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暧昧

聞言，姜離枝方擡手覆到了自己的額頭上，好像是有些燙手，便是說道，“怪不得我昏昏沉沉的，我還沒想到我自己發熱呢。”

“什麽沒想到你自己發熱，你這也忒不注意了，”溫昭若說道，便是将被子扯了扯，把姜離枝捂了個嚴實，“多虧不算太燙，若是病了，看你怎麽辦。”

姜離枝聽了卻是輕笑，“哎，我跟你說，這麽些年，我真還沒生過病。”

溫昭若有些不相信，說道，“你什麽人啊，怎麽可能沒生過病。”

姜離枝笑道，“我哪兒敢生病啊，若是病了請了郎中來看，我不就全露餡兒了嘛，蠢人，我說的是這個意思。”

溫昭若方才會過了意思，呵笑一聲便是心疼起了姜離枝來，說道，“我給你按按吧，你安生睡一覺就好了。”

說着，溫昭若便是幫姜離枝按了起來，問道，“怎麽樣？”

姜離枝點了點頭，算是應了，卻是又問起東寶的事兒，“那孩子的事兒，可打聽到點兒什麽消息了嗎？”

溫昭若輕嘆一聲，說道，“沒有，這事兒真個兒是海底撈針一般。”

姜離枝聽了，原本想斥一句溫昭若，他手下辦事兒這是什麽效率，可一想還是別說了，溫昭若估計也心煩着，便是安慰道，“你也別太心急了，再等等再說。”

溫昭若聞言應了一聲，“嗯，也只能這般了。”

如此姜離枝便是不再說話了，許是本就頭昏，又受用了溫昭若的按摩，便是靜靜睡去了。

溫昭若發現姜離枝睡了，便是輕柔了動作，将被子為姜離枝蓋好，自己從被子裏邊兒抽身出來。

溫昭若坐在床沿穿衣裳，原本今日想同姜離枝說說話來着，哪知道姜離枝不舒服，自己便也沒說那些關于東寶的推測，省得姜離枝再費心神。

溫昭若将靴子穿好，便是起了身，又俯身去将姜離枝的被角掖了掖，悄聲說道，“離枝，我走了好嗎？”

姜離枝已然入睡，恍惚之間便是應了一句，“快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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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昭若聞言輕聲笑了笑，便是起身，又把床幔給放了下來，方從窗口又離開，回儲寶樓去了。

次日姜離枝睡起，迷糊裏想起昨夜，又瞧着放下的床幔，方清醒了過來，看來溫昭若真是來過了，怎麽跟做夢一樣。

姜離枝擡手撫上額頭，倒是不燙了，看來昨晚可能真是發燒了，便是撩開了床幔，從床上起來，推門去叫丫鬟端水來洗漱。

自溫昭若時常說來就來，姜離枝都不敢讓丫鬟們守夜了，省得叫丫鬟們撞見，那後果可真是不敢想象。

丫鬟們就歇在樓下，聽見姜離枝的喚，便是馬上就去端了熱水上來。

待姜離枝梳洗罷了，便是讓丫鬟們都又退下了，自己将衣裳換了，出府乘了馬車上儲寶樓找溫昭若去了。

昨夜他來，本該同他商量商量兩人的婚事的，只怪自己頭腦昏沉，将此事給忘了幹淨，一點兒沒想起來。

待到了儲寶樓，下人領着姜離枝上後院兒去。樓硯正在正堂裏邊兒吃早飯，瞧見姜離枝來了，便是笑道，“姜公子來啦，吃飯了嗎？”

姜離枝應道，“吃了，”說着便是進了正堂，瞧了瞧卻沒見着溫昭若，便是問道，“哎，怎麽不見溫昭若？”

樓硯笑了笑，說道，“溫昭若昨夜裏不曉得啥時候回來的，這會兒還沒睡起呢，剛讓人去叫了一遍，也不知醒了沒有。”

正說話間，便是瞧見溫昭若從樓上下來了，見着姜離枝來了，自是眉開眼笑，說道，“哎呦，我說我怎麽一點兒困倦都沒了呢，原來是離枝來了啊。”

溫昭若說着，便是在姜離枝身邊兒坐下，問道，“今兒可還頭昏？”

姜離枝應道，“好了已經，你快吃飯吧，我有事兒跟你商量。”

溫昭若連忙問道，“什麽事兒啊？”

姜離枝聞言，擡眸看了看也是一臉好奇的樓硯，想了想也沒得外人，便是直接說道，“你我的婚事。”

話落，不想樓硯竟比溫昭若還急，擱下了筷子問道，“怎麽，姜大公子是不是後悔了？”

聞得此言，溫昭若和姜離枝俱是一愣，待二人反應過來，溫昭若伸手打了樓硯一下兒，“烏鴉嘴，不會說話滾遠點兒。”

姜離枝笑道，“樓公子怎麽會這樣想，我往哪兒悔去。”

溫昭若端起粥喝了兩口，附和道，“就是就是，天下之大，但絕對只有我能跟離枝成一雙。”

樓硯聽了便是沖着溫昭若呲了呲牙，才又向姜離枝笑了笑，說道，“嗨，我就是随口一說罷了，”說着又看向溫昭若，說道，“就你反應大！我開個玩笑都不成啊，真是的。”

溫昭若聽了便是冷笑一聲，卻沒搭腔，只顧低頭喝粥。樓硯見狀，忽覺得沒啥意思，便是擱下了碗筷，起身離了後院兒去了。

姜離枝看着樓硯的背影，撞了撞溫昭若，說道，“哎，你四哥好像不高興了。”

溫昭若呵了一聲，說道，“他天天都不高興，別理他，”說着便對着姜離枝展了笑顏，“等我喝完這口粥，便跟你商量你的婚事。”

姜離枝應道，“你慢慢喝便是，不必着急的，今兒有的是時間。”

卻說此時姑蘇城外，胡星至禦馬飛馳，她自昨日從晶池山回返，騎了快馬不斷行了一天一夜，今日竟是回到姑蘇了，早知道去的時候就不走水路，白費了那麽些時日。

胡星至在姑蘇城下勒馬，下了馬來将馬牽着入了城，便是直奔陋穴山莊去。

待胡星至回到了陋穴山莊，欲尋妙函先生，卻是聽說妙函先生正同宋撷英對弈。

如此，胡星至便想着待師父同宋撷英下罷了棋再去禀告此事，卻是又一轉念，師父憎惡宋撷英，估計正懶得跟他對弈，胡星至便還是去尋了妙函先生。

只見妙函先生同宋撷英正在一處亭中對弈，胡星至便是走近，見了妙函先生和宋撷英便是一番行禮，說道，“師父，您讓徒兒尋的那味藥，徒兒尋到了，在一處山中，可惜徒兒不敢貿然采摘，便是沒有帶回來。”

妙函先生聞言，心念百轉便是會意，說道，“好吧，我知道了，等我同莊主下完了這一局，你再回去仔細跟我說說。”

胡星至應道，“是。”

宋撷英見狀，便是說道，“哎，與我對弈是小事，先生請去便是，采藥更為重要一些。”

妙函先生聞言，便是笑了笑，“好吧，既然莊主都這樣說了，我就不與莊主再下棋了，”說着便是起身。

宋撷英便也起身，向妙函先生拱手，笑道，“先生快去忙吧。”

妙函先生也拱了拱手，便同胡星至離開了，待稍稍走遠了，妙函先生便是問道，“如何？”

胡星至便說道，“江滟宮中無人，卻打掃的十分幹淨，還有晶池山下的一戶人家，很是奇怪。”

妙函先生問道，“怎麽個奇怪法兒？”

胡星至說道，“家中唯見一對兒母女，她們一見了我便是戰戰兢兢，我只向她們問山上可否有人居住，她們直道沒有，我又問緣何山上打掃幹淨，她們又說是她們受過宮裏的恩惠，才去打掃的。”

妙函先生聽了，微微捋了一把胡須，問向胡星至，“你覺得她們說的真話還是假話？”

胡星至便道，“半真半假，她們可能是打掃了的，可是那麽偌大的一個江滟宮，只有她兩人得打掃到何年何月去，她們在隐瞞事情。”

妙函先生聽罷微微沉默，說道，“如此，我們不能放過這個線索，”說着便又是沉思一番，說道，“要不，我随你去金陵一趟，再問問那一對兒母女。”

胡星至點頭，“如此可行。”

便說現下盧氏一家如何，莫氏用溫昭若給的銀錢，在金陵城中買了一輛馬車。

原本是打算只讓盧葵去報個信兒的，可是莫氏想來想去，決定舉家都去姑蘇尋樓硯和溫昭若去，畢竟他們平凡人家，守着樓硯和溫昭若的秘密已然有些提心，這下兒再讓胡星至這麽一問，便更是後怕。

而且他們可是親眼看着江滟宮的那一場殺戮，莫氏 想起來還是不由得打了個寒噤。

坐在莫氏身旁的盧葳曳有所察覺，便是摸了摸了莫氏的手，問道，“娘，你怎麽了，是冷嗎？”

莫氏搖了搖頭，“我不冷，我就是想起了當年的事兒來，心裏邊兒涼津津的。”

盧葳曳聞言，便道，“好了，您也別多想了，等咱們到了姑蘇，有公子們的庇護，肯定會沒事兒的。”

莫氏點了點頭，又道，“我直覺得那個女子，不像是什麽善茬兒，哪兒有一個女子敢只身上晶池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