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直到梁元寶親眼看見湯元後,這事就這麽定了。

被看中的湯元姑娘連同屋的綠水都還沒說上幾句話,就又要換地方了,來找她的是丁公公,看到張小保規規矩矩的跟着一起來,湯元猜測丁公公應該就是張小保的師傅。她還以為張小保舉薦她來禦水房的事發了,他師傅趕過來讓她收拾包袱滾蛋。結果人家客氣的叫她收拾包袱,沒讓滾蛋,再換個地方。一開始她還不知道自己高升了,只是周圍暗暗關注他們的,一聽到她要去跟水太監那裏,面色都不好看了。

當湯元又跟着人走過長長的穿堂,眼前的裝飾越發精致貴氣,随處可見的龍紋,終于醒悟過來,靠,難不成她還有幸給皇上貼身伺候了?不是說梁太監把持着皇上所有事物,想進只蚊子都難,她怎麽就進來了啊?她到底燒好了哪柱香?難不成前身湯元還有她自己也不知道身世隐秘?

湯元腦補了一大堆有的沒的,一行人悄沒聲息來到了間虛掩着門的廂房,丁太監打頭走了進去,其他人都安靜的站在門口不動。湯元愣住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進去,邊上的張小保輕輕推了他一下,湯元覺悟趕緊跟上丁太監。

裏面的陳設很是簡單,一桌一椅,一櫃一榻,所有的窗戶都閉合着,房內空氣清新,不像大殿內時不時還能聞到一股醇厚的香味。

梁元寶坐在榻上,正對着門,看到進來的宮女,雖低垂着臉,看不清面相,但上次看的那一眼印象還在,現在就近一看覺着對頭。

心下滿意卻不露聲色,端起茶,喝了一口。丁貴知道這事算成了,無論怎樣,若是将來她有造化,那自己也沾着個舉薦之功。若是沒有,他也能撇幹淨,只賺不虧,好買賣。

作者有話要說:

☆、近身

湯元就這麽莫名其妙的進了來出了去,啥話沒落着啥事不知道,就知道跟着丁公公後面繼續走。還沒走幾步,就又是一挂着簾的屋子,這次門簾唯一的特別就是鑲着黃邊。這次還是丁公公領着他進去,還是悄無聲息的地方。豁大的櫃子,分隔成好幾個抽屜。旁邊還有好幾個隔斷被布簾擋着,看見有個太監掀起布簾,就那麽一憋間,湯元看見的是一排精致到閃瞎她的眼的瓷器。最靠窗放着好幾個爐子,上面煨着茶壺,中間空出老大一塊,突出個老樹樁,削平的表面是套完整的泡茶工具。湯元雖說在禦水房時間呆的久,但現在才知道什麽是禦水房,估計以前她燒的水只能是洗漱用水。一個老太監半閉着眼,端坐在老樹樁的旁邊,一動不動,還有一個少年小太監挨坐在一旁,其他的人都各司其職照顧着房裏的角角落落。小太監一看見丁太監進門,站起身來行了個禮,老太監看了他一眼并不說話。丁太監似乎習以為常,恭敬的走上前去,彎下腰在他旁邊嘀咕了一番,老太監擡眼看了湯元一眼,微微點了點頭,又半閉上眼。

丁太監得了老太監的答複顯然松了口氣,直起身對着小太監笑笑,就走到了湯元旁邊,湯元傻傻的看着他,走到這步她有些明白又有些糊塗。

丁公公也沒拿喬,低聲對她說了幾句後,直盯盯的看着她的反應。湯元把她的話過了一遍又一遍,終于反應過來,原來她到這裏就是做個端茶遞水的活,還真是給皇帝貼身伺候了。幹什麽是知道,但她現在有更大的疑惑,為什麽是她?她也想過是不是佳敏很得皇帝喜歡,給她安排的。但總覺得這事說不通,答應就只是比宮女高那麽一點,是後宮最低等的宮妃。就好比有錢人家的通房丫頭,她本身就是個丫頭,她怎麽幫另一個丫頭提拔成主子面前的頭等丫頭?要說安排個偏殿的還說的通,這可是直面聖顏了。但除了她,她真心沒巴結上什麽貴人啊。

但想法雖多,面對着丁公公她還是乖乖的示意自己聽明白了。

丁太監看她明白了,滿意的點頭,臨走之前又囑咐一遍,“你現下就跟小水公公好好學學怎麽上茶。”說着拿眼瞄了那個少年太監一眼。

湯元臉上露出感激萬分的神情,送走了丁太監後,湯元就對着小水公公猛笑,鬧的人家小公公羞紅了一張臉不敢擡頭。無論怎樣還是工作要緊,湯元腆着臉湊上去請教經驗,小水公公面皮薄但确實是個好人,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代了個清清楚楚。這個地方有七個太監,年老的水公公專管泡茶,據說已經泡了大半輩子了,那手功夫絕了,對于皇上什麽時辰喝什麽茶那是了如指掌,而小水公公是水公公新收的徒弟,不出意外以後就是接他的班的,據說泡茶功夫也是了得,差就差在對皇上脾性的了解上。其他的五位公公各管着茶葉器具,所以這個茶房主管就是水公公,可惜水公公不愛說話,不然像這種老太監得有多少隐秘可以挖掘,難說也能解了她為什麽可以提拔上來的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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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元上場的機會來的很快,她拉着小水公公請教,上手還沒熟練,就有太監來催茶。水公公從似睡非睡到精神抖擻連個過程都沒有,就把一套泡茶的功夫行雲流水的演了一遍,湯元愣是沒看懂,但不得不說這套手法真驚豔。

瓷白茶具輕巧的放在托盤上,湯元穩穩的端起随着催茶太監進了皇帝的寝宮。湯元首次出場,知道接下來要踏足的地方,見的人非同凡響,精神全部集中在走路和托盤上。走順之後就簡單了,有宮女打起簾幔,跨過高高的門檻,低首間,看見有人影晃動,領路的太監在門檻邊上就不再進了,湯元知道自己只要在這個屋裏找到個太監就完事。随意走動的肯定不是,恭謹的站着的肯定是。所以她直直的走向站着的,離他一步遠,舉高托盤。

果然那人端過茶盞輕巧的放在桌子上,湯元在他拿起茶盞的時候,就向後退了幾步轉身原路返回。

走出那道門檻前,她什麽想法都沒有,走出後她才想起,這一世她離這個世間最高貴的人只差一步,若是前世她能離國家領導人那麽近,絕對是光宗耀祖的事。這世都不知道自家祖先是哪位,湯元忽的理解了錦衣夜行是啥感覺。

從那天起,湯元算是正式在茶水房落戶了,可能湯元運氣确實好,她上工以來一直平平順順的,自我感覺相當滿意。除了梁總管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怪了以外,其他時候真是安逸。

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安靜了些,有時一天都找不到人說一句話,在老水公公的以身作則下,沒人敢說多餘的廢話,小水更是繼承了老水公公所有脾性,這麽小的年紀就能乖乖的坐上一整天一動不動。

窮極無聊之下,湯元只能把目光轉向近在咫尺的老大咱們的皇上,按湯元的估摸,一般情況下皇上都是早上五點起床,這個時候梁總管領着一大堆太監宮女早早就在大殿外準備着,這種場面,跟湯元一點關系也沒有。既不用她燒水也不用她遞茶,她只要人到茶水房就行。然後皇上就會去上朝,快者八點,慢者十點都會結束再次回到養心殿,這個時候皇上一般會去外書房,接見下臣子或看會奏折。這個時候那就是湯元上場的時間,水公公掐着時間把茶泡好,她就把茶端着,送過去就成。有時候還能聽到一句兩句皇上和大臣的說話聲,這時候湯元就有些個激動,多難得的人聲啊。後來不知怎麽的,她就不被允許進入外書房,湯元估摸是不是自己哪一次情緒太過外露了。

上午基本上皇上就只會要一杯茶,若是早朝散的早,皇上就會擺架後宮,那說明着下午沒她什麽事了。但很多時候皇上會在養心殿用膳,随後去內書房小憩一會,內書房是皇帝絕對私密的地方,進出只有他一人。那時候,茶就上的勤了,很多時候,湯元就得端着個茶壺續上三杯,三杯後絕對是要撤杯回去後再重新沖泡,這是水公公千叮萬囑的。大概五點以後,皇上就會決定是去後宮還是就在養心殿寝宮休息,去後宮自然湯元又可以松快了。就地休息那她這心還得提着,但顯然用膳後,皇上不怎麽用茶水,除非他要熬夜,這種事極少,最多也就看會書,八九點就睡了。然後循環往複,總結下來皇上的生活在湯元眼裏也就那樣,就是在後宮精不精彩。

從皇上呆在養心殿的長度來看,湯元覺着這是個英明的皇帝,他大概有十天是在養心殿就地休息,他從不召女人在養心殿過夜,也從沒後宮的女人來過養心殿獻殷勤,這說明後宮女人來養心殿肯定是遭皇帝忌諱的。從另一個側面分析,皇上雖然有那麽多女人,但絕不縱欲,也可以說明他肯定沒有什麽真正心愛的女子。

湯元對這幾天的分析很滿意,覺得自己的雖然說話功能減退了,智商還維持在正常水平,湯元覺得很慶幸,但至于她上崗這麽久就只瞄見了皇上的鞋子,那她這膽子說不定也已經萎縮的只剩一咪咪了?

湯元身上除了這個那個的變化,其實她身上還有個很大的轉變,在這段時間她的身條又抽長了,身形更顯婀娜,嬰兒肥也開始消瘦,大大的眼睛,光華韻轉,小而翹的鼻,惹人憐愛,粉嘟嘟的紅唇,泛着誘人的光澤。近兩年,平穩安逸的生活,造就了她不善掩藏自己的情緒,少女的嬌俏全顯在臉上。

若說洪熙帝趙元睿沒有注意到她,那是瞎了他的眼。那段時間為了前線的戰事,确實有些煩,梁元寶自作主張透了點口風出去,這下可好現孝心的,刷存在感的,表忠心的人來人往,煩不勝煩。他不痛快了,別人也別想自在,梁元寶從小就跟着他,換一個自己也嫌麻煩,索性就斷了他的左膀右臂。沒成想梁元寶給他來這麽一出,還以為找了個絕色,結果看着湯元退出去時同手同腳變扭的走的飛快,再看看梁元寶慘白着臉吓的腿軟的蠢樣,逗得他哈哈大笑出聲,這幾天的郁結也一笑而散。梁元寶急慌慌的讨饒,趙元睿沒應還把人留下了,他就想看着梁元寶為自己的蠢主意怎麽收場。說穿了趙元睿閑的沒事跟個奴才鬥氣,還鬥出趣味了。但是湯元作為道具還是入了趙元睿的眼,有意無意之下發現還真是個有趣的,剛開始的時候到是真緊張,手腳都僵直了。沒出三天,膽子就大了,睜着個大眼睛自以為隐秘的偷看,可惜臉上的表情一點都沒收斂,喜歡,還好,看不懂,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趙元睿就像在底下看着一出戲,一點都不費腦子。剛開始的時候她把茶遞給裏面服侍的太監就算完事,他稍稍暗示了梁元寶,于是就看見她為把茶放在哪裏最合适犯愁,不敢放到他手邊,就盡量放在他伸手能碰到的地方,有時還緊緊挨着桌沿放,有時放了一次不滿意,還轉身回來再偷偷挪進來點。看着滿意了就會笑歪了眼角,好看到不行。後來他就不讓她去外書房了,雖然那些來的人也不會沒規矩到在他這裏亂瞄,但他就是不喜歡她在人前出現,哪怕有丁點可能。

作者有話要說:

☆、相處

這麽過了幾天,塞外捷報頻傳,抓了三次被逃了三次的冧羟一族的族長那魯都被大将蕭岳雲斬于馬下,殘餘的冧羟族被趕出了高嶺雪山外。了結了邊境最大隐患,保了洪熙朝十年內免除戰事,可以安枕無憂的振興國力了。英明偉大的洪熙帝趙元睿自登基以來也算是披荊斬棘,難關重重,到今日方有大松口氣之感。

心情好了,看着眼前的人就忍不住逗逗她,所以當湯元像往常般端着茶盞進來,剛放置好,只聽一個威嚴的聲音冷冷道:“站住。”

湯元在心裏正暗暗松着那口氣,被這麽一陣冷哼,吓的腿軟,當場就癱坐在地上,眼睛自動的看向聲音的來處,說實話,湯元前世記憶猶在,低首哈腰那是裝的,直面對視那才是她前幾十年教育的本能産物。一吓之下原形畢露。但很快就被眼前的男人震驚了,男人高大挺拔,面容冷酷英俊,年齡應該在三十不到二十上下。

湯元真的沒想到皇帝竟然長這樣,孫子都有好幾個的人,怎麽會是個二十幾歲的青年帥哥。

趙元睿奇了,怎麽是這幅表情,看她那樣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不敢相信什麽,難不成還有人敢假冒他,這個傻姑娘。不過這次趙元睿到是把他看了個清楚,不得不說他在看到她的臉的時候,心結結實實的咯噔了一下。

正思量着這突然的心跳是怎麽回事,忽然發現她的鼻間有一絲紅,越發紅的明顯的時候,才弄懂是怎麽回事,真正哭笑不得。

趙元睿走過來,拉起湯元,把人安坐在榻上,找出塊帕子,摁在了鼻子上。

湯元都不知道發生什麽事,只乖乖的任他擺布,直到看見帕子上染的血絲,“呀”的一聲驚呼,頭低的都快碰到膝蓋。

忽的聽到皇帝傳喚太醫,忙急急擺手,“天幹物燥,天幹物燥,馬上就好了。”說完使勁擦了下自己的鼻子,“你看沒了。”

趙元睿憋笑到不行,“現在可是春天,你到給我說說燥什麽了。”

湯元傻了,這可是皇上,深邃幽黑的眸子笑意盈盈,她猜想自己現在肯定傻透了,自暴自棄的說:“好吧,好吧,您想笑就笑吧。”

“哈哈哈…..”的開懷大笑聲在耳邊乍響,湯元詫異的擡頭看他,流個鼻血而已,這個笑點在哪裏?

湯元從寝宮出來的時候,回去的時候還是懵懵懂懂,她直覺事情變了,怎麽變的,變成什麽樣了,她看不出來。看不出來就瞎想,想的一晚上都睡不着,生生熬出兩個黑眼圈。

第二天中午,湯元就接到通知皇上去後宮了,得确實是她想多了。

前世湯元剛檢查出腫瘤的時候,知道這輩子男人是無望了,就買了N多男明星寫真集。主要是電腦被還要經過父母的手,再說網上讓新手去找那些片子太難了,打開一個都要注冊,湯元真心不敢,臨了臨了閨譽也毀了,那怎麽行。後來切除了後,光顧着調理身體,她覺得自己會得這個病都是用了太多化學産品的原因,因此在網上找了很多自制的方子,在自己家裏好一陣搗鼓。後來癌細胞轉移,折磨的痛不欲生後就穿越了,但這些東西印在腦子裏帶了來。

前兩天她就忙着做香皂,以前不敢想,忙着适應還來不及,自從她來到水公公手下,似乎水公公和這裏的太監都不怎麽管她,只要她呆在這裏想幹什麽都行,張小保還時不時就來看她,真正是有求必應,這才讓她萌發了想做點東西的打算。

起初她也只是想試試,就只是讓人找了油和堿,費了半天功夫才解釋清楚堿是什麽東西,小保公公果然是聰明人啊,描述一遍人家就給她找來了,還告訴她這個叫粉皂,粗的用來擦洗髒污不錯,精細的可以做菜。聽他說了這兩種用途,湯元就知道這肯定是沒錯了。她就這麽粗粗做了幾塊,自己看着是不好看,簡單粗暴的可以。有次小水公公問她這白白的一塊是幹什麽用的,她就說可以洗點髒抹布什麽的。結果讨要了一塊去後,人家就用他洗手,說是這個洗的又幹淨又舒服。後來發展到水老公公也上手洗的時候,湯元信心大增。估摸着做些好看的,所以讓小保公公和小水公公幫忙收集了些各式各樣的模具,到是做出了好幾塊晶瑩剔透,裏面帶着各色花式的手工香皂。

自己留了一塊打磨成心形,裏面鑲了朵玉簪花的。其他的分發給茶水房的人手一塊,剩下的全給了小保公公。把小保公公感動的,就差感激涕零了。

其實湯元很想做的是洗頭發的香皂,這年頭的洗發工具實在天然,有些人用篦子篦兩下就算完事。今世的湯元剪短頭發就別想了,洗一次頭就要她的命,還洗的幹幹燥燥一點都不順滑,白瞎了這天生的好發質,又黑又密還帶自然微卷。沒披下來啥樣,湯元沒見過,但臆想過如前世形容的如海藻如瀑布那肯定是輪的上,但是這回如絲般順滑那是做夢。

湯元毀了N塊香皂,摻了很多種配料,最後還是給她研制了出來,她找了個好看的瓷瓶裝了進去後,決定自家享受就不送人了。

養心殿的書案上放着一堆各式各樣的香皂,趙元睿手拿着張紙,粗粗看了一下問道:“是她做的?”

梁元寶低首回道:“是。”

“叫她過來。”趙元睿把紙放在案上淡淡道。

門邊自有小太監出去喚人。

湯元就這麽一路忐忑的跟着傳喚的小太監進了皇上的書房,進門前目光一掃就看見了那堆香皂,心裏暗暗發緊,難不成香皂也會惹禍?

進門行跪拜禮,匍匐在地上。

“起來吧。”趙元睿拿起那張紙,示意湯元過來接。

湯元小心翼翼的走上前去,宛若珍寶的接過那張紙,瞪大眼睛看了半天,生生憋出一腦門的汗。

“對嗎?”

“啊?”湯元有苦難言,又給跪下了,“奴婢不識字。”這真心不是湯元在裝蠢,她潛意識裏怎麽會覺得自己連字都不認識,第一時間沒說出來,接過來之後才發現她确實不認識這個時代的字,強認了半天,越看越心涼,這就好比臨到考試啥也不會。

趙元睿覺得自己在這湯元身上是太能找樂子了,不會你看那麽起勁,把紙看穿了,字就能蹦出來。

梁元寶乖覺,走到湯元旁邊,虛扶了她起來,把紙抽到自己手上,在她身邊念了一遍。

湯元站在一邊,一字都不敢錯過,念頭一句的時候她就明白了,這是做香皂所需材料和方法,事無巨細,連來回攪弄幾遍都寫的清清楚楚。湯元做香皂的時候一點都沒避着人,方法又簡單,被學去一點也不奇怪,但能詳細到這樣那人心得細成什麽樣。

念完後,梁元寶語帶恭敬的問了句:“湯姑娘,您看都對嗎?”

“對的,其實還可以放些香露,洗過後,又幹淨又好聞。”養心殿的宮人忌諱身上帶任何體味,湯元自然不敢在裏面摻和有香味的東西,放朵花也只是看着好看。這東西放到宮外,那帶點香味就再好不過了。

趙元睿看着說道這些東西又活過來的湯元,發現她也不是全傻,到也知道這東西他要幹什麽去。戰争剛剛結束,雖說隐憂排除,但國庫空虛也是燃眉之急。這東西雖小,但勝在新奇,有內務府出手,難說還能得些銀子,蚊子雖小也是肉,試試也好。

“你自己藏的那瓶也是這種東西?”趙元睿盯着湯元瞧,想着這小東西也不知道私藏了什麽好的。

湯元聽了梁元寶讀了那張紙就知道,自己的事情都瞞不住,乖乖回道:“皇上英明,奴婢選了好幾種珍貴材料,做廢了好些,才得了那麽小小一瓶,奴婢試過了,洗手浪費了,洗發才好,奴婢正想着找機會獻給皇上呢。”說着就從衣袖內掏出一瓶葫蘆型白瓷小瓶,昨天洗了一回,忘了從衣袖拿出來放回屋裏,還真是應了找機會這一說。

趙元睿看了她半晌,站起身來,抖了抖衣擺,就徑自往裏間走去。湯元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個套路,只是可憐巴巴的看向梁總管。

梁元寶在一邊推了她一把,“還不跟上。”

“啊?哦。”湯元應了後,急急趕了上去。

直到湯元握着趙元睿的一把長發的時候,她還是沒明白這是怎麽發生的,進來就發現,裏面竟然是一個超大的水池,熱氣蒸騰,皇帝陛下拿着本書躺在池邊的貴妃榻上,臉盆矮凳一應俱全。

湯元當場就感動了,皇上您怎麽能這麽信任奴婢呢,試驗新産品您還親自上陣?

後來的後來,湯元發誓她認真完成了洗頭小妹的工作,可為什麽洗着洗着就洗到床上去了呢?這個實在得說她直到挨上床了她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可事情還在繼續發生着。

其實若不是湯元的堅持,第一次可能就交代在水池邊上的那張貴妃榻上。她在最後還可以退縮的時候死死的抱着趙元睿的脖子,嘴裏堅持着,“我不要在這裏,去床上好不好。”湯元緊緊纏在他的身上,長發被人解開,披散在背上,帶着濕意的長指在長發間來回穿插撫摸,劃過皮膚都能驚起她陣陣戰栗。有人在耳邊輕笑呢喃:“真是好東西。”

湯元擡起頭傻傻的問:“啊?”話音未落就被含住了唇,趙元睿本只是淺嘗即止,含住了軟嫩小舌後,湯元青澀的回應,口內的香甜氣息卻勾的他欲罷不能。最後吻的湯元面色泛紅嬌喘連連。倒在床上後,湯元早就衣衫不整,媚眼如絲,紅腫的唇泛着豔光,裸露在外的肌膚都泛着淡淡粉紅。趙元睿用最快的速度度除去了她身上的衣服,果然極致嫩滑的肌膚布滿紅暈,如墨般濃密的長發與粉嫩蜿蜒絞纏,這是怎樣極致的美。迷惑的趙元睿怔愣不敢妄動,下身卻硬的發疼。此時湯元睜開眼迷惑的看着他,憨憨的低吟:“冷。”刺激的趙元睿當場紅了眼。不顧一切的揉捏翻騰,疼的湯元驚呼出聲,從迷茫中清醒了過來,小聲嚷嚷“疼,好疼呢。”

趙元睿很想停下來,他知道她是第一次,但是他就是控制不住,極大的歡愉正在牢牢撕扯着他,平時的克制冷靜早就被極度的欲望所代替,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不停的輕吻着她,支離破碎的安慰她,“元兒…..不疼…….忍忍……乖。”

湯元發現趙元睿在她身上沉淪,既驕傲又自豪,疼痛也不是那麽難熬了,顫顫的伸出手,試圖擦去他額頭上的汗。緊接着在一連串兇猛的撞擊下,湯元只能盡量舒展着身子接納,可沒清醒多久,就如風中柳絮般飄飄蕩蕩昏昏沉沉。

當趙元睿最後一次在她身上發洩完欲望後,湯元原先精致無暇的身體布滿青紫,她殘存了最後一絲理智,緊緊的抱着趙元睿說:“別把扔到後宮去,我怕。”就陷入昏迷。

趙元睿把這一句話一字不差的聽進了耳裏,撥開汗濕的發,露出的精致小臉染上的媚色,勾的他差點又失了從容。在她臉上一寸寸吻過,憐惜不舍在心底亂走亂竄,心中暗潮自己如毛頭小子般莽撞,吻過她圓潤的耳垂時低聲呢喃:“傻瓜,朕還舍不得呢。”

當湯元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發覺旁邊有人在看她,轉頭一看,趙元睿正坐在床沿,滿臉含笑,“醒啦。”

湯元覺得不好意思極了,把臉埋在被子裏只露出雙眼睛,癡癡傻笑。趙元睿把她從被子裏挖出來,連被子摟在懷裏說:“朕去上朝了,你乖乖的。”

湯元迷糊不解道:“上朝?不是下午嗎,還要上朝?”湯元都睡迷糊的,她只記得趙元睿傳召她的時候是下午。

趙元睿被逗的哈哈大笑,捏了捏她的鼻子親昵的說:“你這傻瓜,現在是早上了,看看你都睡了多久。”說着親了親她的額角語氣帶着點懊惱又道:“一晚上沒用膳,餓了吧,能起來嗎?”

湯元都被說蒙了,她是頭豬嗎,從昨天下午睡到早上,羞愧的都不敢看人。低頭間才發現這不是她的被子,這才恍然她竟然在皇上的龍床上睡了一晚,真的好可惜呀就這麽睡過去了。

趙元睿看她被自己逗的都快惱了,不敢再逗她,“朕可要上朝了,你若起不來就再躺躺。”

“不了不了,我都快餓暈了。”湯元趕緊擺擺手,她怎麽敢,無知無覺就算了,再躺下去別把自己給吓死。又想起時間肯定不早了,急忙推推他道:“您快去吧,在耽誤下去可不得了。”

趙元睿也沒再耽擱,親昵的理了理她的發,就起身走了,層層簾幔外,湯元隐約聽見趙元睿似乎在和誰說着什麽,然後就是慢慢遠去的腳步聲。

作者有話要說:

☆、歡快

等到湯元梳洗完畢,吃了個大飽後,腆着個肚子想着今天早上該怎麽打發,丁貴就來了。端了個托盤,放着一碗黑乎乎的湯藥。

湯元奇道:“我沒什麽不舒服呀!”

丁貴嘴角微撇,“回姑娘的話,這是避子湯。宮裏的規矩。”

“是這個啊。”明白過來後,端起來就喝,一點猶疑都沒有。她自己都快忘了,若不是他拿來,她自己還要想辦法去找,到是省了麻煩。

丁貴看她喝的爽快,臉色放緩,總算是個明白人。随後丁貴也沒再客氣,不冷不淡的傳達了皇上的旨意,一個是皇上把寝宮偏殿收拾出來,讓湯元搬過去住,名義是就近服侍。還有就是在內書房收拾了張桌椅出來,以後她要做什麽東西就在那邊做就成。也就是說端茶遞水的活到此就結束了。

湯元心裏是高興的,她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是皇上的女人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就要歸屬于後宮,好好找個地方去呆着了。她确實是慫這個,事情發生的時候她是心裏記挂着的,但後來說沒說她自己也糊塗。原來她是說了的,而皇上既然真的同意了,再沒有比這事更好的事了。

所以她壓根沒注意到丁貴是有若無的嘲諷,她被這個喜訊高興壞了。喜滋滋的搬了家,又去看了下自己的專屬小角落。坐了坐後發現自己擡眼就能看到人,歡喜就讓她消磨了一上午。

從那天起,湯元要什麽東西都會直接開口向丁貴要,丁貴對她依舊不冷不熱但有求必應。只有一直跟在一旁的張小保還會在丁貴不注意的時候眨巴眨巴眼,逗她笑笑。

日子就這麽一天天過去,湯元把身上洗的,手上擦的,臉上抹的都做了一遍後,那種做東西的狂熱就減退了很多。她可真不是個勤奮的,只要覺得能夠過的去了,就不會想着上進。

所以那天趙元睿下朝後,看見湯元望着窗外發呆,就覺得有些意外。

“怎麽了?想出去走走,就讓丁貴帶你去呀。”趙元睿伸手攬住了湯元的肩。

這段時間的相處,趙元睿依舊過着他規律的帝皇生活,還是那麽幾天去後宮,就是在寝宮歇息的時候,有時會把湯元叫過來,更多的時候還是各睡各的。湯元從沒想過趙元睿會為了她放棄整個後宮,她現在已經很滿足了,想吃吃,想睡睡,有時還能找個人撒撒嬌。趙元睿是個帥哥,跟他上床她一點障礙都沒有,人活兩世很多事情都看開了。再說在這個毫無自主權的時代,老板喜歡她,她若拒絕了丢的可不是工作是小命,這算數怎麽算都還是開開心心做暖床小蜜合算。

湯元擡頭看了他一眼,雙手環過他的腰,把臉埋在他的胸口蹭了蹭,喃喃的說道:“做這些東西把腦袋都做空了,想不出要做什麽了。”

趙元睿把手放在她的頭上,輕輕撫摸,現在只要湯元在他身邊,他總習慣性的去摸她的發,若是可能的話,他更喜歡把她的發打散開,這種順滑軟和的質感,深入骨髓“那就別做了,又沒人逼你,朕帶你出去逛逛。”

“好啊,那轉一圈就回來,不耽誤您用膳。”

“這個,用不着你操心,你個傻瓜。”趙元睿寵溺的看着她,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

其實他捏的一點也不重,但是湯元還是故意的皺皺鼻子,“哎呀,我的鼻子,越來越扁了怎麽辦?”說着伸手也捏了下他的鼻子。

趙元睿笑罵:“沒規沒矩。”心裏想着這丫頭真是越發随意了,嘴上雖是斥責的話,但一點責怪她的意思也沒有。

趙元睿拉着她,從側門出了養心殿就是一個漂亮的園子。湯元第一次能逛下古代皇家園林,又是第一次和趙元睿出現在太陽底下,心裏不知道怎麽的就有些緊張,仔細一分析她發現自己有些怕見到人,忍不住想松開他的手,落後一步再走。可趙元睿只是看了她一眼,拉着手反而緊了緊。湯元沒有辦法,只能挨着他走。

剛走到陽光下,她的眼淚不知怎麽的撲棱棱的往下掉,忍不住用手去擋,很快的就有太監在他們頭上撐了華蓋。

湯元前生今世都是個俗人,絕對沒有什麽藝術細胞,那豁大碧綠的湖泊,蜿蜒連綿的廊橋浮在湖上,遠處的亭臺樓閣高貴氣派。她只覺得漂亮,逼的她都不知道該把眼睛往哪放。

她看了看這園子又看了看身邊的人,終于意識到身邊的人是怎樣的高貴,而她理所當然享受着他的溫存小意,躲在他為她打造的小世界裏,把所有一切都屏蔽在外,不敢想不敢聽。一站到陽光下就露了餡。她一時間都迷惑了,她有什麽值得他這樣。他會一直這樣對她嗎?他不要她了,她該怎麽辦?

“怎麽了?”趙元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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