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禁閉
? 在關禁閉之前屠蘇還有一件事情要做，紫胤真人由于為屠蘇壓制煞氣以及為陵越療傷靈氣耗損很大，再次閉關。屠蘇由于自責在雨夜于師尊閉關的地方跪了整夜，想将一切在暗中改變的屠蘇自然要把這段原本發生過的事做了。
于是到了時間，屠蘇醞釀了一下感情，跑到雨中跪下開哭。這次屠蘇和以前的心境不同一直在偵查周圍的環境，加上靈魂力量的強大，自然察覺到了樹後有人。
‘難道是歐陽少恭？他這麽早就開始監視我，上一世我竟然完全沒有發現’這麽想着屠蘇不動聲色繼續演好一個‘一心求死’的角色。
不過沒想到的是在屠蘇說道“求師尊賜我一死”的時候那道氣息竟然有極大的波動，甚至洩露出一絲靈力。
‘竟然是師兄’陵越的靈力屠蘇再熟悉不過，上一世屠蘇完全不知道重傷未愈的陵越竟然陪他淋了一夜的雨。‘這次師兄靈魂有傷，身體本就虛弱怕是受不住這寒氣。’想到這兒屠蘇也沒心情演下去了，直接起身向陵越藏身的大樹走去。
沒想到自己會被發現的陵越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屠蘇給抓個正着，陵越蒼白的臉色暈上一抹薄紅“我恰好路過，你怎麽也在這裏？”
‘在雨夜路過師尊閉關的地方，沒帶雨傘不說還恰好碰見正在自責的我，當真好巧啊’屠蘇見陵越面上出現少有的神色，便不忍心戲弄他，知道他身體不好便用手掌在他頭上擋着雨扶住陵越一只胳膊“我也是路過，天氣寒冷，師兄傷勢未愈，我送師兄回房。”
聽着屠蘇用自己糊弄他的話反過來糊弄自己，陵越耳尖着火似的通紅，不再開口怕又是說出漏洞百出的話來。順了屠蘇說的，一同回房。
陵越的身體到底是不行了，記得上一世并未出什麽大事。這次卻偏偏發起了高熱，折騰了整夜才退了下去，芙蕖和陵端都吓了半死，逞論知道陵越情況的屠蘇？
到底屠蘇也沒能一直照顧陵越，陵越這一病函素真人更加震怒，提前将屠蘇關進了禁閉。
在後山靜下心來的屠蘇這才想起來，自己又忘了問晴雪的事了。過了幾日歐陽少恭如期來跟屠蘇告別，好在屠蘇一直是個面癱臉，不需要上演什麽生離死別。不然讓屠蘇和歐陽少恭這個演技實力派虛與委蛇，可真是難為他了。
又過了些時日，屠蘇估計着陵越傷好要來看他了，便開始‘自虐’。這一世屠蘇靈魂強大，抵抗煞氣甚至利用煞氣都不成問題，但這些自然不能被外人得知，雖然這外人不包括陵越但也不能太過反常。屠蘇只得按照上一世發生過的照搬，上一世此刻他正用自傷的辦法抵抗煞氣。所以自己也得受點皮肉之苦，但等了好幾日陵越也沒來，屠蘇只得将結痂的傷口再次弄破。
一拳砸向石壁，看着鮮血順着石縫流下。屠蘇不由得暗想‘師兄，你再不來恐怕屠蘇只能以頭搶地了’，好在陵越似乎是聽到了屠蘇的呼喚似的立刻現身。
“你又在傷害自己抵禦煞氣”陵越說着将手中的劍鞘放下，蹲着身子用紫色的綢帶将屠蘇的指節細心的包紮好。
屠蘇忘了上一世的自己說了什麽，幹脆不說話。陵越詢問了幾句關于屠蘇的修煉，屠蘇中規中矩的答了。對屠蘇又叮咛了幾句，陵越才将劍鞘遞給屠蘇。
這個劍鞘幾乎陪伴屠蘇經歷了所有,此刻再次見到，盡管已經不需要這個劍鞘壓制焚寂了，還是有一種難以割舍的情感。
“這是靈鐵打造，可以隔絕煞氣，你試試看”說着陵越将劍鞘交到屠蘇手中。
再次将焚寂插入劍鞘，一切按照原本的軌跡有序的行進，百裏屠蘇想要改變命運的心情更加迫切了。
“有用”屠蘇收斂了情緒，轉身看向陵越。
“那就好”陵越說着站起身，卻沒想到身體一晃就要向一邊倒去。這事在上一世是沒有發生過的，屠蘇也是吓了一跳，不過好在反應極快的跑過去接住了陵越。
“師兄？”屠蘇蹙着眉摸上陵越的手腕‘靈力消耗極大，加上魂魄虛弱才導致的狀态如此之差。’
陵越抽回手腕“我沒事”借着屠蘇的手臂站直身體“你好好修煉，我過段時間再來看你”說完這話陵越匆匆離去。
“師兄，下次過來帶些書給我可好？”陵越沒有回答屠蘇卻知道他是聽見了的，蹙着眉看着陵越離開的背影‘究竟是什麽我不知道的事讓師兄靈力消耗如此之大？若不是這一世師兄靈魂出了問題經不起這樣的消耗，恐怕我還同上一世般蒙在鼓裏。’
按照屠蘇的估計，陵越的元氣不會那麽容易恢複，也沒太過着急。但沒想到的是陵越雖然沒來，但卻讓芙蕖抱了一堆書前來看他。
屠蘇見芙蕖小小的個子來來回回搬了許多的書在結界外，一張秀氣的小臉上滿是汗水便開口道“這結界只有師兄的靈力才可以打開，你搬過來我也看不了。”
“我當然有辦法了”芙蕖仰起小臉從腰間拿出一塊玉佩“大師兄早就想到這個問題了，這裏面有一道大師兄的靈力能讓我打開結界，然後我就一口氣把這些書都拖進去。”
見芙蕖如此賣力，屠蘇也沒再阻止，任由芙蕖像一個任勞任怨的小婢女來回搬書。最終還是搬滿了一個席子，用靈力打開結界後一口氣拖了進去。
看芙蕖撫着胸口坐在石階上氣喘籲籲的模樣，屠蘇還給芙蕖倒了杯水“師兄怎麽沒來？”
“大師兄受傷了，他怕你無聊所以讓我來送書。”芙蕖抱着水杯喝的幸福，說完才醒悟過來自己又說漏嘴了，瞪着大眼睛看向屠蘇。
屠蘇不為所動“師兄好好的怎麽又會受傷。”
“啊，就是除妖嘛”芙蕖打着哈哈“沒事我就先走了啊~”
“什麽妖能讓師兄靈力如此損耗。”屠蘇伸出一只手臂擋在芙蕖面前。
“屠蘇你就別為難我了，我答應師兄不告訴你的。”芙蕖苦着一張小臉，亮晶晶的大眼睛就差掉下淚來。
可屠蘇完全沒有憐香惜玉的意思“那就是和我有關了”
眼看就要被屠蘇套的八九不離十，芙蕖塌下肩膀“好了告訴你啦，為你下山找靈鐵被守護靈鐵的妖獸所傷，然後又鑄造劍鞘損耗了大量靈力。”
見屠蘇聽到這話呆立在一邊，芙蕖一邊說着“你千萬不要告訴大師兄是我說的”雲雲，一邊逃離現場。
百裏屠蘇從來不知道師兄為他做了這些，如果不是重來這一世，如果不是師尊保住了師兄一絲魂魄，自己是不是永遠都沒有機會知道了？永遠都不知道師兄是以這樣的方式愛護着自己，盡一切努力保護自己不受傷害。
突然很想知道，得知自己離開天墉城的師兄究竟是什麽感受？自己幾次三番的拒絕同師兄回天墉城時師兄又是什麽感受？自己說在天墉城過的不快活時師兄又是抱着怎樣的心情聽自己說的呢？
百裏屠蘇一直覺得自己長大了，在琴川說師兄不懂紅塵情愁，将自己的想法傳遞給師兄又何嘗沒有改變師兄的意思呢？
忽然覺得以前和師兄說的很多話，做的很多事都失去了立場。
或許自己确實在天墉城過的不快樂，又或許自己被同門欺淩确實悲慘，但這一切的一切都與師兄無關，與這個将自己帶大，一切都以自己為先的師兄無關。
這世界上最沒有資格對師兄說教的似乎就是自己吧？
屠蘇突然想到，師兄究竟有多少事情瞞着自己？上一世在自己離開天墉城師兄下山找自己的時候，師兄受傷也是這樣瞞着大家，表現的若無其事麽？這一世師兄的身體可是受不住這樣的損耗的，而自己是一定要離開天墉城的。
無論如何，一定要盯着師兄，不能這般糟蹋身體了。
重活一世并沒有讓百裏屠蘇感到輕松，反而更大的壓力抗在了肩上。晴雪、師兄、還有歐陽少恭，太多人太多事等待着他。
于是在無數的書籍中，三年時間眨眼而逝，陵越前來放屠蘇離開的時候屠蘇甚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頭一次，百裏屠蘇明白了白駒過隙究竟是何種感覺。
和從前一樣，芙蕖給屠蘇做了一大桌子好吃的洗塵，三個人坐在一張桌子，陵越和芙蕖一直再給屠蘇添菜。
“師兄，你也吃”對陵越身體格外關注的屠蘇自然發現了陵越并沒吃多少東西，這三年盡管每日見面，但屠蘇依舊能看出陵越過分的消瘦。原本就尖尖的下巴此刻一點肉都沒有，臉幾乎瘦成了巴掌大，連衣服都看得出寬大了不少。屠蘇愈發體會到陵越為了自己究竟付出了什麽，缺失的靈魂給陵越帶來的不僅僅是精力易于疲憊，連身體都被極大的傷害。
陵越笑笑，夾起一片脆藕輕輕咬了一小口又放回自己碗中。
芙蕖見狀也加了些青菜給陵越“屠蘇，你真的要好好跟大師兄說說了，你看他都瘦成什麽樣子了。我說他都不理我，只有你能勸他多吃些東西了，他還不吃肉，不然吃些雞湯也可以補補身子……”
“芙蕖……”見芙蕖還要說下去，陵越也不得不開口了。并不是他不想吃，他也知道自己這幾年着實消瘦的狠了，甚至連腰帶都要多系一圈才能束緊，奈何他沒有胃口，吃多了反而會不舒服。
忽然想起了自己小時候受不得天墉城的清苦，長身體更是食量大些，看着自己苦兮兮的小臉。陵越就悄悄下山找雞回來，學着做雞絲粥給自己喝。不再回憶，屠蘇見陵越吃的實在是少也放下了筷子。
“屠蘇，你多吃些”陵越見屠蘇放下筷子又夾了些往日屠蘇喜歡的菜色放到屠蘇碗中。
“師兄都不吃，做師弟怎麽好動筷子。”屠蘇坐的筆直，說的認真。
芙蕖看着陵越怔住的樣子，低下頭抿嘴偷笑，但還是開口“大師兄，你看你不吃屠蘇也吃不好，你就多吃點嘛。”
陵越見狀嘆了口氣“我吃，你們也別胡鬧了”便拿起筷子又吃了幾口。
芙蕖和屠蘇對視一眼，也默契的開始正經八百的吃飯。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