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3)
發現湯元從進了這個園子後整個人都不對,明明日頭不大,滿腦門的汗。
湯元安奈住自己的胡思亂想,正想找理由搪塞一下,忽看到有個小太監過來,在梁元寶身邊耳語了幾句。索性拿眼睛使勁瞄梁元寶,試圖轉移注意力。
梁元寶被她看的,連聲咒罵,姑娘耶,你看我幹什麽,不是大事啊。
果然趙元睿面色不郁,冷聲道:“什麽事。”
梁元寶被活活坑了一把,連忙禀道:“莊王求見。”
莊王總管着內務府,最近國庫空虛,正是他繞着皇上走的時候,怎麽會主動來找罵。事出突然,趙元睿面色松動。湯元趕緊說:“奴婢在屋裏呆久了,被日頭一曬有點不舒服,皇上您去吧,我……不是,奴婢回屋躺躺。”
趙元睿仔細看了看她,确實臉色有點蒼白,暗怪自己粗心,平時只顧着高興,都沒帶她到園子裏走走。于是對着湯元說:“那你好好躺着去。”轉頭看向梁元寶,“去傳個太醫。”
梁元寶趕緊應道:“奴才遵旨。”
湯元無端被傳了個太醫,很想說不用這麽麻煩。結果趙元睿不等她推脫轉身就走了。
湯元沒辦法只能乖乖的回去等着太醫來看,太醫很快就來了,說了一些聽不懂的,開了藥方後就走了。梁元寶看過藥方後就藏進袖子裏,湯元很好奇,“什麽病啊?怎麽還真開藥方了。”
梁元寶解釋道:“湯姑娘放心,沒什麽事,是張調補的方子。給皇上過目下,讓皇上決定您要不要喝藥。”
“哦。”湯元實在不想吃藥,不好意思的說道:“我看還是算了吧,這麽點事還要麻煩皇上。”
梁元寶聽了不置可否,但還是耐心解釋道:“就是做奴才的不說,皇上也是會知道的,湯姑娘盡管放心,這不是藥,多少人求不得的東西。您還是別為難奴才了。”
再說下去,也沒意思,湯元只能點了點。被這麽前後一攪合,園子裏被逼出來的情緒到是散沒了。湯元躺在床上安慰自己,算了算了,事到如今,走哪算哪,他還看的上我,那咱們就好好過一天日子,若是看不上了,再回到原處呆着就好了。想通了之後,她就順順當當的睡了過去。
趙元睿看着下面莊王唠唠叨叨,滿臉紅光的講了大堆關于那些東西怎麽怎麽受歡迎,賺了多少銀子,下一步準備推廣到江南等等。思緒越飄越遠,這些東西,還是別讓人知道出處的好。既然他已經下決心把她留在養心殿了,那養心殿就該整治了。
等他耐心的聽完莊王那一大堆恭維的話,等人走後,就把梁元寶招到了禦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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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養心殿的太監宮女不明原因的換了一茬。又迅速的在各處添了幾個陌生的面孔。從那天起,有心人想探聽養心殿大大小小的事那是難上加難。養心殿的宮人們仿佛是被鋸了嘴的葫蘆不吭氣。
湯元飽飽的睡了一覺,連午飯也誤了,起來後正準備吃幾塊點心墊墊胃,就有小太監請她去用膳。
自從在內書房有了個小角落後,她就順勢跟着趙元睿一起用膳,有幸參觀了傳說中皇帝的禦膳,飯菜是精致也好吃,也沒有滿滿一桌那麽誇張。就是被一群人圍觀很不習慣,所以那時候她就只撿能夠着的吃,越吃越拘束,草草吃完了事。沒過多久就要吃幾塊點心再填下胃。沒過多久,吃飯的時候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那個時候湯元高興的不行,知道這是趙元睿關心她呢,讨好的使勁給他夾菜,一邊夾一邊谄媚的笑,逗得趙元睿光顧看她,直到她吃完了才想到自己還沒吃幾口。
趙元睿不停的往湯元碗裏夾菜,眉頭卻皺的死緊,看她那樣就知道肯定是誤了中飯。跟着的人就不知道用了膳再睡,都是些不省心的奴才。看她一臉單純滿足相,暗嘆了口氣,這麽留着她到底是好是壞。
吃完飯後,小太監把一碗湯藥放在了桌案上,湯元假裝沒看見,趙元睿卻沒想放過她,哄着她把一碗湯藥喝了下去,湯元一邊喝一邊跟他讨價還價,說是明天再也不喝了。趙元睿沒答應,只說三天後看看效果再說。
湯元見說不過他,揉着肚子歪在榻上不肯動。
趙元睿就知道她一定又吃撐了,不想讓她就這麽歪着,就叫人給她找了件披風,拉着她去逛園子。
湯元抱着他的腰耍賴不肯去,趙元睿看着她在燭光下紅彤彤的的一張臉,嬌憨的撒嬌。心裏如羽毛劃過,瘙癢難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不想去是不是,那行咱們做些更有意義的事情。”說着猛的把她抱了起來,就直往內室走去。
湯元這才知道自己是惹火了,結結巴巴的解釋,“不是的…..嗯……我覺得園子挺好,那咱們去吧…..啊!”
接着就是一陣慘呼,湯元已經被扔在了床上,趙元睿迅速的壓了上去…..
不得不說飽餐思淫欲,趙元睿為了給她消食,果然下了死力氣,開頭的時候還能跟他配合配合,勾的趙元睿又紅了眼,結果一發不可收拾,沒兩三下就只能哭喊着求饒了,到最後魂飛魄散,暗暗發誓下次絕對做木頭人。
雲收雨歇,趙元睿抱抱親親,全然不顧黏黏膩膩的汗,舍不得放手。湯元早就昏睡了過去。
又仔仔細細的看了她半天,琢磨着自己怎麽會對這個小東西這麽着迷,連去後宮都有些不能忍受。但不去又不行,最起碼現在還不可以,把湯元就這麽放到衆人眼前,他完全沒有把握讓她不受傷害,越是在乎越是不容許別人輕慢她,他的那些兒子年紀也大了,他可以不顧及後宮那些女人的想法,他得考慮到他的那些兒子們。他想的是跟眼前的小東西長長久久,而不是一時痛快,他不能急,他得慢慢來。
想到這裏,他哼笑了起來,原來他從遇到她開始,就想着跟她長久,吻了吻她汗濕的臉頰,喃喃道:“小東西,你要聽話,咱們慢慢來。”說完起身把旁邊放着的白色披風蓋在她的身上,抱着她去了後面的浴池。
回來後,宮人們早就把床鋪收拾妥當,抱着她一夜好眠。
作者有話要說: 走過路過,給點鼓勵,謝謝啦
☆、游園
湯元一早醒來的時候,趙元睿早就去上早朝去了,她一點羞愧沒有的梳洗完畢後,吃了個飽,來給她端避子湯的卻換成了張小保。湯元奇怪的問:“怎麽是你來啊?”
張小保的态度比以往謹慎的回道:“丁公公去給皇上辦別的差事了。”他沒有叫丁貴為師傅。
湯元一點沒有起疑,端起湯碗便喝。
張小保看她喝完,難得吞吞吐吐的小聲說:“您可以跟皇上去說一聲,免了這湯藥。”
湯元聽了詫異,随後眯起眼睛笑了笑說:“不用了,這樣挺好的。”真的挺好的,有了孩子難能還像現在這般自在。
聽了這話,張小保臉上的表情掩飾不住的怪異,但最終沒有說什麽,端着湯碗退了下去。退出門後,張小保想起他師傅嫉恨的表情,還有梁總管高深莫測的眼神。閉了閉眼深吸了口氣,富貴險中求,只怪師傅自己沒有把握機會。他從見湯元第一眼起就覺得這姑娘不凡,有心想推一把,卻讓佳敏得了先機。這到也沒什麽,只當是時候未到。現在你瞧,果然得了聖寵,雖然還沒有升位,但明眼人都看得出皇上對她的不同。丁貴竟然還不樂意,那到是如了他的願。可如今看來湯元本身就毫無進取之心,連孩子都能理所當然的不在乎。一個沒有孩子的宮妃,寵幸再多也有數。張小保公公一下子就進退兩難了。
這次趙元睿上完早朝回來,在外書房處理完公務,就不容分說的拉着湯元進了園子,還說要把飯也擺到園子裏。
湯元其實也不是那麽想不開,前天只是一下子沖擊太大接受不了,掙紮一下也沒就乖乖的随着他進園子裏去了。
這麽一逛到是逛出了趣味,遠遠的把宮人們都打發走了,湯元拉着趙元睿的手,一路走一路問他這是什麽花,這是什麽樹。本想把他問倒了,好羞羞他,結果人家一點難度也沒有,說的頭頭是道。湯元想不明白,皇上還知道這些,他知道這些幹什麽?
但不得不說,在一個學識淵博帥氣無比的男人面前,進化為男人的腦殘粉完全沒難度,臉上癡迷收也收不住,只看的趙元睿忍不住用手去掩她的眼,被自己心愛的女人用這種眼神看着,聖人都把持不住。
“行了,別看了,這個園子的所有花木都是按照朕的意思布置的,朕怎麽會不知道。”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就更厲害了,你看看這個園子這麽漂亮,都是你設計的,還有什麽事你不會的嗎?我都想不出來。”湯元越想越激動,這麽個男人,現在滿心滿眼都是自己,她都覺得飄飄然了,忍不住緊緊抱住了他的手臂,臉輕輕的摩擦了下,不是做夢真好啊。
趙元睿止不住的想笑,這個傻妞,想法總是與衆不同,但不可否認他确實被哄的很開心。掙開抓着他的手,把她半抱進懷裏,回過頭去,在她額頭上親了一下,“餓了吧,先去用膳。”
宮人們早就把午膳擺在臨湖的閣樓二層,四面窗戶都打開,春風徐徐撲面而來,湯元顧不上吃飯,趴在窗棂上,正好有一群白鷺在湖面上飛過,湯元止不住的驚嘆出聲“哇哦,真美啊。”轉頭間忽的看見幾只長腿紅頂的鳥在湖邊漫步,她手指着窗外,眼睛瞪的老大,“那是丹頂鶴嗎?”趙元睿順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是呀,怎麽了。”他那副理所當然的樣子,讓湯元匪夷所思,難不成她真的穿到了仙境?
趙元睿在後面抱住了她,“小心着點,都快趴出去了,先用膳,你有時間瞧的。”
湯元不好意思的回頭看看他,嘻嘻笑道:“真是好看,我都快傻了。”
“本就是個傻瓜。”語氣中帶着些許自責,他趙元睿的女人卻為了這麽點景致就迷了眼,自己對她确實還不夠好。
“過幾天我帶你去雲岚山,那裏更好看。”
“真的啊,”湯元眼睛都亮了,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那裏遠嗎?一天能夠來回嗎?”
“去了的話,自然要住上個十天半個月的才玩的過來。”趙元睿嘴裏說着,順手把她平時最愛的小熏肉放進她的碗裏。
“啊,那怎麽行呢,你上朝怎麽辦呢?”湯元有些糾結,她是很想去,又怕耽誤了他。
趙元睿看着她的樣子有些好笑,故意皺眉道:“那怎麽辦?那不去了。”
湯元看他為難的樣子,馬上點點頭,肯定的說:“嗯,我才不想去呢,這裏挺好的,我都玩不過來。”說着就滿足的挖了口飯,吃的不亦樂乎。
看的一旁的趙元睿有點心酸,什麽都不求,給什麽都接受,什麽都無所謂,她這樣知足,他反而自亂陣腳,不知道給她什麽才能使她真正快樂。
用完了膳,兩個人沿着湖邊消食,湯元一路停停走走,看見朵花就摘,看見塊漂亮石頭就蹲在地上,仔仔細細的用手擦拭後,舉起手給趙元睿看,若是趙元睿也點頭說好,她就會仔細的藏進荷包裏,再去找別的好玩的。
趙元睿跟在她的旁邊,一點不耐煩都沒有,她停他就停,她走他就走,還時不時的拿帕子幫她把汗擦了,當她把沾着泥的手伸向他,他很自然的握在了手裏,把她從地上拉起來,再繼續往前走。
在這個如仙境般的園子裏,身姿挺拔穿黃色長袍的男子,靜靜的看着個女孩,女孩恣意灑脫,快樂飛揚。
從園子裏回來時,湯元撿的石頭用荷包早就藏不住了,趙元睿貢獻出一條帕子讓她包起來帶了回來。
湯元把石頭都倒在桌子上,又拿出了藏在了荷包的那幾塊,叫人打了盆水過來後,就一個個仔細擦洗,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發現各個都不錯,圓潤的石頭,奇形怪狀,裏面的花紋各有特色。湯元有些納悶,她也就随便撿撿,怎麽都這麽好看。把石頭整齊碼在托盤裏,帶去給趙元睿欣賞。
趙元睿坐在書桌旁,桌子上正攤着本折子,手上拿着支朱砂玉筆,察覺他走近後,就把筆放到筆架上,把折子一收,就擡眼看她。
湯元看着他忙,本想再轉回去,見他看過來,“你忙吧,我等會過來。”
“好了,就剛送來的折子,怎麽了。”
湯元一聽,就把托盤擺在空出來的桌上,人繞過桌子,擠進他的懷裏。把石頭一個個拿給他看,得意洋洋的說:“你看看,我的眼光真不錯,随便選選都這麽漂亮。”
趙元睿抱住她把她往自己懷裏靠緊了些,随手翻看了時,輕嗅了下她的發,點點頭稱贊,“嗯,是不錯。”
天南山地處偏遠,山上有座奇峰,形似一窈窕女子,遙望遠方,據傳九天仙女落凡塵,與心愛之人離別于此,終日落淚,形成溪流從山頂而下,在山腳形成奇石無數。
世間最好的東西自然彙聚于皇家園林,當年趙元睿建園子的時候就把這些精心挑選的石頭盡數鋪在湖邊,現在卻讓湯元撿了,能得她一笑也算值了。
“是吧,我想着找個好看點的魚缸,再捉幾條魚,放在桌子上,你累的時候賞賞魚看看石頭,是不是很好。”湯元越想越覺得這主意靠譜,人就有些坐不住了。
趙元睿被她這麽一來二去無意間的挑逗,折磨的心浮氣躁。又看她急着想去找魚缸,也不好把她怎麽樣,張口就在她的脖子上咬了一口,“壞東西。”又高聲叫道:“梁元寶,帶姑娘去南殿。”
梁元寶就站在門簾邊,雖沒有進來伺候,裏面的一舉一動聽的清清楚楚,掀簾跨進一步,躬身應諾。
湯元手摸着被趙元睿咬過一口的地方,轉過頭微眯着眼,像只發怒的小貓咪,聽到趙元睿傳喚了梁總管,索性也在他的脖子處,佯裝兇惡的咬了一口,擡起頭時逗的自己笑開了懷,看着面前的英俊青年無奈的表情,越發滿意,左右各賞一個吻後。沒待趙元睿反應過來,就小跑着出了門。
趙元睿看着孩子般淘氣的湯元,忍不住又加了一句:“看到喜歡的就拿過來玩,知道嘛。”随後又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梁元寶。
梁元寶吓得立刻跪下磕頭後,急急的跟着湯元去了。遠遠的還聽見湯元滿不在乎的嚷嚷:“知道了。”
湯元還以為南殿有多餘的魚缸,她選個好看合适的就行,當她站在一扇巨大的紅色為底金色鉚釘再配上兩個金色龍首門環的大門時,她覺得壓力很大,她要魚缸,不要聚寶盆沒必要吧。
“梁總管,我就不進去了,勞煩你随便去拿個出來就行。”湯元說的極誠懇。
梁元寶眼睛瞧着司寶庫太監們小心謹慎的開着庫門,聽到湯元的話後,恭敬的回道:“姑娘,這是皇上的恩典,奴才也只是奉命行事。”
“哦,也對。”湯元釋然了,既然是大老板下的命令,就權當參觀一下好了。這麽一想,艾瑪呀,皇家寶庫那得多氣派呀。激動的小心肝,砰砰直跳。
兩扇門,左右各三個太監,吭哧吭哧齊用力,大門才被緩緩打開來。湯元只看到漆黑一條甬道望不見底,門外站着的司寶庫管事太監和緊跟着他的四個小太監打頭先進了去。湯元在外面等了一盞茶的功夫,這幾個太監再次出來時,梁元寶才恭請湯元進去,這時候庫房裏已經燈火通明。
湯元邊走邊張望又忍不住好奇:“這個庫房平時開嗎?每次開都那麽麻煩。”
躬身走在一旁的司寶庫管事太監,趁此機會上前一步和氣的回道:“回姑娘的話,這裏的所有寶貝,所放位置,來龍去脈,奴才都記得清清楚楚,若是皇上要什麽東西,奴才閉着眼睛就能找到,今日姑娘來,自然要讓您好好看看才是。”
此時湯元剛走到甬道的盡頭,向左轉身時,瞬間就被釘在了原地,到也不是說被什麽寶物給震了。她是被庫房的面積給唬住了,她看到的不是一間庫房。每個房間大約二百平米左右,正對面都開着大門,然後一個個房間都串聯着,湯圓目測深不見底。而且每個房間都分門別類的放着東西,滿滿當當。這可都是寶貝,不是木頭也不是石頭。據說現在皇上最憂心的是國庫空虛,湯元覺得拿出這裏随便一間房間的東西,估計都能養活百姓好幾年。這當然是湯元被震撼後猜測,沒有理論依據。
“姑娘,湯姑娘。”梁元寶在一旁喊了好幾聲,才把湯元叫回神。
湯元覺得好丢人,從衣袖裏拿出帕子抹了抹嘴角,故作鎮定的看向梁總管,“怎麽了?”
梁總管似乎什麽也沒發現,一貫的面無表情,“您看您是先找找魚缸呢,還是先看看別的?”
湯元醒悟,接道:“魚缸,找到魚缸我們就走吧。”呆不住啊,就是什麽都不碰,她都覺得不安生,萬一壞了些什麽,她拿什麽賠。
管事太監一聽,忙應道:“不知姑娘是找什麽樣的魚缸,是金的還是玉的,或者雕花紫檀木的,要不就是赤雲石的,大的還是小的,方的還是圓的……”
“啊,那就赤雲石的吧。”湯元聽了這麽多很想說要個最簡單的,可一想這裏估計也沒有什麽簡單貨色,金的玉的那肯定貴重,一聽還有石頭做的,就馬上選了這個。
“您真是好眼光,這赤雲石世間難尋,全姜國合起來只有半人高那麽一塊,這個赤雲石寶盆還是當初皇上大壽時北邊送來的賀禮,觸手溫潤,清晨有奇煙升騰,傍晚有露珠凝結,真真仙品。”管事太監贊的雙眼冒精光,手舞足蹈。
湯元心裏一陣哀悼,靠,有眼無珠啊,我說錯了,能換不。就是想找個能扔幾塊石頭的魚缸,就得了個神仙用的寶盆。罷了罷了,反正都是給皇上用的,人家承受的起。
湯元大氣點頭,“那行,就它了吧。”
話音未落,早有太監往寶庫最裏面走去。
東西已經找到,湯元就想着打道回府,到是梁元寶提了一句:“皇上說,您要是看中意了,可以找幾個玩。”此話一落。旁邊的管事太監渾身一震,眼珠子亂轉,臉上的表情越發恭敬。
湯元想,難得來一趟,也別浪費這些個點起來的燭火,拿不拿不好說,長長見識總是好的。因此就權當參觀免費博物館。而且旁邊還有個專業的解說員。管事太監只要瞧見湯元在一個器物上多看兩眼,就會原原本本的把這個東西的來頭深情并茂的演說一遍,導致最後湯元的注意力不在東西上,而是在管事太監講解的故事上,皇宮處處見人才啊。
後來在玉石陳列室裏,湯元發現了一座用整塊翠玉雕成的林子,連着一片草地,上面還有點點不同顏色的小花,用手一摸發現是原先玉石上就有的,真正巧奪天工。為了增加點野趣,上面還擺放着幾個玉刻的小動物。
湯元從來都喜歡那些一手握的小東西,前世沒錢只能收集漂亮光滑的小石頭,今世看見這種玲珑剔透的小個玉石更是走不動道。
梁元寶看她那樣就知道喜歡上了,于是就說:“姑娘喜歡,就把它帶走吧。”
這真正是湯元的心頭好,拒絕的話她實在說不出口,不好意思的把帕子鋪在地上,把那些個小動物一個個都撿到帕子裏包好,拽在手裏,心滿意足的說道:“好了,咱們走吧。”
管事太監看她準備要走,奇道:“姑娘,這塊玉您不要了啊?”
“我不是拿了嗎,我就喜歡這些小動物,其他的我可不要。”湯元理所當然的回答。
這塊玉石最大的看點就是那座林子還有草地,結果入了湯元眼的卻是那些下腳料做成的動物,管事太監忍不住嘆了口氣,真正是明珠暗投。
梁元寶看他那樣,拿眼憋了一下,管事太監讨好的笑笑不敢做聲。
作者有話要說:
☆、出發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有人路過,麻煩留下個只言片語,給個鼓勵,謝謝啦!
趙元睿看着桌子上新擺放的赤雲石寶盆,裏面的魚兒游的歡快,天南石壓底,耳邊聽着梁元寶說着湯元在藏寶閣的經歷,沉默半晌,開口問道:“她是真喜歡。”
梁元寶謹慎的回憶當時湯元的一舉一動後肯定的說:“奴才看着,姑娘是真喜歡那些小擺件。”
趙元睿手撐着頭,忍不住想笑,趙元睿啊,趙元睿你看你都瞧上了什麽樣的寶貝。藏寶庫哪是誰都可以進的,他讓她進了,還禦準她看見喜歡的都可以要。只要不是真傻不會不明白其中意思。結果她卻拿了最不起眼的,還喜不自禁。她是故意的還是眼光真有問題。
晚上用膳完畢,趙元睿終于知道湯元拿這些小玉石是幹什麽的了。
她神神秘秘的拉着趙元睿一起坐到榻上,隔着個炕桌,就把一下午的成果,擺了上去。湯元自覺跟古人玩圍棋和象棋那純粹找虐,于是琢磨着把飛行棋改成了走獸棋,自繪了一張棋圖,兩方各執四個小動物,找來個骰子就開玩。這種棋類不用智商純靠運氣,湯元覺得完全有可能虐一虐趙元睿。
人家趙元睿果然是個聰明絕頂的,說一遍就知道怎麽玩。弄明白後就覺得太過簡單,但看到湯元興致勃勃,耐下性子決定陪她一樂。在湯元大呼小叫炒熱氣氛後,還真玩出了趣味,頭兩次試玩,湯元完虐趙元睿,那個得意洋洋啊,若不是玩到後頭被趙元睿抱在了懷裏,她都要跳起來扭巴幾下。被勝利沖昏頭腦的湯元當下提出,從第三次起輸的人脫一件衣服。趙元睿一聽面色古怪,湯元滿腦子都色色的幻想趙元睿光着膀子害羞,自己上前調戲兩把,越想越得意,結果春風失意馬蹄疾,接下來幾次都被反虐。
這幾天,天氣轉熱,湯元裏外也就三件衣服還不包括肚兜。當脫的只剩亵衣,光膀子反而要是她的時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有什麽不對,趙元睿抛到六的概率也太高了點。
看着對方衣冠整齊,淡定從容,湯元恨恨的說:“你再給我抛個六試試。”
結果人家随手一抛,咕嚕嚕又是個六,氣的湯元火冒三丈,面色緋紅,“你,你…..欺負人。”把臉埋進趙元睿懷裏嗚嗚不肯見人。
趙元睿看着女孩一副決定耍賴到底的摸樣,拼命掩藏的笑意再也憋不住了,忍無可忍笑倒在榻上。
湯元氣的不行,爬過去壓在他身上作勢要打他,趙元順手就抱在懷裏,依舊大笑不止。最後的最後自然是被翻紅浪一派旖旎春光。
從那天起,那精心繪制的飛行圖紙就扔在角落裏不見天日,那些個小動物卻被湯元專門找了個盒子收藏了,時不時的拿出來摸摸碰碰。
趙元睿看了幾天,終于明白湯元是真的喜歡這些小物件,就讓人又做了各式各樣樣各種材質的,湯元來者不拒,每次拿到手裏都能樂呵半天。
就這麽過了幾天,轉眼就到了五月底六月初,全皇宮的人都收到消息,皇帝要在六月中旬擺架雲岚山避暑。
人人都很詫異,往年最早也要到七月中旬,今年怎麽就這麽早,活生生少了一個月的時間,打亂了很多人的籌算,特別是去不去還要看別人臉色的後宮嫔妃們。
以前都是六月底才開始到皇上或四妃那邊掙表現,今年可好什麽都還沒做呢,據說養心殿那邊已經一切就緒只等出發,真正是愁死個人。
後宮中最不心急的應該是高居上位的後宮四妃,這種活動她們必去,就是可惜了那些個奉承。
四位妃子中,惠妃,茹妃都是因為生了兩個兒子升了妃位,而且自打皇帝成年就跟着了,情分自然不同。
惠妃更是生了皇長子,就連幼子四皇子都已經開府領差事,随便哪個皇子跟去或留守都無所謂。
茹妃生了三皇子,後頭又帶了三個公主,也算是勞苦功高。三皇子在消息傳出之後,就被皇上打發到雲岚山做先頭部隊了,所以她也不愁。
像她們這些個年長妃子,雖寵幸不在,但位子那是踏踏實實坐穩了的,只要兒子不犯渾,那就能長長久久呆在後宮高枕無憂。
齊妃比較特殊,她自己雖沒有生養過,但她作為先皇後的妹妹,二皇子的姨母,齊氏家族滿門清貴,哪怕皇上從頭到尾都沒有寵幸過她,那她在宮中的地位還是妥妥的。
而蕪妃是唯一一個皇帝真正寵幸過的,蕪妃進宮時紮紮實實晃瞎過很多人的眼,絕色還透着股清冷,一颦一笑牽動人心。
可惜色還未衰,愛已馳,趙元睿有段時間回後宮必找她,為了博美人一笑,荒唐事也沒少做。
可惜終歸不是多情的皇帝,最起碼蕪妃留不住,戰事一起,趙元睿就被拖在了養心殿,哪還有心情照拂美人呀。被冷落的美人架子端久了,讓她放下身段去求歡,拉不下這個臉啊。再想想皇上沒來她這,別地也沒去,也就定下心來。
可是後來自家二哥蕭岳雲班師回朝,皇上也就是到她地方略坐坐,就走了。這才開始發慌,但她身處後宮,養心殿是萬萬不敢去的。所以她等的就是今年去雲岚山的機會,沒想到這麽快就來了,所以她是所有人中對提前去雲岚山最感滿意的一位。
後宮衆人為了這次突然的提前忙的四處亂竄,養心殿的湯元完全蒙在鼓裏。這幾天她很苦惱,主要是趙元睿一時興起,開始讓她識字了。
湯元前世今生都不是個聰明人,對語言尤其沒有天分,對于中國字要換種寫法,真正是有心無力,痛苦萬分。她很想不要臉的大聲疾呼,老子就想做文盲。
可惜趙元睿沒想放過她,看着湯元愁眉不展,為了逃避昨天記得那些字今天又忘的精光的責罰,各種理由,各種耍無賴。到最後還無恥的答應在床上任他為所欲為等一系列賣身求榮,無恥沒下限的條件。
到最後賣無可賣,趙元睿的意志堅持不可動搖,湯元只好老老實實開始小學生的課程。為了方便學習,湯元連拼音字母都拿出來用了,當趙元睿皺着眉頭指着這些亂七八糟東西要求湯元解釋,湯元結結巴巴的把拼音字母解釋清楚。趙元睿的眉頭皺的更深了,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湯元對于這些前世帶來的東西從本質上來說是有些忐忑的,本不是什麽聰明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利用,別是被懷疑當妖怪處理了。現在讓趙元睿瞧見了,真心怕他起疑,見他什麽也沒說,反而松了口氣。
隔天下午趙元睿召集了正三品以上在京官員,開了一下午的會,後又急招了雲岚書院的山長,限三日內到京,據說把五十多歲的老夫子折騰的差點就背過氣去。誠惶誠恐的進了養心殿,兩眼冒光精神抖擻的打道回府,這些湯元都不知道。
她只是沉淪在字海萬劫不複,轉眼間就到了六月中旬。
被折騰到大半夜後,湯元昏昏欲睡,趙元睿照例把兩人都打理清爽後,附在她的耳上呢喃,“寶貝,明天咱們就去雲岚山,高興不。”沒人回答他,湯元早就睡得雲裏霧裏了。
第二天,當湯元從沉睡中醒來,發現自己被裝進了一個寬大的盒子裏,吓的立刻坐了起來,四處張望,發現趙元睿就坐在自己的旁邊,跳動狂躁的心才漸漸平靜。
但還是忍不住伸手摁在胸口,直呼,“吓死我了。”
“怎麽了。”趙元睿坐到了她的旁邊,手伸進被子裏,輕輕揉捏她的腰,“起的那麽急,小心扯到腰,到時又嚷嚷疼。”
靠在趙元睿懷裏,聽着他穩重沉悶的心跳聲,湯元只覺得兩眼酸澀,既想哭又想笑,悶悶的說:“我以為你把我就這麽偷偷打發了。”
趙元睿聽了,有些好笑,假意斥道:“你把朕想成什麽人了。”
湯元直起身看見趙元睿似乎有些不悅,轉個身坐在了他的腿上,臉摩擦着脖子,撒嬌道:“沒有啦,人家就是吓壞了嗎。”
“別鬧,小心着涼了。”趙元睿拍打了下她的屁股,把她從身上拉下來,重新塞進被子裏。
“我不要躺了,我的衣服呢,咦,這到底是哪啊?”湯元掙紮着起身。
趙元睿把放置在矮凳上的衣服遞給她,湯元手腳麻利的穿完後,低頭打量了一下,“這件衣服新的吧,真好看。”平時湯元在養心殿,全身上下都是宮女裝束,她穿的自在,趙元睿随她,那其他人自然不會有一字半句的意見。
趙元睿看過去,一頭長發散在身後,上身嫩綠為底袖口和下擺繡粉色纏枝花,下裳着粉色襦裙,配上一張因搞不清狀況迷茫的臉,到真像個初入凡塵,不識人間煙火的小仙女。
随後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