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長野龍一領着司徒橋來到了宿舍的浴室,因為這批新進的研修生人數非常多,這讓宿舍樓的安排就變得有些緊張了,許多沒窗子的兩人間裏硬是擠了五六個人,那麽浴室和衛生間也是同樣,需要大家一起和平公用。
“這裏就是衛生間了,再往裏面走一些是浴室,整棟宿舍樓一共只有兩間浴室,晚上訓練正式結束的時候人會比較多,現在沒什麽事的。”
吃過午飯後有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很多人都會選擇在這個時間段裏小睡一會兒的,所以基本沒什麽人在寝室外走動,浴室裏也空無一人。
司徒橋認真的點了點頭,雖然很多人共用,但是環境衛生保持的卻非常不錯。
“那我先進去洗澡了。”
在小屋裏悶得一身臭汗外加滿臉粘噠噠的淚痕,他猶如一只渴望着鑽進水裏暢游的魚,扒光自己衣服的速度那叫一個快!
看得長野龍一和後趕到的佐藤直彌目瞪口呆。
佐藤直彌瞪大了眼睛,震驚極了,“橋君真的好瘦……”
肋條骨清晰可見,別說多餘贅肉了,渾身上下連肉都幾乎沒多少。
“是啊……真的……好瘦……”長野龍一真的非常懷疑,橋那兩盒午餐和一塊大蛋糕都吃到哪裏去了,小肚子一點也沒見鼓起來。
一般晚上訓練結束後大家都會來洗洗澡,赤果相對是肯定的,一群沒長大的小P孩兒,誰也不會害羞彼此沒穿衣服。
不過司徒橋卻從來沒有參加過,因為這一周的時間他都在忙着“鬧事”,一哭二絕食,很多研修生連見都沒見過這個傳說中的“頑固分子”,只是略微耳聞過有關他的事跡。
被送到SA來做研修生的不是主動、被主動就是已經認命的,還真是鮮少有人像司徒橋一樣折騰得厲害。
司徒橋卻認為,這是由于日本人骨子裏的某種性格所致,他們哪怕被動不甘,也只會默默的承受忍耐,不過一旦壓抑到了極點,那麽就會做出比任何人都瘋狂的事情來。
比如日本的卧軌率……還有切腹率……
感受着溫溫熱熱的水流輕輕洗涮着自己小小的身體,司徒橋睜開眼睛,擡手擦了擦面前蒙上了一層水霧的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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濕潤的碎發緊貼在了頭皮上,一張稚嫩的臉陌生極了,卻是他即将天天面對的容貌。
司徒家——言靈世家,更加确切點形容的話——一個已經落魄的言靈世家。
曾經輝煌巅峰的時刻,家中一代有過七十多名優秀的言靈師,而如今,偌大的宅子裏卻只剩下他們司徒三兄弟了。
當年僥幸的逃脫了厄運,從小相依為命的三兄弟。
大哥力量奇葩,二哥能力限制多,而他……呵呵,嚴格來說,他并不算是一名合格的言靈師。
可即使這樣,卻沒有一個人會不珍惜自己的能力!哪怕能力雞肋得不像話!哪怕能力有時候壓根不聽話!
很可惜,現在他變成了其他人,司徒家三兄弟也只剩下司徒兩兄弟了。
一把抹幹淨臉上的水痕後他關掉了淋浴噴頭,結果司徒橋這才想起來,“沒帶毛巾,也沒帶換洗的衣服。”
他竟然就這麽走進來了?
“龍一,你有帶毛巾來嗎?先借我用一下,回去洗了再還你。”即使可以穿着來時的衣服回去,可至少也要先擦幹身體才行。
“我已經取來了,橋……給……呃……”長野龍一剛邁動的小步子在看到司徒橋以後下意識地頓在了原地,直愣愣的望着浴室門口出現的渾身被熱水沖得粉嫩嫩的小男孩。
“橋君好……好漂亮……”佐藤直彌也和長野龍一的反應差不多,在同一間寝室裏住了快一個禮拜,這還是他第一次認真打量司徒橋。
金炎正算是這一批新進中長相比較出彩的,運動神經和音樂細胞都比較活躍,才加入SA不到一個禮拜韓國的家裏已經給他寄來三個郵包了,用他的話說全是潮裝,這也就難怪金炎正天天一副趾高氣昂的孔雀樣,還是有那麽些可得瑟的資本。
可是認為金炎正好看的人絕對沒有見過白白淨淨的司徒橋,根本不需要兩人站在一起做比較,哪個更精致,哪個更可人,非常一目了然的。
首先金炎正那一頭等離子孔雀尾巴就給他形象大打折扣了,小小年紀偏要打扮得一副成熟範兒,但是非常可惜的——他的個子還沒有明顯營養不良的司徒橋高呢。
這點就應該就是血統問題了。
見人半天都沒反應,于是幹脆自己上手從長野龍一那裏奪過了毛巾,司徒橋默默扭頭擦着瘦瘦巴巴的身體,他不和一群小P孩兒計較形容詞應用不當的問題。
“我們下午有什麽安排嗎?”
“今天下午?——沒有。”長野龍一終于回神了,将一個黑色的小袋子遞到了司徒橋的面前,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說,“這套是我的衣服,橋君的衣服……好像都被金君給丢到別的地方了。先将就着穿吧,我會幫橋都找回來的!”
“謝謝。”本以為小孔雀只是口氣沖,沒想到還有亂扔人東西的癖好。與身體前任的“恩怨”他會不管,只要那小子識相點,別惹到自己頭上就萬事大吉。
佐藤直彌見司徒橋只是安安靜靜的穿上了龍一前輩的衣服,絲毫沒有在意褲子衣服的寬松不合身,更沒有要與金炎正計較一番的想法,心下想:同樣是外國來的,做人的差距怎麽就這麽大呢!
小孩兒年紀還小,卻已經有了自主判斷的能力。知道哪個性格好可以相交,哪個是刺頭兒應該遠離。
而被長野龍一和佐藤直彌在心中打上了“刺頭兒”大印章的金炎正,此時正縮在下鋪一角,捂住腫起來的臉頰默默垂淚。
連續磕掉兩顆門牙不說,右臉還狠狠糊在了櫃門上,那一下子撞得可不輕,金小孩兒疼得當場就飙淚了,血水伴着口水順着空蕩蕩的牙縫就流了出來,蹭了他一身外加一被子,狼狽得慘不忍睹。
“金君,要不要也去洗洗澡?”三人回來,都發現了壁櫥櫃門上不和諧的血跡,雖然不多,但看在小孩兒眼裏足夠吓人了。
不過他們随即又發現了地板上風騷打醬油的兩顆門牙,頓時就無比淡定了。
原來金君還有這等嗜好!
梨花帶雨的小孩兒耳朵動了動,聽到了佐藤直彌的聲音原本正想狠狠諷刺他的沒眼力,結果這一擡頭,正好瞧見了同樣向他這邊投望過來的長野龍一。
于是某人哭得更加賣力了,此時不裝柔弱更待何時?原本是無聲啜泣不想被人發現自己的丢人事,現在則是光明正大的扯着嗓子開嚎,“嗚嗚嗚嗚,龍一前輩……龍一前輩……我的牙……我的牙掉了!”
“別哭了,其他寝室的人還在睡覺呢。”長野龍一被他凄厲聲哀嚎得滿頭黑線,因為房間沒窗戶,通風口多,所以完全不隔音。
剛才那一嗓子絕對已經傳遍了整棟樓,本來和他是沒什麽關系的,可偏偏某人叫着他的名字。
佐藤直彌驚呆了,金炎正很明顯的在給龍一前輩找麻煩……比起中國來的彬彬有禮的橋君,金君的修養素質實在是……和他血跡斑斑的臉一樣慘不忍睹!
韓國這個年紀段的孩子難道都是這樣性格的嗎?佐藤直彌下意識地往下想。
而再看無意間被人打上了好人标簽的司徒橋,猛地一拍大腿,他終于想起來自己究竟忘了什麽重要的事!
“完蛋了,我說錯話了!”沒想到能力竟然跟随他一起來了?喜悅充斥神經的同時,司徒橋又覺得特別苦澀。
他是不是可以認為,自己還在原來的世界的?
如果是,就太好了。
如果不是,那簡直就是老天和他開的一個大玩笑!
“佐藤君,能不能請你和我出來一下?”司徒橋瞥了一眼抱着龍一胳膊哭得昏天暗地的金炎正,非常幹脆地轉身走出了寝室。
那小孩兒屬水的嗎?難怪大夏天穿着羊毛短衫都不覺得熱!
“好的。”
正巧這時佐藤直彌被金炎正暗地裏惡狠狠地剮了一眼,心下了然某人是嫌自己和橋君礙事了,于是擡腿邁步同樣潇灑幹脆,屋裏只留下了長野龍一一個人飽受摧殘。
橋,直彌君,你們兩個太不厚道了……竟然撇下我自己跑了……
可惜他大腿被金炎正緊緊抱住了,不然一定會跟着一起跑的。
結果好脾氣的長野龍一怒了,你哭就哭呗,總喊我名字做什麽?不知道的是不是以為我怎麽你了?“閉嘴——再哭我就打你屁股!”
“……”金正炎鬼哭神泣的哀嚎聲一下就止住了。
不對!龍一前輩應該輕聲的溫柔的貼心的安慰我一番才對啊!為什麽要吼我呢?這不科學啊!
眼淚還在眼眶裏打轉,鼻尖上,嘴角邊,到處都布滿了眼淚劃過的痕跡。
混雜了鼻水,口水,血水,淚水的複合型棒子臉讓長野龍一也有些hold不住了,幹脆用力地把腿一抽,轉身就跑!
你願意嚎就自己繼續嚎吧!名字随便你叫!
“龍一前輩?他不哭了?”
“啊?不知道。”長野龍一彎腰彈了彈褲子,莫名其妙的被蹭了一腿鼻涕眼淚!“對了,橋呢?”
“橋君?”佐藤直彌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龍一前輩經常直接喊橋君的名字,沒有加任何後綴,“橋君剛剛問了一些有關上屆前輩們的問題,然後說有事出去一下,我想可能是去WC方便了。”
因為當時司徒橋表情看起來一臉糾結+尿急樣,很難讓人不想歪。
長野龍一點了點頭,“我們先去外面坐坐吧,我想金君還需要再宣洩一會兒。”
“好。”佐藤直彌恨不能拍手贊同。
被認為“尿急”的司徒橋此時正萬分焦急的朝宿舍區的另一方向跑去,對于随手“賞”了一塊芒果蛋糕的池田來說自己也許只是他人生中的一個不起眼過客,當然任誰也想不到,這個小過客随口一句無心的話就能令他們整個組合最新火爆大碟完全滞銷倉庫。
司徒橋因為自己這時不時就不受控制的能力沒少吃苦頭,不過……也不是毫無辦法的。
“請問池田前輩在嗎?”
“嗯?誰找池田?”一個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少年舉着歌譜朝四周望了半天,結果褲腿動了動,這才低頭發現了面前隐藏着一只精致的小包子。
司徒橋那甚至不足一米五的個頭,在人家面前确實是只包子。
他居高臨下的眯起眼睛問,“你找池田做什麽?小粉絲?他半個小時後還要去NHK趕通告。”
“不是粉……呃,咳咳……對對,我是粉絲!想見見池田前輩可以嗎?我不要簽名不要合影,只想給前輩唱首歌以表我多年的喜愛之情!”
司徒橋眼巴巴仰脖望着少年,少年似笑非笑地打量着緊張兮兮的小包子,“也是SA的?實習生?呵,我幫你去問問他,如果隊長不在估計他很有興趣見見你。”
因為許多人都知道池田雅人那點小愛好——非常單純的戀童癖!
主要表現為,喜歡蹂躏小孩兒肉肉的臉蛋,一臉猥瑣的用蕩漾語調詢問小孩兒的名字,有時間就會逗弄一下。
“謝謝您,您真是個……咳咳……好前輩……”在恭維的話即将脫口前,司徒橋立刻咬住了嘴唇,快速改口。
看來以後說話要多謹慎了,如今身邊可沒了幫忙壓着能力爆發的兩個哥哥。
一只仿佛偷穿了哥哥衣服的矮包子站在SA藝人會館的門口探頭探腦,臉上被一層薄汗熏得粉粉嫩嫩,頭發濕潤着,不知是才洗過頭還是被汗水給浸濕了。
池田和西野遠遠打量着司徒橋,池田有些驚訝地說,“這不是中午的那個小孩兒麽?洗了臉差點看不出來是他。呵呵,小粉絲?我怎麽覺得是蛋糕的小粉絲呢?”
“雅人認識這孩子?”
“也不算。沒事,你先回去吧,我過去看看。”
“好,別遲到了。”
“放心吧。”
池田雅人摸着下巴笑眯眯地走近某只小綿羊,他可記起來了,中午還沒問這孩子名字就把蛋糕給出去了。
“我的粉絲怎麽能不要簽名也不要合影呢?”
被人評價為小綿羊的司徒橋其實是一只披着羊皮的黑烏鴉,對于這個無意間受到他“祝福”的前輩,司徒橋有些愧疚地垂下了頭。
“我喜歡前輩的內涵,不是前輩的外表,所以……能不能請前輩聽我唱一首歌?是我們家鄉的祝福之曲!”
“可以。”池田雅人答應的爽快,因為這孩子足夠漂亮,性格也不錯,非常符合“怪蜀黍”的戀童YY,“先告訴我名字。”
“司徒橋。”
“中國人?對哦,從今年開始SA也開始招國外的孩子了。呵呵,日語說得不錯,我們去休息室裏唱吧。”去休息室裏可勁兒捏臉沒人圍觀。
“好!”司徒橋開心的抿唇一笑,池田差點當場飙鼻血了。
尼瑪好可愛啊!将來一定多生幾個這麽可愛的兒子!
跟着蕩漾無比的怪蜀黍少年來到了空無一人的休息室,門一關,司徒橋迫不及待地唱起了唯一可以抑制言靈泛濫的我朝神曲,是司徒母親在世時用自身能力為小兒子設下的破解曲,就相當于游戲外卦破解器的作用。
雖然破解器也有限制,不過這個前輩的情況剛好不在限制之內。
司徒橋邊唱邊悲催的想,為什麽他當時才三歲,只會唱這一首歌!
“一閃一閃亮晶晶,滿天都是小星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