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節
姐教訓的是,小弟自然不敢辱沒家風的。”白飛飛卻不再理會他,背過身去,向紅姬詢問方心騎的情況。
紅姬探過方心騎的脈息,道:“中毒不深,暫時無礙。”
白飛飛笑道:“江左司徒倒也學會心慈手軟了。”她回眸,伸手輕輕掠過王憐花臉頰,沾了些白粉紅脂,她撚了撚指尖,嘆了口氣,點頭笑道,“你的魅力當真不錯,有人為了你,可是連命都不要呢。”
王憐花目光微閃,忽又微笑起來,道:“姐姐說笑了,不知可否放開小弟?話說回來,姐姐亦是花容月貌,被這醜陋易容遮掩,未免暴殄天物。姐姐天資聰穎,卻也未必精通易容之術,不如讓小弟略盡綿力。”
白飛飛眼波流轉,道:“說來說去,你不過是想我解開你的穴道罷了。”她臉上雖被易容得醜陋,這春水般的眼波卻是無法掩飾的。王憐花笑道:“姐姐明鑒。”
白飛飛搖搖頭,道:“這可不行,你這穴道誰點的,自然是由誰來解。”說着,又向紅姬道,“将幽冥轉魂露給方心騎服下,我們幽靈宮雖無天雲五花綿,要解煙雨斷腸絲的毒性,卻也不須依靠別人。”
紅姬應是。王憐花聽了這話,暗道一聲不好。白飛飛明着是在說煙雨斷腸絲,暗裏卻指的是他方才說的易容一事。他沒料到這幽靈宮主看似柔柔弱弱,卻如此心高氣傲,他方才那幾句話已經将人得罪了。
白飛飛看着紅姬将藥給方心騎灌下,側耳聽了聽門外,微一點頭,對紅姬道:“有人來了,你見機行事。”又看一眼王憐花,對方趕忙笑道:“好姐姐,小弟保證不多嘴,您大可放心。”
“乖~”白飛飛甜甜一笑,醜陋的易容扭曲,眼神卻極其甜美,說不出的怪異可怖。
她剛坐回角落,不多時,果然有幾人走進客棧。天色漸漸黑了,客棧裏暗下來,大約是到了掌燈時分。打頭進客棧的一人,剛走進大廳便高聲道:“這客棧怎麽不點燈啊……”一語未完,便聽王憐花苦笑了一聲,道:“說話的是熊兄麽?”
“王憐花?!”方才出聲的大嗓門男子膀大腰圓,腰間別着個烏光油亮沉甸甸的酒葫蘆,不是熊貓兒又是誰。他也聽出了王憐花的聲音,趕緊朝發聲之處看過去,視線卻直接從王憐花身上掠過,又投向了別處。
王憐花哭笑不得,只得再次出聲,喚道:“熊兄……”
熊貓兒瞪圓了兩眼,盯住他,驚訝的道:“你……你是王憐花?”他身後一人已經走上前去,解開了王憐花身上穴道。
這人正是沈浪。他和熊貓兒正是受了王夫人所托,為了尋找王憐花而來。而他自己也想找方心騎,好問明白這場親事的始末,還有真正的朱七七的下落。
方心騎聽到這裏,大致也都明白了。他向沈浪問道:“王憐花呢?”
沈浪道:“這間客棧乃是王家産業,王公子已經派人去搜尋那色使的下落,你無須為他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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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江左司徒的名號,柳玉茹再也坐不住了,她長身而起,朝方心騎遙遙一點頭,道:“既然方少俠已平安脫險,我等先去隔壁探望朱七姑娘。”熊貓兒道:“我也去。”幾句話的功夫,屋裏頓時空了。
方心騎看着沈浪,皺了皺眉,問道:“沈兄……不過去看看朱姑娘?”
“遲些再去。”沈浪笑道,“你現在可有話要對我說?”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牢底坐穿還是回家過年——方心騎閉目沉吟,片刻之後,重重吐了口氣。
他看向沈浪,道:“沈兄,其實我……”
作者有話要說:小方和沈浪交老底吧~為毛我寫到小方和其他人都有一絲絲JQ的感覺,一遇上公子就……摔,這樣下去不行啊QAQ換了專欄圖,依舊是緣來如是大人出品~于是依舊打滾賣萌求包養~看倫家可愛的包子臉嘛~一騎紅塵
幾天之後,朱七七病體康複。白飛飛臉上的易容早已經除去,如今便只剩下讓朱七七恢複原貌。這件事自然只能拜托王憐花,有了之前王家娶親那一出,就連熊貓兒也不太放心王憐花和朱七七共處一室,好在還有紅姬幫忙。
隔門一陣雞飛狗跳的動靜之後,房門一開,朱七七哭着跑了出來,一頭撞進了沈浪懷裏。随後出來的王憐花臉頰腫起半邊,印着一個鮮明的五指印。
朱七七在沈浪懷裏一邊哭一邊罵,從二人分離之後,她遇見白雲牧女開始,一樁樁一件件說起。衆人聽得驚心動魄,都不禁皺着眉頭,望向王憐花。王憐花不辯駁也不惱怒,臉色如常的站在那裏,衆人見他落落大方的态度,心裏反而疑惑起來。
且不提沈浪和衆人都在安撫朱七七,王憐花臉上挨了朱七七一巴掌,回屋上藥,等了片刻,拿着藥瓶子進來的卻是他此刻并不是那麽想見的人。
“王公子好相貌。”方心騎把藥瓶子輕輕擱在桌上,斜倚着半坐在桌子上,笑得很是欠揍。
王憐花也不理他,徑自去取那藥瓶子。方心騎手一伸,王憐花抓了個空。他屈指輕輕叩了叩桌面,涼涼笑道:“我以為方少俠手上拿的藥是我王家的。”嘴角一扯牽動傷處,他眼角一跳,收斂起表情。
他膚色本就白,朱七七這一巴掌力道不小,如今半張臉都腫了,看上去頗有幾分駭人。方心騎收了嬉笑神色,正色望了幾眼,卻并不把傷藥還他,而是自己收在袖中,長身而起,過了一會兒再回來時,遞給王憐花一方冷水裏浸過的手巾。
王憐花接過,敷着傷處,等到手巾漸漸被體溫捂暖,他将手巾撤了,方心騎換了一塊柔軟潔淨的帕子印幹傷處殘餘的潮意,之後小心翼翼的開始上藥。
冰涼的藥膏塗在傷處,像有人用羽毛的尖端刷過皮膚,刺刺的癢。王憐花忍着心底泛起的怪異感覺,一直沒開口。好容易熬到上完藥,王憐花正想送客,卻聽方心騎忽然低聲問道:“王公子還打算娶朱七姑娘麽?”
王憐花目中浮起譏诮之色,反問道:“與你何幹?”
方心騎輕哂,笑回道:“明知故問。”
兩指捏着藥瓶子的瓶頸一搓,瓶子便像劣質的陀螺一樣,在桌面上搖搖晃晃的旋轉起來,咕嚕嚕咕嚕嚕的亂響。晃蕩着轉到桌邊,掉了下去,在地板上呯的一聲粉身碎骨。
“怎麽回……”聽見藥瓶砸碎的動靜,附近的紅姬和小二哥一同前來查看,推開門,二人齊齊愣住。
王憐花臉色鐵青,猛的往後一避,咬着牙,一字一字的道:“方、心、騎!”
方心騎往門口瞥了一眼,笑了笑,一手扶着他的肩膀,接着把腦袋湊了過來,又在他唇上啄了一下,柔聲囑咐道:“小心傷。”頓了頓,又道,“你疼了,我會心疼的。”
王憐花忍無可忍,猛的一掌拍向方心騎。方心騎早防備着,伸手去抓他手腕。王憐花手腕一翻,并指如刀,朝方心騎虎口削了過去。風聲呼呼,方心騎知道厲害,不敢硬接,連忙撤手。王憐花飛起一腳,方心騎無可奈何的一撐桌面,一個後翻躲開。王憐花看他一眼都嫌多,怒氣沖沖的離開房間。
紅姬和小二哥趕忙讓開,方心騎随後跟了出來,卻也沒去追王憐花。他本打算下樓,還未走到樓梯口複又折了回來,對小二哥笑道:“你家主子真容易害羞。”
小二哥面紅耳赤的傻在原地,紅姬跺一跺腳,指着方心騎道:“你這個……”卻又不知道說什麽好。
方心騎和紅姬去到樓下,王憐花正在和白飛飛說着話,看見他們下來,白飛飛向二人點一點頭,王憐花則索性當做沒看見。
沈浪朱七七等人不知所蹤,方心騎挨着王憐花坐下,問道:“沈大哥熊少俠為何不見?”
紅姬坐到了白飛飛下首。白飛飛察覺王憐花神色有些不自然,多看了二人幾眼,紅姬湊到她家主子耳邊嘀咕了幾句,白飛飛秀眉一挑,複又掃了二人一眼,似笑非笑的勾起嘴角。
王憐花正要發作,白飛飛卻已向他道:“說起來,還不都是好弟弟你做的好事。朱七七恨你入骨,巴不得立刻就要沈浪殺死你。沈浪好言相勸,她也不肯聽,使性子跑了。一群人都追出去了,這會子天這麽黑了,不定找不找得到人呢。”
方心騎笑道:“有沈大哥在,一定能把朱七姑娘平安帶回來的——要是換了別人,朱七姑娘可就不一定聽話了。”
白飛飛望着他嫣然一笑,道:“可也巧,我家這好弟弟剛說要派人去尋朱七姑娘呢,如此看來,大可不必多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