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章節
塊,方心騎看着小二傻眼的模樣樂了。他摸一摸自己腰間放荷包的地方,不出他所料,那裏已經是空空如也。
他方才一直暗中留心,卻還是不知道這只貓兒究竟是何時将他的荷包摸去的。這只賊貓兒看起來五大三粗,手腳卻當真伶俐得很。
不過好在,他的錢財從來就不是放在荷包裏的╮(╯▽╰)╭從藏在腰帶裏的布兜裏摸出銀票付了賬,又托酒樓那能寫會算還會畫兩筆人物的賬房先生寫了一張狀子,畫了幾張貓兒相,旁邊将其所作所為一一寫清。當晚方心騎一宿沒睡把這畫像貼滿了洛陽城,第二天一早,聯合酒樓一紙狀子把熊貓兒告到了洛陽衙門,罪名是坑蒙拐騙。
***
且說沈浪在沁陽城北救出被困的群豪之後,這些人神秘失蹤。沈浪和金無望朱七七三人四處追查這些人的下落。因群豪人數衆多,他們猜測擄走這些人的真兇大概會以馬車裝載這群人,以掩人耳目。
于是他們四處搜尋可疑的馬車。這一日半夜,沈浪和金無望又将朱七七獨自一人留在客棧,二人結伴追蹤一輛形跡可疑的馬車而去。朱七七氣憤不過,追又追不上二人,就這樣回客棧等着又咽不下這口氣,在雪地裏發了一會呆,忽然拔下頭上金釵往天上一抛,等到金釵落地,釵頭指着哪個方向,她就往哪個方向尋找線索去了。
暫不提追蹤馬車遇見群豪屍體,之後又被仁義莊二老和冷氏兄弟誤認做兇手的沈浪和金無望這一邊。要說朱七七的運氣當真不錯,她這樣沒頭沒腦的一通亂撞,倒真給她遇見了一隊牧人而過的白雲牧女。
她本想就此回去告訴沈浪,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就此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才好叫沈浪對她刮目相看。于是她打定主意,一聲不吭的跟着這支牧人的隊伍慢慢的往洛陽走去。
這支隊伍專門往僻靜的地方走,天快亮時,突然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其中一名身材高挑的白雲牧女立刻喝停了隊伍,另一名嬌小的白雲牧女迎上前去,嬌聲叱道:“是誰……”還未說完,便啊的一聲驚呼道,“公子!是公子!”
那高挑的牧女聞言也是一驚,足尖一點,仗着高明輕功躍上馬背,勒停了奔馬,将那公子從馬背上扶了下來。
躲在一旁的朱七七恨不能長了一雙鷹眼,好看清那白雲牧女口中的公子究竟生得是何模樣。可是距離實在太遠了,她不僅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就連白雲牧女的對話也僅能斷斷續續的聽見幾句。
朱七七聽見那高挑牧女說着“報信”“洛陽”“夫人”什麽的,就見那嬌小的牧女點一點頭,起身離開,想來是傳信去了。朱七七雖然好奇這荒郊野外對方如何傳訊,但又不敢對這邊有所懈怠,只好忍着好奇心一動不動。
不多時,朱七七聽見幾聲模糊的男子口音,想是那公子開口說話。她隐隐聽得幾句,心中有些詫異:這公子的聲音好生耳熟,像是在哪裏聽過的?
她苦苦思索了半天,卻始終想不起來。
那位公子似是有傷在身,朱七七遠遠望見那人倚着樹幹,有氣無力的模樣。兩名白雲牧女連路也不趕了,輪流照顧着他。被攝了心魂的人們無知無覺倒還好過,卻苦了朱七七抱着胳膊,哆哆嗦嗦的躲在樹叢裏苦苦等了整整一天。她又不敢随意亂動,怕驚動了白雲牧女。等到晚上隊伍終于又開始前行之時,她的手腳都已經僵硬麻木得不像是自己的了。
她心中隐隐生起一絲悔意,但是轉念一想,她吃這麽多苦,都是為了沈浪,她心中又忽然暖洋洋的,手腳也又有了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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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到半夜,忽然前方車聲辘辘,一輛裝飾華美的馬車迎頭行來。朱七七正在詫異,心想:這大半夜的荒郊野外,怎麽會有這麽漂亮的馬車,該不會是什麽妖精鬼怪變出來迷惑人的吧?
還未想完,就見那馬車停了。原來這輛大車後面還跟了一輛小一些的精巧馬車,那兩名白雲牧女先将武林人士趕上大車,又将那名公子扶上了小車,然後二人分別鑽進了兩輛馬車中。
眼看車就要走了,朱七七咬一咬牙,趁趕車之人不備,從馬車後頭将身一竄,鑽到了那輛大馬車的底下。她用四肢牢牢攀附住馬車底盤,決定看一看這兩輛馬車究竟要到哪裏去。
32、一騎紅塵
酒樓的賬房是個有真才實學的,幾筆人物畫得頗為傳神。畫像雖然就貼了幾處,但都是人來人往的熱鬧地段。比如洛陽花市,比如城門口,比如菜市街街口,等等等等。
随同狀子一起呈上官府的畫像被臨摹了幾份張貼在全城大大小小的布告欄上。于是今天一大早走在街上的熊貓兒敏銳的發現周遭許多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樣。他正在納悶,忽然前面三五帶刀的衙役氣勢洶洶的往這邊走來,見了熊貓兒,這幾名衙役明顯的一愣,随即加快了腳步。
熊貓兒也不是笨蛋,雖然不明所以,但見勢不妙轉身拔腿就跑。他倒不是打不過這幾人,只是民不與官争,平時江湖人士打打殺殺,不礙着朝廷什麽事,官府也就睜一只閉一只眼。而如今明顯的是官差來抓他,他要是反抗就是拒捕,就是公然和朝廷作對,那真的就大事不妙了。
所以,他只能逃。
洛陽城的大小街道窄巷小路,沒有人比他更熟悉。拐七拐八甩掉了後頭跟着的尾巴,眼前是一色水墨石牆琉璃瓦,不知是哪位大戶人家的別院。熊貓兒一個蹬牆上了房,翻進去,卻是郁郁蔥蔥蝶舞蜂繞好一座庭院。
左右寂然無人,熊貓兒樂得歇息一會兒。找了株角落裏的芭蕉叢貓着,他取下随身的酒葫蘆,拔開塞子就是一大口。
一口酒才咽下去,忽聽不遠處悉索作響,卻是衣袂摩挲草木的聲息。一個嬌柔溫婉,如黃莺出谷,有如玉碎珠滴的嗓音輕輕的笑道:“這裏向來是沒人的,安靜得很。他很放心我,他知道我是不會逃跑的。”
花影橫斜玉人來,庭院裏早春的紫藤蘿已經開花,紫霧紅霓一般落滿了雲架。白衣白衫的絕色少女分花拂柳步來,真如仙子步于紫氣祥煙之中。
今日縱情游俠兒,昔日曾是章臺客。熊貓兒昔日也曾眠花卧柳,見識過不少紅粉佳人,卻無一人比得上眼前的少女。
這少女身姿輕盈,眉目溫柔,目中盈盈含笑,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嬌羞怯怯之意。紫藤花嬌嫩的花瓣落在她柔軟的秀發上,春日落花固然惹人憐愛,這少女卻比落花更叫人憐惜三分。
熊貓兒一時有些看得發呆,手中的葫蘆不知不覺偏了,酒水灑了一身,他才回過神來。
那少女撥了撥一串串粉紫可愛的紫藤花,回身笑道:“到這邊來吧,這裏安靜得很,沒人會打擾我們。”
熊貓兒只聽見一個低沉的聲音應了一聲,随即從那白衣少女身後步過來一個黑衣男子。他年紀不大,看起來介于少年與青年之間,俊美的臉上不知從哪裏帶出一點兒稚氣,令他的笑容看起來帶了幾分小孩子惡作劇的味道——那嬌怯怯的少女個子才到他肩膀,二人站在一處,分明一對璧人。
熊貓兒臉上現出詫異之色,這男子分明就是昨晚被他偷過的的江湖人士。他得手之後即刻離開,回到老窩打開對方荷包,見裏面不過幾兩散碎銀子并一些銅板。他當時只覺得這人做事小心,也沒有多加在意。卻沒想到今日在此狹路相逢,卻不知道此人和這名少女究竟是何關系。
他正在腦補各種風花雪月郎情妾意,卻聽見那個少女道:“這樣見面可還是第一次呢,方少俠的模樣倒是和飛飛想象之中差不多,果真是少年英才,難怪得那人倚重。”
這一男一女正是方心騎和白飛飛,而這間院子乃是那奸商賈剝皮在洛陽的別院。白飛飛乃是賈剝皮【機緣巧合】之下買來的女奴,生性【柔弱和順】,所以賈剝皮對她很是放心。
雖然是如此絕色佳人,賈剝皮卻沒膽子自家享用。誰叫他後宅養了只河東獅,平常出去應酬,偶爾帶了一身沒洗幹淨的花粉味道回來,被那婆娘聞見還要鬧個天翻地覆,如今這麽俏生生一個大美人,賈夫人能容得下才是怪事。
何況有了真金白銀,什麽樣的美人兒沒有。再美的天仙娶回來,熬個幾年還不是和家裏的黃臉婆差不多——想通了,賈剝皮也就收了對白飛飛垂涎的心思,在洛陽少了母老虎的管束,他每日出去尋歡作樂,丢白飛飛一個人在宅子裏。有那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