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群毆什麽的最爽了

眼看這幾個官差上前幾步,端得是人多欺負人少,淩深卻依舊一派淡定,舉着杯盞慢悠悠地喝了口。旁邊那少年看在眼裏,面上不顯,眼珠子卻轉悠着打量四周,心說快點兒打吧,打得越激烈越好,他正好趁機逃走。

于狁在一旁冷眼旁觀了良久,此時見這少年偷偷瞄着四處,心裏就跟明鏡似的。當下他站起身來,擡手阻止道:“各位官爺,既然要抓人也得給個正當的理由,僅憑這人一面之詞,未免太過武斷了。”

那官差見這兩人輪流來膈應自己,混脾氣一下子上來了:“你算老幾啊!”罵完還不過瘾,還要去推擋在他前頭的于狁。但當家的怎麽可能讓他推着,自然是連碰都不會讓他碰到了,只見他一側身,右腳即時地往前一送,那性子魯莽的官爺便因慣性往前沖去。

他的正前方是那少年,這小夥子眼見不對勁,立馬扭身躲去一旁。如此,那官差面前竟只剩一張擺滿了菜盤子的桌子了。淩深原是不想理會,任由這人臉面吃菜,只是這要是讓他自由落體似地倒在桌上,指不定那菜盤子裏的湯汁就會濺他一身。大當家的顧慮到自己這一身幹淨的衣服,迅速擡腳将那桌子踢了出去,不過未免浪費了桌上的菜,他很是善心地絆了那官差一腳。

随着那官差臉面朝地的摔在地上,衆人倒吸了口氣,就見無法跟上那飛速向前的桌子的菜盤子則紛紛向後飛出桌沿,最後嘩啦啦地全砸落在那官差身上。

一時間哀嚎聲響徹整個酒樓,就連二樓的食客都有好些好奇地往下張望的,深怕漏了一出好戲。

跟在那官差身後的幾人看着自家老大如此狼狽,就差沒厥過去了——那件深藍的衙役服上面全是花花綠綠的不說,後腦勺上似乎還砸出了道口子,紅色的血混着菜湯子流出來,要多惡心就有多惡心。

方才給自家老大助力的那官差顫巍巍地伸出手指,一抖一抖地指指淩深、又指指于狁,最後落在那少年身上:“你們、你們簡直大膽,你們眼中還有沒有王法了,竟然意圖謀害朝廷命官……”

“你這話就不對了。”淩深打斷那官差的自言自語,一手端着酒杯的他看起來惬意極了,然後就見惬意的他一腳将趴在地上的官差踢翻過身,腳尖戳了戳那官差的下巴,說道,“看,哪裏謀害了,這不還活得好好的麽。”

看客們嘴角一抽,心道這位大爺睜眼說瞎話的本事真大,這是死了都要說成活的節奏啊。而那官差見自家老大都被砸得渾身抽搐了,又見這人竟然還用腳踢他,只覺這人太兇殘了,兇殘地簡直毫無人性可言。

“你、你……”他嘴唇一顫一顫的,愣是說不下去。淩深見他說話如此辛苦,冷笑一聲替他說道:“我要是你,有空在這裏指着我說話,還不如快點過來扶他起來,然後趕緊撤了。”

“你、你們,簡直豈有此理。”那官差回過神來,罵了一句,随後指着身後兩人,“你們去扶大哥起來,你,去找廂軍的人過來,說這裏有逆賊要緝拿,剩下的跟我上,今天不讓這群膽大包天的人瞧瞧我們的厲害,還真當這衙門無人了。”

有了如此詳細的分配,群龍無首的官差們頓時跟有了主心骨似的,扶人的扶人、去府衙找幫手的找幫手、該揍人的都直接上了。場面一下子混亂了,原先還看戲的食客立做群鳥散狀,就連掌櫃和店小二都顧不上收賬,趕緊找個地方躲了起來。

作為罪魁禍首的那少年看着周圍鬧哄哄一片,心下得意,覺得終于如願以償了,正要趁機溜走,不料手腕子一下子被人給按住了,随後一扭一推,整個人就被反壓在桌子上了。

“把事情鬧得這麽大就想溜?哪有這麽便宜的事情。”于狁早就看出這少年的心思,此刻壓着他,順便将身後偷襲的人一腳踹開,這才看向正在跟一群人纏鬥的淩深。這位當家的沒有如他想象那般露出厭煩的神情,而是非常興奮地游走于人堆中,如魚入水般游刃有餘地解決着接連不斷送上來的敵人。

于狁到了這會兒才發現,這人擅長群架比單打獨鬥更甚,他能及時觀察到周圍的情形,然後挑選最有利于自己的方式來解決掉圍上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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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尼瑪還是人麽?”那少年将眼前的打鬥看在眼裏,簡直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周圍的人都狼狽不堪,唯獨被圍在中間這人好似纖塵不染。不過他到底還記得自己目前的處境,回頭讨好似地沖于狁笑笑:“這位大哥可真厲害……”

于狁覺得淩深對付這群官差完全沒問題,是以也不再将注意力分散到他身上,低頭盯着那少年問道:“你有什麽目的?”

那少年嘿嘿一笑:“小弟能有什麽目的,不過是借兩位大哥擋一擋這群官爺罷了。”

于狁牽了牽嘴角:“哦,那就更該死了。”

那少年一驚,慌了:“哎,別啊,我說實話說實話……說實話你能放了我麽?”

于狁牢牢地盯着他看,嘴上卻不緊不慢反問:“你說呢?”那少年一聽覺得沒戲,就想骨氣一點不說得了,只是沒等他把頭扭開了,就聽于狁接着說道,“說,我還可能考慮一下就這麽算了,不說,我有的是辦法讓你後悔找上我們。”

“嘿嘿,我說、我說還不行麽?”少年撇撇嘴,覺得今天的自己真晦氣,“我是聽你們提到龍了,想着我昨天還見着這玩意了,可以用這點跟你們打下交道……疼疼疼……”越發扭曲的手臂傳來鑽心的痛,少年不敢再啰嗦,趕緊說道,“我帶你們去找龍,你們幫我引開官兵,我原本是這麽打算的。”

“實話?”于狁依舊盯着他看。

“小弟真得沒騙您。”少年努力放低了姿态,直到手臂上的疼痛緩解了點,他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不過他還沒來得及将提起的心落下,身後之人又說了句沒差讓他心髒停掉的話——

“那好,待會你就帶我們過去找。”

“…………”少年覺得自己今天出門沒看黃歷,所以才會遇到這麽糟心的事情。

另一邊,淩深終于暢快了一回。他最是喜歡這種混亂的場面了,打起來也最是舒爽,以往老子不讓他參加幫派械鬥,他還總是偷偷跟去來着。所以當那官差說要一起上的時候,大當家的聽得心都要飛起來了,心說這最好不過了,正合他心意。

等将這群官差全部解決了,淩深一回頭就見于狁沖他使眼色。不知道為什麽,大當家的一看就知道這人是什麽意思了,這是要他趕緊一起撤了。

大當家的已經打夠了,自然就心滿意足地跟着于狁溜去後院,然後從後門離開,并且未免引人注目,他們專門挑着小路走。

又過了條街,那少年終于忍不住回頭說道:“大哥,還不能松開小弟麽,這被捏着手臂真心難受。”

于狁無動于衷,倒是淩深好笑地瞧了他一眼,罵道:“活該。”

那少年自從見識了淩深的無恥、毫無人性及與其等同的身手後,便對他敬畏不已,此時聽他罵自己,差點就點頭認同了。

于狁卻在這時推了推他:“現在要往哪邊走?”

那少年縮了縮腦袋:“出南門,上官道,一直到城外二十裏處的鶴鳴山。”

“鶴鳴山?”于狁呢喃道,随後擰着眉垂眸看着這少年。

于狁的目光深沉,仿佛能看透人心一般,那少年被他看得心裏慌兮兮的,最後忍不住又強調了一遍:“嗯,鶴鳴山。”

于狁又瞧了他一眼:“希望你沒騙我們。”

那少年搖搖頭,于狁卻不再看他,而是将他交到淩深手上。淩深是知道這人不會放過這次的線索,哪怕這小子在騙人,他們也必定要過去看看才能放心。

果然,沒多久就見于狁牽了兩匹馬過來。淩深接過其中一條缰繩,一手将手裏的少年丢到馬上,自己跟着翻身上馬。

兩人出城的時候,城門口的守城官兵剛接獲消息,追着他們跑了兩三裏才就此作罷。他們一路暢通無阻地來到鶴鳴山下,此時鶴鳴山下一片靜谧,而那少年已經被馬兒颠得快要口吐白沫了。淩深讓這少年下馬緩一緩,這才拽着他讓他帶路。

三人進了山,于狁環顧四周,只見這山雖無正經的山道,但山麓間卻自有一條山石而就的道路。有些地方是天然形成的,有些地方則像是經過長時間鞋底摩擦而産生的。

于狁側眸看着這少年,見他手腳不時停頓一下,好像真不認識路一樣,眉間就聳起了個小疙瘩。

“你說昨日在山裏見到龍了是吧?”

少年沒想他會詢問,忙不疊點頭應道:“是啊,老大一條,不過因為天黑,看不真切,所以不知道具體長什麽模樣。”

淩深聽了這話,也終于意識到于狁在疑惑什麽了,他手上一用力,少年哀叫着讨饒一聲,接着他問道:“大晚上的,你不在家裏睡覺跑山裏來幹嘛?”

“這個麽……”少年忽得嘿嘿一笑,淩深覺得這人有鬼,剛要予以警告,肩膀上赫然一陣刺痛。他悶哼了聲,那少年就趁此機會連滾帶爬地逃離淩深身邊。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了,等于狁遲疑了下準備去抓人,腳下的地面卻忽得動了下。而這一下就像打開了某個機關,一張大網赫然從地面升起,将他們兩人兜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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