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章節
”
方心騎看了王憐花一眼,點頭道:“可不是。”
卻說朱七七一時激動跑了出去,等到停下腳步,她茫然四顧,只覺天地茫茫,已經迷失了方向。寒風瑟瑟,她抱着自己的肩膀,越想越委屈。
她在王憐花那惡魔手上吃了那麽多苦頭,沈浪非但不幫她報仇,反而還幫着那個惡魔說話,說什麽他見過王夫人,說什麽白雲牧女将那些武林人士帶走是為了保護他們的安全——朱七七甚至懷疑沈浪是不是瘋了,那對母子一看就不是好人,沈浪怎麽會相信他們?!
風吹在臉上冰涼,兩頰刀割似的疼,她擡起手來摸了摸,才發現淚水流了滿臉。
身後傳來怯生生一聲“朱姑娘”,朱七七猛的回過頭去,只見一個穿着白衣的嬌弱纖細的人影站在風裏,衣袂搖曳,那人柔弱的仿佛随時都要被大風刮走。
是白飛飛。
朱七七抿抿嘴,道:“是你……你來做什麽?”她忍不住往白飛飛身後張望,卻再沒有看見其他人的身影。
她失望的收回目光,白飛飛眨着眼睛,低下頭去,恭順的道:“我……我擔心朱姑娘,所以……”
“誰要你擔心!”朱七七毫不客氣的打斷她,忍不住又朝四周望了望,心中又氣又恨,想着沈浪怎麽動作這麽慢,還沒有找到她……或者是,沈浪根本不在乎她,沒有來找她?
朱七七又看向了白飛飛,那姑娘仍舊低着頭,被她無視了半天,看神色委屈的似乎快要哭出來了。朱七七問道:“我問你,你出來的時候,沈浪在做什麽?”
“沈、沈相公麽?”白飛飛凍得嘴唇發紫,哆哆嗦嗦的開口。朱七七心裏發急,催促道:“對,你倒是快點說呀!”
白飛飛見她發火,越發把頭低下去,眼淚掉了下來,戰戰兢兢的道:“沈相公他……沈相公他……”
突然,朱七七眼前一花,面前突然多了三個人影。她心裏一驚,定睛看時,卻是柳玉茹、天法大師和斷虹子三人趕到了。
三人各站一方,半圍住朱七七。柳玉茹停在白飛飛身邊,見這姑娘面白唇烏,凍得可憐。她解下自己的披風給白飛飛披上,皺眉不滿的瞪了一眼朱七七,道:“朱七姑娘好大威風,何苦欺負一個弱女子。”
朱七七兩眼圓睜,道:“誰欺負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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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飛飛輕輕捏着柳玉茹的衣袖,搖着頭,道:“柳姑娘,你誤會了。朱姑娘待我很好,她、她怎麽會欺負我呢……”她眨一眨眼睛,放在挂在睫毛上的淚珠滴落,緩緩流過面頰。
天法大師宣了一聲佛號,開口道:“朱檀越,久違了。”
斷虹子接口道:“何必跟這不講理的丫頭多說廢話。朱七七,我問你,花蕊仙如今在哪裏?”
朱七七皺皺眉頭,道:“花蕊仙,你們找她做什麽?”
三人互看一眼,柳玉茹道:“如此說來,你果然認識花蕊仙!”
斷虹子道:“朱姑娘自然認識這魔頭的,不然她家小弟又是從哪裏學來的‘飛龍式’。”
朱七七道:“你們少在這裏陰陽怪氣,我們姐弟認識什麽人,要學什麽功夫,要你們來管!實話跟你們說吧,花蕊仙我是認識。但是我要告訴你們,花蕊仙在我朱家老老實實待了七年,一步也沒有離開過。仁義莊安在她頭上的罪名,可是實打實冤枉她了!”
三人聽了此言,皆是一愣。沉默片刻,天法大師問道:“朱檀越此言可有憑據?”
朱七七挺起胸脯,道:“本姑娘就是憑據,你如果不信,大可以和我回家去問。”
斷虹子冷哼一聲,道:“去問又如何,你朱家的人,自然幫着你這朱家小姐。再說了,這七年間花蕊仙的惡行暫且不論,咱們三人的同門,難道不是千真萬确的死在花蕊仙的手上的,難道花蕊仙十幾年前做的惡,都是假的不成?”
他這話觸動幾人心事,柳玉茹眼眶一紅,點頭道:“不錯!我一定要殺了花蕊仙,為姑姑報仇!”她看向朱七七,道,“朱姑娘,還請你告知花蕊仙的下落。只要你說出來,我們必定不會為難你的。”
朱七七搖了搖頭,斷虹子臉色一沉,問道:“怎麽,你不肯說?”
朱七七道:“不是我不肯說,是我實在不知道她如今到哪裏去了。”
三人面上露出明顯不相信的神色,斷虹子手中劍光一閃,道:“敬酒不吃吃罰酒。”
朱七七天生吃軟不吃硬的脾氣,見斷虹子如此,一股怒氣湧上心頭,高聲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我也絕不會告訴你這種人!”
“後來呢?”小鎮客棧裏,方心騎向白飛飛問道。
白飛飛抿了口熱茶,呼出一口白氣,道:“後來四人交手,朱七七不敵被擒,不知被那三人帶到什麽地方去了。我見那附近殘留的積雪都被他們踩得不成樣子,就順手幫忙整理了一番。後來我就看見熊貓兒和沈浪趕到了,趁着他們還沒看見我,就先回來了。”
王憐花笑道:“姐姐好手段,不聲不響就把礙事的人打發了。”
白飛飛望着他,笑道:“我回來的路上還遇見了四個人,你們猜猜,我遇見誰了?”
幾人搖頭表示不知,方心騎回憶着原着,突然靈光一閃,道:“莫非是仁義莊那幾個人,他們是來找沈浪的?”
白飛飛早就習慣了方心騎經常遲鈍偶爾精明,她點一點頭,看着王憐花,道:“王夫人這一次可害苦沈浪了,我聽李長青他們幾人的口氣,那些被你家帶走的英雄豪傑被夫人以沈浪的名義送去了仁義莊,可是那些人一進莊門,便無一例外的毒發身亡了。如今他們都相信這是沈浪幹的,氣勢洶洶的來找沈浪算賬呢。”
王憐花苦笑,道:“如此說來,我還是先避一避為好……唉,母親吶……”
白飛飛笑道:“好弟弟,你可小心。我看夫人十有八九是看上沈浪了,打算給你找個後爹呢。”
一旁喝茶的方心騎默默的噴了,王憐花皺着臉望着白飛飛。白飛飛笑道:“我這可不是胡說,女人吶,總是喜歡給自己看上的男人找麻煩。她越是喜歡這個男人,給他找的麻煩就越大。”
方心騎把下巴擱在僵硬的王憐花肩上,笑道:“放心,我絕對不給你找麻煩。”
王憐花反手一掌拍過去,方心騎笑嘻嘻的閃過,紅姬忍無可忍的白他一眼,罵道:“賤樣,你又不是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小方這個厚臉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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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煙濕細柳,煙雨潤杏花。天上下起濛濛細雨,兩匹奔馬踏雨而來,一前一後,一白一黑,渾濁的水花四濺,四蹄上盡是斑斑點點的泥濘。
陰雨的寒氣像活蛇,從衣襟袖口涼嗖嗖的直往裏鑽。這雨絲飄飄灑灑,細如牛毛,輕如飛絮,粘在人身上無甚感覺,但是沒過多久,頭發衣裳便都濕漉漉的了。
方心騎擡手抹了把臉上水漬,眺望前方,朝那白馬上的騎手揚聲道:“王憐花,這雨越下越大,前面有個茶棚,不如去避避雨再趕路。”
王憐花不置可否。前頭遠遠書着茶字的布簾高挑,早被雨水淋得透濕,恹恹的垂在竹竿頂端。幾瓣落花在水窪裏飄浮,随即被馬蹄踏碎。
茶棚前,王憐花勒停了坐騎,翻身下馬。待得方心騎跟上來,他才微微冷笑,道:“不請自來,指手畫腳,方少俠的臉皮當真令人佩服。”方心騎眨眨眼睛,表示都沒聽見。
馬被牽去了牲口棚,這樣的天氣難得有行人,除了他們之外沒有其他客人。老板沏上茶來,方心騎要了個小火盆烘衣服,茶碗騰騰的往外冒着熱氣。他端起喝了一大口,頓時從胃裏暖到指尖。
王憐花也在喝茶,卻是一小口一小口淺淺的啜着,見他牛飲,輕笑道:“粗俗。”
銅壺灌滿了熱水,就放在桌子上,方心騎喝完,又給自己續了一碗,卻并不就飲。他一手端着碗,白蒙蒙的水汽掀騰。隔着這層白霧,他的神色都是模糊的。
王憐花不用看也知道對方又在看着他。男風并非十分稀奇之事,昔日江湖上曾有個高手名喚燕沖霄,因輕功卓絕,人人都稱他為燕子相公,是個酷好男風之人,曾納了五房男伶為妾——王憐花熟知武林轶聞,類似的事聽聞過許多。
亦有不少王公貴族将男風視作雅好。但那些人所喜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