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本章:自來也、朔茂和卡卡西,帶土的猜想。正選開始,木葉崩潰,穢土轉生。

二十四、亡者複生

“啊,他們回來了!”

敲門聲響起,小櫻跑去開門。聽到聲音的琳從廚房裏出來,看到站在門外的三個人,面露驚訝:“自來也大人呢?”

“他嘛……”帶土抓抓後腦勺,笑得不太自然,“說是要找三代目說些事情,直接向火影塔去了。”

“哼,好色仙人真是的!”鳴人雙手叉腰,不滿地撅起嘴巴,“難得大家分別了這麽多天又聚在一起,有什麽事是不能吃完飯再說的!”

卡卡西沉默地站在這對師生的身後,表情平靜,看不出任何異樣。

琳的視線從卡卡西的臉上移開,望向帶土,眼中透着詢問。帶土向她極輕微地搖了搖頭,以目光示意她一會兒再說。

晚飯時一切正常,只要有鳴人在,就永遠不用擔心餐桌上會氣氛沉悶。金發男孩興致勃勃地向衆人講述他新學到的通靈之術,并且在這個過程中頻繁向坐在對面的佐助丢去得意的小眼神。然而在得知黑發隊友學到了那個“一擊打碎帶土哥影分身的超酷炫雷遁”之後,他只掙紮了一秒鐘就飛快倒戈,搖晃着卡卡西的胳膊,央求對方把千鳥也教給他。

而後在席間,帶土“不經意”地透露說,卡卡西從小就和水門走得很近。聞言,鳴人頓時變得更加興奮,一吃完飯就急不可耐地拉着卡卡西走向客廳,嚷着要他多講些水門的事情,還有自己的爸爸媽媽是怎麽認識并走到一起的。恩師之子的親近對于卡卡西來說無疑是個驚喜,他甚至有點受寵若驚,根本無法拒絕鳴人的任何要求。

至于七班的其他兩個人,小櫻明顯對鳴人提出的後一個話題很感興趣,迫不及待地想要聽到四代目火影夫婦的戀愛八卦;佐助雖然臉上一副無聊的樣子,卻也跟在三人的身後離開了。于是餐廳裏就只剩下了帶土和琳。

兩個人一邊收拾殘局,帶土一邊把他和卡卡西的聯眼、包括之後在墓園發生的事情告訴了琳。

“在卡卡西和自來也老師碰面之後,兩個人的樣子都很古怪。”他皺着眉頭回憶,“他們表現得疏遠又生分,尤其是自來也老師,說起話來小心翼翼的,也難怪那時候鳴人會問出‘你們是不是第一次見面’這樣的話來。但是看卡卡西的反應又不像是有什麽陳年舊怨……明明從前這兩人關系挺不錯的。”

“因為自來也大人和卡卡西的父親朔茂前輩是好朋友吧。”琳沖掉手上的泡沫,把洗幹淨的盤子放在一邊。她倚在流理臺上看着帶土,神情中帶着擔憂,“加上卡卡西對你說過的那些話……恐怕事情的症結就出在朔茂前輩的身上。”

帶土沉默着點點頭。琳所說的他自然也想到了,甚至想得還要更加深遠。他記起當初剛剛得知赤之國任務細節時,他和自來也的那一次争吵,那時他在情緒激動之下口不擇言提到了朔茂,而自來也暴怒的反應和他說過的話,直至現在帶土依舊記憶猶新。

——別說得像是你什麽都明白一樣,小鬼!你以為我在得知了這些事情的時候,沒有想過去将那個王八蛋碎屍萬段嗎?我想殺他的動機,比你想象中的還要多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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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

電光火石之間,仿佛有人“啪”地點亮了一盞燈,一個可怕的念頭浮現在帶土的腦海之中。如果當年朔茂并非是像水門老師所說的那樣,在心灰意冷之下選擇自殺,而是……

他的手指死死按在流理臺的邊沿上,因為用力過大而骨節發白。幾乎是本能地,帶土想要說服自己他猜錯了,真相不會是那樣的。

然而發生在鼬身上的事,發生在卡卡西身上的事,卻在他的眼前一幕幕掠過,揮之不去。如果這就是真相的話,那麽得知了這一切的卡卡西,也就難怪會……

“帶土?”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上,琳的聲音将帶土驀地拉回現實。“你的臉色突然變得好蒼白,怎麽了?”

“沒……沒事。”回過神來,帶土連忙掩飾。“我只是……沒事。真的。”

琳看起來明顯不信,但是她并沒有再說什麽。

“好吧。”她端起切好的果盤走向客廳,“考試即将就要開始,卡卡西不會在這裏待很久了。讓我們好好珍惜這幾天吧。”

————————————

離第三場正選還有不到一周的時間,各國前來觀看考試的名族與忍者頭目陸續來到了木葉。大蛇丸的陰影還籠罩在村子上空,安全防護工作變得更加嚴密,不僅僅是暗部,常規上忍們也加入了巡邏的行列。

為防萬一,卡卡西已不再離開神威空間,就連吃飯睡覺都留在裏面。帶土真的把床和被子都搬了進去,晚上陪他睡在一起。

不過,在經歷了前幾天的插曲之後,他們也沒心情再去想些什麽風花雪月的事情了。

終于,在離考試舉行還有兩天的時候,卡卡西結束了對佐助的訓練。

“村子裏最近走不開人,我就先回去了。”這天一早,帶土用神威空間帶着他們兩個來到和木葉有一段距離的野外,“佐助,晚上我過來接你。”

話雖然是對着佐助說的,可他的眼睛卻始終牢牢地盯在卡卡西的身上。

“好。”卡卡西點了點頭,“你多保重。”

帶土看起來像是還有什麽話要說。但最後他也只是同樣點點頭,又看了自家堂弟一眼,便再次通過神威離開了。

“來吧。”卡卡西轉向佐助。他睜開了自己的那只寫輪眼,左手按在右手手臂上,掌心亮起炫目的藍光。“今天是最後一課——實戰。”

兩個人都沒有全力以赴。千鳥是為了戰場而生的招數,出手即是致命傷,其實并不适合對戰演練。最終當然還是卡卡西獲得了勝利,扣住佐助的咽喉把他按在地上,單膝跪地,另一只腳踩住黑發少年掙紮的手臂。纏繞着雷光的苦無逼近了寫輪眼,閃電在睜大的鮮紅瞳仁之中跳動着。

“做得很好。能在兩周半的時間內掌握到這種程度,又有天生的寫輪眼,将來你大概會超過我吧。”雖然下手毫不客氣,卡卡西卻并不吝啬對于臨時學生的稱贊,語氣幾乎稱得上是溫和。他從佐助身上站起,伸出手,做勢要拉後者一把。

“……”佐助無視了那只手。他自己從地上爬了起來,拍打着身上的灰土,臉色有些陰沉,恢複到黑色的雙眸透出不甘的神色。

“你也用不着這樣垂頭喪氣的。我好歹比你大了十多歲,千鳥又是我賴以成名的絕技,要是就這樣被你輕易打敗,那我也沒必要再做忍者了。”卡卡西沒有在意佐助的拒絕。他走到一旁,拿起搭在背包上面的鬥篷。

“你要走?”見他把鬥篷披在身上,佐助不由得一愣,先前的沮喪也立刻不翼而飛。

“嗯。”卡卡西背對着他應了一聲,“你已經學成出師,我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而且再繼續待在木葉也很危險,會給你們帶來麻煩。”

“那帶土呢?”佐助脫口而出,話音落下才反應過來自己問了什麽,別扭地偏過臉去。

“你也看到了,我們剛才已經道過別了。多餘的話無需再說,該明白的事情,我懂,他也懂。”

“……這幾天來,多謝。”沉默片刻,佐助低聲說。他的神情頗有些不自在,顯然并不習慣向他人道謝。“我知道如果不是帶土的拜托,你根本不想回到木葉。”

“謝就不用了。”卡卡西正彎腰拾起背包,聞言動作略一停頓,“帶土的事就是我的事。想要記人情的話,記在他的身上就行,反正對外也得說千鳥是他教給你的。”

“……”

“還有什麽想問的嗎?”背上背包,卡卡西回頭看向欲言又止的少年。

“不怨恨嗎?”佐助終于對上了卡卡西的眼睛。他緊盯着面前的成年人,像是要從對方的身上看破某些東西。“你不願意回到木葉,就是因為你的恨意還沒有消減吧。”

“不論是出于什麽理由……沒有想過要複仇嗎?”

一陣安靜。風吹過旁邊的樹林發出飒飒的聲音。

“你是一名木葉的忍者。”卡卡西揚起眉毛,語氣中聽不出什麽情緒,“而現在,你在慫恿我對你的村子出手。”

“我只是就事論事。”

“複仇是一件很耗費心力的事,佐助。”卡卡西發出一聲嘆息,“它是一把雙刃劍,在殺死了仇人的瞬間也會掏空自己。死去的親友不會因此複生,而在這個過程之中,你又很可能還會傷害到活着的人。”

“你又沒有複仇過,怎麽有資格說這種話?”佐助握緊了拳頭。

“不,我有過。”卡卡西平靜地回答,“當年在神無毗橋,我真的以為帶土救不回來了。在他的寫輪眼的幫助下,我殺死了那名岩忍,但是看着對方斷氣,我的心中卻升不起一絲半點的喜悅,有的只是無限的空虛和悔恨。”

“我說這些話也不是要勸說你放棄複仇,只是闡述事實而已。身為外人,你的選擇我無權置喙。而且你我的情況也略有差別……和你對鼬的憎恨不同,我最恨的,從來都不是木葉。”

佐助疑惑地看着卡卡西,顯然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可卡卡西并不打算作進一步的解釋。

“雖然以我現在的身份,有些話大概沒什麽說出口的立場,但是作為你的臨時老師,在分別前還是告誡你幾句吧。”他最後這樣說,“珍惜身邊重要的人,不論遇到什麽事情,不要輕易抛下他們。這世上有很多東西是失去了就再也無法挽回的,就算過後看似和從前一樣了,內裏也已經是天差地別。”

“我希望,你能讓千鳥成為守護同伴的力量。”

左眼睜開,發動的萬花筒寫輪眼将黑發少年送入空間之內。裂隙重新關閉後,卡卡西又盯着佐助消失的地方看了一陣,方才輕聲開口:“請出來吧。”

咔噠,咔噠。

起初無人回應,而後木屐的聲音在他的身後響起。自來也從一棵大樹後面走了出來,卡卡西轉過身去,望向蛤蟆仙人情緒複雜的雙眼。

“剛才的那些話,也是說給我聽的嗎?”自來也低聲問。

“随您怎麽想。”

靜默的氣氛在兩人之間蔓延。然後自來也率先開口。“卡卡西,其實……”

“不必解釋。”卡卡西打斷了他的話,“也沒必要解釋。我知道您和響子小姐一直走得很近,所以您也應該明白,照彥當初的話固然偏激,但我也從來不曾全盤相信。我相信我已了解全部的內情,并沒有誤解任何人。”

“我從未懷疑過您與父親之間的友誼,就像我從未懷疑水門老師對我的關懷愛護之心。我理解你們保持沉默的理由,但我卻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我明白……我都明白。”垂下眼簾,自來也露出一個苦笑,“理解,卻不能原諒,是嗎?”

“談不上無法原諒,”卡卡西回答。“我做不到像帶土那樣正直善良,我是個冷血虛僞的人,如果這件事情發生在別人身上,或許……不,我一定也會贊成你們的做法。只可惜我無法置身事外。”

雙手擡到胸前,他結了瞬身之術的手印。

“雖然我已經不再是木葉的忍者,村子也與我沒有任何關系了,”卡卡西看着自來也,睜開的右眼之中頭一次有了點溫度,“但是看在帶土和琳的份上,我還是祝福你們能夠粉碎砂忍和大蛇丸的陰謀。”

下一秒,一陣微風拂過,原地已不見銀發叛忍的蹤跡。

————————————

兩日後,中忍考試第三場正選如期舉行。

第一對交手的考生是鳴人和寧次。戰鬥開始之前,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年幼的人柱力會敗在日向分家的天才手下,但結局卻大大出乎他們的意料。在勝負的緊要關頭,鳴人成功調動了九尾的查克拉,最終以微弱的優勢險勝寧次,獲得了晉級的名額。

然而,比起他們兩人的戰鬥來講,觀戰者們更加關注的,則是接下來佐助對我愛羅的比賽。每個人都想要親眼見證,當木葉最強大的血繼限界對上四代風影之子那號稱絕對防禦的沙子時,又會碰撞出怎樣激烈的火花。

黑發少年的手中爆發出炫目的藍白色光芒,群鳥嘶鳴的聲音響徹全場,四周高臺上的不少人都發出了驚呼的聲音。

“那是卡卡西的術。”觀衆席的一處,紅越過琳望向帶土,以篤定的語氣說,“你們的膽子可真大。就不怕會給那孩子帶來麻煩麽?”

“麻煩?什麽麻煩?”帶土一臉無辜地看着她,“千鳥是我當初複制下來的。以前在和卡卡西一起研究寫輪眼的時候,我聽他詳細解說過這個忍術的細節,只不過雷不是我的主屬性,所以我不能使用。好在佐助悟性不錯,自己也研究明白了。有什麽不對嗎?”

“帶土。”紅嘆了口氣,“雖然找不出你話裏的錯處,但是作為同期兼朋友,看到你這副裝傻充愣的樣子還真是讓我火大。”

帶土幹笑了兩聲。見紅不再追問,他也轉過頭去,重新看向下面的賽場。

盡管表現得鎮定自若,其實在心裏,帶土一直在為佐助捏着把汗。那個紅發的砂忍少年實在是太邪門了,想要勝過他絕非易事,而佐助這邊,雖然咒印暫時被封邪法印所壓制,可一旦他的查克拉的消耗量達到一定程度,依舊有發作的危險。

這場比賽想要勝利,就必須速戰速決。

看到佐助用千鳥破掉了我愛羅的絕對防禦,帶土不由得松了口氣。但緊接着從圓球中伸出的砂之巨手,和那股異樣的查克拉,卻令他的心再度提了起來。

這種不祥的感覺,簡直就像是……

就在這時,無數白色的羽毛從空中悠悠飄落。三名木葉上忍立刻警覺起來,紛紛結印低喝:“解!”

幻術應聲散去。帶土、琳和紅紛紛起身,看到周圍包括學生們在內的觀衆已經全部倒在座位上,昏睡不醒。唯一一個例外是小櫻,她坐在自己的兩名老師身後,雙手緊緊扒着帶土的椅背,臉上寫滿了不安。

“別擔心,”帶土揉了揉自家女學生的頭發,向她遞去一個安撫的笑容,“老師會保護你們的。”

小櫻仰起臉看着他,微笑還沒來得及在嘴角擴大,表情瞬間又緊張起來。“帶土老師,前面!”

帶土飛快回頭望去,轉臉的瞬間神色已冰冷下來。在觀衆席的最前面,數名音忍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正虎視眈眈地打量着他們幾人,一副随時準備發動進攻的架勢。

越過敵人們的頭頂,帶土看到手鞠和勘九郎一左一右架着受傷的我愛羅,越過高牆離開了會場。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佐助也跟在後面翻了出去,明顯是要去追那三名砂忍。

那個笨蛋……不乖乖留在原地,去追他們幹什麽!

帶土正着急着,站在旁邊的琳突然拍了他一把。“帶土,你看那邊!”

帶土順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頓時臉色又是一變。瞭望塔的頂端不知何時豎起了巨大的紫色結界,被關在裏面的是三代目,以及挾持着他的、穿着風影服飾的大蛇丸。有幾名木葉暗部正繞着結界轉圈,但是很顯然,他們并不具備進入裏面的能力。

水門班的兩個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了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學生們就暫時拜托你了,琳。”事不宜遲,帶土當機立斷,“你自己也小心。”

“交給我吧。”琳嚴肅地一點頭,“你也保重!”

不再多說,帶土發動虛化,穿過殺過來的音忍們,徑直奔向瞭望塔。另一邊大蛇丸與三代目已經開始了戰鬥,蛇仙人将雙掌合在一起,高喝:“通靈術·穢土轉生!”

轟隆隆!

屋頂應聲裂開,伴着連續不斷的巨響,三口棺木次第從紫光之中升起,伫立在大蛇丸的面前。

“火影大人!”借助虛化,帶土毫不費力地穿過結界,來到三代目身邊。他看向藏在棺木之後的黑發叛忍,寫輪眼燃燒着怒火。“大蛇丸……對佐助出手的這筆賬,我還沒和你好好算算呢!”

“哼哼哼……果然能突破四紫炎陣進入這裏的人也只有你了,宇智波帶土。”大蛇丸發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笑聲,“不過這樣也好,師生再會的感人場面,總是看多少次也不嫌多的。”

“不要大意。”帶土還沒有回答,一邊的三代目已經沉聲開口。年老的火影眉頭緊鎖,神情語氣中都透出非同一般的凝重,“這是二代目大人開發的禁術,沒想到大蛇丸居然把這三個人給叫出來了。”

“做好準備,帶土……我們将要面對的敵人,是木葉的歷代火影!”

歷代火影?

下一刻帶土已明白了三代目的意思。

寫着“四”的棺蓋轟然倒地,露出了後面的人影。看着站立在棺中、面容恰如生時的金發青年,帶土的眼睛猛地瞪大,瞳孔驟縮到針尖大小——

“水門……老師?”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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