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章節
了咬下唇,遙遙相拜:“壯士大恩大德沒齒難忘,來世願做牛做馬,報答恩情。”
肥胖男子頓時扭開了臉,極為陰沉。
白衣男子收了架勢,從自己懷中拿出一錠銀子,撇給了對方:“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便請收下吧。”
肥胖男子下意識的結果,帶看清楚是錢以後又甩了回去:“我才不在意這點錢呢。”說完罵罵列列的就走了,臉上是止不住的失望,在沒看那小姑娘一眼,消失在了人群裏。
這麽一場好戲,又是英雄救美,誰會不喜歡呢?大家紛紛鼓掌,開口叫好。
那小姑娘也很羞澀的走到人的身前,開口道謝。白衣男子笑了笑,揮了揮手,表示不是什麽大事兒。
小姑娘猶豫了一下,就像是下定決心一般,跪在地上:“多謝公子搭救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若公子不嫌棄,小女子願以身相許,以報公子搭救之恩。”
白衣男子頓時就笑了:“這就奇了,我和剛才那人又有什麽區別?都是幫了你,你不願意跟他走,為何要跟我走?”
要離一直在旁邊看着,聽到這人這麽說,立刻就道:“你長得好看呗,既然人家小姑娘願意跟你走,你就帶上呗。”
小姑娘紅了臉,沒有吱聲,的确是因為這個原因。
白衣男子這才注意到旁邊的要離,笑得一臉風流:“只怕是不行,我已經有八房姬妾,父親說我要是在納妾,就打折我的腿。”
小姑娘臉色頓時一白,大抵是很失望的,本以為從天而降的是個英雄,沒想到是個浪子。欠了欠身道:“既是如此,那恩情也只得來世再報。”說罷,深深的看了一眼白衣公子,依依不舍的離開。
白衣公子站在原地,笑的一臉風流妩媚,去拿回被自己扔出去的長劍挂在腰間,看了要離一眼,笑着問:“你的臉上寫着許多的話。”
要離點了點頭,頗為好奇:“你竟然不準備消受美人恩,又為何要英雄救美?”
“消受美人恩,是她爽,英雄救美,是我爽,兩者為什麽要綁定到一塊去呢?”白衣男子彎着眼睛笑了笑,然後便抽身而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要離瞧了一眼公子離開的方向,又看了看那個小姑娘,接下來只怕要辛辛苦苦的還債。
她忽然覺得那個小姑娘是自己,白衣男子是逍遙,兩個人萍水相逢,猶如海水和雲朵輾轉後各安天命。
很長時間都沒有讓自己放肆的想起那個人了,畢竟自己不是什麽聰明的人,做起事兒來總是感情用事,一時沖動。當感情彌漫上來的時候,喜怒哀樂好像都不由自主。
很痛苦。
那是名為痛苦的源泉輕易的淹過人的口鼻,将所有的空氣都抽離,讓人游離在死亡的邊緣,好像在海中,好像在天空,好像在飛翔,又好像在墜落。
無數密密麻麻的針沖向了腦海,翻來覆去一點一點折磨着人的神志,而這一切并非來源于身體上的痛苦,而是心靈上面的缺失。
要離覺得,自己的心空蕩蕩,無歸無所。
她抹了一把臉,涼涼的,濕濕的。茫然的站在道路中央,看着天空的驟然陰郁,以及旁邊人急急忙忙的避雨,忽然松了口氣,原來沒哭。
畢竟沒有資格去落淚。
天空在慢吞吞的飄雨,身體濕漉漉的,其他人都在躲避雨,要離卻硬是孤身一人在官道上走着。
躲雨,那雨多難過呀。
這一場雨,好似沒有盡頭。
046修羅場
廂房裏充斥着一股藥味,刺鼻的味道就像是一件東西被長時間的擱置,硬生生所造就出來腐朽的味道。
窗戶只得開着通風,不知不覺有了幾分涼意,窗棂上覆蓋着的窗紗被風吹得浮動,乳白色宛若山間的晨霧,在纏繞着。
宮女們進進出出,手中端着藥碗,蘭容若喝了藥便躺回了床上。那樣一大碗的藥吞了下去,整個人的臉色都透着淡淡的青色,原本吹彈可破的肌膚有些暗沉,那是身體無力在維持美貌的見證。
要離喜歡好看的人,所以很心疼,她坐在床邊仔細的幫着掖了掖被角,一副老老實實的樣子,顯得有些不安。畢竟好不容易養好的身體就這般病了,追究其原因是自己的錯。将人放到了樹上,怎麽也沒想到居然下起了雨,這也就造成了下來的不及時,以及接下來的生病。
人在心虛的時候總是老實又乖巧的。
蘭容若有幾分虛弱,那眼中仍舊光彩:“別多想,是我自己的問題,之前的病就沒好,如今淋了雨舊病複發也是難免的,說來說去,我還是羨慕你有個健壯的身子。”
越是這般不追究自己,要離就越是惶恐,一個勁兒的捏着裙擺邊,她入宮以後衣品得到了很大的提升,米黃底刻絲葫蘆紋樣的夾衫,外面披着一層粉紅色銀狐輕裘煙紗,寬大的衣擺上鏽着藏青花紋。
那烏雲般的頭發撩了些許簡單的挽了一下,其餘垂在頸邊,額前垂着一枚小小的藏青寶石,點綴的恰到好處。頭上插着白玉響鈴步搖,垂在耳畔,無辜的眼睛眨了又眨,那漆黑的眼瞳幽深可憐,惹人憐愛:“你不用為我開解,是我的錯便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将你放在樹上也不會讓你發生這樣的事情。”
蘭容若無奈的笑了笑,也不能說本來自己是不會被雨水淋病的,真的要追究元兇那也是秦王的錯。這樣的話怕是只能深埋在心底,同時心中也微微有些害怕,畢竟秦王的反應實在是奇怪了一些。她猶豫了一下,問:“這些日子我病的昏昏沉沉,不知歲月流逝,但是似乎已經快滿三個月了。”
這些人抵達秦國已經夠了日子,魏冉也已經适應了秦國的生活,陪嫁的兩人離開也成了理所應當。
要離回答道:“是快了,不過因為你病中的原因耽擱了下來,沒有急着回去。”
蘭容若連忙說:“其實我身體已經好了很多,接下來沒有什麽問題。”掙紮着還要起來,要親自去和魏冉說。
要離見她這般的急急忙忙十分的不理解,畢竟秦國并未苛待二人,想了想說:“你是想家了麽?”
蘭容若心裏有苦說不出,只能道:“是有點想家了,畢竟這裏再好終究不是家。”
更何況家中還安全一些。
像她這樣為家族所培養出來的女兒,最會考慮的就是大局為重,同樣也會識人眼色,對于危險異常的敏感,所以才會選擇後退。
知道什麽能去觸碰,什麽不能夠是最要緊的事情。
要離無論在哪裏都無所謂,因為從來都是居無定所,并無家的。逍遙倒是給了她一個家,但是誰都沒想到這居然是假的,原來世上所有擁有的東西都是暫時的,不由得有些羨慕:“你父母肯定很惦念着你,既然如此等你養好病了就回去吧。”
“不,咱們現在就啓程。”蘭容若對于男女之事還算是懂得,那一日秦王看她的眼神充滿了不對勁兒,若是想多了也就罷了,若是想對了那麽所面臨的就是無數的麻煩。
她并不想惹任何的麻煩。
要離見她急着爬起來,就因為身體不好的緣故險些暈倒在床上,連忙将人扶好,勸道:“好好好,我去與魏冉說還不行麽?”
“說什麽?”
這一聲從門外傳來,只聽宮女們整齊的聲音悅耳動聽:“給王後請安。”
基本上已經知道是誰來了,果然就見那人一身錦衣華服,頭上的金銀首飾倒是少了許多,能看見青絲绾成發髻,那弧度異常的優美。她步步端莊,神色淡定:“從前在魏國的時候也不見你生病,來了秦國病就沒好過。”
蘭容若苦笑一聲,摸了摸自己蒼白的臉蛋,委屈的說:“你瞧我是不是醜了不少?很憔悴?”
“憔悴是有些,但是醜沒有。”魏冉仔細的打量一番,揮了揮手對身邊的宮女說道:“秦王近些天不是賞賜了許多的補品麽?全都送到一覽閣來。”
聽到這個名字,整個人的腦子都是一懵,蘭容若有些遲疑,但終究是沒說什麽。魏冉是不在乎秦王,可是秦王終究是魏冉的丈夫,驕傲如魏冉怎麽準許她的丈夫喜歡她的朋友 ?
哪怕只是示好都不行。
要離有些好奇:“補品我能吃麽?”
魏冉在她臉上戳了戳:“你看看你的臉蛋,整個都圓潤了起來,在好看的女子也經不起胖,美麗不為別人也為了自己,還是管管你的嘴巴吧。”
要離瞬間就氣勢萎靡了起來,也不吭聲就在那坐着。
魏冉沒在理會她,仔細的看了看蘭容若,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近些天我都沒來看你,也不是不想,只是言太後将王後的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