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1)

第十五章 (1)

結果 ,還沒等陳家這攤子“鬥”的火星子燎原,另外一把大火燒過來了。

聽 敏書講史,蔣大小記住了這麽對夫妻:

西晉太 尉何曾與自己老婆一年見不到三次面。見面是這樣的,何先生打扮整齊,何夫人也穿上鳳冠霞帔,兩人面對面坐好,互相敬酒祝對方永遠健康。然後再幾個月不見面。用這段話形容最恰當:賓主在誠摯友好的氣氛中就合作事宜進行了深入的洽談,會談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并簽訂了《互不“侵犯”條約》。

她和來俊甫本應也屬這一類“夫妻”,“相敬如賓”到有合約在手。但是,事與願違,他們偏偏婚後第一面,非要“兵戎相見”,搞得大有“血流成河”之勢。

天冷嘛,武漢人就喜歡煨湯。

煨藕湯。

一早,大小去超市提回來一挺直排、蓮藕。回來在家剁啊,切啊,弄得不亦樂乎。

接着,她又出去提回來一個沙吊子,她還跟敏書說用這玩意兒煨湯煨出來都是紅湯,好喝。敏書裹着軍大衣坐在院子裏曬太陽,這幾日經過大小的悉心照顧,他已經好多了。

“今天咱門前那條大路又交通管制了,不曉得是不是前面又出了車禍,這天冷地滑的,一搞車子就翻了……”大小一邊下藕一邊随嘴說,

就見敏書掌着書的手突然放下來,望着頂上太陽,慘白慘白的,照在人身上卻不見暖和,

“管制多長時間了,”

“一大清早開始的吧,對面小賣部王婆婆說她兒子進貨的車都繞小路走的。”大小還沒在意,回答說,

敏書突然掀開軍大衣站了起來,“大小,”

他這一喊,聲音低沉,大小還彎着腰的,扭頭一看,“怎麽了?”忙直起身子,

敏書已經手扶着自己的左腿稍有些瘸拐地向屋內走去,他的寒腿可不容易那樣好。大小趕緊放下手裏裝着切好藕塊的大碗,走過去扶着他,“怎麽了?”

“你說過這個卧室背後有個空擋,在哪裏,”

“那邊……”大小一指,不過馬上着急問,“到底出什麽事兒了!”

敏書卻是看了看鐘,“現在離十二點差一刻還有二十分鐘,你現在趕緊把那個空擋收拾出來,裏面墊上褥子,放上少量食物和水,看來我得在那裏呆上一些時間了。”

大小不敢耽擱,扶着敏書坐到床邊後,挪開床對面一個矮櫃,果然,矮櫃後有個規整的圓洞,估計這也是這座老廟之前的“遺留問題”,沒來得及修補,裏頭是個見方的小空擋,以前裏頭堆放一些雜物。

大小邊收拾邊聽見敏書又開了口,

“午時三刻,用咱們現在的時間換算,就是十二點差一刻,太陽挂在天空中央,是地面上陰影最短的時間。這在古時人看來是一天當中‘陽氣’最盛的時候。中國古代迷信的看法,認為殺人是陰事,無論被殺的人是否罪有應得,他的鬼魂總是會來糾纏判決的法官、監斬的官員、行刑的劊子手以及和他被處死有關聯的人員。所以在陽氣最盛的時候行刑,可以抑制鬼魂不敢出現,這就是古人習慣在‘午時三刻’行刑的主要原因。”

他的聲音在這座空廟裏回響那樣沉靜,如果不是緊急,大小覺得真好聽,她特別喜歡聽敏書講史,愛他給她帶來的神秘與洞悉感。

“誰來了,”敏書提起這些,蔣大小不可能還蒙在鼓裏,聲音裏有一絲緊張,不過手腳卻麻利,不停在清在布置,

“來俊甫,這陣勢只能是他了……”敏書似有感慨,

大小跪在空擋裏正在鋪褥子的,聽了他的名,一咬唇,好半天,吭了一聲,“他為什麽非要趕盡殺絕,”

好半天,也沒見敏書回話,

大小回頭看他,

敏書側身坐在床邊,手摸了摸這床上繡着的鴛鴦,

“午時三刻,如果是我,也會選在這個時間結果了他。”

Z治鬥争的殘酷永遠不能用良心的底線來衡量。

☆、126

“乓 乓,”銅環敲起山門的聲音這樣厚重,“吱呀,”門打開一個縫兒,露出中間那三分之一的臉蛋兒,“誰?”她就是明知故問,好像只是個守廟的小丫頭。

門 裏這膽怯又戒備的小丫頭,是他老婆。

立在兩 位武警之後臺階下的來俊甫注視着她,一聲不作。

武警出示“搜查令”,“我們依法對這間宅子進行搜查,請配合。”

“我不識字。”

“你先開門。”

“這不是我家,等這家主人回來了你們再來。”

她在耍賴。

對蔣大小來說,這一幕何其荒誕又多麽糾結?

她是這棟依古廟而建的大宅主人的“合同小妾”,

如今,藏着她“合同雇主”的父親,

來緝拿的,又是她的“合同丈夫”!

蔣大小心裏嘆氣,現如今吶什麽都講拿“合同”辦事,這業務太多,且交錯行進她一顆小腦袋還真hold不住了,看來必要時要“舍卒保車”,大膽地砍業務,大膽地撕合同,從糾結裏把自己徹底解放出來!錢,是賺不完滴,腦細胞死一大排要錢也沒用!

嗯,心裏排了排,顯然這三組合同跟前,她從“情感”上來說更願意抛開“合同丈夫”這個。一,這是最晚簽的。再,道義上,陳程和敏書都是長輩,來俊甫“以小欺大”蔣大小覺着不地道。于是開門前小野雞已經做好心裏準備,做好了跟來俊甫撕破臉的打算!

武警要奪門而入了,顯然蔣大小要“死守”到底,她突然從腰間抽出一把菜刀,真跟演電影的,架在自己小白脖子上,尖叫得像殺雞,“你們敢闖進來我就抹脖子!”

這就是一庸俗小市民,平常又喜歡看這些沒內涵的小暴力片,學得四不像,可是悍然撒潑的樣子倒是實打實,嗯,蔣大小豁出去了就是不怕醜。

武警哥哥們大場面見多了,這點小伎倆不在話下,奪刀然後像小雞一樣把她拎起來制服都不算事兒,但是,這時候大人物開口了……嗯,這裏執行任務的一線武警沒有人認得來俊甫,只是見武警總隊的楊隊對他恭敬如爹娘,曉得此人來頭不小。“算了,我來跟她說。”

到底是他老婆,來俊甫再想逮人,也不能真叫人碰她一分一毫。曉得她會阻撓進屋,可沒想到她會這般撒潑……俊甫好笑又無奈。算了,反正整個宅子裏外圍得水洩不通,諒裏頭的人也跑不了,先把她哄好得了。

來俊甫走近她,

軍綠的軍呢大衣,筆挺有型,他人本來就長得俊帥迷人,這一淡笑,隐隐帶着寵,更叫人親近心動,

“別鬧,這事兒跟你沒關系。”

武警們超級戒備,因為小女子手裏把着菜刀架在脖子上向他靠近,靠得超近!簡直臉逼着臉了!

哪知大人物手輕輕一擡,阻住了武警哥哥們想走近“手抓小野雞”的動作。

大小瞪着他,“你帶人闖這裏幹嘛!”

俊甫一直淡淡有寵的笑,“我知道鄂敏書在這裏,他得依法歸案。”

“誰是鄂敏書?”

你說這小賴皮是不是裝上瘾了!

“大小,別鬧,這是正事兒,不管你跟他是什麽關系,這些事兒都不應該牽扯到你身上……”

“我要離婚。”她突然說阻住了他的話,

不得不說,這四個字毫無預示地出來,無論它在何種境地中……來俊甫心一怔!笑容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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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

俊甫 轉身對武警的頭兒低語了幾句,武警都退了出去,俊甫親自把廟門合上,回頭看她,妮子還把菜刀架在脖子上,冷着臉,戒備心很重。

轉 身走向武警的頭兒時俊甫的腦袋就是麻的,他明明知道自己做出這種“多此一舉”的決定是錯誤的,怕人傷害到她,那他就親自上,奪刀将她抱住,這都不是難事,接着武警沖進去,不怕拿不下人。可,如若這樣……她就真跟自己離定了……她跟自己離定了怕什麽?對我有害處嗎,就算她屁股裏有我的軟肋……俊甫的心吶,真不知是氣自己還是笑自己好,有人說,女人是男人最柔軟的那根肋骨,沒想,我和她還成了真,我的“軟肋”不就在她身體裏,還在屁股裏?……俊甫确定是氣自己的,怎麽能一而再再而三只要是危急關頭遇見她,那個完全不認得“來俊甫”就蹿出來了,且,興風作浪,盡做蠢事,可是,控制不住……

他走到 她跟前,竟是指着她,冷着的臉可不比她暖多少,“忘了嗎,我加的那條?離婚可不能你一人說得算,特別是這麽随嘴就說……唔……”要死吧,她變臉比閃電還快,聽都不聽完他的“教訓”,妮子菜刀一松,撲上來摟着他的脖子就親上……

“嗯……”俊甫完全沒防備,她吻得太熱情太投入,小小的哭音像毛毛,想要更多,摳得俊甫心一軟再軟,簡直拿她沒辦法,手放在她腰間就要收緊……

真是再荒誕不過,俊甫人生中所有荒誕的場面都跟她有關!

外頭重重武警包圍,一重山門內,他抱着她吻得仿若到了世界盡頭……

卻,

不止荒誕啊,

狼狽,

俊甫人生中所有狼狽的場面也都跟她有關!

俊甫突然推開她,從頸子後頭摸出來一個黏不呼呼的東西就往地上甩,“這是什麽!!”

她真是卯足勁兒把自己吻得暈頭轉向……好吧,換一個女人試試?!誰敢!誰又能把他吻成這樣……突然俊甫感覺自己脖子那裏一涼,她好像在給自己抹啥?……

眼前大喘氣的妮子,眼睛裏都能劃上一舟小艇,汪汪的。她咬嘴巴,又怯又恒心又要強的樣子,

好吧,這招兒她使第二次了,

兩次都使在他哥倆兒身上了,

那劑讓他弟弟如“黑熊戀騷樹”一般紅了眼只認她B的“反人類”強藥,蔣大小用他身上了。只小指甲蓋兒那麽點兒,等着看吧,俊甫馬上就要被她害慘咯……

嗯,真的很慘,

大冷天,只聞到丁點兒那神奇的香味,腦海裏鋪天蓋地而來的,全是那日老色狼的床上她如何磨折自己!羞恥心!痛苦心!惡毒心!全放閘出籠!但是無一能讓自己渾身上下驟起的燥熱降溫!

俊甫伸直手指着她,“你,你……”腿發軟,人都站不穩了,

一個如此頂天立地的男兒,竟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個小鬼女子下了藥,外頭活生生還有那麽多武警!……這難道不是他來俊甫又一次的奇恥大辱?

卻,絲毫無反擊之力,

俊甫痛恨地想,你憑什麽……憑的不就是我對你的那點……“那點什麽”已經無法想下去了,因為,小鬼女子純粹就是他天生的克星!

大小先怯怯摸上他指着自己的手,然後,一擁而上,甚至,溫情,

她咬他的耳垂,聲音卻如做錯事的孩子,深深地愧,“俊甫,對不起,我絕不能叫你午時三刻奪了敏書的命去,你們這樣……叫我如何是好……”

俊甫終是站不住,人還被她抱着向地上跪去,說不出一句話來,卻,內心狂喊,

誰午時三刻要他的命了!!

☆、128

要說 這世上真成精了的,來俊甫唯認鄂敏書,此人骨頭裏淌着的髓血都沉澱着算計,他連蔣大小都不放過!這何嘗不是個老妖?看把這丫頭迷得,刀心甘情願架在脖子上還帶着為他壞事幹盡!

誰要殺他?

誰敢殺他!

不 否認“成者為王敗者寇”,他鄂敏書既已為寇,自要受到該有的“問責”,何至“殺”?窮途末路,他精準捏住了蔣大小這枚要害,鉗制多方,不害人命,只傷人心。鄂敏書就是“玩心”的得道老妖。

看看, 看看,這丫頭為了他都瘋了……

蔣大小真是發神力,生生将一個陷入獸 欲瘋魔的迷魂大男人生拉硬拽拖到床上,開始了叫來俊甫人生中第二次不堪回首的夢魇旅程。

重重武警包圍下,

深牆大院,百年古寺,

矮櫃後石牆背面的空檔裏,儒雅的老妖背披軍大衣,戴着銀邊複古眼鏡,手裏還抱着一只暖壺,從微細的縫隙中,注視着床上的一切,

古寺外,曾經是效忠他的兵,

床上,曾經是他親儒的世家良侄,

一切看似是他日落西山,敗途慘垣,

可,依舊是那雙溫潤的眼,廣闊深邃,王者篤定的眼。

注視着他的女孩兒在淫浪中成王的進程。

現如今床上的蔣大小只要她帶着決心,沒有男人不對她俯首臣稱,

她太會弄了,不僅手段,她把鄂敏書連手指彎曲的角度都學得惟妙惟肖!

更在一種“态”,

她騎在你身上,頭稍低,眼睛微向上凝視你的模樣……那是一種說不出的,童幼的,卻帶有強烈誘惑的,侵略。

她微歪頭,手指在玩弄你,唇微張,眼神中閃爍着探知、溫柔、輕輕地撫慰,她是你的母親,是你的情人,是你唯一的渴盼。

你想起,秋天開始冷的時候,在被窩裏,你抱起這樣一個姑娘,大面積大面積地皮膚接觸,長時間地摩擦,你吻她熱乎乎的唇,她嘻嘻笑地咬你;你埋在她胸口,她仰頭急促呼吸;你狠狠地進入,她柔柔地擡起腿環住你的腰……

也許,你也想起,某個夏天,竹躺椅上,你大汗淋漓,她卻一身沁涼,你把她壓在身下,反複磨折,她說背疼,你說我哪哪兒都疼……

或者,冬日烈火旁、深水中,那些所有瀕臨死亡一線時,你與她抵死纏綿,好似沒有來日,她像蛇一樣糾纏着你的身心,叫你痛不欲生卻又不肯稍離她一寸,心中吶喊,帶我走吧,把我也帶走吧……

就在這又溫柔,又殘酷,又糾結,又暢意的“想起”裏,來俊甫瘋狂迷離地再次體驗了曾經那一晚的“扭曲x愛”,蔣大小的手段更狠,手法更娴熟,對他更傾注濃濃的心意……

大小捂着他的嘴,唇抵着自己的手背,輕喃,帶着蠱惑的命令,“給門口的人打電話,讓他們都撤了吧。”

俊甫無力彎曲起一條腿,讓他與她的相連之處更緊更分不離,手指頭卻極力要抓緊被單,一再仰起頭顱……天吶,這是一個男人與魔鬥的抵死掙紮,他喉結凸起,頸下青筋揚昂,臉龐血紅,終嘶吼出聲,“鄂敏書!我知道你在這裏!你手段如此下作,何以為人!!”

大小卻憐惜地去吮吸他的喉結,“俊甫,求求你,打電話吧,”她是自己命裏唯一一道劫,我,我當初怎會親手把她送給了鄂敏書?!來俊甫痛悔不當初……

最無法自持時,俊甫猛得擒住了她的腦袋,赤紅着眼,竟是痛問,“我和他……你就是這麽對我的嗎!!”

電話打了,

說“你們撤了吧”時,大小深情地問住他的眼睛,好似她愛了他一輩子……俊甫的心都在流淚了,這個電話一打,在她面前,無論身與心,他還有什麽沒被她剖開的?一切見了底……

☆、129

這一 役俊甫當然不可能敗得這樣慘,不能再将她留在鄂敏書身邊,當時他體力并未完全恢複卻也咬着牙在熊的協助下把蔣大小帶走了。大小當然不願意,俊甫用力掐住她的下巴,“我不可能再放縱你!”大小在熊的懷抱裏瞎扳,“你又要把我鎖起來!你就這點能耐!”叫啊。俊甫突然湊近她,“我但凡能把用在別人身上的能耐使在你身上就好了……”那樣沉吟,仿若深深的痛與恨,恨誰?恨自己。痛誰?還是為自己痛,怎麽就變成這樣子……掐住她下巴的手慢慢松開,變成掌着她的臉龐,“你聽話,我放過敏書。”額頂着她的額,只有她聽得見……

大 小不扳了,“一言為定?俊甫,我一定聽話,別再想着要人命了……”俊甫一身無力,還是将她從熊的手裏接過來一路抱着走出了這座古廟,隐隐的決心,懷裏這個禍害不能再叫她離開自己,直到她屁股裏的東西剝離出來,到那時,與她再無瓜葛,離,放,再也不見……俊甫一路都是這樣提點安撫自己,對,再也不見。

但,目 前還“見得着”的時候,那就真是不能僅用“形影不離”來形容了,俊甫恨不得時時刻刻把她挂在身上!走哪兒都得把她牽着,坐哪兒必定要摸摸身側她在不在身邊,真到哪兒銜到哪兒,有時候人群簇擁他走到稍前的位置,俊甫總會不自覺回頭看看,大小呢。會意的人們就會趕忙把女孩兒讓到他身邊,他牽着了,才安心。

于是,這會兒誰都知道來俊甫離不開一個頭戴面紗的女孩子了,

是的,她總是一身黑,戴着黑色的頭紗,如喪考妣,面容遮得叫人絲毫窺不見真容,加之冬日,俊甫給她穿的也多,身材也看不出來。

人們震驚,俊甫是着了魔嗎,好似生怕離這個女孩子一步!可是,事實擺在眼前,他現在好似離了她,步子都不會挪了……于是有人開始傳,現在來家如日中天,獨攬大權,是不是迷信點說,是這個女孩子有“神力”助了他家?所以來俊甫才會如此看重……好吧,一傳十十傳百,越傳越神乎,來俊甫身邊這個女孩子愈顯神秘……

為了她,俊甫搬出了家住,一想到陳程的“大富大貴”,俊甫好像別扭起來也不想住在特豪華的地方,他讓狐貍給他找一處普通民居,越平凡越好,屋子裏收拾得舒服即可,不求大。狐貍說,您要不嫌棄,就住我家樓上吧,原來那是我老親娘的房子,她去上海跟小兒子過後就一直空着。俊甫說,很好。

于是俊甫帶着大小住進了北京一座普通居民樓。人說大隐隐于市,不知道的人還真以為這只是一對新搬來的小夫妻,老公特別疼愛他的小妻子,總看見他裹着軍大衣一大清早下來給她買早點……

大小正在玩武術格鬥式跳舞毯,狐貍兒子的,那天在狐貍家看他八歲兒子玩得特好,俊甫見大小也玩得瘋,就幹脆借了上來,她總在家裏跳,小女孩子嘛,安逸下來不比八歲小男孩靜多少,愛動。

屋裏有暖氣,她穿得薄,跳的一身是汗,恨不得在家要穿短褲繼續扳命。狐貍老婆包餃子,說要送上來,俊甫見大小穿成這樣,說我下來拿吧。再上來時,見她真的要脫褲子,俊甫忙放下餃子要去攔,“你像不像話!這到底是個大冬天,着涼了怎麽辦!”提着她的褲子就要給她穿上,大小就賴在沙發上扭,“真的很熱,叫你把暖氣開小點你非要開那麽大……”她還怪他,俊甫只有哄,“你穿的夠少了,乖,哪能真就穿一件衣裳……哎喲,”大小突然摟住他的脖子,猛親,又咬,“就穿一件就穿一件,”還在他身上瞎蹭,俊甫有潔癖,見不得她一身汗在自己身上動,鬼扯的時候是另一回事,可平常,人幹幹爽爽多好。

但凡她這樣臨時起意跟他随地亂搞,俊甫沒幾次招架得住的。俊甫也懷疑過是藥性,着實那“狗熊尿騷”的藥存于體內持久性真強悍,總能叫他情不自禁。可,再兇猛的藥能打得過快一月了?那怎麽她一亂來他還是控制不住……這就不好細想了,一細想,俊甫怕自己都承受不起……

有點破罐破摔的沉淪感,

大小的腳使勁蹬他的褲子,這要以前是不可想象的,床上,他才是絕對的王者,哪像現在,她一zhe上來,他就是個野漢子,而且是個沒用的野漢子,她想怎麽搞就怎麽搞。有時候她還能把他逗笑,大小喜歡舔他的胳肢窩,他興奮極了,就會狠狠扳過她咬她的屁股,大小叫的誇張,腳勾着他的脖子,“再咬你就真成大野狗了!俊甫……”然後是忒色qing嬌氣的哼哼,屁股直擺,像小野狗。

房子不大,通共兩間房,他們經常一絲不挂抱着從這間房滾到那間房,反正有地暖。大汗淋漓後再去泡熱水澡。

這時候他們就泡在水裏吃餃子,搶着吃才有味,大小也能吃,吃得小肚子鼓起來,俊甫就會沉進水裏親她的肚子,她還摸他的頭發,天真浪蕩地說,“像不像懷孕,”俊甫出水,俊顏如神祗,吮着她的r頭,“懷了一肚子餃子。”大小咯咯笑,煨進他身體裏,兩人在水裏纏綿許久……

夜深人靜,俊甫從後面抱着她,兩人窩在被窩裏,俊甫頭埋在她脖子裏,聽着她小小的鼾聲,想,完了,好像徹底堕落了……

☆、130

“千 萬不能叫你爸看見了你在玩這個游戲哈,”

“ 知道,怎麽甩不下來?”

沙發上 ,蔣大小正在跟狐貍的兒子五子玩一款iPhone游戲“shakeme”,非常簡單,使勁兒搖晃,上面姑娘的衣服就一件件減少。俊甫發現後也沒管他們,因為不至于都脫光。

“大小,快換衣服,要走了。”俊甫此時在裏屋穿衣鏡前系領帶,今晚他要出席一個活動,非官方,但是有外交意義。

喊一遍,不行,喊了好幾遍,客廳裏還是傳來她跟五子搶着甩手機的瘋鬧聲,

俊甫捉着領帶結左右動了動最後調整了下松緊度,走出房來,邊扣着袖扣立在沙發後,“五子,我數三下,你不放下手機乖乖下樓去做作業,我保證十秒內你爸爸就上來從此叫你跟所有游戲絕緣。”

他威脅小孩子都這樣輕松有力度!

虎子丢下手機就往門口跑,邊跑還邊喊,“大小,你欠我十塊錢!你要不給我,我就跟我爸爸說你帶我玩se情游戲!”

大小站起來指着他,“欸,小兔崽子,過河拆橋啊!”五子“啪”得關上了鐵門跑下去了。

大小又倒進沙發裏懶散地右腿壓在左腿上拿起手機玩,絲毫沒有想換衣裳的意思,

俊甫走過來蹲下來,手搭在她腿上,“怎麽了?”

大小不看他,只盯着屏幕,臉往旁邊沙發背一揉,披散下來的長發揉到臉蛋兒上,遮住些許不情願,“不想出去,太冷了。”

俊甫擡手把她的發捋到耳後,聲音溫柔,“冷不着你,下去就坐車,車裏有暖氣,到了目的地又是暖氣,哪會冷着你,……要不我抱你下去?”低笑,

大小搖頭,“不去,不想去。”

俊甫停了下,起身坐到她一旁,手還是放在她膝蓋上,捏了捏,“說實話,為什麽不想去。”

大小咬了咬嘴巴,放下手機,哀怨地看向他,“每次出去都穿黑色,現在快過年了,我不想穿黑色。”

她老家習俗,過年前後可得穿紅,最忌諱穿黑,否則一年都晦氣。

原來是這,

俊甫把她抱起來放腿上坐着,“可那頭紗得戴着,只有黑色最有氣質,別的顏色也不好看呀,這樣一來配黑色衣裙肯定最協調。”

“紅色呢?”大小一聽他口氣裏有松動馬上鑽空子,人都坐起來了,“頭紗我戴,黑色,可以。裙子,我穿紅裙子好不好,我要沾點紅。”

俊甫把她抱起來,淺笑着往房裏走,“家裏有紅裙子嗎,”

“有有!”她興奮起來,“我搭給你看,肯定不醜!”

房裏,俊甫兩手交叉撐在腦後靠在床背上,就見大小脫了家裏這套運動裝,裏頭一套內衣竟都是大紅!她什麽時候換上的?明明早上還是白色的呀……

“為什麽非要穿紅,”

大小在衣櫃裏翻裙子。屋子不大,衣櫃也就那一個,她和他的衣裳混雜着全挂在裏頭。俊甫都奇怪她什麽時候自己搞了件紅裙子?

“我老家可忌諱這了,平常沒什麽,天天穿黑無所謂,可這不快過年了……哎呀,你什麽衣裳把我裙子勾着了……”只着內衣的大小都快埋進衣櫃裏了,悶悶的聲音從裏頭傳來,

俊甫起身,“我來,”走過來手伸進幫她拿,

他大部分衣裳還是軍裝,一件呢軍裝的扣子纏着她裙子的商标了,一時還真不好拿出來,“你怎麽藏這麽裏頭……”大小咯咯笑,“還不是怕你發現,”

大小想,将後來來俊甫真娶了老婆肯定是個“夫管嚴”,他老婆穿什麽都得按他的喜好來,專制得厲害,所幸他品味超一流,他老婆不吃虧就是。你看他給她買的黑衣裙,确實件件搭配漂亮超群,不是為了過年,她也不跟他計較這些了。

終于拿出來了,是件紅色呢質迷你蓬蓬連身背心裙,紅很正,小姑娘穿上肯定好看。

“誰買的,”俊甫還是淡淡問……确實有點摳自己的心,他生怕聽見“陳程”……

大小卻沒聽出什麽,拿到裙子就沒心沒肺往身上套,悶悶的聲音從裙子裏傳來,“讓五子媽幫我在網上買的,好看吧,超便宜……”俊甫有種如釋重負……

這種“如釋重負”直接影響審美,盡管這條裙子好看是好看,可她要“紅搭黑”,俊甫有更好的建議,

但是,不“如釋重負”了嗎,心情不錯,她怎麽搭他都輕輕點頭,

“你看這樣是不是照樣不影響範兒,我外面穿的還是黑色的大衣……”蔣大小還在“老王賣瓜”顯擺自己的品味,“沒給你丢臉吧。”

俊甫抱着她,親她的額心,“還行。”

☆、131

上了 車,大小籠在黑紗裏注視着車外的夜色,心靜如水。

俊 甫現在上哪兒都把她銜在身邊,叫她見識到不少大場面。有這樣一頂頭紗也好,隔一層看人、看世事,反倒叫自己更有安全感。

這樣美 麗的夜色,不禁叫大小又想起敏書。黑夜裏敏書對她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歷史故事特別刻骨銘心。

他好似就知道終有這麽一天俊甫要把她帶走,并時刻銜在身邊,叫她見識到這真正五彩華光的頂層世界,裏面每一個人的嘴臉,裏面每一個人裝腔作勢實則或肮髒或脆弱或不得已的內心……敏書說,小心,權力逼得他們不能為人,只能做鬼;而你,只需謹慎做人,看他們鬼怪興風即可……

“嗯,大小,這個,以後你別帶着五子玩這些游戲了,他整天晃手機,難怪右胳膊比左胳膊粗……”開車的狐貍突然說,

多難為狐貍啊,又不敢說重,還得想着“幽默地表達”……

大小一怔,接着耳朵通紅,看着車窗外動都不動一下,難為情死了,同時,心裏也怨怪,真是狐貍的兒子還是只小狐貍,不給他錢,此小兔崽子真告狀!

“嗯。”答了一聲,不曉得幾尴尬。

一旁的俊甫心裏笑死了,本來一直很松弛的大小你看她現在繃的……俊甫伸手輕輕推了下她的膝蓋,她還是不動,望着窗外,可愛極了……

直至車停穩,狐貍下車好像聯絡什麽,俊甫把她摟進懷裏仔細看她面紗裏的臉,指頭伸進去逗她的唇兒,“壞事敗露了吧,”

大小張嘴咬他的指頭,“他兒子也不是個好貨!”

俊甫低笑,剛要掀開面紗一角吻她的唇,指尖觸到她軟熱的小舌頭叫他一時心軟情熱……這時候狐貍卻拉開車門上了車,俊甫只有擡起頭,不過還摟着她,大小一只手搭在他的膝蓋上,他的手覆在上面。

車繼續往裏行進,看來這是個類似陳家祖宅的盤山莊園,聽見上車後的狐貍說,

“已經和老周聯系過了,他們兩是安排在一起坐着。”

“嗯。”俊甫淡穩點頭,覆在大小手上的指尖輕輕摩挲着她中指右方一粒小小的繭,她說這是她搓牌搓出來的,俊甫每每摸着卻有無限的好心境,這是妮子玩樂人生的憑證啊……她玩樂一生,我們卻要權謀一生……

進去了才知道權貴們又開始玩新“潮流”了,

有如魏晉大興佛道,現在也有漸起之風,這也恰恰說明每每政局不穩,當人們見不到明确的領袖,就指望着求神拜佛,為自己指明一路高官厚祿的光明大道……

原來是個“佛歇小劇場”,淡雅的小舞臺像個迷你小戲樓擺在中間,人們圍坐其旁,觀賞演員演繹佛道、政道、倫理道。

除了各界名流,還有外賓,貌似幾個大國的大使,大小就納悶了,毛子聽得懂嗎?

演出開始了,大小才明白,聽不懂不要緊,光看,就賞心悅目。舞臺效果超級出塵,如夢如幻,煙霧缭繞裏,漸漸升起一個年輕男人的背影,他身穿青灰佛袍,卻并非和尚,因為有幹淨梳理整齊的短發咩。

待到他轉過身來盤腿席地而坐時……

蔣大小嘴巴不自覺張開個小零鴨蛋!

她另一個“老公”的大兒子,

陳醉?

☆、132

氣質 這玩意兒真是不可琢磨,智慧這東西也是玄而又玄。

一 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腦袋上盤着兩個小丫鬟髻,抱着一張裘皮大衣走上臺遞給他,他穿上。

一時年 少時寒山學堂般的冷清情境,虛幻的3d投影籠罩小臺樓四周,影壁上的貓鼠共嬉圖很好地诠釋了大同世界。天下大雪,呵氣成冰。

他裹着裘皮大衣,懷揣手爐,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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