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番外二

第104章 番外二

于狁推門進去的時候,淩深還埋頭處理着一堆賬目。

這是他這幾天最常做的事情,自從淩老大帶着應銘出國去後,幫裏的一堆事物自然落到了淩深身上。所以這幾天他總是很忙,有時候一忙起來,經常連飯都不吃,就是睡覺時間也大大減少,眼見着眼底都浮現淡淡的青色了,而這人也不知收斂,不要命地跟紮堆的事務這麽耗着。

于狁擰了下眉,還未走過去,就聽淩深用理所當然的口吻問道:“又被老胡拜托了?”

他嗯了聲,将手中的托盤放到書桌上。托盤的确是管家老胡托給他的,也不知他從哪裏看出來的,總覺得由他拿進來的東西,身邊這人就會吃掉,于是每每準備了吃食,一見着他必定将東西全權交給他。

見淩深還是未擡頭,于狁終于憋不住提醒:“先吃點東西吧。”

“這次又是什麽?”淩深擡頭,顯得疲憊的眼睛便是看到托盤上的吐司牛奶,還是沒什麽變化,就跟看着底下的賬目差不多。

“是叫什麽面包來着吧?”于狁回想了下,還是沒記起這薄薄一片叫什麽來着。

“沒有其他的麽?”

“剛好像看到……土豆餅了。”于狁問道:“要麽,我去拿?”

于狁剛轉身要走,淩深趕緊拽住他的手:“我跟你一起去。”

于狁倒也不說話,回頭掃了眼陳放在桌上的各類賬本,征詢似地看向淩深。

“別管這些,反正一時半會也對不完。”見于狁不動了,淩深放心地松開手,将敞開的賬本整理好,歸到一塊,兩人這才出了書房。

自從莫名其妙回到現代,淩深倒沒什麽不适應的,不過就為難于狁了,在古代生活了二十多年,突然來到一個全然陌生,甚至連想都沒想過的地方,所有一切都刺激着他的敏感神經。

盡管淩深在意識到他們到了現代後,第一時間将這不可思議的穿越告訴了他,但顯然以他那死板的大腦,便是将字面意思都理解了,也還是沒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一直到見識了現代的各種新奇玩意,那有些僵化的腦子似乎才有些松動。

第一次進電梯,于狁在看到電梯門自動關上的那一剎那,由密閉産生的危機感使他反射性地就要拖着淩深逃出去,幸虧淩深死死拽着他,才沒讓他強裝鎮定地帶出電梯。

第一次坐車,雖然在經過洗腦後,于狁終于不再逃避,但結果卻是以他趴着垃圾桶吐了半天而告終。

淩深還記得,那天他帶着他回到幫裏都是晚上的事了。明明兩個地方相距不遠,卻因為某人暈車,最終是走回去的。

那之後,于狁總算對現代有了認識,也不會再見到什麽都很驚訝了。其實淩深也沒怎麽見他驚訝過,他總是這樣,越是荒唐的事越是面不改色,這大概也跟他以前打仗有關,作為一名将領,不管何時何地都要保持鎮定,便是泰山崩于前也決不能表現出一絲慌亂。

于狁表面上仿佛是接受了這裏的一切,但淩深知道,這只是他的掩飾罷了。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勉強自己不提那邊的事,也勉強自己無視心底的不安。

淩深曾試探過幾次,無果,後來也不再問了,只是一得空便盯着人,深怕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見了。

廚房距離并不遠,他們進去的第一眼,就瞧見擺放在餐桌上的餐盤,白瓷的盤面上便擺放着幾塊金黃的土豆餅。

看着挺有食欲的,淩深正好也有些餓了,撚了一塊就要送進嘴裏。剛到嘴邊,他突然停了動作,轉而将手中的土豆餅往身邊的于狁嘴邊送。

“張嘴。”

于狁瞅了眼嘴角的餅,覺得有些好笑,但還是張嘴咬了口,不過沒等他咽下去,淩深仿佛迫不及待地問他:“味道怎麽樣?”

“不錯……”話沒說完,嘴就被人堵上了。

于狁有些無奈,但還是順着他的示意微微張開唇。

他們其實很久沒做了,所以僅僅這麽一吻,就讓淩深有些控制不住了。他欺上前,将于狁困在自己和桌子之間,又怕他不舒服,便用手隔開他和桌子。

于狁只覺得臀部被重重壓了下,向前一沖就硌着了某個燙熱的東西。

“你……”他不知道說什麽,事實上他自己也有點感覺,底下的東西就跟受到召喚似的,也漸漸硬了起來。

“沒辦法,你太誘人了。”淩深呢喃着,歪着腦袋在他耳朵上親了下,原本扶着桌子的手往下探去,像碰易碎品般輕撫過跟自己同樣的炙熱。

于狁猛地倒抽了口氣,但下一秒就被自己阻止了。

他抿着唇,忍耐了下說道:“我說你也稍微注意下場合。”

“自己家裏……”淩深低下頭去,親吻着他的下颚,或許覺得這樣不夠,又張嘴咬了下。耳邊立刻傳來一聲悶哼,淩深笑了下,手指探到他的皮帶上,就要去解這礙事的東西。

“可這裏是廚房。”于狁緊抓着他的手,不讓他亂來。

“又沒人。”淩深頓了下,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麽,勾起嘴角,方還壓着于狁臀部的手一用力,下一秒,兩人就緊貼到了一塊。

燙熱的地方撞在一起,于狁渾身一顫,有那麽一瞬間,他有些想要妥協了,可轉念一想他們身處何處,方才那一點點妥協理所當然就被推擠到了角落。

“回房去。”于狁将淩深的手從自己腰間扯開,只是他剛将這狼爪子扯離了,一道稍顯蒼老的聲音就這麽毫無預警地插|了進來。

“我也覺得狁少爺說得對,這種事情少爺你還是回房去做比較好。”老胡站在廚房門口,眼皮子都沒擡一下,就這麽直愣愣地望着裏面的兩人。

被這麽直白地看着,淩深倒沒什麽感覺,但正在興頭上被澆了盆冷水的感覺還是太糟糕了,他不滿地皺了下眉,道:“有這個功夫說話,你還不如給我帶上門,安安靜靜地轉身離開,就當什麽都沒看到。”

“我是可以當做什麽都沒看到,但不能保證即将登門的阿豹兄弟會不會看到。”

“那家夥來了?”淩深有些茫然。

“不是少爺你吩咐的嗎?的确是今天沒錯。”

被這麽一提醒,淩深恍然,的确有這事來着,還是前天他打電話叫他來的。

阿豹早先是跟着他的,為人豪爽耿直,有些大大咧咧的,但禦下頗有手段,是個能人。最近東區因沒了主事的,鬧得比較厲害,淩深叫他過來,便是打算讓他接手東區那一塊地盤。

“看來少爺是想起來了。”老胡面色不變,一雙眼睛仍舊直直望着裏面姿勢未變的兩人。

“既然知道了,那還不快走,別老盯着我們看。”淩深不甚滿意地瞪了他一眼。

哪知他這話一落下,外頭的老胡倒是沒多大反應,點點頭就走了,被他圈在臂膀間的于狁就沒這麽淡定了,本就有些僵硬的身子更是繃得緊緊的,都快趕上木頭了。

淩深也察覺到了,頗有些懊惱地嘆了口氣,松懈下來的腦袋耷拉在于狁的肩頭,淺淺的呼吸打在他頸側,灼燒着那一片肌膚。

頸側泛起一股潮熱,于狁推了推他,說了句站直了。只是他的手剛往他手臂上推搡了下,就感覺到壓在身上的人猛地僵了下。

“怎麽?還疼呢?”于狁擰着眉,這次不再猶豫,掰着淩深另一邊的肩膀讓他站直了。

“已經好多了。”淩深說着,襯衫的扣子卻在于狁的堅持下,只剩最後兩顆還在堅守着。他又将衣領扯開,便見肩臂處一道橫跨整條臂膀的痂。

這痂有些猙獰,并不如一般刀子劃出來那般規整,有些歪歪斜斜、坑坑窪窪的,更像是鈍器重傷而成。

這傷是怎麽來的大夥心知肚明,于狁自然也知道,他就是親眼看着這傷出現在淩深臂膀上的。

那日應銘提出要和淩深比鬥,中途出了點意外。本來沒什麽事的,可沒想到那小子死腦筋,做起事來特容易往死胡同裏鑽,結果還要人跑去救他,淩深這傷就是那時候受的。說到底還是淩老大眼光不濟,找得繼承人好是好,就是性子不夠成熟穩重,因着這事兒,淩老大索性帶着那小子出國去了,美其名曰歷練,讓淩深暫管幫裏的大小事務,直到那一大一小回來接手為止。

原本淩深是打算帶着他到處走走看看,出了這事,所有的計劃理所當然就被擱淺了。

于狁瞧了兩眼,确定這痂完好無損,又湊過去在那上面親了下,這才給他穿好衣服。

因着被人打攪了好事,方才還彌漫在空氣中的暧昧早就散去了,于狁整了下衣服便要回房去。

“跟我一起。”淩深卻扯住于狁,不讓他獨自離開。

“你去談正事,我跟去幹嘛。”話雖如此,于狁卻沒試圖掙脫。

“那當初你跟那些家夥談打仗,我不也在邊上麽。”

“那是因為除了我的營帳,你還有別的地方能待麽?”

淩深想了下,竟有些無法反駁,不過還是說道:“便當現在也是那時,反正這裏的事早晚不歸咱們管。”

也是。于狁偏着頭想。

“再說了,我們又不會在這裏待一輩子……”

淩深還未說完,于狁就渾身一顫,這話的意思再明白不過了,他們還會回去溯北的,一輩子還長得很,而他也會一直陪着他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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