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顧忱景不流于語言但發自行動的“愛心午餐”,和每天早晚都好好回複的早安晚安,支撐着林酌光爆發了有生以來最強的事業魂。

經歷了五天連續在公司加班到晚上淩晨的投入,憑借一己之力終于在周五晚十點前做好了基本成形的石英石全産業鏈項目計劃書,林酌光駕着小奶黃,帶着充沛的成就感,哼着歌回到了公寓。

他把計劃書輸入到了手機裏。

顧忱景還不回來淩北,他就靠着這一份計劃書理直氣壯闖入寧市,去見一見顧忱景。

他真的很想顧忱景。雖然陷入工作裏精神高度集中可以暫時避免這想念帶來的啃着心的空虛,但大部分時間,他都在想着顧忱景。

想顧忱景在寧市到底在做什麽,在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經歷了什麽,有沒有難過,會不會倔強孤傲地扛起更多的壓力,晚上會不會失眠,有沒有好好吃飯……

這種不知道答案的思念是徹底的煎熬。林酌光從來沒有經歷過這樣焦心而熱烈不止的情感,唯有顧忱景回複的消息可以稍微緩解他心裏的空落慌亂。

但再不見一見顧忱景,再不靠近他偷一點體溫,林酌光也要撐不住了。

電梯平緩滑開,林酌光翻看着手機裏的計劃書邁出電梯。

他愣在了電梯口。他視線的落點處,是他朝思暮想的人。

一梯一戶的走廊上,深夜十點多的安靜裏,林酌光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跳,蓬勃活躍,熱情朝氣,像是一匹剛獲自由的小馬駒,放肆奔馳。

在心髒的狂跳中,林酌光快步向顧忱景走過去。

他一眼就看到了顧忱景藏不住的疲倦,還有眼角淡淡的淤痕。

伸出手,輕輕地撫過顧忱景眼角的淤痕。他很心疼,很想貼上去輕輕的吻一吻。

但又不敢造次。

顧忱景由得林酌光撫過眼角,兩秒後,他才略略後退,輕輕避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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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麽不進去?”林酌光心疼得皺眉,顧忱景明明知道密碼。

顧忱景不說話,只輕輕地搖了搖頭。

“你還是跟我見外。”林酌光又泛起了小委屈,“那你也應該發消息告訴我你回來了,你在等我。你明明知道我一直在等你。”

“我怕耽誤你的事情。”顧忱景說。

“我沒出去玩!”很怕顧忱景誤會,林酌光立刻解釋,“我在公司加班。秦珍珠可以證明,我明天去人事部調打卡記錄給你看也行!”

顧忱景淺淺笑了:“人事部……我還要和人事部副經理做離職懇談嗎?”

林酌光快速打開門,把顧忱景往裏推:“你這麽縱容我,還不承認喜歡我!”

顧忱景對林酌光密集的“喜歡”“想你”似乎已經免疫了,他說:“我媽那邊的事情處理好了。”

“你媽……”把顧忱景按在沙發上,又給顧忱景倒了杯牛奶,林酌光嘆氣,“她別再給你整什麽突發事件我就謝天謝地了。”

“我媽她也不容易。當時太急着把我爸擠出公司拿到控制權,她才會失誤,一步錯,步步錯。”顧忱景說。

“你媽不容易,難道你容易?”林酌光就是止不住會替顧忱景委屈。

“你同情我?”顧忱景苦笑。

“我不是同情你,我同情我自己。我沒法看着你過苦日子,沒法看着你被人奚落,被人威脅。”林酌光拉住顧忱景的右手,強制他的手掌貼上自己心口,“你不好過,我這裏就痛。你能感覺嗎?”

“林酌光。”顧忱景叫他,想拉開安全距離,“你別這樣。”

“我喜歡你……”林酌光不放手,把心髒貼得更緊,可憐兮兮的意味更甚,“顧忱景,我喜歡你,我怎麽辦啊?”

他俯身,更靠近,額頭抵住顧忱景的額頭,把他鎖緊在無法逃脫的範圍裏:“高三的時候,她們拿我們當CP開玩笑的時候,我想過兩個男人接吻,是什麽樣的情景。”

顧忱景的身體忽然僵住了。

“很惡心。”林酌光說,“非常惡心。”

僵住的顧忱景動了,一邊用力想抽回手,一邊盡力躲開和林酌光的額頭相抵。

林酌光卻竭盡全力地不松手也不退後,顧忱景力氣沒有林酌光大,姿勢也不好施力,只得把貼在林酌光心口的手握成拳,繼續掙紮。

林酌光的身體更加靠向顧忱景。他用盡力氣壓制住顧忱景的掙紮,向着那比平常人略淡,線條也總是很冷,卻對他形成無法克制的誘惑的唇吻了上去。

強硬卻又帶着不可思議的溫柔的吻穿透了顧忱景唇齒,溫軟的唇舌一經觸碰便追逐糾纏,不肯退開半分。顧忱景的腦海中一片空白,電流從舌尖刺進心髒,呼吸在親吻中快速交換,将彼此的體溫、氣息融在一起,再也沒法清晰地區分開來。

這個吻讓林酌光壓制顧忱景的力氣放松了點,顧忱景終究還是一用力,推開了林酌光。

卻很快又被林酌光握住了雙肩。

“你要幹什麽?”顧忱景無力地低吼,“你不是惡心嗎?”

“我覺得很惡心,非常惡心,因為我想的,是你和謝喻然。”林酌光聲音裏帶着慘痛,“我覺得太惡心了,我不能接受你和他……”

顧忱景驚訝地擡頭,看見林酌光臉上滿滿的懊悔和不甘。

“我怎麽這麽傻……我誤會了自己的感情,錯過了你,這麽多年。”

林酌光的右手緩緩撫上顧忱景的側臉,在他嘴角慢慢游移:“我喜歡你,我想吻你,想一直吻下去,不想停。”

顧忱景的身體微微顫抖起來,他看垂下了視線。

“你喜歡我嗎?我可以吻你嗎?”林酌光的手移動到顧忱景的下颚,輕輕地擡起,讓兩個人視線交纏,“小獅子,我想吻你。”

兩秒後,林酌光的嘴角微微挑起,他沒有松開擡起顧忱景下颚的手,人卻貼近再貼近。

握住顧忱景肩膀的左手松開來,向他後背延伸,形成了摟抱的姿勢。

這次的親吻不算深吻,顧忱景卻沒有像第一次那樣掙紮。

吻了不知道多久,顧忱景推了推林酌光,林酌光聽話的分開了追着顧忱景的唇,又在他淤青的眼角印上一吻,才松開手,退後一小步。

雖然放開了顧忱景,但他的表情像得到了最心愛的禮物的小孩子,志得意滿笑得澎湃,他看着顧忱景,伸出舌頭,舌尖輕輕舔過自己仍然潮濕的下唇。

明明是有點色氣的動作,林酌光做起來卻非常好看,甚至還帶着點要命的吸引力。

他對顧忱景吐一吐舌尖:“超甜。”

“你……真的不覺得……惡心?”顧忱景臉紅得發燙。

“不惡心。很喜歡。你不信?”林酌光又靠近顧忱景,“我還能再親個五百年。”

林酌光的手指擡起,撫過顧忱景的唇,“這是我的初吻。”

手指帶着顧忱景唇邊的觸感,落在顧忱景的心口:“這是我的初戀。”

沉默了幾秒,顧忱景深深吸了一口氣:“你爺爺會不會被我們氣得爆血管?。”

林酌光狀似慚愧地做了個抱歉的表情。

顧忱景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廚房島臺前,找到那個宇航員的馬克杯,倒了杯水,喝了一口。

他端着杯子拉開餐椅,在餐桌前坐下,又嘆了口氣:“不過,如果你爺爺要打你,我會擋在你前面的。”

“小獅子。”林酌光輕快地拉開顧忱景身邊的餐椅坐下,心滿意足的,篤定的,一字一句的說,“你,喜,歡,我。”

顧忱景還是嘆了口氣,卻不再反駁。

林酌光笑:“我認認真真戀愛,我們的關系和感情,我沒想過用來氣我爺爺。所以,他要是生氣,随他吧。”

從寧市到淩北市,加上林酌光這一通折騰下來,顧忱景有些疲倦:“你可真夠任性的。”

不任性,他能在自己都搞不清楚狀況的情況下硬是把顧忱景拉到莫氏,捆在自己身邊嗎?

不任性,他能在終于知道顧忱景對自己意味着什麽之後,半強迫的把他找回來嗎?

林酌光越想越覺得自己的任性值得感激,值得驕傲,值得發揚。他對顧忱景說:“我值得,我會證明給所有人看。”

“沒有這種邏輯。”顧忱景試圖講道理,“你不用證明什麽,我和你,是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向誰去證明。”

林酌光眼睛瞬間發亮:“你承認我們之間有事了,這就算我告白成功了!”

他的視線在公寓裏轉了一圈,說出的話忽然帶了三分慚愧:“太簡陋了……我本來想弄一屋子玫瑰花,點心形的蠟燭……鑽戒也想過安排上……”

顧忱景完全不理解也不認同地看着公開自己告白計劃的林酌光。

“你想要什麽樣的表白、求婚,都可以。”林酌光一錘定音,“總之你和我之間就這麽定了。”

“我……還能考慮考慮嗎?”顧忱景的臉又更紅了幾分。

不敢再逼得更緊的林酌光吹了聲響亮的口哨:“對象,你考慮的時候,給我做個陽春面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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