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章節

進方心騎耳朵裏,他皺一皺眉,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忘記了原著裏某段劇情?

但是轉念一想,劇情被他攪合到如今,崩了多少也不知道,倒也不必太在意。

于是他心安理得的繼續看花,這花市上真花也有,假花也有。賣臘梅的攤子隔壁就有一個堆滿了通草和剪絨假花的攤子,鮮花嬌貴而且容易凋謝,尋常人家的女兒打扮自己,大多是用的這些栩栩如生的假花。

方心騎看着就想起了昨晚自己買下的栀子花。一時沖動買下之後他發覺無處可放,就随手将花插在了道旁的樹木上。如今這攤子上也有不少假花,像是月季、芍藥、牡丹等等,方心騎看了一圈下來,沒見有栀子。他看夠了,轉身正要離開,忽見攤子旁邊站着一個小女孩。

這女孩又瘦又小,年紀一眼看上去大概才七八歲,但是仔細看,又覺得她應該有十三四了。一身不合身的緊巴巴的麻布衣,沾滿了灰塵泥土,破破爛爛,不知道多久沒有漿洗縫補過。女孩子蓬頭赤足,雙手髒兮兮的,十指上布滿了細小的傷口,又被泥和其它髒東西糊住。但是一張巴掌大的小臉卻還是幹淨的,她眼睛很大,眼神卻有些呆滞,瘦的顴骨高凸,看着有些吓人。

這大概是哪家花農的女兒。洛陽城固然繁華,城內這樣的窮苦人家卻也不少。許多花農辛辛苦苦種了大半輩子鮮花,再美的花朵兒一轉手便裝飾了別人家的屋宇,自己卻仍是家徒四壁,家裏的女孩子到了愛美知道打扮的年紀,頭上卻是光禿禿,連一朵通草花也戴不起。

這女孩也不知在這裏站了多久,只見她眼巴巴的盯着攤子,忽然被人從身後打了一巴掌,一個趔趄差點摔倒。一個同樣黑瘦,兩鬓斑白的婦人罵道:“懶丫頭,還不快點幹活去,在這裏偷什麽懶,再不幹活,今晚小心沒飯吃!”厲聲将女兒攆走之後,卻是背着人用粗糙的手背抹了抹眼角。

方心騎走回來,丢下兩文錢買了一朵粉紅色的牡丹花。

一個小小的花攤邊,瘦小的女孩雙手動作如飛,靈巧的編織着一個又一個精巧的花籃,偶爾停下來吮一吮手指上被竹篾劃出的傷口。突然一陣怪異的風吹過,她覺得頭上一沉,似乎有什麽東西落在了頭發上。

她伸手一摸,取下一朵通草做的粉紅色牡丹花。她又驚又喜的睜大了眼睛,旋即又擡起頭茫然的左右看了看,卻沒有發現什麽異常。她眨眨眼睛,想道:這朵花莫非是被風吹過來的?

牡丹花實在太美了,女孩舍不得戴,美滋滋的看了半天,記起手上的活計,才小心翼翼的将頭花藏進懷裏。今天花市的風的确有些大,她這發了一會兒呆,身邊一個剛編好的花籃被風一吹,咕嚕嚕的滾到了街道中心,被匆匆往來的行人踢中,又咕嚕嚕的飛向另一邊。

女孩有些急了——四個花籃一個銅板,她要編上半天呢!

她急忙想去追,但是這樣一來,身邊的花籃就沒人看着了。正是進退不得的時候,忽然有人将她肩膀一按,道:“你別動,我去幫你撿回來。”話音未落,那人影已經遠遠蹿進了人群之中,只留給女孩一個模糊的背影。

方心騎在人群中追着那花籃,一來諸人擋路,二來花籃輕巧,被風一吹便滿地亂滾。不知不覺,那花籃便滾到了白衣少女的馬車邊。

眼看花籃就要滾到車輪底下,方心騎一個縱身,如飛燕穿林一般蹿過去,總算截住了花籃。他無意中往馬車底下一瞥,誰料視線恰恰撞進一雙又驚又喜又是焦急又是憂慮的美目裏。

方心騎頓時石化了——朱……朱七七……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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盤附在馬車底的朱七七拼命向他打着眼色,無奈方心騎童鞋未曾修煉過傳說中的他心通技能,實在無法體會朱七姑娘眼色中飽含的深意。

駕車的白衣少女已經買好了鮮花,一揚馬鞭,在半空中甩出一聲脆響,朝方心騎嬌聲斥道:“讓開,讓開!”

方心騎在朱七七急切的目光中淡定的撿了花籃退到一邊,将之物歸原主,望着馬車絕塵而去的方向,深深的皺起眉。

作者有話要說:我一直很好奇馬車底下的結構,朱七七是腫麽一路攀着不掉下來的,據說古代的路很颠簸的不是麽?感謝緣來如是大人做的專欄圖,親愛的們,喜歡袖子的文的話就點進來收藏一下此作者吧~

34、一騎紅塵

雖然朱七七此行的最終目的地是王雲夢的老巢,但是想着那姑娘有主角光環籠罩,頂多吃點小苦頭,不會有生命危險,方心騎也就懶得去管——算算時間,紅姬也差不多該到洛陽了,他還得回客棧去等着。

穿過花市,又往前走一段,便是一條店鋪林立的街道。前頭王森記棺材鋪的招牌在陽光底下招人眼目,一個青衣小帽的少年正伴着一個衣着寒酸的枯瘦老頭站在店門口,和兩名大漢說着話。

那少年和老頭方心騎不認得,但那兩名大漢其中一人濃眉大眼,生着一雙又圓又亮的貓兒眼的,不是今早才被他送去官衙的熊貓兒又是誰?

原來熊貓兒在洛陽城裏,得罪的人固然不少,但是結交的朋友卻更多。其中便有名滿中原的【中原孟嘗】歐陽喜。這滿城告示除非瞎子才看不見,歐陽喜一大早接到消息,就趕忙親自往官府走了一遭,疏通好了。方心騎前腳把熊貓兒送進去,後腳官府就把人交給了歐陽喜。

熊貓兒和歐陽喜都是認識王憐花的。歐陽喜聽熊貓兒把情況那麽一說,兩人一合計,都覺得這件事不能不告訴王憐花,于是出了官府就直接往王森記來了。他們對洛陽城大小街道熟得很,抄了近道,反而趕在了先一步離開的方心騎前頭。

狹路相逢想躲已經來不及了。前頭那只貓兒猛一個回頭,貓目一瞪就看見了方心騎,跟歐陽喜低語了幾句,二人一同往這邊走來。

方心騎見二人氣勢洶洶來者不善,料今天是避不過去了。輸人不輸陣,他在心裏無奈的嘆了口氣,反而往前幾步迎了上去,取下腰間的酒葫蘆往熊貓兒的方向一抛。

熊貓兒抄手接住,臉色略略緩和,卻仍是瞪着他。歐陽喜知這位老友脾氣暴躁,往前緊趕幾步,臉上帶笑,沖方心騎一抱拳,道:“不才歐陽喜,還未請教閣下如何稱呼?”

方心騎朝熊貓兒望了一眼,記起之前他是被白飛飛抓住的。白飛飛和他的談話不知被聽去了多少——不過全被聽去也無所謂,他和白飛飛聊了那麽半天,看似說得多,但真要歸納總結一下……還真的總結不出什麽重要的東西。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熊貓兒所知道的,不過是這一男一女一個姓方一個姓白,背地裏議論着王憐花,不知在打什麽鬼主意。

方心騎雖然不知道熊貓兒所想,但是回憶了一下他和白飛飛的對話,也知道對方并沒有得到什麽實質性的消息。他笑了笑,回答歐陽喜的話,道:“在下姓方……名沈浪,如果二位不嫌棄,直呼在下的名字便是。”

方沈浪是個拗口而且古怪的名字,但是讓才剛見面的陌生人直呼自己的名豈不更加古怪,歐陽喜有些尴尬的笑笑,讷讷的不知該說些什麽,方心騎卻沒再理會他,而是看向了一旁的熊貓兒,笑道:“又見面了。”

熊貓兒冷哼一聲,戒備的問道:“你在這裏做什麽?”

方心騎道:“實不相瞞,這王森記的少東家王憐花王公子和在下乃是故交,此番在下路過洛陽,理當來拜會一番,卻沒想到兩位也在此。”

“故交?”熊貓兒不甚信任的打量着方心騎,皺眉問道,“我怎麽從來沒聽王憐花提過,有你這麽個故交?”

方心騎笑道:“在下也是從未聽王公子提過二位的姓名。”

二人你一言我一語針鋒相對,旁邊老好人歐陽喜見勢不妙,趕忙插嘴,道:“如此甚好,我和熊少俠正要去探望王公子,這位……沈浪少俠既然也是王公子的朋友,不妨随我們一同進去。”

他一面說着,一面沖熊貓兒丢了個眼色。熊貓兒會意,明白此人來歷不明,究竟是不是王憐花的朋友,還是進去之後,讓王憐花見他一面,便即刻能見分曉。

方心騎心中有些詫異,沒想到白雲牧女這麽速度,這才短短一天多的功夫就把王憐花接了回來。

一想起王憐花,他心裏就有些別扭。現在并不是見面的好時機,但是如今要是推脫便顯然是自己心虛,在歐陽喜和熊貓兒眼中便落了行跡。但是轉念一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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