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不妙
回府之後,準備去前廳同陸琪藍打一聲招呼再回西宅。
沒想到甫一進前廳,就看見方辭穿着一身甲胄站着。
自上回皇宮比試之後,她同方辭,其實有一段時間未見了,他進了軍營之後,好像沉穩了不少。
方辭接到去邺城的任務,知道是沈驚顯給他的機會,但是一上戰場,刀劍無眼,能不能回來都難說,他心裏最放不下的,便是,驚鵲。
所以想着在去邺城之前,再見驚鵲一面,沒想到,夫人告訴他,驚鵲不在。
“方辭。”驚鵲有些訝異地叫了一聲方辭。
方辭聽見驚鵲的聲音,心裏一顫,滿是雀躍和緊張,明明很想見她,可真正見到了,又緊張得要命,比上戰場還緊張。
慢慢地回過頭,看向驚鵲。
驚鵲好像有些瘦了,穿了一身墨綠色的寬袍,頭發束成一束,在燭光的照耀下,幹練之中還帶着一絲說不上的妩媚。
“小姐。”方辭讷讷地叫了一聲,用力抓了抓手上的劍,有些手足無措。
驚鵲雖然有些訝異方辭為什麽這時候會過來,畢竟剛剛易淵才跟她說過,他應該馬上要去邺城了,但是心裏還是高興的,他是沈府出來的,能這般出人頭地,她比誰都高興。
“小的今日來……是想跟小姐道別的,小的……明日就要出發去邺城了。”
方辭有些磕絆地說完。
驚鵲笑着道:“方辭如今已封了官職,不必在我面前自稱小的,反倒是我,該稱呼方副将一聲将軍了。”
方辭這會子聽見驚鵲這麽說,惶恐道:“小姐哪裏話,小姐有恩于方辭,小姐永遠是小姐。”
驚鵲知道方辭倔強,便也不再說什麽,轉而問道:"你明日幾時出城,我同妙語連珠一塊送送你。"
方辭聽見驚鵲這麽說,連忙擺擺手道:“不必,今日已經同小姐道過別了,不勞煩小姐專程送小的一程。”
雖然心裏很高興,但還是覺得自己不配,堂堂丞相之女,送他,他怎敢!
同驚鵲說了幾句便要走了,畢竟營裏還有事情需要他處理。
驚鵲送他到門口,方辭朝驚鵲行了一個禮:“此次一別,不知……還望小姐保重。”
驚鵲原本沒覺得有什麽,但是方辭這麽一說,就讓她想起哥哥每次帶兵出城,不知生死,前世還落得個五馬分屍的下場。
鼻子一瞬間有些酸酸的:“你可一定要平安回京。”
方辭聽見這句,心裏一顫,分外鄭重道:“是,小姐吩咐的,方辭不敢不從。”
翌日。
方辭一早就帶着兵馬出城,走了好遠,有些不舍地回頭,就看見城牆上站着一個身影,穿着一身墨綠色的袍子,格外顯眼,一個大男人,眼眶一下就濕了,這大概是他活着的這麽多年裏,除了老乞丐以外,第一個對他這麽好的人,握着的缰繩的手緊了緊,他一定會平安回來的。
——
“小姐,該起了,今兒是錢大人之子的婚宴,老爺夫人那邊已經準備好了。”
驚鵲睜開眼睛,伸手揉了揉,然後道:“進來吧。”
她這幾日也不知怎地,午覺一睡就是好幾個時辰。
妙語和連珠進門,将洗漱的水端到驚鵲的面前。
換好衣服到前廳,除了沈驚顯有公務走不開以外,其他人都到的差不多了。
沈驚蜜穿着一身粉色芍藥紋的長袍,顯得整個人極其娴靜。
驚鵲今兒穿了一身鵝黃色的銀杏紋長袍,她和沈驚蜜兩個人都穿得素淨,不過原本就是參加別人的婚宴,素淨得體便好。
一行人準備好了,便朝着錢府去,錢府今兒甚是熱鬧,門口道賀的人絡繹不絕,他們進去,送了賀禮之後便被領到女眷待着的地方。
這也是驚鵲極其不想來的原因,各家的女眷湊在一起,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人淹死。
跟陸琪藍和沈驚蜜一塊進去,沒一會兒便找了一個由頭溜出來了。
正在廊道上沾沾自喜,沒想到一擡眼就看見了易沉,現在轉身回去已經來不及了只好硬着頭皮走上前行禮:“臣女見過太子殿下。”
早知道會遇上易沉,還不如在裏頭聽女眷聊天呢。
易沉早就看見了驚鵲,看見驚鵲行禮便想到前幾天暗衛來報。驚鵲去了易淵府。
“起身吧。”
“謝太子殿下。”
驚鵲道謝之後,便準備側身離開,誰知易沉一伸手攔住她,偏頭問她:“你好像總是故意躲着本太子?”
驚鵲擡眼:“太子殿下誤會了,臣女先告辭。”
戴着面紗的黎月舒恰好看見這一幕,暗暗握緊了拳頭,随後露出一個勢在必得的笑,不必着急,今晚,有沈驚鵲受的。
驚鵲走過廊道,黎月舒朝着後面站着的幾個男子使了個眼色,那幾個男子會意,朝黎月舒點點頭。
驚鵲原本想找安靜的地方,就往旁邊的林子裏走,因為剛剛被易沉擾了心神,所以身上的佩玉掉在旁邊的草叢中也沒發覺。
剛走到竹林,突然被什麽東西捂住了口鼻,眼皮突然變得很重很重,只能看見幾個模糊的人影。
易淵和陳旭來錢府遲了,那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下來了,轉過廊道的時候,陳旭眼尖,一眼就看見了竹林裏的響動,側身提醒了一句:“殿下,竹林裏好像有動靜。”
易淵朝竹林裏看了一眼,确實有動靜,笑了笑:“許是哪家公子小姐幽會,我們若是進去,豈不是擾了人家。”
易淵都沒說要進去看,陳旭一個下人只好作罷。
兩個人正要往宴會廳走,易淵眼睛一瞥就看見旁邊草叢中的佩玉,蹲下身,撿起佩玉,仔細看了看,他總覺得那枚佩玉好眼熟,總覺得在哪裏看到過一樣。
突然,腦子裏蹦出沈驚鵲的名字,心下一沉,看向竹林的眼神一下變得有殺氣起來。
徑直朝着竹林走,竹林裏望風的人看見易淵往這邊走,立馬報信,沒想到一下就被陳旭拔出來的劍指得噤了聲。
易淵撥開竹葉,一眼就看到了被綁起來的沈驚鵲和侍女,怒氣一下就上來了,那些人看見易淵進來,有些慌了,畢竟是做虧心事,加上易淵一看就不像是好惹的。
“把人放下。”易淵命令道。
頭頭嘴硬道:“你是何人,知道我們是為誰辦事嗎?”
易淵冷笑道:“只要不是為皇帝辦事,都好辦。”
那些人原本就有些慌了,聽見易淵這麽說,更是猶豫起來。
這時候陳旭用劍壓着望風的人進來。
他們見事情不對,但是黎月舒吩咐過不管怎麽樣,都不能弄出大動靜。
頭頭一咬牙,對易淵道:“放了我們的人,我們就放了她。”
易淵拿着手裏的折扇,朝陳旭使了個眼色,陳旭一怔,易淵那眼神,明明就是動了殺心。
朝着易淵點點頭,手起刀落,動作幹淨利落,那個人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一點聲音。
其餘人驚詫地看着眼前這一幕,有的人甚至被吓得腿都軟了,陳旭拿着還在滴血的劍飛身到那個頭頭面前,将劍架在他脖子上,威吓道:“把人放了。”
頭頭連忙點頭,讓那兩個人将驚鵲放到地上,易淵走過去,小心地抱起驚鵲,然後淡淡地問道:“是誰指使?”
頭頭估計是被吓老實了:“我們……我們也不知道是誰,只知道那是位女客,旁的什麽都不知道了。”
“你們把她迷倒,然後準備做什麽?”
頭頭聽見這話,咽了咽口水,有些遲疑地應聲道:“那位女客讓我們自己看着辦……然後……然後給她換上這個,将她放進洞房裏。”
那個頭頭一邊說一邊指了指旁邊地上放着的一片紅色,看樣子,像是喜服。
易淵的聲音冷了好幾分:“自己看着辦?”
心思可真夠毒的。
“陳旭。”
陳旭會意,拿起手上的劍……
易淵叫了一聲陳旭,然後抱起驚鵲頭也不回地走出竹林。
到了錢大人特意給他們皇子安排的休息的客房。
這邊,都快要開席了,陸琪藍還沒見着驚鵲的人影,隐隐有些慌起來了,喃喃道:“這驚鵲去哪了,這都快開席了,怎麽還沒回來。”
沈驚蜜在一旁安慰道:“母親不要太擔心,驚鵲向來不喜這種場面,許是偷偷回府了也不一定。”
陸琪藍一想,确實在理,也就不想那麽多了。
易淵把驚鵲放到床上,驚鵲的臉越來越紅,他覺得不對勁,伸手探了探驚鵲的額頭,很燙。
“嗯~”驚鵲嘤.咛了一聲感覺到易淵手的冰涼,下意識地伸手抓住易淵的手往臉上貼。
易淵被驚鵲的動作下了一跳,突然想到剛剛那個頭頭說的“自己看着辦”這才想到,他們可能給驚鵲下了藥。
突然一下,易淵被一股力往下拉,下意識地用手撐住,驚鵲的臉近在咫尺,紅通通的臉,精致的面龐,膚如凝脂,吹彈可破,嘴唇甚是紅潤,看着很軟很香甜的樣子。
易淵咽了咽口水,眼神明顯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