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悶醬?1
羅維禮什麽都想好了,剛要甩開袖子開幹....忽然地,被自己給囧笑了。一分錢逼死個英雄漢,他發現自己現在,還真的是什麽都沒有啊....說白了去,他就連一斤黃豆都買不起....當年,爸爸走的時候,到底還是撂了個實業給自己的,實實在在有公司有廠子的,自己當時就算再辛苦,卻也是有個架子讓自己去發揮的。可現在,是真真正正,從零開始哇,巧婦還難為無米之炊呢,真的是....
他知道老爹對自己好,有給自己買了兩身衣服,也供自己吃住,還沒緊着趕着跟自己提什麽出門務工之類的事,可是他也還是沒辦法觍個臉去問老爹要銀錢去買黃豆,因為他一個習慣了什麽都要一手靠自己的個大男人,實實在在拉不下臉去伸手跟人讨東西,哪怕日後肯定能給人家還上也是開不了口去讨....
也罷也罷,想想別的方子弄點錢吧。羅維禮是坐在樹下發的囧,然後,被東西砸了。也砸醒了,因為砸他的是蘋果....蘋果在中外歷史上看來都是占據着重要的一席之地的,自從它砸了牛頓,就有了牛頓三大定律之一的地心引力定律;而自從它砸了羅維禮,就砸來了羅維禮的第一桶銅錢。
羅維禮看着地上不少的自然掉落的小蘋果,半青不熟的樣子,長不大就掉落,證明這果子就是長不熟長不甜了,這和土壤氣候有關。他撿了一個起來去井邊洗了洗,然後咬了一口,發現,真的是酸....讓他想到了冰糖山楂,還有冰糖小蘋果(做冰糖小蘋果的蘋果就是得用酸的)....
老爹白日裏沒有活記,基本上都是在家裏閑着,這會兒,他正在竈上升竈做飯。羅維禮跑進竈間,問吳老爹道:“老爹,外面那個蘋果樹上的果子我能摘嗎?”
老爹聽不懂,皺着眉看着他,見他急了,就暫時放着竈不管,跟他走了出去,看到他指着那棵林檎(蘋果)樹,然後,就聽反正羅維禮是一勁問他這樹上的果子能不能采,就點了點頭,那當然是可以,這種樹上結的果子又沒人要吃。
因為老爹講不出話,所以羅維禮是不知道這個時候沒有“蘋果”一說,這種果子叫“林檎”,雖說外面街上擺攤賣果子的地方,也有賣林檎的,可是那林檎是從偏南一點的州府運來的,體型要大不少,果子本身也要甜不少。而真定府本地人家宅子裏長的林檎樹純粹就是個擺設,結的果子酸不啦叽的,沒人肯吃的。
羅維禮就想着要試試,他記得老爹家裏竈上有那種超大塊的冰糖的,平時老爹做菜湯是不用糖的,那塊冰糖反正也不知道他之前是買來要幹嘛的。羅維禮雖說不好意思,但是鼓足了勇氣問了老爹一句:“老爹,這糖塊兒我能用嗎?”一說完還馬上說:“我過陣子一定買來還你。”以他這種性格的人要問得出這些話,是需要點勇氣的,而且他也還沒完全摸清楚這地方的開銷用度是個什麽狀況,萬一這年代的冰糖是要花不少錢才能買到的呢,不好意思開口啊....
老爹一聽,就拿了那老大一塊的糖往羅維禮跟前推了推,意思就是:沒事兒,你用吧。
羅維禮謝過了老爹,跟老爹說他要出去一下,問能不能借老爹的劈柴刀用一用。老爹擺擺手示意他要幹嘛就去幹吧,不過在他沖出門之前,指着竈比劃了比劃,意思是別忘了回來吃飯。他點頭說不會忘的,說他不會出去太久,趕得上吃飯的。
羅維禮提了個劈柴刀,就不敢由正門出去,不然這日光日白的叫人看見,還以為他是要抄家夥找人拼命去呢。所以,他由院子後門出了去,反正由後門出去的話,離他要去的目的地還近些。他由後門出去後就直奔他之前有晃過兩次的河邊,河邊有一種他要的木頭──豆梨砧木。
他以前石家莊那家加工廠做的一種醬料就要用到豆梨,因為豆梨在生澀時産生的一種酸味是其它酸味劑無法替代的,他還去當時廠子附近的豆梨園子轉悠過。他知道這種豆梨砧木用來取代竹簽是再好不過的了。
反正他在這座城晃過這麽多次也沒見過竹子,那只能用豆梨砧木來取代了。他去到了小河邊,往河邊林子深處走了走,拿出那把砍刀,跟做賊似的,因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這裏讓不讓亂伐木的....他做賊似的對着樹拜了拜,怕驚擾了樹神....自從他穿越,自從他被踢進了一堵牆、跑到宋朝來,他就變成了有神論者....然後,大刀一揮....唉,一揮哪能砍斷啊,所以他再揮了幾揮,所幸這種樹細的很,十幾下也就斷了。
一棵樹,夠了,他就地,把個枝枝葉葉給斬了,然後提着個細樹杆子和那把劈柴刀就回家去了。
回了家,他吃了午飯,就跑院子裏忙活去了。啞老爹見他忙活,雖然不知道他在忙些什麽,可是想說要幫他搭把手。不過他只說不用不用,那老爹也就不管他了。
他把自家院子裏那棵林檎樹上的果子采了25個下來,檢查了一下是否都是完好的,然後就拿到井邊舀水清洗。洗完了後,就放在院子裏自然風幹一下。接着他就把那個豆梨砧木去樹皮,盡可能地削成勻稱的短簽,弄了個30根左右就不接着幹了。把沒用完的砧木收了進西邊那間房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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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短簽也攤在外面曬着,然後就進了竈間,在鍋裏把水燒上。又出了來把砧木簽一支支從小蘋果的臍處插*入,再把裝蘋果的籃子給提了進竈間。然後把冰糖給熬了,趁熱把個小蘋果放進去滾了滾。放涼了,直接就裝籃子裏,跟老爹說了聲就把籃子提出了街,中間的過程順的都不帶打隔愣。
他想着的是,這東西唉,看天意吧,能賺就賺,不能賺就不賺了,頂多就是浪費了塊冰糖。他提個籃子走着時,就在想定價問題,說白了,他也不知道這裏的錢是怎麽回事,家裏老爹是個啞巴,平日裏的日常生活方面和這個地方的用語方面都不能教他,這些東西的學習要是光靠老爹比劃得比劃到哪一天去啊!(所以,他之前就注意到得多出到街上來,才能學東西,才能适應得快....)
他留了個心眼子,走了半條街,看到是販賣點心的就聽人家叫的是什麽價。半條街走完,他也有數了,找了個酒肆口,往左側階梯上一坐,毫不怕生地就喊着:“糖蘋果,好吃的糖蘋果,3個銅錢一個,來看一看哎。”(他家老爹不會說話,所以他到現在都不知道那個叫林檎....)
。。。
他是把糖蘋果放在籃子裏的,當然比不得現代那種插在杆子上搥在人眼前那麽來得吸引人,不過,個子小的小娃娃可是更容易看到那些個整齊擺放在籃子裏的誘人東西。小孩都嗜甜,哪時有見過果子外面裹一層冰亮亮、散發着甜氣的食物啊。沒一會兒,駐足的小娃娃多了,身後的大人沒法子了,就給買了。
三刻鐘沒到,都賣光了,他得了75個銅錢。
照說他本該去糧鋪看看大豆多少錢一斤的....但是,他做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他拿着錢回了家,問老爹:“老爹,你....你一個月倒夜香能得多少錢?”
老爹比劃給他看:320個銅錢。
羅維禮一看,得,這可真是下層勞苦人民啊。不過他沒時間在這裏替老爹難過,因為商機這種東西,只有一個字──搶,他一向是個奉行“時間就是金錢”的人。
他花了兩刻鐘多一點(半個多小時)教老爹削砧木簽和做糖蘋果,老爹是個手巧的人,上了手,就在那兒忙活去了。羅維禮拿着那錢,背了個大框就出了門(老實說,要不是家裏那輛板車是用來倒夜香的,他是恨不得就推着板車就那麽出門了)。他要幹嘛?收蘋果去。
他得在這種小甜食賣出名頭之前,把盡可能多的小蘋果給收過來,反正這種澀果子在這種涼飕飕的天氣裏,只要保證通風不受潮,能放上兩個月都不帶壞的。他出了門,在自己家這個城區挨家挨戶的敲門問:“你們家裏這樹上的果子要嗎?我出兩個銅錢跟你買一樹的果子回家去堆肥。”
現在是未時剛過(下午3點多),來應門的幾乎就是家裏的婆娘,她們家裏的當家的幾乎也都出了去務工去了,一看有人要買自家這種沒用的東西,老實說,不給錢都沒事,更何況還是出錢的呢。她們就把個門大大地敞着(畢竟是個年輕男子入得戶來,不能閉了門的),然後就是幫着羅維禮采果子。
羅維禮一戶一戶地買,一趟一趟地運。買了17戶家裏有種蘋果樹的人家的小蘋果。
然後去了糧鋪問了一下大豆的價,還有再買了幾大塊冰糖,還買了一種紅色的片兒糖。因為他之前做的冰糖小蘋果是有點微黃的顏色,他覺得還是紅色的來得誘人。
他一路弄完,回到了家裏去,提着老爹做好的一堆....一數77個糖蘋果出了去,賣起來,不到半個時辰,又都賣光了。
第二天,他就提着真正的紅糖色的糖蘋果出來賣了。賣4個銅錢一個,一個早上,他得了1200個銅錢,他對這裏的錢有點了解了,他知道1000個銅錢是一貫錢,也就是一兩銀子。
他下午不能賣這玩藝兒了,因為他要去收蘋果,早說了,機一定要契,這是一場和時間的竟争。
他跟沒買着糖蘋果的人說:“您明天請早。”
中午的時候,他沒時間吃飯,買了兩個饅頭,在街邊站着吃了,就去之前和老爹去過的林家木工鋪子,買了個現成的全新的板車,花了370個銅板,他想着反正以後除了拿它來運蘋果,肯定還派得上別的用場的,就一狠心給買了。
下午,他就是走街串巷地收小蘋果,昨日他就見這些人家根本不當這蘋果是回事,今日老實說,他有點商人本性畢露,就只出一個銅錢跟人家收一棵樹的果子....其實也不能說他資本家,老實說,誰讓這些果子在那些賣者的心中連一個銅板都不值呢,買者肯出一個銅板,他們還當人家幫他們清理了垃圾呢....
他運了兩趟車,整個北區這個季節産的小酸蘋果就都在他家西面兒房裏堆着了....他關照老爹在家裏做着糖蘋果,就又轉頭去另一個窮區西區,去收小蘋果,總之,他鐵了心,起碼這個季,這糖蘋果的錢,只能他一家賺,別人就算會反應過來,也要等到下一季吧,那時,他羅維禮也不會用到再做這個糖蘋果的買賣了,那時,他得做他的正事──醬料類。
他運了兩趟,把西區所有的小蘋果也都運了來堆在家裏。這路程拉得要比在自家本區的要長很多,把他給累得....但還是一咬牙,出了門,往富區東區走去....也是要出錢跟人家收小蘋果:“請問您家裏這林檎(收了幾次之後,他學會了,這東西現在叫林檎,不過他賣時還是用的“糖蘋果”這個名字,因為他一開始用的就是這個名字,就不要改了吧)要不要啊?我想買了回家堆肥。”
結果,富區就是富區,一聽是有人來收這個林檎的,那太好了,這果子過一陣子落得到處都是,不清掉還要爛在地上,看着就煩。就直接給他收走了,一個銅錢也沒要。
他就把個東區的都給收了來,兩趟啊,把個羅維禮給累的。他在家裏歇了好一會兒,然後,把西邊房裏好好歸整了歸整,把小蘋果按堆擺好,別給跌了散了的。
然後,就用籃子裝了去洗,老爹看出羅維禮很累,就示意他不要再忙活了,意思是說這些個活計老爹都能給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