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章節
露出甜蜜的笑容,用最溫柔的聲音呼喚他的名字。
沒有人告訴他,可宋霖就知道,他的名字叫烽火。
那雙宛若水晶的眸子冷冷地看着眼前狼狽的人,溫潤的聲音一如夢裏美麗,卻也疏離得很。
“離開這裏。”
妖怪很可怕,尤其是能夠化為人形的妖怪,更是極其的危險——這是宋霖這麽久以來的經驗。但不知為何,面對他,宋霖就是怕不起來,甚至想更加靠近他,哪怕他很冷,比見過的任何一個妖怪還要冷,還要可怕。
伸手抓着他的白色衣襬,宋霖自己也沒注意到自己在撒嬌。
“我走了好多路,好累,讓我歇會。”
晶瑩如水的眼睛盯着宋霖看了好久,最後,他說:“歇好後離開。”
“嗯。”豔麗的緋紅色頭發在眼前飄動,那光亮的色澤似乎很柔順,惹得宋霖不由自主就伸手碰觸,想确定那份觸感。
果然,他連發絲都好美。
“放開。”
仰頭看他,宋霖直直地望進那雙冷淡的黃色瞳孔。
“烽火,我還想再見你。”
想見你,想見你,想見你……
烽火,我想更加靠近你。
第4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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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發是漂亮的緋紅色,眼睛是純粹的黃色,身上總穿着的則是雪般的白——無論看多少次,烽火就是一個很美很美的人,美到讓人窒息,讓人手足無措。
所以宋霖很喜歡烽火,哪怕烽火是妖怪,他也一點都不害怕,只想着怎麽再靠近一點,再靠近一點,直到烽火願意接納他為止。
雖然烽火不準他再來這裏,可宋霖不知從哪來的勇氣,居然膽敢反抗,每天每天,就算是周末,他也會到這裏來找烽火。
烽火還是冷冷淡淡的樣子,一個星期最多不過出現在宋霖面前一次,可為了這見面,宋霖願意花時間等待。躺在那棵最高大的木棉樹下,望着頭上那驕傲如火的朵朵紅花,就算沒能見着烽火,宋霖也是極為高興的。
只要呆在這裏,宋霖就會有一種很放松、很安心的感覺。烽火雖然看起來不近人情,可他從未對宋霖動過手,反而在幾次山裏的妖怪追趕他的時候,出面趕跑了那些妖怪。
因此,在宋霖的心裏,烽火是全世界最美、最善良的生物,僅有的他心裏的珍寶。
風從濃郁的樹葉中穿梭而過,撫向宋霖,舒适得他直瞇眼。
終于,他沉沉睡去,在這美如畫的地方。
就在他噙着笑陷入夢境後,風驟變,接着,一個身影出現在宋霖身邊。
低頭看着那人臉上的笑容,烽火眼神深邃,光波流轉間,無人可探查出他的心思。
只有烽火知道,他在想什麽。
眸凝視着那沉睡的人,緩緩的,烽火側卧在他身側,緋紅色的長發披散一地,在綠色的草地上格外耀眼奪目。烽火的視線只在宋霖身上,他伸出潔淨修長的手指,輕輕觸碰宋霖閉着的眼,鼻子,最後抵達嘴角微微翹起的唇,用指尖兒溫柔地、細致地撫摸,撫摸那弧度,那溫度,那顏色。
烽火差點陷進去了。
熟睡的人忽然動了下,烽火立刻全身僵硬,不敢再動,怕吵醒那人。誰知,宋霖卻只是翻了個身,像是知道烽火在一邊一樣,偎依進了那人的懷裏,還從喉間發出滿足的嘆息。
烽火看着他,定定地看着他,眼都舍不得眨一下。對于那人的“自作主張”,烽火僅僅是放松自己,讓那人睡得更舒服點而已。
若這時候的宋霖醒着,他一定會被烽火眼裏的溫柔給吓到……不,他應該會沉淪在這絕色裏吧?然後,對着他視若珍寶的烽火露出他的笑,甜甜的,暖暖的。
宋霖對烽火,烽火對宋霖,兩人才見了幾次面而已,但都很重視對方。
至少宋霖是這麽想的。
一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床上,順着心裏的牽引往床邊看去,烽火就在那兒。
“烽火。”宋霖笑着喚他。只要見到烽火,宋霖就會情不自禁地微笑,他只想讓烽火看到他笑,一如他總是想看到烽火的臉一般。
可烽火還是那冷冰冰的樣子,恍若剛才森林裏那個抱着宋霖睡覺的人不是他一樣。
宋霖察覺到有點不對勁了,他坐起身,上前想拉住烽火。
“烽火?”
烽火躲開了,讓宋霖抓了個空。
無情地看着宋霖慌張的神情,烽火冷冷地說:“別再來找我了。”
眼瞬間睜大,裝着那美麗身影的瞳孔裏滿是痛苦。
“烽火……”心裏有着千言萬語,卻全都哽在喉頭,最後叫出來的,只是顫巍巍的兩個字。
宋霖看着烽火,他不相信烽火會這麽對待自己。
他知道的,烽火舍不得他,他不相信烽火會讓自己傷心。
因為他是那麽地舍不得烽火啊。
黃色的眸子淡淡地瞥了一眼宋霖泫然欲泣的表情,最後,風起,緋紅色的發、白色的衣,全都不見了。
宋霖看着空蕩蕩的房間,心一痛,淚就落下來了。
烽火是認真的,再也……不能去見他了。
一想到這,劇痛襲上身體的每一個角落,疼得讓人想丢棄這身軀——不丢,可都随着那身影的消失而被掏空的身體,留着也是空的。
第5話——夢見
身體很沉重,虛弱充斥在每根汗毛裏,宛如将死之人。
宋霖看着熟悉而又陌生的天花板,想起身,卻連動一下手指都做不到。
耳邊都是哭泣聲,但宋霖的心思全在正上方,眼睛盯着的地方。
什麽都沒看到,可宋霖知道,那人就在那裏,就在這裏。
極其幹燥的嘴唇費力地挪了挪,卻也吐不出一個字來,宋霖急了,急到身體都禁不住地顫抖,可還是什麽都做不了。
大概是體諒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人焦躁的心情,一抹絕美的身影出現在宋霖注視的地方——發紅如火,眸清如水,衣白如雪。
宋霖安靜下來了,但凝視着這突然出現的身影的眼卻在流淚。
烽火……
發不出聲音,喊不出那個名字。
烽火……
漂浮在空中的人除了宋霖之外,屋裏的其他人無一人的眼睛能映入他的身影,只有宋霖能看到他,唯有宋霖。
烽火……
慢慢地飄下來,長長的緋紅色頭發似有靈氣般飛揚在空中,聽話地不曾阻礙兩道黏在一起的視線。
烽火……
想象以往般碰觸那人美麗的臉龐,但躺床上的人已經再也沒力氣做到了。
烽火……別傷心……
烽火……別哭……
烽火……烽火……
“對不起……”掙紮着說了三個字後,混着往下滑的淚水,宋霖慢慢地閉上了眼。
晶瑩透亮的黃色瞳孔毫無波瀾地看着床上那個漸漸散去生機的人,久久……
“沒關系,我是妖怪。”
猛地張開眼,宋霖緊緊抓着被子,大口地喘氣,額頭上汗珠密布。
眼睛緊盯着正上方,看着被粉刷得格外雪白的天花板,一顆心“噗通噗通”地狂跳。好久之後,宋霖的呼吸才漸漸趨于平和。
坐起身,看着周遭熟悉的擺設,宋霖驀地有種還在夢裏的錯覺。
是誰?
為什麽每次夢到那道如夢似幻的身影,自己都會深深陷入其中,好像……好像自己就是其中一員一樣。
“烽火……”呢喃着這個揪住心不放的名字,得到的只是一室寂靜。
“哈哈,哈哈。”毫無笑意的笑聲飄蕩在房間裏,徒添一份空虛。
倒在床上,宋霖掩住眼睛,警告自己不要再想了。
想了,他也不會來。
他是宋霖,不是夢裏的人,他……得不到夢裏的人的待遇,烽火也……絕對不會像對待夢裏那人那般溫柔地對待自己。
因為他是宋霖,一個沒人要的宋霖。
第6話——約見
早上,宋霖坐在餐桌旁,默默吃飯。
舅舅走進來,坐下,向前望去卻見宋霖的臉色很不好看。
“宋霖?”
宋霖擡頭,蒼白的臉色暴露在明亮的光線下。
舅舅皺眉,問:“最近睡不好嗎?還是天氣熱吃不下?怎麽瘦成這樣?”
宋霖摸摸自己的臉。
“沒有吧?我沒事。”
舅舅一聽就知道宋霖在逞強。
“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今天就在家休息一天好了,我去打電話跟老師說說。”
不上學?
想到那座自己每天都會路過的山,宋霖的心不禁顫了顫。
可舅舅誤會了宋霖異樣的表現。
“真的很不舒服嗎?要不要去醫院?走,我們現在就……”
看舅舅真的着急了,宋霖連忙按住他,解釋道:“舅舅,我真的沒事,可能只是天氣熱,有些暑氣而已。”
早知道宋霖總是擔心會給自己添麻煩,所以舅舅很難相信宋霖所說的“沒事”。
“那今天就在家休息。”見宋霖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