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知愛
許容兮連忙回了許家,動用了手底下所有能動用的人,去查這姑蘇城中,所有姓溫的門戶。手底下的人辦事倒也快得很,沒查到哪兒家是姓溫的人氏,卻是查到了姜大小姐跟人在陽春園聽戲,那意思就是撺掇着讓許容兮過去。
許容兮聽了,只将眉頭皺了皺,覺得若是這麽冒冒然過去,有些失了風度,卻是轉念,清夷妹妹都跟人聽戲去了,也不知那人究竟是何人,便就抛下風度,乘了馬車直奔陽春園去了。
陽春園雅間兒中,姜離枝低眸喝茶,這一幕藍花月不登臺,他便不想聽,閑閑的同溫昭若說着話,“今兒我同你來聽戲,肯定很多人都曉得了。”
溫昭若含笑,“不就是要讓人都知道嘛,咱倆的事兒,越快越好。”
姜離枝聽了亦是輕笑,轉眸看向溫昭若,說道,“你怎麽真跟要成親一般,就這麽等不及呀。”
溫昭若聞言微愣,問道,“怎麽你我不是真的成親啊?”
姜離枝笑了笑,“你我怎麽能算是真的成親,人家成親後叫做夫妻,你我算是個什麽。”
溫昭若聽得姜離枝此言,便是又将心放回了肚子裏,颔首笑道,“你我也算是成親,拜了天地,管他什麽夫妻不夫妻的呢。”
姜離枝聽罷,便是興致盎然,趴在桌子上,問向溫昭若,“哎,你出來江湖這麽些年,就沒有遇見個看入眼的人?”
溫昭若聽了答道,“有啊,怎麽沒有,不就是你嘛。”
姜離枝笑着擺手,“我說認真的呀,女子。”
溫昭若将姜離枝看了看,想了想便是搖了搖頭,“那還真是沒有呢,我其實都沒認識什麽人的。”
姜離枝便又問道,“那你就想想呗,你喜歡什麽樣兒的女子,是瓜子兒臉還是鵝蛋臉,杏眼還是鳳眼,菱花嘴還是櫻桃口?”
溫昭若低眸笑了笑,便也是靜靜思慮了片刻,方道,“其實我喜歡,”只是這話還未說囫囵,便是被人一把推開了雅間兒的房門。
姜離枝和溫昭若擡眸望去,是沉着臉的許容兮,溫昭若忽然心情大好。
姜離枝問道,“表哥?你這是要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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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容兮看着溫昭若兩眼直要冒火,自心中忍耐平息,對着姜離枝和顏悅色說道,“我聽說表妹你在這裏聽戲,我還以為表妹是一個人呢。”
溫昭若聽了便是笑着起身,對着許容兮行個拱手禮,“在下儲寶樓老板,今日特邀姜大小姐來聽戲,許公子既然來了,就一道坐下聽吧。”
許容兮上下打量了溫昭若一番,目光落在了溫昭若的笑臉上,好像在哪兒見過,許容兮細細想了一番,皺眉說道,“是你!那天那個問路的!”那日武林大會,擂臺行廊後邊兒,跟清夷問路的,不就是這人嘛!當時他就覺得此人居心叵測,果然,就是成心想接近他的清夷妹妹!
溫昭若笑道,“許大公子好記性啊,只見過一面兒就記下我了。”
姜離枝坐這沒動,許容兮為何而來,他心裏跟明鏡兒似的,想來便是看了看許容兮,說道,“表哥,你有什麽事兒嗎?”
許容兮聞言一愣,忽然清夷妹妹這麽同他說話,他真是有些答不上來,又看清夷妹妹面無笑意,許容兮暗道一聲完了,自己肯定是惹着清夷妹妹生氣了。
溫昭若見狀心中暗喜,便是拍了拍許容兮對肩,笑道,“許大公子,今兒大小姐脾氣不爽,您別跟大小姐一般見識。”
許容兮聽了更是有些呆住,這人這話,竟是把自己顯得跟個外人了一般,可不是應該他跟清夷妹妹應該是親近的嘛。
姜離枝看着許容兮,心中也是有些不忍的,有點兒心疼他,也含着幾分愧疚,可是自己後邊兒是要跟溫昭若成親的,他不想再拖着許容兮了,何況自己也不是女子,就此斷了許容兮的盼頭兒也好。
姜離枝抿了抿唇,皺眉起身,說道,“請溫公子送我回去吧,我不想聽了,”說罷,便是擡步出了雅間兒。
溫昭若便是連忙跟上,随着下了樓去,只許容兮還未回過神兒來,這算怎麽回事兒啊!追了五六年的姑娘,近水樓臺也沒起什麽作用,這說被別人撬走就撬走啦!
姜離枝坐在馬車中,擡手撫着胸口,他還挺佩服自己,這話就這麽說出口了,這麽傷人的事兒,他還是頭回做,何況還是對着許容兮。
溫昭若看着姜離枝有些失神,便是握住了姜離枝的手,說道,“離枝,你放心,我肯定比你表哥對你好一萬倍,選我就對了。”
姜離枝聞聲回神,靜靜的看了看溫昭若,唇邊轉而浮出一抹自嘲的輕笑,“什麽選你就對了,我哪兒有的選,”說着,便是輕輕掙開了溫昭若握着他的手,嘆息一聲,“還真讓人有點兒心煩。”
溫昭若一把摟住姜離枝的肩,說道,“別心煩,有什麽好心煩的,這事兒早晚都要做的,沒事兒沒事兒,等過兩天你就忘了這茬兒了。”
姜離枝聽了,便是嗯了一聲,算是應了溫昭若,卻又輕嘆幾聲。待馬車行至姜家門口,溫昭若便是扶着姜離枝下了馬車,言語幾句別過,小厮方迎上,手中提着一包紅豆酥。
“小姐,表公子來找您了,這是他叫我給您的。”
姜離枝點了點頭,接過了紅豆酥。溫昭若坐在馬車上,看着姜離枝進了姜府,目光忽然落寞了起來,便是放下了車簾,催車回了儲寶樓。
待溫昭若回了儲寶樓,進了後院兒,樓硯正在逗一只小狗,溫昭若見了,問道,“哪兒來的小狗兒啊?”
樓硯笑道,“擱後門那兒撿的,”說着将溫昭若看了看,只見溫昭若執壺倒茶,面上情緒不明,樓硯便是将小狗抱進懷裏,湊到溫昭若身邊兒坐下,“怎麽,出去見你的姜大公子,還有什麽不高興啊?”
溫昭若喝了一口茶,嘆道,“高興也高興,但也有不高興,今兒離枝傷了許容兮。”
樓硯挑眉笑道,“這對你來說,不是好事兒嘛!”
溫昭若搖了搖頭,“我也這麽以為呢,可是轉過頭來,離枝就心疼許容兮了。”
樓硯聽罷笑了笑,“哎呀,就這事兒啊,離枝跟許容兮相處時間長,心疼一下兒也是正常的,”說着拍了拍溫昭若的肩頭,“你就再接再厲吧。”
溫昭若聞言輕嘆一聲,又倒了一杯茶,卻是沒有喝,只靜靜的看着杯中的茶水,忽然擡眸,問向樓硯,“四哥,我說認真的啊,你說我是不是,是不是有點兒?”
樓硯問道,“有點兒怎麽着?”
溫昭若哂笑一聲,用有些玩笑的語氣,笑道,“我是不是有點兒喜歡離枝啊?”
樓硯聽罷,鄭重的點了點頭,說道,“小溫子,你頓悟了呀,你可算明白過來啦,你不是有點兒喜歡,你是很喜歡他啊。”
溫昭若聽着,張了張口,擡手捧了臉頰,“四哥,咱倆沒跟這兒開玩笑吧,這都是真的哈。”
樓硯伸出三個手指做發誓狀,說道,“比真金還真。”
溫昭若慌張了起來,捉住了樓硯發誓的手,“四哥,那這該怎麽辦啊!我要不要去跟離枝說呀,不會吓到離枝吧。”
樓硯抽出了手,“哎呀,沒事兒,想那麽多幹嘛呀,你平時怎麽對姜大公子的,往後還怎麽對他不就成了,”說着微微頓了頓,高深莫測的道一句,“姜大公子他又不是個傻子,我都看出來了,他還會沒看出來。”
溫昭若聽着便覺得一顆心跳到了嗓子眼兒,“四哥,你的意思是離枝他知道我喜歡他啊,是不是這意思啊?”
樓硯摸了懷中小狗兒一把,卻是轉了口風,“那我哪兒曉得,我就這麽一說,姜大公子曉不曉得,這只有你自己去問了。”
溫昭若皺眉,竟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為難,拍案說道,“這我怎麽自己去問,我如何問的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