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沒有人性

沒有人性

對,立兒不會認她的。

是她在監獄裏産下立兒,是她将立兒交到晚流宇手中,也是她間接害死立兒的。

立兒不會認她這個因為愛情入獄,害他喪失生命的母親。

他來這個世界才不足四年!

晚夏眸光微動,蕭祁炎又道:“将你孩子賣到那家人的是蘇志,他現在是市長女婿,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他逍遙法外?什麽事都不做?”

晚夏嗓音就像沙漠裏的枯井,沙啞透着歷經滄桑的寂寥,“我,我該怎麽辦?”

蕭祁炎眉心微恸,“醒過來了?”

噗咚。

晚夏攙着茶幾,困難地跪在蕭祁炎跟前,她豆大眼淚滴落在地板上。

她呼吸略微急促到困難,嗓音依舊沙啞,“老板,求求你幫我。”

她認識的人中,只有眼前這個男人最有權最有勢,他說過他看上她過往的落魄,那些最為刺傷人,而她現在也要依仗這個男人往上爬。

憑什麽她的孩子死了,賣了她孩子得到暴利的男人飛黃騰達了,過上人上人的生活?

老天爺對待她的不公,她會親自向那個男人讨回來。

蕭祁炎捏起晚夏消瘦的下巴,嘴角揚起冷漠的弧度,“幫你?也得看你有沒有利用價值。”

眼前這個男人不是善類。

Advertisement

其實她都明白的,第六感告訴自己,得遠離這個危險的男人,不要對他抱有任何幻想,不要依賴他。

可現在時局不同了,立兒走了。

她隐隐約約預感過立兒會出事,在那家人搬走後,她就預感到了,可她還抱有一層希望,等

待紅姨查找消息的時候,她抱着這層希望,又揣着絲擔憂。

直到現實将她的希望粉碎。

她現在連立兒屍骨都見不到…

晚夏雙膝跪到蕭祁炎跟前,她這麽卑微的姿态,令紅姨都不忍直視地撇過頭去。

晚夏卻看着蕭祁炎猶如看到重新洗牌過的希望,“三少我求求您,你們已經查到那家人在哪個國家了對不對?送我去那裏,等我找到立兒的屍骨,我就回來給您當牛做馬行不行?”

她将晚流宇慣用的求人手法利用了,這是她最聽不慣的求人語,但現在她才真正意識到,無奈的自己除了說這些,就沒有其他能耐了,她瞧不起晚流宇,殊不知自己比晚流宇更沒用。

“不行。”蕭祁炎厲聲拒絕。

紅姨見慣老板的冷酷無情,此刻老板的回答絲毫不例外。

晚夏嗓音帶着哭腔,“老板…”

“怎麽,你想跟我談條件?”蕭祁炎嘴角泛起冷血的溫度,“你振作不起來,那我只好再找別人了,像你這樣的第二人不難找。”

卑微到塵埃裏,沒有自信,面對誰都唯唯諾諾,被生活打壓得失去了自信,有悲慘過去的女人,确實不止她一個。

蕭祁炎卻只有一個。

晚夏喉嚨瞬間感到腥甜,眼眶疼得她眼淚不止,流進嘴角是苦澀的。

蕭祁炎再次捏起她的下颚,逼迫她強行擡起下颚,“過幾天有個儀式,如果你還是像現在這樣,那麽你現在就可以出局了。”

直到蕭祁炎離開,癱坐在地上的晚夏才被紅姨緩緩地攙扶起身。

紅姨拍了拍她膝蓋,“老板這個人不是不通人情,不過你去了那裏有什麽用呢?連我們的人手都找不到屍體。”

紅姨嘆了口氣,如果真讓眼前這個女人看到孩子屍體了,估計她魔怔得會更厲害,老板隐瞞

下來也是為了她好。

“說不定…我還能替他立個墓碑。”

紅姨喉嚨一哽,這得多退讓,才說出這種話來。

晚夏鼻子酸酸的,“紅姨,他生前我不能陪在他身邊,沒能力把他贖回來,他死了,我連他屍體都沒找到,連替他立個墓碑的權利都沒有嗎?”

晚夏:“老板說的對,這輩子立兒攤上我這麽個糊塗媽,是他倒黴,就算我下去找他,他也不一定會認我,我連死都不敢了,紅姨。”

“好好休息吧,別想這麽多了,孩子的事已經成定局了,你再這麽悲傷下去也無濟于事,更何況導致你孩子變成這樣的人還在逍遙法外,最重要的是你要振作起來,才不能讓孩子白受這些罪。”

晚夏做了個長長的夢。

立兒三歲多了,能清清楚楚地喊她“媽媽”,偏偏她沒能欣喜地去抱住立兒的時候,立兒已經被一對陌生的夫妻牽走了。

立兒朝她哭,“媽媽,他們打我,我不跟他們走,媽媽救我…”

她為什麽當初把孩子交給了晚流宇?為什麽害孩子連屍骨都未存?

她為什麽這麽沒用,連贖金都湊了這麽久?再早一點,早一點就能救下她的立兒了。

立兒…

夢初醒。

一切才剛剛開始。

紅姨按照慣例向蕭祁炎彙報紅窩的近況。

彙報完畢,剛想挂斷電話,蕭祁炎漫不經心地問道:“她怎麽樣了?”

她?

哦,晚夏。

紅姨回道:“小夏最近飲食作息都恢複了正常,上次老板你請的Tom這次又開始給小夏培訓了,不過老板,這樣毫無間斷的安排,會不會…”

“會什麽?”

“沒,老板,如果沒其他事,我先挂了。”

“嗯。”

挂斷電話後,蕭祁炎搖晃着手中上了年代的紅酒,無間斷的安排,有助于幫女人轉移注意力,讓她很快從悲傷中分神。

看來,很有效。

但也很無人性。

人性算什麽?當初這個女人害得一屍倆命的時候,她怎麽沒深思過人性的問題?

對待沒有人性的人,他不需要有人性。

她現在嘗試失去至親的痛苦,都是他以前遭受的,是她應該的。

蕭祁炎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眸底泛着一抹幽光。

忙碌果然能讓人暫時忘掉悲恸,至少晚夏在白天讓人看不出任何異常。

等到晚上空蕩的公寓內只剩下她一人時,她會掏出珍藏的立兒照片,反複摩挲,悔恨當年錯誤選擇的同時,也對蘇志晚流宇這倆號人恨之入骨。

紅姨通知她:“過幾天老板會去接你,說是有個儀式要你參加,到時候去的都是大人物,你記得言行舉止千萬小心。”

什麽儀式非要她去參加?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