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輕薄 美人在前,為所欲為

好好的宴會就被突來的事情打攪了,帝後和太子同去看望容王,剩下其餘的人在此處“焦急”等待。

可能會害死容王的罪魁禍首安王後怕不已,“母妃……”

“你糊塗啊!”淑貴妃半是驚怕半是惱怒地道,“你推他便罷了,還不知道防備,叫人看了個正準,生怕禍事落不到你頭上嗎?”

“我當時看了一眼,沒人啊!”安王急道,“那邊的奴才見風使舵慣了,我又打點了他們,想着就算蕭慎玉指責我,也沒人替他作證,怎麽就被岑樂沂給看見了!”

“岑樂沂是皇後的侄兒、太子的表弟,正恨不得沒機會害我們母子呢,你倒好,自個兒把刀往人家手上遞!”淑貴妃心裏是怒極,但看見自己兒子害怕不已,又十分心疼,忙道,“随我去看容王!”

見母子倆匆忙而去,岑樂沂哼了一聲:“現在知道怕了?晚了。”

江硯祈笑着說:“好小子,你挺會抓機會的啊!”

岑樂沂有些心虛,忙跟他咬耳朵,“淑貴妃仗着受寵,自來不把我姑姑放在眼裏,大好的機會就在眼前,我能不整他們一把?還有,我這也是為了救人啊,若我不說,你那心上的情郎今兒肯定要挨罰。不過……容王爺真的不成了嗎?”

“不知道。”江硯祈懶懶地喝着酒,心想:不成?怕是精神的不得了,還能算計人呢!

另一邊,建寧帝和皇後等人到了容王昏迷後被送入救治的宮殿,果然瞧見臉色青白的蕭慎玉正躺在床上,氣若游絲。建寧帝盯着他,好半晌才道:“陳院首,如何?”

陳院首抹了把冷汗,告罪道:“臣無能,容王爺體內舊疾頑固,又重傷未愈,此時再添新傷,這身體傷得太重,臣實在無法相救,只能先盡量吊着王爺一口氣。”

“院首,你是太醫院醫術最好的,還請想想法子,容王……”皇後頓了頓,聲音微啞,“他才及冠一年,還年輕啊!”

陳院首聞言嘆氣,無奈道:“娘娘,王爺自個兒不想活了,縱使大羅金仙在世,也救不了求死之人啊!”

“怎麽會不想活——”皇後聲音拔高,又陡然消失,她看着床上的人,嘴唇輕顫,沉默良久後竟看也未看建寧帝一眼,轉身離去。

太子站在殿外,半邊臉色隐于黑夜,聞言什麽也沒說,護送皇後離開了。

“院首……”建寧帝擺手,“你先出去吧!”

“是,臣就在殿外,陛下若有吩咐,臣即刻進來。”陳院首猶豫了一下,恭敬地退了出去。

外面站着随行而來的皇子們,其中一人見他出來,忍不住道:“陳院首,四皇兄他真的不行了嗎?”

陳院首擡頭看向問話之人,道:“回煜王殿下,就剩下一口氣了。”

“三皇兄還真是狠心。”煜王摸了摸鼻子,朝殿門的方向拜了一拜,轉身離開了。

另外一人嘆了一聲,低聲道:“還請院首妙手回春,救四皇兄一命。”

陳院首道:“言王殿下心慈,臣定然全力。”

殿內。

建寧帝站在床邊,一如既往地用高高在上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兒子,他第四個兒子,叫慎玉——慎玉、慎玉,慎始敬終,君子如玉。

可惜了,慎玉做到了“慎”,卻是謹小慎微,如履薄冰;他長成了“玉”,卻是虛浮于表面,內裏還是絮,叫人輕賤,叫人忽視,叫人在生死之際無人敢救。就好像他表字“懷川”,莫說山川懷納,便是自己的命都懷納不起。

慎玉這個名,懷川這個字,好似從頭到尾的笑話。

建寧帝俯身,輕輕地去摸他發間的玉簪,那玉簪刻了芙蓉,一共三朵,教人覺得好生熟悉。他低低地嘆息:“懷川吶,你教朕失望了。”

床上的人用微薄的呼吸回應他,他又笑了笑,好似自言自語地道:“你什麽也沒争到,是因為朕沒有給你刀麽?是吧,是啊,沒人幫你争,你被困在那一方殘破的小院,拖着這幅病體,怎麽跟其他的人争?這麽多年了,你恨過朕嗎?是怨朕恨朕,還是……”

他聲音突然止不住地顫抖起來,“還是如你母親那般,到死都不恨我不怨我,啊?”

無人回答他。

建寧帝呼吸粗重,他緊緊地握着那支玉簪,倏地一聲脆響——玉簪斷了!建寧帝瞳孔一縮,近乎慌張地松開手,他去探蕭慎玉的鼻息——

“陛下!”

江硯祈陡然闖了進來,将他的神情納入眼底,江硯祈心裏一跳,卻假裝沒看到,嚷道:“我能救他!”

“混賬!”建寧帝收回手,怒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來鬧騰?趕緊滾回去!”

“我真的有!”江硯祈莽撞地沖過去,急聲證明自己,“太醫不是說他沒有求生欲望了嗎?那就讓他有呗!”

“你說什麽廢話!”建寧帝的心口好似被他氣得陡然疼了起來,沉聲道,“能讓求死之人有求生欲望,哪是那麽簡單的事兒?否則陳院首早就有法子了,還需要你在這兒吵嚷?”

“我不會救人,但我會氣人啊!管他什麽法子,把人安撫得起了求生欲也好,還是把人氣得有求生欲也好,只要能讓他醒來不就成了嗎!”見建寧帝一臉“不知所雲”,江硯祈又道,“哎呀陛下,反正他都快不成了,不如死馬當活馬醫,試一試嘛!”

“……也對,試試吧。”建寧帝回頭看了蕭慎玉一眼,沉默地出去了。

江硯祈聽着腳步聲逐漸遠去,倏地擡手将床帳從鈎子上拉下,自己進了床帳,看着一副死人樣的蕭慎玉,片刻後才道:“我說懷川,我誇你一句得勁,你還真喘上了啊!”

蕭慎玉沒喘,依舊安靜地躺在床上。

江硯祈趁此機會往他那臉上一摸,捏着那下颔左右晃了晃,俯身道:“懷川,再不醒來,我可要趁機輕薄你了,到時候就算你死了,也只能做個不清白沒名分的鬼,往後可是要看着我風風光光娶她十八房嬌妻美妾的。”

別說,還挺嫩。

江硯祈在心裏感嘆了一句,右手順着他的下颔往下滑去,落在了他的喉結上,抵着那顆小痣,像他曾經對待自己那樣輕輕一摁,湊近了道:“懷川,你之前偷摸去靈鴛樓的時候,有沒有瞧見恩客是怎麽疼愛小倌兒的?反正你都要死了,不如我趁你斷氣之前教你一次,也算對得起咱們還沒來得及建立好的同夥之情了。”

江硯祈繼續往下滑,順着蕭慎玉身上那不算好的布料,挑起了他腰間的帶子,微微一勾,壞聲道:“做那事兒前,先得把衣衫脫了,就像我現在這樣——挑起衣帶,剝開外衫,再挑衣帶,剝開中衣,然後嘛……這肌膚如美玉,瑩白細膩,觸之如豆腐般滑嫩,讓人愛不釋手。然後……”

他頓了頓,不是為了故意營造出一種他是老流|氓的氛圍,而是——他不知道然後該怎麽做了!

好家夥,美人兒就老老實實地躺在面前任他為所欲為,可上手之後發現理論知識不夠,你說氣不氣人?

江硯祈暗自罵了句,索性瞎編亂造地道:“然後把你綁起來,四肢要分開綁,還得把腰綁上,讓你疼的時候也只能顫,只能哭,逃也逃不出這床帳,只能在我懷裏鬧。當然,對你這樣難得的美人兒,本該憐惜體恤,可溫柔起來還償得了什麽滋味兒——”

他湊近蕭慎玉的耳畔,真情實感地挑釁道:“似你這般滿腹算計、步步都在玩弄人心、連自己都舍得算計的蛇蠍美人,就得對你壞,對你狠,不說一句體貼話,把你往死了的折騰,叫你哭着|喘——”

耳邊陡然響起一道沉重的呼吸,江硯祈似有所感,擡頭一瞧,正好對上一雙燒着怒火的眼,這一眼好似在地獄中燒起的鬼火,叫他眼皮一顫,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見如願以償被氣醒的蕭慎玉嘴唇一張——

一口血噴在他臉上!

江硯祈呆愣地保持着俯身的姿勢,半晌才發出一聲慘叫:“容王爺吐——血——啦!”

急速的腳步随之從殿外傳來,江硯祈頂着一張血臉嚷嚷道:“太醫太醫快來抓住機會救他!”

“來了來了!”陳院首風一般地吹過江硯祈身邊,一把撲到床前握住蕭慎玉白玉般的手腕,那床帳在床畔一蕩,輕輕扣在了他的頸上。

建寧帝穩住腳步,喘了口氣,他眼睛盯着床帳,嘴上卻向江硯祈道:“你氣人的技巧果然登峰造極。”

“我盡力了。”江硯祈抹了把臉,在那一瞬間聞到了一股別樣的味道,他暗自咬牙,面上卻看不出怪異。

殿中就這麽安靜了下來,除了陳院首翻動藥箱的聲音,只剩下幾道或輕或重的呼吸聲了。

一刻鐘後——

“老天保佑,老天保佑!”陳院首渾身脫力地俯身磕頭,“小郡王真乃奇才!”

建寧帝聞言道:“懷……容王如何?”

“回陛下,命是保住了,只是接下來要用藥材養着,務必要小心謹慎,否則還是難說啊!最重要的是……”陳院首看向江硯祈,面露崇拜和希冀,“容王爺的求生欲是一時的,還需要小郡王再接再厲,長久地激勵王爺活下去。”

不等建寧帝發表看法,江硯祈忙殷切地道:“我願意的!之前我踹了王爺一腳,為了補償王爺,我願意成為一個兢兢業業的鼓勵機,請陛下看在我已經知錯的份上,不要怪罪我那一腳。”

建寧帝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何況沒有更好的法子,也只得應了。他伸手,警告地朝江硯祈點了點,也沒再看蕭慎玉一眼,回頭出了殿門,朝跪在殿側的淑貴妃母子道:“不省心的東西,換個地方跪!”

淑貴妃聞言咬牙,帶着面色難看的蕭瑛起身,恭敬地跟随建寧帝離開了此處。

等人都走了後,江硯祈斂去浮躁憨傻之氣,看着陳院首一臉慶幸地忙前忙後,忽然輕笑了一聲——

“容王爺,陳院首,二位蛇鼠一窩,騙得人團團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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