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安全一些。”
“你放心,有很多人在保護,而且在來兩三天估計就能進宮了。你突然這麽着急,是因為什麽緣故?”要離有着一種近乎于小動物的直覺,小白兔那樣的弱小,往往能夠先洞悉危險,然後快速逃脫。
她雖然不是弱小的小白兔,但還是充滿了野獸一把的直覺。
魏冉倒也不瞞着,坦然的說:“我本以為秦王和言太後不和睦,誰知道真的接觸了以後才發現,原來這兩人之間竟然是超乎尋常的親近。”
要離就算是不懂朝政上的事情,也明白一點,同樣驚訝:“不應該呀,你和你弟弟之間可是劍拔弩張,我聽說他還要殺你呢。”
魏冉覺得有些丢人,臉紅的有些熱,哼了一聲:“我養出了個白眼狼,你還說他戳我心做什麽?小心我把你的心挖出來!”
要離不理她,動不動就發大脾氣,還是與蘭容若說話有意思。
不過沒一會兒,她便湊上來又說了其他的事情:“今個你別跟我睡了。秦王之前誇過你,你也吓唬過他,總的來說還是不和諧的。回頭你去後殿的西廂房住,我已經讓人給你收拾出來了。”
要離立即意識到,秦王晚上要來,她雖說今年十四歲,但是已經隐隐知道了一些,有些好奇的問:“你真的要和他睡?”
“不睡怎麽有孩子,沒孩子我怎麽有底氣?”魏冉對于這種事情看的很開,畢竟秦王相貌堂堂,也沒七老八十,總歸是一口鮮肉啃得下去。
要離臉不紅心不跳,但還是說:“我還是個孩子,別和我說這些。”
魏冉手搭在她的肩膀上,哼唧的笑了笑:“十四歲也算不得笑了,我十五歲就執政,十六歲就在身邊養了個白秋了。”
提起白秋,要離突然想到了什麽,好奇的問:“他呢?”
“死了呗。”那些日子魏冉都不能自保,何況白秋,兩個人也算是一場權色交易,那麽多年多少有些傷感,可惜如今已經沒什麽感覺了。
兩人說着話,外邊忽然有膝蓋觸底的聲音,要離聽得清晰,立即就意識到了什麽,趕緊從殿內的後殿處繞出去。
恰在此時秦王進來,便也看見了離去的影子,不禁挑了挑眉:“我很可怕麽?”
魏冉坐在榻上斜倚身子,顯得有幾分慵懶,揮了揮手讓人都下去,然後眼神透着微光:“王上何必管她呢,快點來吧。”
秦王用一種玩味的語氣說:“我很慢,慢慢來。”卻也走了過去。
兩個人四目相對,在燭光的微暗下,少了白日的針鋒相對,多出了幾分暧昧。
魏冉在他耳畔呢喃,吐氣如蘭:“兵貴勝,不貴久。”
勝了才是硬道理,你來呀。
044郎君混賬
蟬鳴在聲嘶力竭的叫喊,末日的狂歡已經抵達,一切都在炙熱的映照下無處遁形。
樹蔭成了最後的陰涼,而最讓人舒适的便是湖邊的樹下。那湖水一望千裏,風迎面吹來帶起湖面的涼意,清清涼涼的讓人喜歡,尤其在樹蔭下面,仿佛和外邊的灼熱是兩個世界。
“秦宮也沒比魏宮涼快多少。”蘭容若手中捏着一把折扇,輕輕的搖動着,那纖細的木質細柄捏在手中當中,指尖晶瑩剔透。
她身上穿着一件蔥綠色底折枝牡丹圓領褙子,外面披着一層茜素青底繡花小薄紗,寬大的衣擺上鏽着藕荷色花紋,因為生病的緣故瘦了不少,顯得越發人不勝衣。那烏黑發亮的頭發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藕荷色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着蓮花碎玉步搖輕微晃動,發出一陣叮咚的響聲,在這個夏日格外的清涼。
仔細的修養半個月後,人終于是好轉了身體,也入了宮。
要離陪她一起站在樹下乘涼,眺望着秦宮古樸的建築風景,輕聲說:“我聽人說,秦宮的夏天要短暫很多。”
蘭容若眼中有幾分憐惜的看着樹上鳴叫的蟬,細聲細語的說:“本就活的短暫,瞧着越發可憐了。”
要離很煩的揮了揮手:“日也叫,夜也叫,活的短暫才好。”
蘭容若微笑的搖了搖頭,但并未說什麽,眼中仍舊是如水般的透徹。
她氣鼓鼓着臉抱怨道:“我昨個都沒睡好,給我安排出來的廂房睡起來不如魏冉的床舒服。可是從前我連木板床都能睡,可見人真的是嬌慣不得。”
“哪能呀,長公主覺得你好,就是要被嬌慣着的。如今秦王與長公主是新婚夫妻,總要甜蜜蜜的纏綿一斷時間,過後你便能回到長公主的床上了。”蘭容若笑盈盈的搖着扇子,對于那對心懷各異的夫妻,便也只是淡淡一笑。世家夫妻多如此,便也尋以為常。
要離嘆了口氣,總覺得有些不舒服,悶聲說:“她那樣驕傲的人,也會妥協麽?”
大概每個人都希望能有一個完美無缺的人成為自己的向導,見她好,自己也有點盼頭。
“妥協?”蘭容若含笑搖頭,目光悠然的眺望着,“阿冉從來都沒有妥協,只是在計劃,想要利用一切自己能利用的,在一次奪回屬于她的權利地位。在魏國也好,在秦國也罷,一直都是個有自己謀算的人。要離,你要相信她。”
要離“嗯”了一聲,又有幾分好奇:“那你呢?為什麽跟着魏冉來這裏?”
蘭容若神秘的笑了笑,伸手指着天空:“欲上高樓去避愁。只可惜呀,地方不夠高。”
要離不大明白,聽得有幾分糊塗,想了想,忽然向前一步摟住了蘭容若的腰,緊接着腳下運功,瞬間騰空而已,直接将人放到了樹枝上。
古木參天,枝葉層層疊疊,翠綠逼人,清涼舒爽。
一切都很突然,蘭容若有些害怕和驚訝,立刻抓住了身下的樹枝,整個人坐在枝頭上,輕飄飄的感覺起先害怕,可是在适應了以後,騰空而起的感覺卻如此的舒服。
她露出了開心的笑容:“這裏可真高,都能看見宮牆外邊的樣子了。”
要離見她笑了,也覺得有些開心,彎着眼眉說:“你坐在這眺望外邊吧,若是不想待了就大叫,會有侍衛拿梯子過來叫你下去的。”雖然喜歡宮中的奢華,但呆久了也就沒意思了,總是想着出宮玩玩。魏冉怕有危險,一向是不許,所以她幹脆陪着蘭容若出來在宮裏閑逛,然後再偷偷溜出去,玩夠了才回來與蘭容若彙合。
她一向是好說話的,笑眯眯的點頭:“在外邊小心些哦。”
要離擺了擺手,便像只猴子一樣的竄了出去,正是因為玩的太灑脫,所以才會曬得臉上越發的黑。
人跑的很快,不一會兒就沒了蹤影。看着要離跳脫的樣子,蘭容若無奈的搖了搖頭,卻也靜靜的凝望着高瓦紅牆外邊的世界。即便是來到了遙遠的秦宮,也還是在宮牆當中,寸步東西豈自由。
“……前面的,是誰?”
那一個沉穩的男聲透過灼熱的夏季猶如清涼的雨水憑空澆了下來,那人穿着玄色衣袍,腳踏黑靴,大步而來,看上去破有男子氣概。
正是秦王,遠遠的就看見有人在樹枝上坐着,那翠綠色的衣裳都要融入在樹中了。白皙的肌膚,漆黑的眼睛,依偎在枝頭上猶如仙子。
蘭容若心裏一驚,本以為這個地方很偏僻,不會有人來,沒想到居然遇到了秦王。
雖然不認識對方,但是那衣袍上的金龍還是識得的。
她有幾分羞愧:“我是王後的跟随陪嫁,前者日子生病,最近三天才入宮的。如今不方便給秦王見禮,還請秦王恕罪。”
秦王擡頭便瞧見她腳上淡黃色乳煙緞攢珠繡鞋,只有掌心大小,小巧的精巧。嘴邊泛起笑容,略顯得有幾分輕佻:“原來是個愛爬牆的。”
蘭容若壓制住慌亂的心,垂頭輕聲道:“欲上高樓去避愁罷了。”
“可是愁還随你上高樓。”秦王看見了對方的眼中憂慮,那清澈的眸子散發着脈脈的光暈,哀傷覆蓋了一層又一層。便問:“你在愁什麽?”
“人活于是總有愁的,王後也在愁。”蘭容若不想與他多說什麽,直接将話題扯到了王後身上。在這個地方遇見這個人,可謂是不巧中的最不巧。
秦王又怎麽會看不出來,淡淡道:“可惜王後的心不在我這。”
“怎麽會?”她漫不經心的說着,對于這樣的話,還能回答什麽。
“你也要哄騙我?”
兩個人一問一答,倒也是很迅速,其實大家都是心明鏡的東西,所有都不需要去思考。
蘭容若皺了皺秀眉,顯得有些為難,良久道:“如果半途而廢,即使是一塊朽木,你也刻不動它;然而只要你一直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