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回到宮苑,護衛還在房門外站得筆挺,無聲對他行禮。堯安擺首道:“下去吧。”随即推門進房,放輕步伐行至床邊。
箜若還未轉醒,周身結界随着他偶爾翻身的動作盈盈漾着微光。
堯安揮手将結界消去,褪掉外衫悄然躺進被窩,把這人攬到胸前。不甚安分的箜若感覺到熟悉氣息,變得安靜下來,軟軟的手腳纏上這溫暖身軀,睡得愈發香甜美好。
堯安無甚倦意,便只是随他一般躺着,心間一點點地沉澱着失而複得的心情,也不知這樣的感慨何時才會完全平息。
如此舒适地睡了一晌,箜若醒來時,堯安的溫暖手掌正十分輕緩地撫着他後發。他擡起一雙半顯迷糊的眼睛,笑着吻到唇角。
堯安見他醒了,便捕捉住主動送上前來的柔軟雙唇,缱绻着将一吻加深,以舌探入他口中,手掌自腦後滑下,隔着衣裳撫過背脊,頗有幾分溫情的意思。
只是吻着吻着,便真起了歡情之意,身後那手不一會兒就揉到挺翹的臀上,身體傾覆過來,将他壓到身下。
“堯安......”
堯安細吻他眉目,沉着嗓子問道:“想不想要?”
“嗯......”箜若已将手探入身上這人的裏衣,貼着肌膚滑到那結實緊致的腰身之後,勾着他傾近幾寸,邀請之意是顯而易見。
衣衫磨蹭着褪去,堯安的熱情被撩撥得越發難以把持,從他玉白的耳肉一直輕咬啃噬到脖頸上,發絲糾纏一處,探手到身後去仔細撫慰。
箜若逐漸為他展開身子,雙頰上泛起紅暈,發出一陣又一陣的低喘。堯安聽着那聲音心癢難耐,徘徊在頸間的唇移到面上将他吻住,輕輕吮着,似乎是要将他每一聲輕吟都吞入肚裏。
身後在手指的靈活撫弄下逐漸變得柔軟,堯安收回手來,硬/熱之物已貼上前去,深深凝視着箜若動情模樣,緩緩送入體內。罷了卻不動作,一翻身抱着他到身體之上,笑道:“自己來。”
箜若被他這一下驚得細喘不歇,平定了片刻才按着他肩膀,稍稍将身子擡了擡,輕輕緩緩地磨蹭。
“嗯......”箜若慢慢适應,眼神愈發迷離不清,起了薄薄水霧,一邊以灼熱的雙頰去蹭他涼涼耳廊,尋以疏解。
堯安自覺是自讨苦吃,實在受不了他這樣細膩折磨,于是撐坐起來,稍作調整将他攬抱在懷,搖晃着聳動腰身。
Advertisement
箜若失了主動,只好跌入他給予的重重熱浪裏,愈發意亂情迷,雙手無力地抓撓他後背,斷斷續續在耳邊喚道:“堯安...堯......我好......”
一直未說清晰。
堯安要得愈發激烈,只當他是随口撒嬌,未去深想他欲說之詞,滿室皆是迷人情意。
直到快至頂峰時,箜若越發受不住了些,微微掙動着繃緊了身子,忽然甜膩細喘,把那一句話清晰道:“堯安,我好愛你......”
堯安只覺腦中思緒炸裂開來,深深送幾下,忍不住發洩在他體中。
箜若輕輕抖了抖,随他發洩後埋首偎他肩頭,一動也不動。
堯安回過神來,覺得這滋味真是太好,聞聽那話時的激動還一絲兒也沒淡下去,輕輕捏着下巴,将箜若的臉轉到眼前。這才發現這人靠在那裏再沒動靜,竟是兀自羞窘起來,心中一動,低頭吻住。
輾轉親昵許久,才低低回道:“我也那樣愛你。”罷了在他唇上輕呼熱氣,一遍一遍地喚他名字,直喚得箜若不再心有赧意,禁不住聲聲作笑。
堯安聽着那笑聲心頭微癢難耐,手便又悄然撫弄起來。
箜若不察,同他細細聊着:“這一事過後...總覺得十分輕松......卻忘了千年之期其實還在眼前,還有未盡之事......”聲音有點兒沙啞,聽得堯安十分喜歡,附和着應他。
箜若又說道:“此事後...我還未回去看看烨央。”
堯安已再度起了興致,一邊說着“我陪你回去”的話,一邊動着腰身弄他一下,箜若低低一喘,急忙攬緊他肩背,又随着這番沉溺進去。
滿室春情襯着琉璃之光,醉人不已......
堯安理罷手頭的折子,便帶着箜若離開龍宮,随性把之後的瑣事都丢給了瓊煙。
行往丹穴山的路上,細一思忖,覺得把南海之事都放手給瓊煙,最大的受益人其實是自己才是。
自在逍遙,比起他來,果然還是瓊煙更為适合那個位子。
如何都好,畢竟與瓊煙解開心結,才是此一舉中最為值當之事。
箜若側首望來,瞧見身旁人面露怡然之色,笑問道:“你想什麽,這樣開心?”
“我看起來很開心?”堯安回道,牽起相合的手掌輕輕一吻,“只是覺得暢快,沒什麽煩擾。”不似先前那幾十年時日,哪怕是最歡喜的時刻,都不忘心中沉沉壓着的靈羽之事。
也是此時才驟然想到,不知南方宮那邊,如今是怎樣了。
箜若同他所思相同,也恰巧思及此處,先他一步開口道:“我其實好難明白,朱雀是如何罷休的。”
“他自己早便堵了自己的後路。”堯安回道。
箜若不解,動一動眉疑惑望他。
堯安瞧他可愛模樣心下愉快,為他解釋:“此前我帶你去南方尋他時,他曾說了類似的話,大致是講,青龍作這一惡,理虧的是他們,沒道理再為難你我。後來靈羽強占你內魄,他卻姿态蠻橫地不講理起來,妄圖護短,若不是夢魔與父王出現,恐怕事情無法了斷得如此輕易吧......”
箜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人又補充道:“然而不論如何,你最終脫離了靈羽的壓制束縛,并将他趕出靈體之外,如此一來,哪怕靈羽已癡了傻了,朱雀也再拿不出正當理由來糾纏你我。”
“你說得自是有理,”箜若輕輕一笑,意有所指,“可我卻聽出另一層意思來。”
“哦?那你說說看。”
箜若聲音放軟些問他:“堯安,我若再不許你在天上化龍遨游,你可會答應?”
堯安聽得一愣,一時之間不明白他為何忽然話鋒陡轉問了此事,然雖一頭霧水,卻還是點了點頭,認真道:“你若不喜歡,我答應你就是了。”
“你若不喜歡,我也會答應你。”箜若笑得格外開心,又問道,“那你說,夢魔不希望那靈羽占去我內魄,朱雀會不會依他?”
如此,便聽懂了他話中意思。
堯安笑答:“你說得對,不論夢魔是何種目的,他的心意,應當才最能左右朱雀的想法。”
心中不禁想到,其實朱雀與夢魔如何都與他不相幹,只要不會再有任何不好之事會牽連到箜若身上便好。
心情甚好,便又有意作弄道:“箜若,你當真不喜歡我化龍遨游?”
箜若知他定是刻意如此戲言,倒也十足配合,牽在一處的手掌緊了緊,彎眸颔首道:“我喜歡,你怎樣我都是喜歡的。”
堯安感受着指間溫暖,覺得自此一劫後,箜若似比以前更愛撒嬌了些,讓他整顆心子都化作一汪碧水。低聲一笑,驀地化身為龍,帶着箜若穿入雲間。
箜若側身坐在龍首之上,承風倚靠着龍角,将天地盡收鳳眸中。伏于龍身越山過海,一路前往丹穴山中。
鳳宮漸入視野,赤龍盤旋着貼近地面,落地前化為人身,穩妥抱着箜若站直身子。
恰是在烨央的寝院中。
新任鳳王人選雖已擇定,但千年未盡,流紫娘娘尚掌握大權,并未正式立封新王。而這短短時日內,烨央尚且自在,正懷着再偷些餘閑的心思。
他與箜若一樣,向來不把王位看在眼中,但真的落到身上後,還是分得清職責所在,定不會輕易敷衍。
房內人聽着聲響推門出來,遙遙露出笑容,彎彎眼眸映着白日豔陽,顯得神采奕奕。
箜若突然間覺得有些恍惚,記不得這樣神态的烨央,上一次見着已是多久之前,只依稀确定,自他輪回歸來後,自己便不曾見他這樣舒坦笑過了。
“回來了?”
“嗯,一切都好?”箜若問道。
“都好,”烨央點頭,笑道,“這話該是我問你。”
“我自然都好,你也瞧見了。”
“我可瞧不出來,”這人目光掃過堯安,戲言道,“你在龍太子身邊,遇着什麽不是這愉快模樣,心子大得很。”
堯安被此一語說得忍俊不禁,微微側眸看着箜若神情,覺得烨央似乎沒說錯什麽。不過至于心大麽......
心大也好,能包容下自己所有,不會有一絲遺漏。
箜若不甘被他調笑,如今有了反擊之由,便也捉弄他一句:“你與那人重修于好了?”
雖是問句,話裏卻盡是篤定意思,誰知眼前人笑容不改,卻是搖了搖頭,悠哉哉回道:“他不承認。”
箜若失語:“那你還笑得這般自得。”
這人竟是滿目運籌帷幄:“他承不承認,又有何妨,我認便是了。那一趟為我來了,這麽輕易便能走了嗎?反正時日尚長。”
時日尚長,千年萬年,情無休止。
箜若長長吐出一氣,萬事皆是雲開露日,輕松回道:“如此也好,你變得同以前一樣,真是再好不過了。”
“罷了,”烨央喉間逸出低笑,不在同他講自己的事,問道,“你此番回來,會留些時日吧?”
“是,”箜若颔首,“不會太久,數日後是與飄渺掌門的約期,屆時會前往飄渺峰。”
“此事我聽霂炎提及過,說是一場鬧劇,并不是五界所看見的種種表象,應當不甚嚴重。”
箜若聽得此話覺得安心一些,能以“鬧劇”二字形容之事,都不會那樣嚴重,飄渺峰也能多一絲安穩。
而身邊堯安卻暗自沉思半晌,此話耳熟,想起自己的父王當初似也說過類似之話,真不知所謂鬧劇,是要如何鬧一場。
箜若與烨央聊過數句,待告辭後返回自己寝院時,堯安才把心中事講出道:“父王曾也對我說,麒麟之事無法插手,不過是一場鬧劇。”
“嗯?”箜若微微詫異地轉眸過來,想了一想疑惑問他,“龍王似乎知之甚多,而我先前也一直好奇,你為何好像那樣了解千年前的事?”
“我并無十分了解,所知曉的都講給你聽了,而那些事端都是聽我父王提及的。父王的确知之甚多,我卻不知道緣由。”
“看來龍王與當年之事是有所牽連了。”
堯安也是這樣想,頗為認同地點了點頭。
“時日将近,到時便知。”眼下不知又何必多作想,堯安瞧着四下無人,悄悄探手從身後勾住箜若腰身,攬進懷裏咬一咬耳朵,道,“我陪你留在丹穴山好好玩上些日子,你也當好好陪我。”
“好。”箜若彎唇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