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無地自容
無地自容
晚夏垂眸,白皙的臉頰上在陽光折射下有着淡淡絨毛,年輕的她本該是活潑無憂愁的少女,實際上卻滿目瘡痍。
“老板告訴我這些,是想我主動離開獨孤少爺。”
蕭祁炎眉梢微揚,沒想到她一點就通,“你應該看到這個女人的下場了,獨孤夜對女人從來就沒認真過。”
“老板你是好人嗎?”
“…”這是什麽問題?
晚夏微微揚起消瘦的下颚,“勸我離開獨孤少爺,對老板的好朋友獨孤少爺來說,沒有一丁點影響,倒是我,繼續交往下去可能為情所傷,但老板為什麽要告訴我這些,讓我主動離開獨孤少爺?”
“你在質疑我?”蕭祁炎聲線微冷。
“不,我只是在猜測。”晚夏望着樹下的瘋女人,有股力量推動着她說出來,“有倆種可能,第一,獨孤少爺确實對我有所不同,你為了自己朋友着想,介于我現在身份,勸退我是最明智的選擇;第二…”
“繼續說。”蕭祁炎嘴角泛起嘲諷的笑,居高臨下地看着晚夏。
即便她現在全身赤果,在這個男人眼底也和男人沒什麽區別,所以晚夏笑着搖頭,“我現在可以确定,是第一種了,老板。”
“怎麽不繼續說了?”蕭祁炎卻不想錯過這個話題,“需不需要我替你說。”
“不…”
蕭祁炎沒有給晚夏拒絕的權利,“第二種可能,我看上你了,為了你生命安全,也出于自己的私心,同時也在不得罪兄弟的情面下,勸退你,這是一舉三得吧?”
晚夏下颚垂到了胸口,卻被男人硬生生扳起來,對上一雙沉靜毫無波瀾的黑眸。
她胸口微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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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的她如同菜板上的食物,被眼前這個男人撥開一層層面紗,被研究得透徹,也羞辱地透徹。
“你哪裏來的自信?”
晚夏撇過頭去,砸吧了下幹澀的唇瓣,“對不起老板。”
蕭祁炎從兜裏抽出紙巾,反複擦拭着碰過她的指腹,最後随手一扔,“第一點,你猜對了。”
獨孤夜對她很特別?
可一想到瘋女人的遭遇,蕭祁炎沒道理對自己撒謊,就讓晚夏打了退堂鼓。
将近一周賦閑在宿舍,就算抗議也沒用的晚夏,終于在第二周迎來了生意。
紅姨樂呵呵找人給晚夏裝扮了下,邊囑咐晚夏道:“待會兒進了包間好好說話,小夏啊,你的財神爺來了啊。”
被紅姨推進了包間,晚夏才反省過來,財神爺指的是誰。
在晚夏進來那刻,衆人焦點都彙聚到了她身上,仿佛想從她身上鑽個眼出來,瞧瞧她到底哪裏與衆不同,到底是何方神聖。
“這位就是晚夏吧!來來來,這邊坐,五哥可是等你好久了。”
她被強行塞入了獨孤夜懷中,坐在對方大腿上。
晚夏有些不自在的想要起身,卻被獨孤夜環住了腰,“你來了,別想躲,我可是花了好多錢才得來這麽個女朋友,你得讓我在兄弟們面前炫一炫。”
晚夏突然想起之前這個男人和老板的對話,他确實打給了老板不少前。
晚夏視線下意識地搜索,最終定格在角落裏氣場冷峻的男人身上。
他隐在暗處,叫人看不出神情,但身側坐着嬌小卻與之匹配的身影,女人似乎在說話,他難
得微微屈身,耳畔湊到女人唇瓣聆聽着。
晚夏收斂了視線,這才是體恤一個女人該有的細微表現,也不知道被老板看上的幸運女人是誰。
“回神了,走去裏屋打麻将。”
包間裏确實有個裏屋,但晚夏之前一直是跑酒的,再加上她在紅窩身份卑微,沒資格進去,所以沒有見識過,但聽說裏面口味頗重。
等獨孤夜帶着她去了裏屋,看到裏面除了煙味大,每個男人身側都坐着個女人外,并沒有什麽特殊,晚夏才松懈下來。
可當獨孤夜坐下,她又不別扭起來。
她是不是又自作多情了?
她掃視了下裏間,發現自己和這些小姐沒什麽區別後,最終可以确定自己自作聰明了,而老板至少保留了她最後一絲顏面。
她居然認為自己在獨孤夜眼底有絲不同?自己什麽身份,這個男人是什麽身份?
“出那張?”獨孤夜嘴裏叼着煙,扭頭問晚夏道。
晚夏愣了倆秒,不僅是她,就連牌桌上發小們也跟着一驚,為緩解氣氛,紛紛調侃。
“五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麽還請高手?”
“就是,剛剛嫂子沒看光我的牌吧?我可得捂着點。”
獨孤夜嘴角緘着笑,摁滅了煙頭,又扭頭看向晚夏,“會打牌嗎?”
晚夏搖頭。
“嫂子過分了,紅窩裏的人怎麽可能不會打牌!”
“就是就是。”
獨孤夜臉色一沉,将煙灰缸往地上哐當一擲,制止了這些人的聒噪,“煩死了!我媳婦兒說什麽就是什麽!再啰嗦滾出去!”
這才讓片場鴉雀無聲。
晚夏确實不會打牌。
晚流宇和去世的母親就是被賭博毀的,她不想走上他們的老路,所以拒絕賭博,只會基本的認牌。
“這張吧。”晚夏胡亂指了張。
獨孤夜臉色有些微妙,他以為晚夏只是謙虛下,誰知道是真的不懂。
他是地主,現在能走炸彈順子報雙,結果這個女人讓他走最小的單張?
見獨孤夜按照自己說的出了,并且輸了牌桌,晚夏甚是愧疚,“對不起。”
“有什麽對不起的,輸贏錢而已,我獨孤家別的沒有,就是錢多!”
“五哥萬歲!五哥萬歲!”
“嫂子,繼續給五哥出主意,我們不介意的。”
“對嘛,反正五哥自己都說了,他們家不缺錢,他家不缺,我缺啊,是吧!哈哈哈。”
包間內一片爽朗的笑聲。
“笑什麽呢,這麽開心?”
男人低沉的嗓音,讓晚夏坐立更難安了。
“三哥,剛剛五嫂給五哥出主意呢,輸了城郊那片我們家一直瞄着的地,現在我們正商量着怎麽瓜分,三哥你要不要來?”對桌的男人刻意調低了音量,“五哥傻的時候可不多。”
晚夏卻忐忑地看向獨孤夜:“你們賭的是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