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本章:音無之裏的重聚,帶卡談心,最後一塊拼圖。
二十八、一封信
三代目葬禮結束後的第四天,等到肩膀上的傷恢複得差不多了之後,帶土再次來到了音無之裏。
從神威空間出來的落腳點,是和村子有一段距離的樹林裏面。帶土沒有直接通過上一次設下的坐标進入居酒屋,如果卡卡西現在正住在二樓的那個房間裏的話,他不想在對方沒有防備的時候突然出現。
太陽離落山還有兩三個鐘頭,為時尚早,居酒屋還沒有開始營業。帶土走進來的時候,響子正坐在一張桌子旁邊,面前攤開無數紙張和卷軸,上面寫着的都是一些複雜難懂的暗號。
“小帶土,你來了。”看到帶土進門,情報屋的女老板并沒有露出任何意外的神色,只是向他會意地點了點頭。
“響子小姐。”帶土同樣向她點頭致意,“卡卡西他……這幾天來過這裏嗎?”
“兩天前過來的。今天一早上出去了,不過算算時候也快回來了。他從我這兒接了一個任務。”
“……他狀況怎麽樣?”
這一次響子沒有立刻回答。她盯着帶土看了一陣,然後招招手,示意他在自己對面坐下。
“你已經知道朔茂先生的事情了吧?”帶土落座後,她問。
“……是的。”
“是自來也告訴你的?”
帶土沉默着點點頭。
響子嘆了口氣。“卡卡西之前一直不想讓你知道這些事情。他擔心你會因為他的原因而對火影這個位置産生幻滅,進而放棄你的夢想。我對他說過要對你更有信心一些,你一定不希望他一直瞞着你,他說他會考慮的。”
看來這就是回木葉之前我沒能偷聽到的那部分談話了,帶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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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來,他至少把我的話給聽進去了。”響子拿起搭在一旁的煙管,“雖然我不知道前幾天你們在木葉具體經歷了什麽,但是如果卡卡西不率先吐露口風,以自來也的為人,也不會主動向你說起那些細節。”
“從前我不明白他為什麽不願意回到木葉,但是我現在已經徹底理解了。”帶土低聲說,“本應該保護我們的村子,到頭來卻是将至親推出去犧牲的背後主使,這麽多年都被蒙在鼓裏,之後又險些遭遇了和父親一樣的事情,并且被認定為叛忍。我想,如果換做是我,也絕對不會原諒木葉的。”
“不,小帶土。”誰料響子聽了他的話卻搖了搖頭,“你說得很對,但還不是全部。我們這些局外人和卡卡西自己相比,心境還是有差別的。”
“差別?”帶土擡起頭來,疑惑地看着她。
“這是當年照彥留在我這裏的,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要如何把它交給那孩子。”響子沒有解釋,而是從和服的袖子裏取出一封信。“雖然照彥的期望是有朝一日,卡卡西能主動來向我讨要它,但是我卻認為,無論這上面寫了什麽,卡卡西都應該讀一讀。”
她說着,将那封上了年頭的書信推到了帶土面前。“因為這一定是照彥對于他的、最深切的叮囑和期盼。”
“我明白了。”帶土鄭重地雙手拿起那封信,“我會說服卡卡西把它打開的,響子小姐。”
響子點點頭,眼中浮現出欣慰與慈愛的笑意。“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不再打擾響子整理情報,帶土上了二樓。進入和卡卡西一起住過的房間,他在榻榻米上坐了下來,把那封信放在矮桌上面,盯着它發呆。
沒過多久,一陣“撲棱棱”的聲音打斷了帶土的沉思。他下意識爬起身來,循聲望去,恰巧看到一只忍鷹從外面飛了過來,扇動着翅膀落在窗臺上。還沒等帶土眨眼,緊接着卡卡西就從房頂翻進了屋子裏,面對着他雙腳落地。
銀發的叛忍披着深灰色的鬥篷,身上帶着血和藥膏的味道,短刀還拿在手裏。冷冽的雙眼對上帶土的,先是一愣,随後才松了口氣,那只寫輪眼也閉上了。“原來是你。”
“稍等。”向帶土打了個手勢,卡卡西脫下鬥篷丢到房間一角,将短刀收回鞘內,手臂擡起時牽動了衣服,帶土看見他馬甲邊沿下面露出一圈繃帶,隐隐還滲出點血跡。他從腰後的忍具包裏拿出一個卷軸,放進忍鷹背上的長條形口袋裏,又輕拍了拍:“去吧。”
那只鷹回過頭來輕啄了啄他的手指,發出一聲低鳴,然後張開翅膀飛出去了。卡卡西目送着它消失在層層屋檐之後,這才轉過身來望向帶土:“什麽時候來的?”
帶土沒有回答。他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卡卡西,心中想的卻是這十多年來,這個人始終過着的就是這樣的日子,孤身獨行,時刻保持戒備,就連到了自己所信任之人的地方都無法完全放松警惕。再想到卡卡西當年就算那樣被同伴所排擠中傷,甚至被村子通緝了,也心心念念地想要回到木葉,結果迎來的卻是想要斬草除根的殺手,以及父親是被村子下令自裁的真相,那一刻只怕說是萬念俱灰也不為過了。
單是想象着十一年前那個污名纏身、背井離鄉,悲憤又絕望的少年,他的心裏就止不住地泛起陣陣難過,鼻子也跟着發起酸來。
“我……”他剛說出一個字,視野就不争氣地模糊了起來。帶土趕緊低下頭去,抹掉眼中的淚水。
他聽見卡卡西的嘆息聲,是縱容又無奈的語氣。“怎麽又哭了?”
“我才沒哭。”帶土偏過臉去嘴硬,“你跳進屋裏來帶起一陣風,沙子迷了眼睛。”
卡卡西低笑起來。“至少這次沒戴着風鏡,謊話和小時候比起來更有說服力。”他卸掉了護甲,向帶土走來,想要給他擦掉臉頰上的淚痕,手剛伸出去,就被帶土一把扯進懷裏,牢牢抱住。
“……好啦好啦,沒什麽大不了的,最艱難的時候已經過去了。”猛地被抱了個滿懷,卡卡西有些措手不及,驚訝過後神情才柔和下來,安撫地拍了拍帶土的後背。“肩膀的傷……治好了嗎?”
黑發的宇智波埋首在他頸間,點頭的時候毛刺刺的頭發劃過他的面罩,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卡卡西像是有點怕癢,縮了下脖子,但沒有躲開,只是任由帶土抱着。
兩人維持着相擁的姿勢靜靜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帶土終于松開了手。他已經止住了眼淚,現在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臉上也紅紅的。又使勁抹了兩把眼睛,才跟着卡卡西一起在矮桌邊坐下。
卡卡西的視線落在桌上的那封信上,神情中閃過一絲異樣,但他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當年剛剛知道內情的時候,我确實非常憤怒,并且怨恨木葉對父親所做出的一切。”他輕聲說,“但是後來我自己也漸漸想通了。不管是出于什麽理由,哪怕出發點是好的,可父親的任務畢竟失敗了,而且給村子和火之國也造成了巨大的損失,想要當做什麽都沒有發生一樣,輕飄飄地就此揭過,那也是不可能的。我想,在父親選擇去救那個隊友的時候,他一定也做好了任務可能失敗、不論面對什麽後果都會承擔下來的覺悟。”
帶土沉默地聽着。他想起了神無毗橋,如果當年他們救下了琳,最終卻沒能順利完成炸橋的任務,那麽木葉與岩隐村的戰争或許還要持續不知多久,或許還會有更多的戰友在戰場上犧牲。而身為隊長的卡卡西,也一定會像他的父親那樣,承擔起任務失敗的責任。
任務還是同伴,這本身就是一個兩難的選擇,無關對錯。直至今日,經歷過更多的帶土在看待問題的時候,已不再像少年時那樣非黑即白。他始終不曾後悔過他們當初去救琳的事情,但同時也不止一次地感謝命運的照拂,讓水門班不至于落到當年朔茂的境地。
而在明白了這個道理之後,他也終于意識到,當年卡卡西選擇折回來救自己和琳,這一步的邁出,需要多麽大的決心和勇氣。
“真正傷害到父親的,是村子裏衆人對于此事的冷漠态度,和一邊倒的輿論譴責。”卡卡西繼續說道,“讓他感到心寒的,是大家都覺得為了任務抛棄朝夕相處的同伴是理所當然的事情,當時不必猶豫掙紮,過後也不必慚愧內疚。忍者是有血有肉的人類,而不是無情無淚的工具,可是在那個年代,不單單是外界的普通人,就連我們忍者自己都在主動否定和抹殺自己的感情,這個事實才是最令父親痛苦的。”
“我了解他的痛苦,所以在他自殺的時候,我只以為他是終究被現實擊垮了,向這錯誤扭曲的觀念屈服了,想要一死了之來擺脫這一切。”卡卡西低下頭來,看着自己的雙手,“我不知道三代目是基于怎樣的考量,才決定對我隐瞞父親之死的真相,可我卻寧願這一切都是透明、公開的。父親為自己的選擇、自己的信念而死,堂堂正正地肩負起身為隊長的責任,那麽不論別人怎麽說,他在我心中就依舊是那個頂天立地的英雄。”
“也許一段時間內我會很難接受他的死亡,也許會需要很長時間我才能跨越這一切,但至少我可以知道他并不是逃避現實的懦夫,也從來不曾想要抛下我自己解脫。而我也就不必懷着對他的誤會與埋怨,可能直到與他在地下團聚之前都無法消解。”
聞言,帶土不禁心中恻然。他想起自來也對自己說過的那一席話,反問如果自己站在三代目的位置上,又要如何處理這件事。這幾天來這個問題始終盤旋在他的腦海之中,最後帶土發現,面對大名的壓力、戰争的威脅以及村子內部的輿論導向,自己似乎也無法做出比三代目更加妥當的選擇。
讓所有人都幸福的完美世界是不存在的。哪怕現在只有一點點,但是他覺得,至少在朔茂的這件事上,自己可以稍微理解三代目的苦衷了。
“我想,大概是因為屈服于大名的壓力,下令曾經立下過無數戰功的忍者自裁,這種事畢竟說起來太不光彩。”帶土說,“或許,三代目是寄希望于這個秘密會被永遠塵封,不被任何人所揭穿。”
“只能是這樣了。”卡卡西發出一聲嘆息,“這件事就算放到現在的木葉,只怕知情者也一只手都數的過來,消息封鎖得非常嚴密。水門老師應該也是在繼任火影之後,有權限翻閱最高級別機密的文件,這才知道的這件事。而且現在回想起來……在任的那年,老師一直在積極地為當時還只是一介家臣的現任大名提供武力,支持他下克上發動政變,将先代大名及其追随者或處死或監禁,一個都沒有放過。他原本向來是對政治争鬥敬而遠之的。”
“水門老師也是在用自己的方式為朔茂前輩報仇啊。”帶土感慨。而後他突然意識到了一件事,“等等,卡卡西……你也說了當時的高層一定對這件事隐瞞得極深,那麽……照彥先生又是如何知道這些真相的?”
卡卡西的神情一滞。“我不知道。”沉默了一下,他回答,“早些年時我曾經問過他,但他總是說‘等時候到了再告訴你’。可是直到他死去,我都一直沒從他的口中聽到這一切的來龍去脈——”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目光落在了矮桌上的那封信上,眼中流露出幾分猶豫。
“要打開看看嗎?”帶土問,小心觀察着他的表情。
卡卡西深吸了一口氣。
“打開吧。”最後,他點了點頭,“就算無法找到這個問題的答案,我也想看看,他究竟想對我說些什麽。”
在卡卡西的注視下,帶土拆開了那個信封。裏面是捆紮起來的三封信,前兩封分別寫着“卡卡西親啓”與“三代目火影親啓”,是照彥的字跡;最後一封則看起來特別古舊,用紙也有所不同。
“這一封……是當年三代目寫給大名的文書。”卡卡西盯着那封信,“照彥給我看過裏面的內容,作為他并沒有污蔑木葉的證據。”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帶土重新用信封裝好後兩封信,把寫給卡卡西的那一封遞了過去。卡卡西接過來,将其拆開——
致卡卡西:
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一定已經死了。很抱歉選擇了這種方式,我也清楚這是在揭你心中的傷口,但是請原諒我別無選擇。你知道,忍者的屍體中藏有太多的秘密,死後必須盡快處理掉,我的妻兒已去世多年,在這世上所剩下的重要之人也就只有你和響子。響子等了我十多年,我卻無法回應她的感情,只求至少不要在最後一刻還要傷透她的心。希望你能理解我。
你曾問過我為什麽會知道木葉的機密,而我始終沒有詳細回答過你。我曾與一人立下誓言,絕不将他所告訴我的事情說給第三人聽,否則便不得好死。将朔茂先生的內情透露給你,已經是違背了我對他的承諾,所以在生前我一直三緘其口,不願再吐露更多。但是既然現在我已應誓自盡,這條約束也就失去了效力,我也終于可以向你說明所有的前因後果了。
鈴木照彥其實并不是我的真名。還在潮之國的時候,我叫做藤原蒼,是潮隐村隐秘行動部隊的總司令官。第二次忍界大戰時,潮隐村與木葉處于同一陣線,在對抗砂隐村的戰争之中時有合作,兩國的忍者常常在一起執行任務,而我和我的小隊就是其中的一員。
也就是在那個時期,我認識了你的父親朔茂先生。他是一名十分優秀的忍者,強大,聰明,冷靜,在戰場上令敵人聞風喪膽,無愧于“白牙”之名。盡管名聲遠播,平時的他卻是一個十分随和好相處的人,對同伴關懷備至,在我們最後聯合執行的那次任務中,他甚至冒着生命危險救了我一命。雖然在戰争結束後我們便分道揚镳,從此天各一方,但我一直記挂着他的恩情。
後來潮隐村發生內亂,我的家人被忍頭害死,我複仇後逃出村子,改名換姓成了叛忍,這是你已經知道的事情。最初的那幾年我在全世界游蕩,手頭的錢花光了,就憑借着隐匿與瞬身之術去竊取大名和領主家中的財寶,有時候心血來潮,還會向目标的府上送去預告,然後在他們的重重把守之下将寶物竊走。漸漸地,倒是得了一個“怪盜”的名聲。
而那一次,我所看上的,則是火之國大名心愛的一把脅差。大名府一直由木葉的守護忍十二士所護衛着,這将會是一次很有挑戰性的經歷——在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我是這樣想的。
但事情的發展卻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當我潛入大名的書房時,從暗處偷襲我的并不是守護忍十二士中的一員。憑借着在第二次忍界大戰中和木葉忍者打交道的經歷,我很快判斷出他是一名暗部。我們在書房中交手,期間我無意中瞥見大名壓在鎮紙下的一封書信,卻看到上面赫然寫着“旗木朔茂已自裁謝罪”這一行文字。
當時我只覺得五雷轟頂,再也顧不上什麽脅差寶刀,抓起那封信就要離開。然而那暗部明顯把這信看得比那把刀更加重要,他追着我一路出了大名府,出了都城,穿過都城北部的一片樹林,最後來到了一處斷崖附近。我們再次展開戰鬥,他的查克拉率先耗盡,左腿又受了傷,一時體力不支,腳下一滑,從懸崖邊上摔了下去。
那一刻我在想些什麽,現在已經記不清了。或許是覺得他一旦死了,就再無人能告知我想知道的真相,又或許只是不忍心看他就這樣死在這處人跡罕至的地方。總之我撲了過去,緊緊抓住他的手,被他下墜的力道拽得在地上又拖行了一段,要不是腳尖碰巧勾住了一條垂下的藤蔓,或許我們兩個都會跌落崖底,摔得粉身碎骨。
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我們總算重新爬了上來,劫後餘生,筋疲力盡,也沒了再互相厮殺的念頭。我向他說明了自己的身份和與朔茂先生的淵源,對着他下跪叩首,懇求他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他看起來大為震動,猶豫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向我将一切和盤托出。
他自稱“四十二”,是根的特工,隸屬于木葉的顧問志村團藏。在朔茂先生自殺後,木葉需要向大名做最後的彙報,因為擔心通訊鷹會被半途攔截,所以團藏委派他親自來都城跑一趟,将文書親手交給大名。本來文書送達之後他就要返回木葉,但巧就巧在大名剛剛收到了我的預告,所以把他強留了下來,并且安排他直接埋伏在脅差所在的書房裏,直接保護寶刀。他是團藏的親信,曾經作為護衛旁聽過火影與三位顧問關于朔茂先生之事的讨論,在和我共同看過三代目寫給大名的文書之後,他向我說出了他所知道的、以及根據信件所推測出來的一切。
朔茂先生所為之浴血奮戰的村子,到頭來卻成了逼死他的罪魁禍首,他沒有死在戰場上,而是死在了本該是最安全的家中。這樣殘酷的事實令我無法承受,我感到痛苦,憤怒,想要沖回大名府中,将那個可恨的男人千刀萬剮。但四十二卻攔住了我,他說如果我真的殺了大名,火之國局勢動蕩,木葉必定會深受其害。我回答他我不在乎,因為木葉也是害死了我的恩人的幫兇,可他告訴我,你,朔茂先生的兒子,還生活在木葉,如果在這個敏感的節骨眼上大名有了三長兩短,只會讓你的處境更加艱難。
這句話成功地令我冷靜了下來。我也想過要把你帶走,但四十二再次否定了我的打算。他說朔茂先生已經以一死做了了斷,事情不會再波及到你的身上;你是根深蒂固的木葉忍者,絕對不可能乖乖同意和我離開;最為重要的是,一旦你跟着我走了,木葉一定會懷疑你知道了真相,并且派人來追殺你我,而我并沒有把握從世上最強的忍村手中保下一個七歲的孩子。所以,如果我是為了你好,就絕對不要貿然接近你。他再次說服了我。
得知了我想知道的一切,我對四十二表達了我的感謝,并且發誓不會告訴第三個人,否則就不得好死。我打算與他分別,但他卻說,身為暗部,尤其是根,他不應該将這種機密事件吐露給外人。作為一名木葉暗部,他已經完全失格,愧對上級的信任,唯有一死謝罪。
說完這句話,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已經縱身一躍,再次跳下了懸崖。
我清理掉了斷崖上的一切痕跡,為他立了一塊無名石碑,祭拜後離開。為了防止被木葉追查到行蹤,我從此不再行竊,也舍棄了自己的第二個名字,開始作為名叫鈴木照彥的流浪忍者行走世間。然後我認識了響子,通過她一直在留心你的動向,知道你成為了黃色閃光的學生,晉升為上忍,在神無毗橋之戰中接受了宇智波帶土的寫輪眼。雖然經歷了很多艱難的事情,但是看起來你過得還不錯,也擁有了真心相待的老師和同伴。我決定,如果你能一直這樣生活下去,那麽我就一輩子都會不出現在你的面前,讓那個秘密永遠地成為秘密。
只可惜神明并不眷顧我們。在波風水門死後,你進入了暗部,又被派去執行去赤之國的任務。從響子那裏得知赤之國的大名雇了一群叛忍去對付木葉的探子之後,我莫名地覺得不安,最終還是決定遵從自己的預感前去一看。也多虧是這樣,我才來得及趕到那裏,從那些叛忍手中将你救下。
或許這一切都是朔茂先生的指引。他雖然早已逝去,但卻一直在冥冥之中保護着你,所以我才會那樣巧合地遇見四十二并得知真相,又在數年後恰好救下了你。這是一個訊號,他不希望愛子步上自己的後塵,重複他當年的悲劇,我當時就是這樣一廂情願地認為的,所以在那之後也不顧你的意願,強把你留在了音無之裏。直到木葉發出了你的通緝令,直到你在真相面前終于如我所願成為了叛忍,就此與木葉一刀兩斷。
我曾堅信我做了正确的事,為你安排了正确的道路,可是在此後的幾年間,看着不斷在悔恨和自責之中掙紮的你,我卻漸漸開始懷疑自己是否錯了。我明白,這麽多年你拒絕回到木葉的最大理由,不是無法原諒逼死你的父親的村子,而是無法原諒因為不明真相而怨恨父親的自己。你覺得只要你回到了木葉,就相當于是将當年的事情一筆勾銷。
如果我不曾告訴你真相,在你傷好之後就放你離開,送你回到木葉,那麽現在也許你已經和你昔日的同伴們一樣,成了受人尊敬的精英上忍,被你愛的和愛你的人所環繞着,生活幸福圓滿。可我卻毀掉了這一切,只為了告訴你一個殘忍的、無法被改變的、只會帶來更多痛苦和怨恨的事實。
對不起,卡卡西,我擅自改變和操縱了你的人生。
現在說抱歉大概也已經晚了。我不會奢望你能接受我的道歉,也不會假惺惺地再勸你回到木葉,但我希望你能夠将自己從枷鎖中解放出來。離開村子是為了走上一條自由的路,而非自我放逐與懲罰。不論發生過什麽,朔茂先生一定都希望你能不再被往事所束縛,不再被過去的陰霾所籠罩,而這也是現在的我所期望的。
我會一直在天上看着你、守護着你。希望有朝一日,我能看見你得到真正的快樂。
鈴木 照彥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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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無卵用的私設:事後火之國大名因為寶刀保住而心滿意足,在回給木葉的信件之中把四十二大誇特誇了一遍,并且表示朔茂之事就此結束,既往不咎。但是四十二遲遲沒有回來,三代與團藏派出搜查隊,雖然後來找到了那片山崖,但因為時間太久,照彥又在走之前處理掉了方圓數裏內的痕跡,所以一無所獲。三代下令讓此事到此為止,但團藏心裏卻總是覺得不踏實,于是秘密聯手大蛇丸開發了禁言咒印,從此廣泛用于根的特工身上,并且進一步加強了對他們的洗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