上面內容,可拿起來之後便尴尬了,這個不識字。
逍遙餘光發現了人的小動作,笑着說道:“跟不跟我讀書?”
她固執的搖了搖頭,跑出去請教婉兮,不一會和婉兮一起回來,有些驚訝的說:“公主有難,你不幫嗎?”
婉兮在旁邊緊張兮兮的說:“公主有難,逍遙哥哥你可別幫。”畢竟他哥哥是站在禮王那一邊的,親疏遠近還是有的。
逍遙對于這兩人的問題,就只是神色淡淡:“我又不是神人,不懂得什麽叫做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眼看的敗局,誰能幫?”
更何況兩個人的關系也沒多好,無非就是幾面之緣而已,為何要幫?怕也是那位國長公主,病急亂投醫,所以才求到了他這裏。
要離有些惋惜,畢竟她對于這個公主還是很有好感的,但是不能左右逍遙的意思呀。
“那公主脾氣那麽差,也不知你喜歡她哪一點,不要再去想她了,生于這個世界,總有自己的命運,要去面對。”逍遙看了看天色,微微有些暗了下來,便說:“白無譽方才派人來請咱們去鹿鳴館玩耍,想看的時候差不多了,咱們去逛逛吧。”
兩個小姑娘高興的一揚手,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至于方才所說的事情,便已經抛之腦後。
人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當中,誰會去管別人的好壞?
三人一起前往鹿鳴館,一路上就發現人數比以往更加的多,而且路上的人都在交談着鹿鳴館,等着抵達了發現,幾乎是平常的兩倍之多,甚至有些人是着急趕過來的。
逍遙仔細想了想,忽然想起來,似乎之前聽說孟昌君今日要駕臨鹿鳴館,也難怪會引來這麽多人。
有一句話說得好,叫做習得文武藝,貨與帝王家,大家滿身才學都想賣一個好價錢,毫無疑問,入朝為官是最好的選擇,可是若沒有個舉薦的人,想有一番作為也着實太難。
魏昌君原來是魏國的丞相,來到韓國以後也為相爺,而且少了皇族的身份,也少了一些忌憚,韓王又是極為愛才學之人,對于魏昌君各種欣賞,極為推崇。像這般友好的待遇是魏昌君之前領略不到的。也不忘是連城推薦他來韓國為相的,和連城一系的宗派關系極好,在韓國可謂是如魚得水。
“他們為什麽對假仁假義的魏昌君那般的喜歡?”要離有些不明白,拉着逍遙的袖口一個勁兒的扯。
逍遙還沒說話,就聽見旁邊一聲輕笑,原來是白無譽走了過來,恰好聽見了這個問話,做噓聲的說:“要離可要小聲一點說,魏昌君在這裏可是極為的受歡迎,若是被他的追随者聽見了,少不了要惹出事端。”
要離嗯了一聲,過一會兒悄悄地對逍遙說:“鹿鳴館聚集的這些人,怕是不只是追随者,還有殺手。”
030燒了鹿鳴館
鹿鳴館當中熱鬧非凡,處處人來人往,熱鬧非凡,也不知何人竟也在江邊放起了煙花,在鹿鳴館燈中看得一清二楚,在這人聲鼎沸當中,有一個小角落站着兩個人。
逍遙挑了挑眉目,有些不确定的說:“方才人多嘈雜,我沒聽清,你再與我說一遍。”
“我說。”要離還刻意的強調了一遍,嚴肅的說:“這些人當中,有很多看走路的姿勢,都是習武之人,而且左右張望,明顯是在尋找着什麽,眼神裏都是警惕之色,并不像是讀書人。”
讀書人就能殺人,也是也言語殺人,舌有龍泉劍,身上最多的還是那種儒生的氣質,但是習武之人也刀劍殺人,身上難免沾染血味,只要是身在其中的人,頃刻之間便可辨認。
“鹿鳴館內混進這麽多人,白無譽不可能不知道,這是在默認殺手動手。”逍遙腦中的思緒飛快的旋轉,魏昌君來到韓國以後,和連城的叔父達成一派,兩人共同的仇敵,就是韓國權臣上将軍襄陽侯。
之前韓國一直鬧着要裁掉三軍,而實際上呢,上将軍襄陽侯手握兩軍。
韓王僅有一軍握在韓氏宗親,連城的叔叔韓相手中,所以要鬧着才去的一軍,其實就是上将軍襄陽候手中的軍隊。
如此之下便有了利益沖突,因為大家都支持裁掉一軍,襄陽侯又不肯,便想出了次殺魏昌君這樣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