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國家臺
《罪淵》每個單元并不長, 洛書只在這裏拍了兩個星期就結束了。
付輕很大方,在她殺青後給她包了個6666的紅包,樂得她坐上車後都還在笑, 更是對着來接人的畢珂音不停的誇贊着付輕, “唉,付導這才叫大導風範嘛, 瞧瞧這手筆,一出手就是四個六,和這樣闊綽的導演合作簡直太爽了,比那些只肯發個99的小氣鬼強多了。”
畢珂音抽了抽嘴角, 看着她那副財迷樣,沒忍住吐槽道,“咱家是缺了你那點錢嗎,瞧你那見牙不見眼的樣子。”
洛書立馬不贊同的反駁, “這不一樣, 這是我用‘命’換來的錢,代表着我‘死’一次的價值, 可金貴了。”
畢珂音敲了她腦袋一下,“正月間, 不許把死挂嘴巴上。”
對于她這迷信的行為,洛書翻了個白眼,“哪裏來的封建迷信, 有死才有生, 有生就有死,這是人類必須遵循的自然規律,難不成你不說死,就能長命百歲了, 愚蠢!”
畢珂音又敲了她一下,“就你歪理多。”
洛書捂住被敲的地方,憋着嘴,淚汪汪的看着她,“阿音你變了,你以前不這樣的,你是不是在外面有別的狗子了,你今天打我兩次了。”
畢珂音一口氣堵在心口,又好氣又好笑,“你演,你給我繼續演。”
洛書‘哼’了聲,眼裏的淚就跟退潮的海水一樣,瞬間就沒了蹤跡,她往後仰靠,手墊在脖子上,“不跟你鬧了,我要好好睡個覺,連着幾天夜戲,可累死我了。”
畢珂音眼裏有些心疼,給她掰到自己腿上,“別用手枕着,一會兒手麻了,枕我身上睡。”
洛書反手抱着畢珂音細細的腰身,嘴角帶笑,‘嗯’了聲,便閉上眼睡了過去。
畢珂音将自己的大衣搭在她身上,見她呼吸逐漸平穩,才開始處理一些日常事務。
如今她不僅和洛書簽了經紀約,還正式進入了畢氏,蘇晴天和畢仲有意鍛煉她,便讓她去了市場部從市場營銷開始做起,這會兒來接了洛書回去,晚上還得去見一個品牌方,所以得趁着路上這段時間把積壓的事情給處理了。
洛書醒來的時候,車已經停了大半天了,她揉了揉迷蒙的眼睛,看着外面漆黑一片,慢悠悠的支起了身體,“幾點了?”
“七點半,剛好,起來可以吃個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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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珂音動了動腿,輕輕‘嘶’了聲,洛書眨巴着眼看了看,然後伸手,“我給你揉揉。”
畢珂音按住她的手,又給她遞了瓶水,“沒事,緩一下就好了,一會兒讓文苑給你在家裏做點好吃的,吃完你再好好休息下。”
洛書接過水喝了一大口包在嘴裏,又分成幾小口咽下去後,才徹底清醒,“你不和我一起嗎?”
畢珂音搖了搖頭,眼含歉意,“晚上我得去見一個品牌方,可能要很晚。”
洛書癟了癟嘴,“好吧,那你自己在外面吃點,別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畢珂音心裏一暖,給她把亂了的發絲理順,“我知道,你這幾天就在家好好休息下,我選了幾個比較合适的劇本,你順便看看。”
洛書點了點頭,“先看看吧,還是得留一個月出來,姬鳳鳴這個角色需要很多歷史知識做儲備,我得找個老師好好給我補補課,另外還得去報個武術班,我之前那點花拳繡腿在《靈下》的時候還夠用,姬鳳鳴的打戲多,怕是不夠使,別到時候去了影響拍攝進度,我可不能忍受黎老師絮絮叨叨。”
“你自己決定吧,反正我們不靠這個掙錢,你開心就好,喜歡什麽就去做,姐姐會全力支持你的。”畢珂音說道。
洛書沖她粲然一笑,然後将腦袋埋在畢珂音懷裏蹭了蹭,甜甜的撒着嬌,“阿音最好了,最喜歡阿音了~”
畢珂音被她蹭得心裏軟成了一片,直到助理來電話提醒她,還有一個小時要去見客戶,她才将洛書的大腦袋從懷裏推開,“好啦,回去休息吧,姐姐得走了。”
洛書點了點頭,帶着文苑和阿綱便下了車,目送畢珂音離開後,才回了公寓。
有了上次的事,阿綱十分小心,上去後就第一時間做了檢查,好在換了物業後,安保也提升了不少,并未再出現上次類似的事。
回到自己家裏,洛書舒服的将自己摔在了沙發上,剛準備給自己找點娛樂活動,電話就響了,接過一看,是黎司打來的。
洛書扯過抱枕抱在懷裏,一邊吃着文苑準備的小零食一邊接通了電話,“黎老師,您老怎麽有空給我打電話呀~”
電話那邊的黎司眉頭擰了下,然後才開口道,“殺青了,可有收獲?”
“有啊,付導可大方了,給我發了個6666的大紅包。”洛書懶懶的回到。
黎司:“……我不是問這個。”
洛書當然知道他不是問這個,可就是覺得他每天都把自己活成教導主任的樣子挺好玩的,想逗逗他,“難道你是想問片酬?那我就不知道了。你知道的,像我這種衣食無憂的凡爾賽小姐對錢并不感興趣。”
黎司額頭青筋開始暴起,他比洛書大八歲,雖然一心都在影視事業上,但也不是因此就不食人間煙火了,自然聽得出洛書是在逗他,他忍了忍,“好好說話。”
洛書将酸奶片嚼吧完,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正經了起來,“收獲确實挺大的,付導是個很有責任心的導演,在劇組兩個星期,我寫了一萬字的‘演後感’,不說別的,以後小論文是絕對難不住我了。”
黎司聽完,回到,“付輕和梁振是同一個時期的導演,他的拍攝風格就是講究一個邏輯,他對演員的要求也是,你必須要有自己的人物邏輯,知道這個人是從哪裏來,在什麽樣的環境下長大,有個什麽樣的父母,為什麽會做出這樣的行為,最後又達成了怎樣的結果,他的這個閉環邏輯,可以幫助你最大程度的去了解自己所飾演的人物角色,然後再去演活他。”
洛書邊聽邊點頭,意識到黎司看不見後,才開口,“泥鎖得怼。”
一聽她這含含糊糊舌頭屢不清的樣子,黎司就知道她在幹什麽,剛消下去的青筋再度暴起,“洛書!”
洛書連忙将食物咽下,“哎呀,黎老師,我從殺青到現在還沒正正經經吃過東西呢,好餓的,要不你先讓我吃一口,再來給我上課?”
黎司繃緊了嘴角,果斷挂了電話。
洛書看着被挂斷的電話,嘟囔了句,就把手機扔一邊,繼續吃了起來。
文苑嫌棄外面買的零食不夠健康,就自己給洛書炸了小魚幹和小辣條,還做了辣土豆片和辣魔芋絲,十分香,洛書根本停不下來,左手小魚幹,右手土豆片,嘴巴都被辣椒染得通紅。
直到文苑端了正餐出來,她才停下喂零食的手。
結果剛吃了十分鐘,黎司老師的電話就又來了。
她煩躁的翻了個白眼,果斷挂斷。
又隔了十分鐘,那邊電話又打了過來。
洛書:……
還有完沒完了,自己不吃飯,就當全世界的人都成仙了嗎!
她再次按了挂斷,終于,這次清淨了,她舒舒服服的吃完了飯,又消了會兒食,才想起給黎司回了個電話。
“喂~黎老師~”
小聲音故意掐着,裝出一副軟甜的樣子,讓電話那頭的黎司十分不适,放電話的耳朵尖都泛起了紅暈,“好好說話。”
洛書掐着的嗓子一收,“黎老師,對不起啊,剛才不是故意不接你電話的,主要是太餓了,手指頭沒力氣,一不小心就給滑了下去,你別生氣啊。”
黎司抿了抿嘴角,他哪裏能不知道她是在說謊話,只是他也有不對,明知道她愛吃,就不應該在她吃飯的時候去打擾她。
“我不生氣,只是想起剛才聊着忘了正事。”
“什麽正事呀?”洛書吃飽了就特別好說話,懶洋洋的躺在沙發上像一只正在休憩的布偶。
“國家臺正在籌備拍攝一檔關于華國歷史名勝的探索節目,現在還差一個探索嘉賓,你要不要去試試,可以順便了解很多歷史知識。”
洛書在聽到‘華國歷史’的時候就升起了興趣,又聽是探索節目,就更感興趣了,她‘誕生’以來,走過最遠的路就是從H市到A市,便一口答應了下來,“好啊,我需要準備什麽嗎?”
黎司:“你同意我就把你的名字報上去,需要準備的東西我一會兒發你微信上,你好好看。”
頓了頓,他又補充道,“野外拍攝,注意安全。”
洛書笑眯眯的,“謝謝,我會的。”
國家臺籌備的這檔綜藝名字特別正,很有國家臺的範兒,叫——國景探秘,做這檔節目的目的,就是為了讓民衆知道,不是只有國外的月亮才是圓的,我們的祖國也有很多尚未被踏足過的歷史名勝和秀麗風景。
洛書在家休息了三天,就接到了國家臺那邊來的電話。
三月十二號,周三,由國家臺當家主持人帶領着六個探索嘉賓,前往了《國景探秘》的第一站——號稱是古西周遺志繼承地的C市。
而此時,《罪淵》中洛書參演的那個單元也播到了最後。
蘭芝的身份已經揭露了一半,她是接替父親的卧底,在這個身份揭露出來的同時,她的木倉打爆了黑/幫老大的頭,鮮血濺落在她瓷白的臉上,紅與白形成了強烈的沖擊。
而在她用指尖抹去鮮血,看着黑幫老大的屍體露出笑容時,觀衆們齊齊打了個冷顫。
‘毛骨悚然,真的看得我毛骨悚然,洛書這演技簡直絕了,蘭芝和沁雪簡直就像是兩個人演出來的,我現在都不敢相信,這個殺瘋了的女人會是曾經為天下蒼生舍棄生命的沁雪神女。’
‘時至今日,我還是不覺得蘭芝就只是個單純的卧底,她殺了那麽多人,就連身邊最親近的虎子也被她算計害死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有信仰的卧底會做出來的事,不管是卧底,還是人民警察,都是很尊重生命的,他們也絕對不會選擇自己處置,一定會用法律來收拾他們,但蘭芝不是,我在她身上感覺不到一絲對生命的尊重和對法律的敬畏,感覺她已經變态了。’
‘媽耶,演這個角色真的太可怕了,我剛剛收到小道消息,說是在拍攝中期的時候,付導還給洛書請了心理醫生。’
‘真的假的,小姐姐也太敬業了吧。’
‘作為洛書最早的媽粉和演技粉,我可以很負責任的告訴大家,我們書書真的是個特別敬業的孩子,蘭芝就不說了,之前演沁雪的時候,她都差點出不來戲,看得人特心疼,我們老師還說,洛書的表演是沉浸式的,她演一個角色,就會把自己變成那個角色,這種表演是需要很高的天賦,但也對演員傷害特別大。’
‘《罪淵》播到現在,老戲骨一大堆,蘭芝這個單元也基本都是老戲骨,但是洛書一個新人演員在裏面卻完全沒有一點被壓戲或者接不住名場面的時候,雖然不是她的粉,但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演技是真的牛逼。’
觀衆讨論的時候,電視裏已經播放到了這個單元最開始的那個鏡頭。
昏暗的倉庫裏,高大的男人正背對着倉庫大門站着,腳步聲漸起,一道高挑纖細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她背着光,影子被拉得很長。
觀衆雖然已經猜到了這是誰,但還是不自覺的緊張起來。
“你來啦。”男人的聲音剛正硬朗,是久居上位者習慣的語氣。
門口的人向前走了兩步,輕嗤一聲,似乎帶着不滿,“怎麽選了這麽個不敞亮的地方。”
語氣和她平日裏不同,平日裏總是帶着股壓抑的冷意,而此刻,她卻像是擺脫了一直壓在身上的枷鎖般,顯得陽光又輕松。
她走近,男人回頭,“為什麽要自作主張?”
“你是說言彪?”女人回得漫不經心。
“明知故問!”男人聲音中帶了些惱怒,“你還記得你當初做卧底的時候說過什麽嗎?”
女人又輕嗤了一聲,“我當然記得,我說,為了父親。”
“既然如此,你為什麽還要私自處置了言彪!他的罪證已經收集齊全,法律會做出公平的判決。”
女人搖了搖頭,沒有接他這個話茬,而是道,“你錯了。”
“你說什麽?”男人不解。
女人的手緩緩伸到了背後,“我說,你理解錯了,我當初說,為了父親,不是為了繼承你所謂的父親遺志,做你們手下一條見不到天光還被抛棄的狗。”
“我是為了父親報仇啊,林sir。”
說到這,她背在身後的手緩緩擡了起來,抵在了滿臉驚訝的男人頭上,“一切都該結束了。”
“當年害死父親的人,該下地獄的都已經下去了,你踩着他的屍骨,和言彪同流合污,逍遙自在了這麽久,也該下去賠罪了。”
“林sir,一路走好。”
話音落,槍聲響起,燈光暗了下來,一片寂靜中,高跟鞋聲再起,是緩緩離去的聲音。
屏幕再亮起時,一身制服的女人神色平靜的站在一座公墓前,她彎腰将一束鮮花放在了墓碑前。
‘握草!這是怎麽回事,怎麽還當上警察了?!是我錯過什麽了嗎?’
‘又要摳頭發了!我可憐的三分之二啊,難道今夜又要報銷在這裏!’
‘分析帝在哪裏?快來救救孩子吧,孩子的智商真的欠費了。’
‘莫吼,正在整理,馬上就放上來。’
于此同時,#罪淵蘭芝最後結局#也爬上了熱搜的尾巴。
一夥人都在喊着沒看懂,為什麽蘭芝殺了那麽多人,最後居然還當上了警察,甚至有人都在下面質疑,付輕是不是糊塗了,居然弄出這麽一個不符合社會主義價值觀的結局。
‘付導的膽子也太大了,這樣也能過審?’
‘先別急着噴,分析帝還沒把分析結果拿出來呢,真正的真相都還不知道,急什麽。’
‘據說這是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難道我國真的有這麽一名女警?那也太可怕了!’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怎麽就可怕了,蘭芝是殺了很多人,但她殺的都是作惡之人,她從未對一個好人下手過,甚至還保護了他們。還有你們念念不忘的虎子,一個ltp,他要不死,有多少孩子遭殃,我覺得有這樣的人在,我反而是感激的,自己滿身罪孽,卻給了別人陽光。’
‘我以為故事的結局應該是兩種,一種蘭芝被抓,一種是蘭芝離開這裏重新生活,可怎麽也沒想到,最後居然是這個結局。’
這個結局也是洛書沒想到的,她是演蘭芝的人,也為她寫過一萬字的小傳,不說十分了解,至少也有個七八分吧,可最後的結局還是讓她沒有想通。
當時她問付輕,為什麽會是這個結局。
付輕給她的回應是——再去寫個800字的人物分析。
再又一次将蘭芝這個人的生平從頭到尾的了解過後,洛書才明白最後她為什麽會是這個結局。
又或者說,蘭芝從一開始就給自己選好了結局,如果她贏了,她會繼承父親遺志成為一名警察,用自己沾滿鮮血的手去除掉黑惡勢力;如果她輸了,那她就會和父親一樣,在黑暗中死去。
而至于她為什麽能成功的變成警察,這個問題其實并不複雜,觀衆們是站在上帝視角,通過影片才知道蘭芝做過的事,但其實蘭芝做事十分小心,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算計好的,而且那個年代的刑偵技術有限,根本就無法查到明确的證據。
再加上她本身就是上了檔案的卧底,又在摧毀黑幫組織這件事上立了大功,只要沒有明面上的污點,想要恢複身份,并不難。
在洛書上飛機前,分析帝的帖子終于發了出來,但可惜洛書是看不到了,上了飛機就斷了網。
等下了飛機,去到節目組預定好的酒店,她又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也沒了心思看。
等到第二日,這邊節目又開始拍了,她連摸手機的時間都沒了。
這次除了帶隊的主持人,還有來自不同領域的六個嘉賓,年齡最大的是歷史學教授林路明,也就是當初洛書去蹭過課的那位H大的金牌教授,見到他的時候,可把洛書給高興壞了。
之後就是三十四歲的世界拳擊冠軍李默森和三十三歲的考古專家吳林白。
二十歲這個年齡層的就只有洛書和一個來自美術學院的研究生劉啓靈,而剩下的一位女性則比較神秘,她看着十分幹練,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自我介紹的時候,只說了自己的名字叫敬禮,就沒再開過口。
就連後來和洛書住在同一個房間,她也完全沒有要攀談的意思,甚至連個客套都沒有,洗漱完就躺在了自己床上,閉眼睡覺。
見她如此,洛書也斷了自己的好奇心,将對方當做了空氣處理。
第二天天氣很好,暖陽高照,微風和煦,一大早他們就出了酒店,準備前往本次的拍攝地。
因為節目拍攝需要,文苑和阿綱就留在了酒店,并沒有跟去,洛書自己自力更生在身後的背包裏塞了一大包零食。
看着她像個小烏龜一樣從酒店出來,和她年齡相仿的劉啓靈就忍不住彎起了眼睛,還特別好心的伸出援手,“要不要幫忙?”
洛書瞟了眼他瘦弱的身板,搖頭拒絕,“這可能是你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劉啓靈不信,非要試試,洛書無奈,将背包從身後拽了下來,然後輕輕的放在了劉啓靈伸出的手上。
然後一個新鮮出爐的紅番茄就誕生了。
洛書咧嘴壞笑,“都說了是你不能承受之重了吧。”
劉啓靈漲紅着臉,身體東搖西晃,“你這是帶了啥,這麽沉!”
洛書雙手抱胸,“吃的啊。”
常年在野外跑的吳林白在旁邊提醒她,“還是不要帶這麽多,越到後面會越沉。”
洛書笑眯眯的,“不會的。”
吳林白還想再勸兩句,不知何時出現的敬禮就徑直越過他們上了車。
幾人相視一眼,劉啓靈碰了碰洛書,“知道什麽來頭嗎?”
洛書搖了搖頭,單手從他手上接過背包,然後也跟着上了車,找位置時,她瞟了眼,敬禮坐在最後面靠窗的單人位上。
因為抱了要跟着林教授學習的目的,洛書便扯着乖巧的笑臉挨着他坐了下來。
林路明手上捧着一本很厚的黑皮歷史書,見身旁有人坐下,便合上書擡起了頭,然後就對上了小姑娘笑嘻嘻的臉。
洛書給林路明奉上一根棒棒糖,“林教授,吃糖。”
林路明抽了抽嘴角,溫言相拒,“不了,多謝。”
洛書轉過手就把棒棒糖塞到了自己嘴裏,“林教授在看什麽書啊?”
“西周編年史傳記。”
洛書眼睛一亮,“可以給我講講嗎?”
林路明愣了下,“你感興趣的話,那我就給你講講。”
C市的地勢并不好走,山林居多,而他們拍攝的地方,離公路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車又開不進去,于是一群人只能下車走。
下車時,吳林白眼神複雜的看了眼洛書和她身後已經癟了一大半的背包,這才明白她那句‘不會的’是什麽意思。
這姑娘簡直太能吃了,上車後那張小嘴就沒停過,硬生生的吃掉了大半袋零食。
下了車,拍攝就開始了。
這裏的路十分原始,就是簡單的土路被人走多了後自然形成的,幸好這幾天的天氣都還不錯,沒有下雨,泥巴土路都是幹的,也不至于難走。
但主持人還是有些擔心洛書,全場六個嘉賓就她看着最瘦小,生得又白嫩嫩的,又是那樣的出身,肯定是沒吃過苦的。
再加上這姑娘還倔,背上那麽大個包也不肯讓人幫忙,就自己哼哧哧的背着。
他實在擔心,“小書,你還行嗎?”
洛書大大的杏眼瞪圓,“怎麽能說不行呢,女人不能說不行!”
主持人:……
其他幾個嘉賓:……
倒是一直愛答不理的敬禮深深的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