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蓄勢待發(六)
嚴律從未見過齊殁對樸若塵發這麽大的火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只得乖乖任他抱着,偷偷瞄他的臉。
齊殁抱着自己的手不知何時起,有些顫抖,齊殁的呼吸也漸漸開始亂了。
嚴律以為是自己太重了,趕忙掙紮起來,說道:“齊殁,你把我放下來,我太重了,你讓我自己走。”
齊殁靈氣消耗過大,體內勉強制衡,又着實被樸若塵那個傻子吓到,哪還經得起嚴律這麽一身沉骨架折騰,停下腳步輕聲求饒道:“寶貝兒,輕點,我虛…”
嚴律聞言愣住,齊殁的聲音和他的雙手一樣,在顫抖。
嚴律試探性的叫了聲齊殁的名字,齊殁只是低頭,未應。
嚴律感覺不對勁,忽而雙手捧起齊殁的臉抻到自己眼前,昏暗的結界通道中,仔細端詳齊殁的臉。
齊殁,哭了。
嚴律感覺自己的心被狠狠攥住,呼吸瞬間變得困難起來,但緊接着湧起的是濃濃的甜味。
原來被自己愛的人深深的需要,被視如珍寶是這麽幸福。
嚴律低頭吮去齊殁眼角的濕潤,親吻着淚痕,最後雙唇緊緊貼在齊殁冰涼的雙唇,溫柔的安撫齊殁的失魂落魄,細膩的傳遞自己那份逐日強烈的情愫。
齊殁濕潤的雙眼愣愣的大睜,呼吸間淡淡的桂花香帶回自己走失的五感,懷中人的體溫,唇上醇香甜美的觸感,真實,安心。
齊殁緩緩閉上雙眼,專心享受,一滴淚悄悄滑落,融入口中,給予兩人淺嘗中融入別樣風情。
嚴律得到齊殁的回應後,雙手繞過脖頸,自然的摟住齊殁,雙手貼在齊殁背上。
齊殁瞬間覺得體內潺潺溪流般的靈氣流入,溫涼舒緩,躁動不安的怨氣開始慢慢平息,體內一股火苗慢慢被點起。
昏暗寂靜中,二人呼吸交纏,互相環抱,唇舌難舍難分,齊殁自知若是繼續下去,自己定又要失控,于是輕輕将嚴律放下,打起精神,重重吐了口火熱的呼吸,轉過身背對着嚴律,低沉着嗓子說道:
“對、對不起…你、等我一會兒…很快就好…”
“等你什麽?”
齊殁呆了一瞬,嚴律的嗓音從未有過的沙啞,在黑暗中醞釀出更多的欲望。
忽然腰間環上來一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身後的人和自己一樣,難捱。
齊殁嘴角會心揚起,轉身将人推到通道壁,再次吻下,這一次二人釋放了所有內心積壓許久的渴望。
嚴律漸漸覺得身體不受控制,酥軟的極了,滑落在地,齊殁緊繃着最後一根清醒的思緒,将人溫柔的放在鋪滿地的衣衫之上。
黑暗中,唯有濃郁的桂花香與如血的眸子,悶聲淺吟,蕩氣回腸。
……
齊殁抱着嚴律走出結界門時,等在蕭易自在宮門前的是蔫茄子一樣聳拉着腦袋的樸若塵,像個柱子杵在樸若塵身邊的護法是蕭峯。
見齊殁終于來了,蔫茄子反倒更蔫了,腦袋恨不得戳地底下去,腫起來的臉頰從腦袋兩邊露了出來。
嚴律示意齊殁放自己下來,齊殁玩味的朝他挑挑眉,眼神朝他身下瞄去,戲谑問道:“你…行嗎?”
嚴律先是怔了下,而後耳根“唰”的紅透了,慌亂避開齊殁赤果果的調戲,使勁兒拍拍他肩膀,默聲催促。
齊殁鼻間輕笑,将人緩緩放下,并未離開,一只手環住嚴律的腰,把人往自己懷裏帶了帶,讓嚴律依靠自己,省些力氣。
嚴律正經的問道:“樸小公子,你的臉怎麽了?”
樸若塵低着頭嘟嘟囔囔的說了句什麽,鼻音極重,看來沒少哭。
嚴律覺得有些意思,忍笑又問一遍:“樸小公子?”
樸若塵微微擡頭,把嘴巴讓出來,說的清楚了一些,但還是帶着哭腔:“哭…腫…了……”
“齊殁,你快說點什麽吧…”嚴律捏了捏齊殁環在自己腰上的手,又想笑又有點同情樸若塵。
齊殁:“……”
樸若塵等了許久,沒聽見齊殁說話,等不住了,猛地擡頭,看着齊殁冷若冰霜的臉,淚珠子噼裏啪啦從眼眶翻出來,瞬間,淚流滿面。
衣袖擦去一大片,馬上又濕了滿臉。
嬌嫩的臉哪禁得住這麽擦啊,紅腫的不成樣子,生生肥了一圈。
袖口顏色比其餘地方深了許多。
嗯,确實沒少哭。
眼看着樸若塵還要把袖子往臉上招呼,齊殁趕忙擡手止住,餘光瞥見蕭峯的身形微動。
齊殁忽然感覺自己是欺負小孩子的壞人,發火反倒小心眼兒了,于是嘆口氣道:“別哭了,腫成豬頭,你後面那個就不喜歡你了。”
蕭峯篤定道:“不會。”
“……”
齊殁本就是開個玩笑,誰知蕭峯一本正經的當了真,樸若塵瞪着哭腫的眼睛,轉頭看過去。
蕭峯以為他沒聽清,又鄭重的重複了一遍:“豬頭,也喜歡。”
樸若塵閃着淚花撲了過去,嗚咽:“峯兄!!唔!!你真好!!!!”
齊殁扶額沒眼看,仰頭嘆道:“峯師兄,眼神不太好啊…”
嚴律捏起齊殁的耳朵,輕聲笑道:“我也被這麽說過,你忘了?”
齊殁順杆爬,不老實的手從嚴律腰間滑下,在嚴律緊實的屁|股上狠狠抓了一下,賤兮兮的低聲道:“好不好…你說呢?”
嚴律被撩的忽然失語,轉過身想要嗆幾句,猛然察覺不對,擡手間玉笛已拿在手中,将齊殁用力拽向身後,接着迅速移步向前,笛音一起一落,“當當”幾聲,冷兵器碰撞起來。
齊殁定神看去,嚴律阻擋的人竟是那幾個被怨鬼侵體的蕭家弟子,容貌雖無恙,但殺氣滿滿。
齊殁記得除了自己爹娘,也就對嚴律養父——嚴以光下了死手,這些蕭家弟子都是第一次見,應該沒搶過他們媳婦,也沒殺過他們爹娘才對,這殺意應該…大概…不是沖自己來的吧?
齊殁正悄兮兮的分析這群鬼化人,樸若塵頂着腫臉挪了過來,賤兮兮的問他:“殁兄,嚴三公子受傷了嗎?動作怎麽有些遲鈍?”
齊殁擡頭看去,嚴律正刻意避開身體直接接招,看起來多少有些吃力。
齊殁心道不好,方才兩人多少有些做過頭,出結界門前嚴律甚至還站不起身。
忽然,嚴律身側死角處,一名弟子刁鑽出劍逼近。
嚴律并非完全沒察覺,只是猛地腰痛上頭,僅慢了一瞬,便躲閃不及,正準備咬牙生生接下,眼前忽然天地傾斜,腰間一松,雙腿被人托起,穩穩被人抱在懷裏。
那人腳下輕踩,長劍斷,劍勢巧妙破掉,順勢,抱着懷中人,擡腿朝頭部強掃過去,鬼化人腦袋瞬間轉了兩圈,失去平衡,倒在地上,掙紮不起。
不過眨眼間,圍着嚴律的幾個弟子被一個接一個的扭了脖子,滿地撲騰着起不來。
嚴律倍感窘迫,趕忙找面子:“你這又是作甚?!區區幾名鬼化的弟子,難道我還沒轍了嗎?!”
齊殁連連點頭,又把嚴律往懷裏颠了颠,不走心的應和道:“是是是,怪我管太多,想打以後再打,先養好…嗯?”
樸若塵看嚴律臉色怪異,着急的喊道:“嚴三公子果然受傷了!嚴不嚴重啊?!!!傷哪了?!!怎麽傷的啊?!!誰傷的?!!進結界門前不是好好的嗎?!!通道裏發生什麽了嗎?!!!——唔!唔!——峯兄!你捂我嘴巴幹什麽?!”
蕭峯面無表情盯着樸若塵的臉,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道:“你、果然……”
還是更傾心于他嗎?
話說一半,樸若塵一時摸不着頭腦,歪頭眨巴兩下腫的老高的眼睛,蹦出個“啥?”
“……”蕭峯閉眼,做了個自以為誰也看不出來的深呼吸,雲淡風輕道:“嚴三公子無事,不必擔心。還是擔心那邊吧…”
“那邊?”
“不好啦……諸位…小心啊…”從二人口中的那邊傳來了溫吞吞的聲音。
樸若塵反應倒也快,一把折扇抵擋忽然襲至眼前的鋒利長劍,驚叫道:“我的娘呀!這是怎麽回事?一波又一波的,發瘋了?!”
餘下幾名被帶回醫治的蕭家弟子一并沖來,追在後面趕來的是挂着紅肚兜、光着胖屁|股的不知君和蕭易。
“誰說不是呢!說瘋就瘋了…”不知君圓鼓鼓小肚子一挺,面露不悅,嘟着嘴巴抱怨道:“我剛把手伸進逍遙哥哥的…”
“咳…”蕭易若無其事的打斷,随手掀翻一名鬼化弟子,緩聲道:“一個時辰前,幾人被帶回後突然昏迷,昏迷緣由不明,體內怨氣纏繞形成屏障,暫時沒有找到合适的救治方法,只得暫時安置宮中。封了經脈,本以為不會生變…是我大意了。”
“事發突然,逍遙哥哥何必自責。”
“蕭君長自是不必。”齊殁挑眉含笑,眼睛在不知君身上來回打量,砸吧嘴道:“倒是不知君,該好好反思反思了,不分場合确實誤事啊!”
不知君孩童模樣,白花花的屁|股蛋兒,一跑一颠肥的直顫。
小短腿兒跑起來倒騰的挺快,就是跑不遠。
即便站的直挺挺的也不過齊殁膝蓋高度。
齊殁又啧啧兩下,補充道:“小小身體,瘾還不小。”
“哎呀呀,嚴三公子怎麽了?傷哪了?是不是腿軟,全身無力?這我熟啊!我與逍遙哥哥每日......”
“信不信我一腳踩死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