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這個要慌 問題很大

手腕上禁锢的力道越來越大,許言溪下意識的想要掙紮,卻被他壓制,輕而易舉卸掉她所有抗拒。

指腹蹭過她下巴時倏地用了力,許言溪吃痛,側頭躲開,撞入了男人漆黑到深不見底的眸。

冰冷中帶着嘲諷。

仿佛被燙到一般,她飛快的移開了目光。

心口像揣了一窩小兔子,蹦蹦跳跳不安生,險些沒送她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之前許言溪幻想過無數次他們重逢的畫面,但絕不是像現在這樣,被狼狽的逼進牆角。

想起自己以前做過的混賬事,許言溪沒來由的心虛了幾秒,粉白的手指無意識的纏繞住包包的帶子,莫名的害怕。

這個要慌,問題很大。

江以漸肯定會弄死她的。

她現在跪下認錯喊爸爸還來得及嗎?

面前的女孩眼飄忽不定,紅唇緊抿着,明顯是在出神。

“許言溪,”江以漸氣極反笑,修長幹淨的指尖滑到鎖骨,在她脖頸處輕緩的摩擦了幾下,眸色劇烈的翻湧,恨不得就這麽掐死她:“長本事了。”

許言溪:“…………”

過獎過獎,她一直都很有本事。

雲黎再一次透過後視鏡看向座椅上的女人。

原本打理精致的長發有些淩亂,來的時候披的大衣不知何時換成了西裝外套,寬寬大大的,罩在她削薄的肩膀上,很不合身。

興許是不舒服,她換了個坐姿,半撐着臉頰望向窗外,也不知在想什麽。

唇妝被蹭花,白皙的下巴上還殘留着一道淺淺的紅。

雲黎臉上悄悄爬上一抹緋色,裝模作樣的清咳了幾聲,搭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收緊,剛才看到的一幕在腦海中揮之不去。

把許言溪送到頒獎典禮後,她便開始了虛與委蛇的社交。

好不容易應付了幾個難纏的人,得了些喘息的空檔,手機上收到了新消息,是許言溪發來的。

她找不到路了,後面還跟了一個貓貓頭的表情包。

緊接着便打開了位置共享。

劇場有個後院,通往的是隔壁美術館。

這條路有些偏僻,鮮少有人過來,夜裏寂靜,一丁點兒說話聲都被無限放大。

手機上顯示兩個人的坐标越來越近,燈光是暖調的橙黃色,被牆角分隔開一明一暗的兩個世界,從她的角度,能看到兩個人的側影。

兩道影子親密交疊,其中身形嬌小的女孩被抵在牆上,小腦袋被迫仰起,高跟鞋掉了一只,那點掙紮根本不夠看,落到男人掌心,跟玩兒似的。

明明什麽都沒有發生,那種暧昧迷離的氣氛卻給人一種光天化日來一發的錯覺,看的雲黎面紅耳赤。

恰好是紅燈路口,車內氣氛凝滞,雲黎減速停穩車,猶豫了幾秒,幹巴巴的找話題:“呵呵呵………今天的月亮可真圓啊!”

這句話剛說完,氣氛就更加詭異了。

這幾天一直都在下雨,天空黑漆漆的,別說月亮,連星星都是少見。

雲黎也很快意識到了這句話的不對勁,于是她眨了眨眼睛,繼續找話題:“我剛才在熱搜看到祁昱了,他上午剛在機場被拍,下午去劇組探班,晚上就來參加了頒獎典禮,可真是當代時間管理大師。”

許言溪擡眸看了她一眼,神情恹恹的:“想問就問。”

雲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又不是那種八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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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言溪:“哦。”

雲黎:“…………”

哦???

這就等于把天聊死了。

綠燈亮起,雲黎發動車子的間隙,悄咪/咪瞥了眼後座,到底還是按耐不住熊熊燃燒的好奇心,大膽猜測小心求證:“剛才那個………不會是你的地下男友吧?”

舉止這麽親密,不像是一般朋友,關鍵她沒聽說過許言溪交男朋友的事啊。

許言溪扯了扯唇,回答:“前男友。”

前………前男友???

前方到了分叉路口,雲黎打着方向盤轉過彎,又問道:“初戀?”

許言溪出道五年,中途換了兩個經紀人,之前的經紀人因為一些私事離職了,雲黎是後來入職的,所以了解的并不多。

不過她向來對許言溪放心,許言溪性子比較淡,說白了就是足夠鹹魚,不喜歡争搶名利,只一心做原創音樂,

只是她沒想到許言溪還有個前男友。

許言溪怔愣了幾秒,良久,才點點頭,聲音很輕:“算是吧。”

畢竟她這二十幾年,也就談過那一個男朋友。

想想還挺失敗的。

雲黎忍不住小聲逼逼:“長得還挺帥的。”

她也就看了一眼。

那人站在光線昏暗處,周身氣度極好,眉眼清隽,透着幾分冷淡疏離。

身旁的女孩氣惱的踢了他一腳,他也沒動,只是在女孩與他擦肩而過時擡了擡手。

下意識想要挽留。

許言溪倒沒有否認,再次點頭:“是挺好看的。”

不然也不會讓她一見鐘情。

———

外面又飄起了小雨,細細密密的水珠打在車窗上,映襯着遠處璀璨的燈光,留下斑駁的痕跡。

許言溪将車窗降下來一點,冷風争先恐後的順着縫隙灌入,裹挾着冰冷的雨絲,讓她混沌的大腦有了片刻清醒。

呼吸間都是潮濕的意味,她伸手将紛亂的頭發整理好,這才意識到肩上還披着江以漸的衣服。

淡淡好聞的清冽氣息萦繞在鼻尖,宛如雪山頂上的純淨清泉,與多年前相同,一點沒變。

衣服是江以漸硬套在她身上的,他嫌她穿的太少。

談戀愛那會兒,他就管的多,這也不讓穿,那也不讓穿,許言溪開始還能順着他,誰讓她是個沒出息的顏控,面對江以漸那張臉,她壓根說不出反駁的話。

後來就不行了,年輕女孩子哪有不愛美的,更何況是連頭發絲都要講究精致的許言溪。

思緒在短促的鳴笛聲中收回,許言溪将衣服扯下來,手臂接觸到冷氣,打了個寒顫。

“靠邊停一下。”

前面剛好有個垃圾桶,她推開車門,雨珠連綿成幕,路燈散發着幽幽光芒,仿佛被蒙上一層薄薄的霧氣。

睫毛上一重,沁涼的觸感傳開,許言溪輕輕眨了眨眼睛,那滴水珠便模糊了視線,順着眼睛滑下來。

她面無表情的将衣服扔進了垃圾桶。

灑脫又幹淨利落,端的是無情無義毫不留戀。

汽笛聲交織,前方便利店門口的滾動着紅色字幕,顯示近期減價的商品,許言溪在原地站了兩秒,踩着高跟鞋轉身上車。

雲黎調高空調的溫度,朝外面看了一眼:“扔了?”

“扔了。”

許言溪向後靠在椅背,閉上了眼睛,有氣無力的回答。

“既然都分手了,那他還來找你幹什麽?”

幹什麽?

當然是來索命!!!

前女友。

還是險些将他半條命都折騰沒了的前女友,按照江以漸睚眦必報的性格,估計早就給她安排好火葬場十分熟了。

想到這裏,許言溪整個人都不好了,一直到睡前,她還翻來覆去的想這件事。

許言溪曾經做過最後悔的一件事,就是當初招惹了江以漸。

她向來頑劣,那時招惹江以漸不過是見色起意,她本身就是抱着玩玩的心态,想看這樣清貴冷淡的男人沉淪起來是什麽樣。

開始江以漸并不理會她,漆黑漂亮的眸仿佛能看穿她所有小心思。

他越是這樣,許言溪反而越不着急了。

輕言撩撥,若即若離,唇角噙着明媚又惡意的微笑,是引誘獵物入籠的最佳誘餌。

想要毀掉一個人其實很簡單,最低級的辦法是捧殺,最高級的是讓他習慣。

無孔不入,如影随形,離不開,逃不掉。

後來他果真為她沉淪了。

那次聚餐,她刻意穿了一件背部镂空的禮服,喝了些酒,大大方方的與他打招呼,然後再對他視而不見。

她就這樣一邊與旁人攀談,一邊愉悅的笑,逐漸收網耐心等待獵物步入陷阱。

她無比享受這個過程。

果然,等聚餐結束,他主動開口說送她回家。

路上許言溪一句話都沒有跟他說,看似側頭望向車窗外,其實一直盯着車窗上倒映的身影。

欲言又止,以及方向盤上逐漸緊握的手。

到目的地後,她聲線輕快的道了謝,拿過手包下車。

沁涼的指腹擦過她的腕骨,她似笑非笑的望着眼前頗為狼狽的少年。

身後是皚皚白雪,他将那個一肚子壞水的姑娘抵在車上,她漂亮的臉上得意洋洋,晶亮的眼眸中,映出丢盔棄甲的自己。

江以漸慌亂的避開她的視線,将手覆上她的眼睛。

別再這樣看他。

是他輸了。

心髒裏泛起密密匝匝的酸漲感,他生命中暗無天日的黑夜終于照進了一道陽光。

持續了一晚上的惶惶不安,仿佛被架在火上炙烤,那種手足無措的感覺,他不想再經歷第二遍。

他對他的姑娘低下了頭。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耳後,許言溪聽到他壓抑暗啞的的聲音,帶着自嘲與認命:“溪溪,是我錯了,你別不理我。”

許言溪彎唇輕笑,任由他将自己擁在懷裏,心想,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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