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最為親信,執掌兵權的甘相,如今就像是鑽板上的魚肉,任人擺弄。

禮王站出來一步,別管這心中是如何心潮翻湧,至少面上還算平靜:“宇文毓是我朝中重臣,立下過功勞,并非小貓小狗,長公主這樣訓斥,未免讓朝臣寒心。長公主做事義氣之争,雖然能代理一時朝政,但終究還是有問題,眼下我已經長大成人,還請長公主還政。”

“若我說不呢?”魏冉從出生開始就是驕傲的嫡公主,嫡公主的氣派一直延續了下來,此刻下颚微擡,即便是落入下風,也不甘示弱。

宇文毓可就等着,這句話呢,頓時便笑了,輕輕地咳嗽了一聲,江源便乘着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放到了桌上。

那上面只有一杯酒,一杯毒酒。

禮王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有些震驚的看了宇文毓一眼,宇文毓風輕雲淡的說:“先王還在時,說了讓長公主代理朝政,可是長公主貪圖權力,屢次要害王上,違逆了先王之言,辜負了先王囑托,實在難以有顏面存活于世。”

有些事情禮王于心不忍,那就由他來,反正手起刀落一條性命,也沒少來。

魏冉盯着那翠綠色的酒杯,裏面盛着無色無味的毒酒,平靜的就像是此刻的面容一般,但的确是暗藏深湧。那一刻說不出來的情緒湧現了出來,其實就是憤怒,憤怒自己居然讓一個自己看着長大的孩子給算計了,也算怒對方居然想殺自己。

她擡起頭來問:“你要殺我?”

場間一片寂靜,誰都不敢多說一個字,那壓抑的氛圍就像是一只大手狠狠的勒住了喉嚨,光是站在這個地方都覺得不舒服。

她的那雙眸子直接撞進了禮王的眼睛當中,他一瞬間竟然有幾分惶恐,下意識的就搖頭,甚至後退了一步:“我并不想殺姐姐。”

宇文毓眉頭一皺:“王上。”危險若不除掉,那就是一個大麻煩。

禮王攥緊拳頭,用力的搖了搖頭,即便是得知對方想要廢掉自己,可還是下不去殺手。他突然上前拿起那杯毒酒,直接甩到了地上,深吸了一口氣,面容變得堅毅:“請姐姐将玉玺交還于我。”

宇文毓一見這架勢,已經不是自己能左右的了,只得嘆了口氣,跪拜下去:“王上仁慈。”

衆人亦是齊聲恭賀,跪地行禮。

魏冉閉上眼睛,眉心直跳,腦中思緒飛快,想着如何應對眼前的狀況。事發太過于突然,自己手邊沒人,倘若能夠拖一拖的話……

她正色說道:“玉玺是國之重器,應以禮相待,王上以武力逼迫并不合規,倘若真想還政的話,也該是在一個盛大的場合,如此才是禮儀,別想着王上的舉動會成為別人口中的把柄。”

“不可。”宇文毓着急的說了一聲,生怕禮王答應,捂着胸口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斷斷續續的說:“玉玺乃是王的象征,落入長公主手中本就不合規矩,并非禮儀,應該提早交還才是。”

魏冉一想到是這個人教着自己弟弟算計自己,嘴邊不由得泛開一抹冷笑:“宇文少将軍都已經病成這個樣子,還不忘關心國家大事,倘若不是有這個身子做累贅的話,應該能為大王盡忠三五十年。”換而言之,就是說有這幅身子拖累,肯定早早就死。

宇文毓早就已經看透了生死,涼涼的說:“為國盡忠,無論生死都銘記于心,還請長公主不要記挂。而且還是眼下的事情最重要,還請長公主交出玉玺,将政權還給王上。倘若還執迷不悔,辜負先王期待,那就只能讓長公主去親自和先王交代了。”

魏冉很想訓斥一句你放肆,可是事到如今,輸了一步棋,就是輸了一步棋,她揮了揮手,叫自己的親信去将玉玺拿出來。驕傲如她從未想過那個膽小怯懦的弟弟,真的有一天奪走自己的權力。傀儡而已,不是被自己左右,就是被他人左右。她冷眼看着,心中冷笑連連,倘若禮王真有那個本事,也不至于這樣不甘心。

禮王得到玉玺,看着那晶瑩剔透的東西,是權力的象征,心中湧現出了欣喜之色,将心底所有的不舒服都壓了下去。

他親自接過,轉過身去面對朝臣,這一次腰板兒挺得筆直,所有人跪在地上,也跪得理所應當,名正言順。

九歲起就被扶植成為大王,只有今天是腰板挺得最直的。

“王上千秋——”

這是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一場政權的交替,這是年輕的人最終獲得了勝利,嘴角所流露出來的欣喜。

朝臣們緩緩退下,必須要接受今日所發生的事情,但是心裏卻覺得,這未必是定局。

禮王擡步離開,宇文毓跟在身側,他很高興,只是還沒說話就覺得喉嚨有些癢,捂着自己的嘴一個勁兒的咳嗽,不動聲色的将那手帕上的一抹嫣紅收了起來:“王上仁慈,不忍殺長公主,但是長公主手下還有親信,甘相在外領兵更加不能放松,所以眼下還是需要将長公主禁足起來的。”

禮王明白,立刻就以長公主處理朝政有過失為由,派兵将整個公主府團團為主,便是只蒼蠅也不可以逃出去。

這般旨意一下去,便有侍衛揪着一個男人往這邊走,行禮道:“啓禀王上,這個男子鬼鬼祟祟,似乎想要逃出去。”

定睛一看,不就是白秋嘛。

禮王神色陰郁,有些厭煩的揮了揮手:“拖下去處死。”

白秋當然害怕極了,一個勁兒的掙紮,哀求:“求王上饒命,草民也是一時糊塗才侍奉了長公主……”

很快就被捂住了嘴巴,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拖着就給拖了下去,在那之後,世間就再也沒有這個人的聲音。

宇文毓咳嗽了一聲,不鹹不淡的說:“長公主還算是聰明,可挑男人的眼光也太差了。”

禮王沉默了一下,有些疲憊的揉了揉眉心,然後說道:“将兵權交還于你,以及冊封甘相為上将軍的旨意已經拟好,就在宮裏面,你去取一下,勞煩你快馬加鞭将甘相手中的兵權拿下。他的家人都在京都當中,不信敢有什麽異動。”

宇文毓見他神色匆匆,似乎想要去哪兒,沒有要跟自己一起回宮的打算,便挑了挑眉,笑着問:“王上這是心系哪裏?這麽着急,連宮都不會。”

他以後不用再受人控制,那大展宏圖的心整個都膨脹了起來,而且更想展示給一個人看:“我要去見老師,讓他知道我所做的事情,我所得到的正确答案。”

竟然是一刻都耽擱不得,想要趕快找到連城,向他證明自己沒有錯,之前,連城一直勸自己隐忍,和自己作對,都是錯的。

宇文毓看着人急切的神情,淡淡笑了笑,點頭說道:“那王上就上馬車,前往丞相府吧。”然後站在原地,眺望着人離開,看了很長時間,站在風口被風一吹,渾身上下都生了涼意,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咳嗽聲響起。

風可真涼啊。

029為何沒殺?

丞相府沉寂了很長時間,來來往往的下人臉上都有些頹廢之色,不過身為這座府邸的主人,連城倒是頗為淡然,在書房內養了幾盆花,每日給花澆澆水,心情似乎和那慢慢生長的花一樣,都不着急。

今日禮王的前來造訪,毫無疑問是給幹枯的花朵澆上了水,很多人都振奮一新,但這些人當中并不包括連城,他仍舊自顧自得坐在那,并不加以理會。

禮王并沒有受到怠慢的感覺,任誰被迫離職,一直沉浸在家中,心中都會有怨氣,他走了過去,反而行了個弟子禮:“老師。”

連城擡起頭來,頗為複雜的看了他一眼,自己來到魏國已經快七年了,從來開始就是這孩子的老師,如今竟然已經過去這麽長時間,眼前的孩子也長成了一個大人。

沒有辦法在用看孩子一樣的目光看着眼前的這個王者,他是一國之主,一國之君。

“我贏了,我從魏冉手裏将這國家奪回來了,她已經将玉玺給我了。我已經拟出旨意,冊封甘相為上将軍,他的相位由宇文毓頂替,還請老師回到朝堂當中,仍舊坐朝堂當中的中流砥柱,我的丞相。”禮王就像是獻寶一樣,将那玉玺拿給連城看,眼中閃爍着光芒,無疑是在渴求着表揚。

孩子做對了什麽事情,總會向家長尋求表揚,但是禮王沒有,所以老師就是家長一樣的存在,他需要別人的承認。

“王上能奪回自己的權力是一件好事,只是這樣大的事我竟才知道。”連城神色淡淡,因為面容極為的堅毅,劍眉鷹目,所以看上去很是冷淡,就如同那玄鐵打造的兵刃,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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