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心有所屬“我教你

第19章 心有所屬 “我教你。”

适當的, 也得叫他知道我是個有脾氣的人。

——《捕戎獲徹行動計劃》

陳歆野報仇的豪言壯語并沒有實現。

不僅沒有實現,她還深刻體會到什麽叫做:親者落淚仇者快。

好不容易找到一處僞裝,陳歆野蹲在後面順氣。

糖糖盯着她, 滿臉寫着烏雞鲅魚。

“你能不能行?”她真誠發問, “要不是盛叔叔瞧你是他偶像,你都死八百次了!”

寶寶委屈, 但寶寶不說.JPG

陳歆野是真沒想到玩個游戲還這麽難!

這個槍,死沉,她扣扳機都扣不動,更何況是射擊?

糖糖長嘆一聲, 由衷道:“你就在這兒躲着吧。戎叔叔會帶咱們躺贏的,你千萬躲好就成。”

陳歆野老實點頭。

她抱着槍蹲在掩護板後面,頭盔也大,一會兒一掉, 她就往上推推。

這一刻, 堂堂陳家小公主就像風雨飄搖中的一只弱雞,瑟瑟發抖。

沙沙!沙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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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聲響, 陳歆野神經緊繃,小心翼翼往外瞄。

是盛靜!

從一開局, 盛靜就像是陰魂不散的厲鬼跟着她。

而且這個“厲鬼”鬼點子很多,不射擊她的要害部位,只打腿啊、胳膊啊, 什麽的。

這麽個打法兒, 她出不了局,但是被打的地方現在還火辣辣的疼。

陳歆野推推帽子。

打不過,她就躲。

要做也得做有團隊精神的鹹魚選手。

陳歆野慢慢起身,準備繼續找掩護, 剛走兩步,就聽“砰”一聲。

盛靜被射中了。

戎徹慢慢放下槍,結束瞄準,颔首。

揚眉吐氣!報仇雪恨!我沒白躲!

一系列舒爽的詞彙萦繞在陳歆野心頭,她恨不得這會兒跟盛靜打個招呼。

可高興沒兩秒,盛靜忽然說話了。

“這麽久沒見,你技術更精湛了。”盛靜摘下帽子,一甩,長發散開,“過段時間有個職業賽,你能和我組隊參加嗎?”

戎徹腳步停頓,沒來得及說話,盛靜忽然又一聲尖叫,撲過去緊緊抱住戎徹。

“有蟲子!是蟲子!”

陳歆野:“……”

一個開着槍到處打人的女子會怕蟲子!?

找借口也找個合适的,行不行?

陳歆野受不了這麽拙劣的茶藝,出去制止,結果又是“砰”一聲。

她被射中了。

郭天銘抱歉地舉起手,說:“陳小姐,阿徹太厲害。為了不輸的那麽慘,不好意思。”

話聲傳到戎徹耳朵裏,他擡眼看去,正好和陳歆野轉頭投來的視線撞上。

“你……”

盛靜忽然抱緊戎徹,柔柔弱弱地說:“戎徹,我腳好像扭了一下。你能幫我看看嗎?”

無法,戎徹只好先把盛靜扶起來。

而陳歆野就那麽看着,對方太過明目張膽,她反倒無計可施。

結束這場友誼對決,大家在院子裏燒烤。

食材都提前買好了,就是準備工作費些事。

陳歆野想幫忙,盛靜說:“怎麽能讓大明星動手?你就坐着,吃現成的。”

“我做些簡單的……”

“那也不用。”盛靜說,“你一看就是沒幹過活兒的,萬一哪兒弄不好,我們還吃不吃啊?你就吃現成的吧。”

“……”

陳歆野坐在角落,看大家忙。

就像是一株無人問津的枯樹,沒人在意。

而等到了燒烤正式開始,盛靜更是把苗頭對準陳歆野。

“陳小姐,你們平時做演員很累吧?”

陳歆野淡淡道:“還好。”

盛靜笑笑:“我聽說,演員不僅要拍戲,有時候為了資源,争咖位什麽的,還得應酬,跟公關有的一拼呢。”

“……”

“陳小姐,你酒量一定不錯吧?來,我敬你一杯。”

陳歆野早在盛靜第一次找她茬兒的時候,就想撕了她。

可一是她的教養不允許她這樣做,二是她是戎徹帶來的人,這些人是戎徹的朋友,她翻了臉,就是不給戎徹面子。

她總想着退一步海闊天空,這位姐倒好,她退一步就蹬鼻子上臉。

誰慣的臭毛病?

陳歆野拿起手邊的果汁,也沒和盛靜碰一碰,說:“盛小姐剛剛自己說的要有資源有咖位我才應酬。盛小姐給我這些嗎?”

盛靜一愣。

這話言下之意就是:你想和我喝酒,也配?

陳歆野姿态優雅地抿了口果汁,說了聲“失陪”,離席。

等她走了,盛沖也放下杯子。

“你這問的都是什麽問題?”他問,“會聊天嗎?”

盛靜見戎徹一臉平靜,根本就是無所謂的樣子,心下暗爽,忍了剛才的話。

“我也是聽說啊。要不是這樣,她告訴我不就好了?還不許人好奇了嗎?”

糖糖揣着手,呵呵道:“你好奇的點還真是跟正常人不一樣。”

盛靜想反駁,戎徹站起來了。

“我過去一下。”

五個字,盛靜頓時又慌了。

她急忙站起來,解釋:“我真沒惡意。要是陳小姐不高興,我過去和她道歉。戎徹,你還是留下吧。”

戎徹撂下句“不用”,走了。

陳歆野在後院踢石子。

長這麽大,還沒人敢這麽給她氣受。

可挨着太多條條框框,她不能輕易發脾氣,更不能為這種人貶低自己。

但,就是氣!

“就你長了張嘴會說!說吧說吧!我詛咒蚊子就咬你嘴,讓你變成香腸嘴,以後看你怎麽說!”

她雙手合十,祈禱蚊子。

“蚊子快來啊,那裏有個人等着你們叮。蚊子快來,快去叮……”

“叮誰?”

“當然是誰話多叮——”

陳歆野扭過頭,戎徹插在口袋站在不遠處。

她下意識捂住嘴,試圖用這種掩耳盜鈴到不能再掩耳盜鈴的方式來證明自己剛才絕對沒有惡毒過。

戎徹低頭,嘴角微微揚了一下。

經歷昨晚,他也是看出來了。

這位陳小姐外在是無可挑剔的典範名媛,實際心裏是個還沒長大的小孩兒,單純不說,還時不時總愛皮一下。

“盛靜不會說話,”戎徹上前,“你不要往心裏去。”

陳歆野放下手,反問:“你這是在替她道歉?”

戎徹點頭。

他不知道,如果沒有這個點頭,陳歆野剛才嘀咕兩句也就過去了,她心眼沒那麽小;可他點了頭,味兒就變了。

你是那女的什麽人?還能替她道歉?

陳歆野臉色冷下來,氣場也強勢了些。

“怎麽……”

不等對方把話說完,陳歆野直接轉過身,不理人。

戎徹不解。

靜立片刻,他又問:“你是不是因為輸了不高興?”

“輸?”陳歆野扭頭,“我們不是贏了嗎?”

“隊伍是贏了,你呢?”他說,“你不是一槍都沒射準,早早就結束了?”

“……”

進化了,絕對是進化了!

從原來單純話少的話題終結者進化為人家不愛聽什麽他說什麽話題終結者。

陳歆野心裏本就憋着火。

除了盛靜低級的挑釁外,更重要的是,她抱了他!

而他,還來替盛靜道歉。

怎麽會有這麽讨厭的人呢!?你玩數獨的腦子裏到底裝的是不是智力?

“是,我輸了。”陳歆野繃着臉說,“我第一次玩,連搶都不會用,只能找地方躲着!可那又怎麽樣?我不會,我以後不玩就是了。還用不着……”

“我教你。”

“……”

“過來。”他伸手,“我教你。”

戎徹帶陳歆野去了射擊練習室。

他選了方便陳歆野手型的槍,先是耐心講解了一些射擊上的要領,然後便指導她實踐。

可對陳歆野而言,人生短板委實有些多。

她明明聽懂了戎徹說的話,但真的操作,每次不是射到靶子外面,就是索性脫靶,或者射到別的靶子上。

數獨難、做飯難、射擊也難。

她跟他,是不是注定無緣吶?

“我看還是算了吧。”她垂着頭說,“我不适合……”

“拿起來。”

“……”

戎徹走到陳歆野身邊,盯着她重新舉起槍。

她被迫照做,想着還是白費力氣,結果,一只掌心微熱的手虛搭在她手上。

“放松。”

耳邊清冷低沉的嗓音小羽毛似的鑽進耳朵裏,狠狠搔了陳歆野的心。

她臉上頓時火燒,用力抿住了唇。

“肩膀這裏也放松。”戎徹指示,“扳機扣下去的時候,一定要幹淨利落。你所有的猶豫都留在瞄準中,一旦扣下扳機,什麽都不要再想。”

陳歆野小聲說:“可我總射偏。”

戎徹輕哂:“你以為自己是神射手?偏了就偏了,不要想那麽多。”

陳歆野深呼吸。

按照戎徹剛才說的,她一點點放松肩膀、放松手指,甚至閉上眼。

就把靶心當做那些不快樂的事,即使不能一擊命中,也要有敢于打敗的決心和信心。

再次睜開眼時,陳歆野眼中閃過銳不可當的鋒利。

砰!

子彈迸發。

這一次,陳歆野終于射到了靶子上。

“我成功了!成功了!”

她開心得舉起手,下意識就給了戎徹一個慶祝的擁抱。

戎徹又一次聞到那股馨甜的玫瑰香,微微一愣。

而就在他的恍惚之間,陳歆野也收回了手臂,笑道:“我還要射!”

“……”

容易滿足的小孩兒。

陳歆野乘勝追擊,就着這股熱乎勁兒,漸漸找到了感覺,哪怕是射不出十環、九環、她也能射個三四環。

對比她之前想射人結果射的是樹,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也沒有很難啊。”陳歆野嘚瑟起來,“照這麽練下去,下一回,我帶你和糖糖躺贏。”

戎徹嘴角勾了下,想起什麽,問了句:“和劃拳比,哪個難?”

手一滑,陳歆野脫靶了。

他怎麽知道她會劃拳的?不可能啊,除了時穗,連關綏都不知道。

該不會是時穗那個大嘴巴出賣了她吧?

“嗯?”戎徹看着她,“哪個難?”

“……”

那還是射擊比較難的。

陳歆野放下槍,解釋:“我也是閑着無聊。你放心!我不是賭鬼!當時學,也是看着挺……有趣的。”

事實就是,她小時候電影看多了,一直認為劃拳很酷。

哪怕後來知道這種游戲不符合她名媛的feel,她也還是學了。

這可是她的大秘密。

陳歆野徹底沒了最開始耍性子的氣焰,也沒了剛才有點兒小成績的欣欣然,一下子蔫兒蔫兒的。

她怕戎徹覺得她是個不良名媛。

努力了這麽久,不就是為在他面前樹立完美形象嗎?

可好像……一次沒成功過?

戎徹這時拿起桌上的槍,說:“人有些小興趣很正常。沒什麽。”

竿子遞過來,沒有不爬的道理。

陳歆野馬上又說:“你的興趣就很多。像是數獨,還有這個射擊。對了,你做飯也很棒。你是怎麽做到精通這麽多事的?”

戎徹剛要說,她便立刻嚴肅聲明:“不許說練的。”

“……”

兩人四目相對。

過了會兒,戎徹突然笑了。

陳歆野沒見過他笑。

更沒想到他笑起來的時候竟然一點都不冷,而是充滿了陽光般的少年氣,就像是騎着單車忽然站起來展開雙臂的追風少年。

肆意張揚,不懼一切。

陳歆野心跳急速加快。

她從沒為一個人而這樣感情激烈,仿佛他的一舉一動牽絆的是她的一心一意。

“有……有這麽好笑嗎?”陳歆野下意識摸了下臉,“你以前不都是這麽說的?我才……”

戎徹舉起槍,幾乎是沒瞄準過程,子彈飛出去,正中紅心。

放下槍,他說:“會太多的人未必是想會那麽多,可能僅僅是因為不會不行。”

陳歆野不理解,他轉過頭,望着她。

“總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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