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成功潛入

郁木秀剛準備揮下的手就這麽停在那裏,她擰着眉,望着眼前的俊美男子警惕地問道:“你怎麽知道的?”

淩深故意裝出一副詫異的模樣,微張着嘴道:“難道是不能公開的秘密麽?”淩深不管不顧周遭人的目光,繼續瞎掰,“剛看到外面的人捧着幾張‘雙喜’往外走,便想着這寨子是否要辦喜事了,于是問了問方才那位小兄弟,這才知道女大王你明日要成親了。”

郁木秀略一想,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畢竟是臨時決定的婚宴,寨子裏好些地方都還沒裝扮起來。但她并不覺得自己要成親跟這兩人有什麽關系,除非……

“是又如何,和你們有關系麽?”郁木秀懷疑地望着眼前這兩人,可不管她如何打量,的确無法從記憶中搜尋出有關這兩人的信息。可饒是如此,依舊沒能徹底打消掉她的疑慮,實是這兩人出現的時間太巧了,不得不讓她懷疑他們和那青峰寨是否有關系。

淩深聽她有此一問,倒也坦然,搖頭便道:“沒有。不過我想既是明日成婚,便不該見血不是,否則不吉利。”

郁木秀幽幽地“哦”了一聲,偏頭看向坐于右下首的中年男子。那中年男子被他們女大王如此一看,拱手回道:“黃道吉日的确不宜見血,就是大王你不信這個,也該稍稍考慮下下面的人的感受,終歸大夥兒都想圖個大吉大利的。”

郁木秀覺得這話甚有道理,點了點頭:“那便聽你的吧,只是眼下要如何處置這兩人?”

中年男子側眸瞧着淩深,又瞧了眼外頭的天色,此刻外面的天空已是橙紅一片,顯是太陽快要落山了。

“時辰不早了,還是速速将這兩人趕下山去吧。”中年男子斂眸提議。

只是這提議讓淩深有些不高興了,想他辛辛苦苦上來可是為了找先生,這剛來就要被送走,這群人未免将事情想得太簡單了。他稍稍想了想,急急開口道:“這位大哥這麽做未免有些不厚道了,我兄弟二人遠道而來,本是上來一觀風景,這風景還沒觀呢?你怎麽好就此趕人呢?”

中年男子顯然沒料到淩深會這麽說,大約是覺得這人腦子有病,一甩袖子大聲說道:“你這小子真不識好歹,我好心放你歸去,你卻偏要留在這裏?”

往日裏淩深要是聽了這話,肯定冷笑着反駁這人兩句,并且姿态一定要擺得高高的。不過今日有些不同,他為了将自己僞裝成個不撞南牆心不死的死心眼,當下梗着脖子說道:“是啊,我還想明日一睹婚宴現場呢?我這輩子還沒見過山大王成親的。”這倒是大大的實話,他雖親身經歷過一次,但那時候昏迷着,他壓根不知道那場婚宴是怎麽樣舉辦的。

中年男子見他這般模樣,也有些來氣了,鼻子一哼,低沉着聲音吼了一句:“你這是不要命了?大王就在這裏,只要她一句話,現在就能把你從後山丢下去了。”

這話一出來,若淩深沒一點害怕的反應那肯定會讓人覺得奇怪,于是大當家的努力縮了縮脖子,一副你們可別吓我的小樣兒。

中年男子見自己把人給唬到了,又瞧他眉眼俊逸,此刻卻透着點點害怕的樣子卻是令人有點兒不舒服,總覺得這麽張臉露出這種表情着實不合。如此一想,原先威嚴的神情便稍稍緩和了點,只是還沒等他說上兩句,那面露害怕的青年竟然當着他們的面小聲嘀咕道:“可我還想見識見識明日的婚宴啊。”

他說的小聲,又是垂首立于廳堂之上,即便說完了也一副什麽事兒都沒發生的樣子。這不免令人有種他實際上只是自言自語的錯覺,而會讓你們聽到則完全是個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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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男子面色一僵,覺得這人如此冥頑不靈,實在欠教訓,回首就看向郁木秀:“大王,你看……”

郁木秀抿着嘴沉吟了片刻,最後在對上淩深那無辜的眼神後終于妥協了:“也罷,明日我和孟郎成親也需要個見證人,總不好全是自己寨子裏的人,屆時別人還以為我們弄虛作假,讓這兩個外人見證我和孟郎最重要的日子,必要時也可讓他們替我們作證。”

淩深聽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這孟郎竟是他們先生。他心想着這個稱呼倒是新鮮,就不知先生在聽到這稱呼時是個什麽模樣。

淩深想得入神,郁木秀之後的話他自然也就沒聽進去,最後還是楊普扯了下他的袖子,淩深這才回過神來。

淩深先回頭瞅了眼楊普,不過這人因某人說他是個傻子,而為了兌現當初做牛做馬的誓言,自然是要謹遵這人的話乖乖當個傻子了,于是這會兒就是淩深看他,他也不說不動地站在那兒,目光稍顯呆滞地望着不知哪個方向。

淩深見他這般模樣也愣了下,還沒想起這人這般作态的原由,面前就有聲音打斷他:“你這小子我問你話呢?你叫什麽?往哪兒來的?”

光聽聲音淩深便知是誰了,正是方才刁難他的中年男子。淩深偏頭,正看到這中年男子走向他,直到到了他面前,才又開口道:“我先帶你們去今晚暫住的屋子,剩下的邊走邊說吧。”

淩深和楊普并非這寨子的貴客,相反因着他們來路不明,還死皮賴臉地要留下來,各種待遇自然不怎麽好。就如所住的地方,就只是一間小黑屋,裏頭擺着兩張簡陋的不能再簡陋的床。淩深瞧着那據說是床的玩意兒,直覺是哪裏拆下來的門板,底下擱上兩條板凳就算是床了。

楊普對這種環境倒是習以為常了,左右以往押镖的時候還風餐露宿的,這裏至少還有個屋頂遮風擋雨來着,已經不錯了。不過當他看到淩深那見鬼的表情,就知這位沒吃過苦的少爺肯定是對這地方萬般的不滿意。不過出乎他意料,淩深并沒說什麽,而是等人走了,冷着張臉坐到那鋪着層薄薄床單的床板上。

楊普跟着走過去,就聽淩深沉着嗓音低聲道:“今晚我出去看先生住在哪裏?”

“不睡覺了麽?”楊普倒是覺得這事不急在一時,左右還有時間。

他這一說完,就瞧見對面那人嫌棄地瞥了眼屁股下的床板,只是他依舊沒有抱怨床的事情,而是用淡淡的語氣說道:“找先生要緊。”

楊普緊緊抿着嘴,深怕自己一不小心說出了這人的心聲,其實是嫌棄這張床,所以寧可不睡覺的吧……一定是這樣的。

因着兩人身份特殊,晚飯的待遇自然也一般。山寨上下除了見過淩深的少數幾個人以外,還真沒人将他們當成客人,光幾個饅頭就打發了。

楊普自然是不會有抱怨的,一手拿着兩個饅頭心裏偷樂地望着遲遲沒有動手的淩深。不過再次出乎他意料,眼前這人雖是一臉嫌棄,卻還是将那饅頭吃完了,末了還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碎碎念了一聲——真難吃。

楊普不置一詞,不過這饅頭難吃他心裏也有數,蓋因用得面粉不好,發酵得也不夠到位,的确有些難以下口。

待到天黑,淩深跟楊普打了聲招呼,便躲着外頭巡邏的人,偷偷溜出了院子。

這會兒,山寨裏頭已是紅燈高挂,門廊各處也都貼滿了紅豔豔的“囍”字,卻是一派喜氣洋洋。

淩深專挑暗處走了一會兒,然後,他有些後悔了——因為他不僅沒找到先生,還把自己給走丢了。淩深自認并不是個方向感不好的人,事實上某種程度上來說,他路感其實挺好的,但這并不意味着他能在個陌生的地方來去自如。這是他第一次走着山寨,更甚至于還是在個夜黑風高的晚上,本就東西南北分不清楚,眼下所有地方又都是一色的大紅燈籠,也難為他分不清身處何處了。

一時間,淩深又要躲避那些夜巡的人,又要尋找回房的路,便有些煩了。到了後來,他索性尋了棵足夠藏匿自己的大樹爬了上去,他動作利落,沒兩下就上了一根粗壯的枝幹上。他瞅瞅這地方枝葉繁茂,又因黑夜,底下就是有人走過也絕不會注意到樹上有人,心下便是一松。只是這繃緊的神經剛有了松懈,淩深卻敏銳地察覺到身後有人,且那人還有了動作。

淩深猛然就要轉身,不過他才一動,身後那人卻手腳靈活地鉗制住他的身體,一手捂着他的嘴,一手壓着抱住他的雙臂,并且為了防止他亂動,身後這人還聰明地用了巧勁,将自身重量全壓在他身上。

“別動,”身後那人低聲警告了下,淩深一聽頓覺這聲音熟悉死了,下一刻就聽他又道,“是我。”

因為這一聲,淩深緊張的心跳漸漸緩和了下來,他松了口氣,稍微一掙脫就将手從身後那人的禁锢中抽了出來。拿下那人的手後,他微微偏頭,黑暗中他僅能瞧見這人清雅瘦削的輪廓,以及那一雙總是平靜的黑眸,然這都是他極為熟悉的。

“你怎麽上山的?”樹上狹窄,但好在這樹枝足有一尺寬,淩深小心翼翼地轉個身,趁着身後那人還沒反應過來,反倒将他禁锢在身後那粗壯的樹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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