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靜默釋放計劃(10)

“你怎麽在這兒?”

宋春生一松開手, 吳笑慈立刻壓低了嗓子問。

“先別問這麽多。”宋春生的聲音聽上去有些疲憊,“你先把白朗應付走。”說完,她忍不住咳了兩聲。

吳笑慈表情複雜地往外走,剛走出房門,就看見白朗從廚房出來,快步走向自己。

她一慌, 急忙上前一步擋住他:“你要去哪兒?”

白朗面色冷峻:“有個案子出了點意外情況,我要現在馬上就走。”

吳笑慈欲言又止。

男人察覺到她的表情有些奇怪, 問:“怎麽了?”

“沒什麽。”吳笑慈立刻扯了扯嘴角, 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擡手推了他一把, “你不是工作上有急事嗎?趕快去吧, 別讓他們等你。”

“那好,我先走了。”說完,男人傾身上前,唇在她額頭上碰了一下,“抱歉。”

吳笑慈此刻心情複雜,幾次想開口叫住他都有所猶豫,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快步走出家門。

“咳咳。”

背後傳來咳嗽的聲音,吳笑慈立刻驚醒, 轉頭看向身後——宋春生隐藏在黑暗中。

“等等!”吳笑慈突然想起了什麽。

她若無其事地走到電視機旁邊, 蹲下身的時候假裝不小心, 把那個客廳裏的攝像頭扣了下去。

“你進來的時候沒開燈吧?”吳笑慈轉頭問。

宋春生搖了搖頭。

“那就好。”她說, “家裏有攝像頭, 不過好在不是紅外的,你等我一會兒,我去把它們關了你再出來。”

距離和市局那邊說好的一個月已經過去大半,吳笑慈站在房間中間想了想,索性把所有攝像頭全都回收了起來。

“好了。”做完這些,她重新回到客廳。

宋春生半靠在門框上看着她,臉上沒有半分血色。

“謝謝。”她嗓音低啞,手腳無力,再加上她不停地咳嗽,整個人像是一陣風就能吹跑一樣脆弱。

吳笑慈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麽出現在這裏,但看她現在這樣,只能嘆了口氣,上前扶住她,攙着走到沙發旁緩緩坐下。

“你怎麽會弄成這樣?”

她伸手試了試宋春生的額頭,觸手一片滾燙。

“你發燒了。”

吳笑慈找了個靠枕墊在她腦袋下面,給她倒了杯水,把消炎藥遞給她:“先吃藥。”

轉身趁她吃藥喝水的時候,又開始在客廳裏翻箱倒櫃。

“奇怪,我記得之前用過的退燒貼還剩幾張的,我沒放在這裏嗎?”吳笑慈一邊嘀咕着一邊翻找,手底下動作飛快。

宋春生側躺在沙發上,微微擡起沉重的眼皮,朦胧中看到她忙碌的樣子,忍不住嘴角微微翹起。

“找到了!”

吳笑慈拿着退熱貼小跑過來,擡手把宋春生額前的發絲扒拉到一邊,“吧唧”一下把退燒貼給她貼上。

“你現在這個樣子也先別想別的,喝點水睡一覺。”她蹲在她身邊,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沙發上不舒服,去客房吧。”

說完,她扶着宋春生起來,帶着她去了客房,看她躺在床上,才轉身想走。

“咳咳,吳記者。”

宋春生叫住了她。

“你,你先別把我在這裏的事告訴別人。”吃了藥之後,她更加昏昏沉沉,腦子像是灌了鉛一樣重。

吳笑慈嘆了口氣:“行了,我要是想說早就說了,你先睡吧,等好點之後再告訴我發生什麽事。”她把被角給她掖好,“話說你不是在監獄裏嗎?怎麽會出現在我家?還有,剛才白朗接了個電話,是不是和你有——”

她一擡頭,發現床上的宋春生已經睡了過去。

宋春生怎麽會在她家。

吳笑慈回到自己房裏想了很久都百思不得其解。

拿起手機,發現她平時所在的政法口的微信群裏現在一片熱鬧。這些消息靈通的人正在瘋狂轉發“宋春生越獄”的消息,就連老姚也發短信過來問她,聽沒聽說這件事。

當然聽說了,而且現在人就在她家客房的床上躺着呢。

不過她可不能這麽回答,只能回複了前半句,好在老姚也沒多問,只是說讓她對這件事保持關注。

第二天上班之前,吳笑慈沒忘去看了眼客房裏的宋春生——還好燒已經退了。

看着床上的這個人,還是覺得此情此景有點奇幻。

她想了想,還是給白朗發了條短信,問他什麽時候有空,她有事想對他說。但她也知道現在他肯定在執行任務,什麽時候能看見這條短信也難說。

吳笑慈給宋春生留了張字條,上面留下她的電話號碼,寫了冰箱裏的食材,鑰匙沒留,反正她昨天晚上沒有鑰匙還不是照樣能進她的房子。

一天無事發生,白朗也沒聯系到,吳笑慈一到五點半就收拾收拾東西回了家。一推門,看到玄關的那雙沾着泥的運動鞋,就知道宋春生還在。

她走進客廳,看見宋春生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宋春生看電視的感覺和別人不太一樣,別人最多開着電視機不看發呆,而她的眼神好像電視機是她的仇人,恨不能把它生吞活剝了一樣。

她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電視上演的也只是一般的電視劇,內容無非是男女主角談情說愛,狗血到不行。

吳笑慈站在電視機前,看看屏幕再看看宋春生,看看宋春生再看看屏幕。

“你站那兒犯什麽傻呢?”沙發上的人冷不丁地開口。

吳笑慈看着她冷笑一聲:“‘宋主任’,麻煩你認清一下現在的形勢,是我收留你在家裏住着,還幫你隐瞞警察,如果我不開心,随時打電話叫人來把你抓回去啊。”

“好啊。”宋春生的氣色看上去好了不錯,“你叫人來吧,把我抓回去,我的辛苦經營就白費了。”

吳笑慈看她賴皮的樣子,有點不太習慣。

“哎。”她拖了個單人沙發過來,坐在宋春生的對面,“我記得你以前不是這個性格的。”

“你和我才相處了十幾天,你覺得自己很清楚我的性格嗎?”

好吧,她現在确定了,這個無賴的宋春生,絕對不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行了,別裝了,這次又想陷害我什麽?”吳笑慈無奈地搖了搖頭,看她精神好了也就不管她了,自顧自給自己倒了杯水。

宋春生轉轉眼珠:“我陷害你?你記錯了吧,我記得前不久我還幫過你。”

“呵呵。”

吳笑慈翻了個白眼,“也不知道是誰,一進監獄就告訴人家,我手裏有證據,害得那些人追着我,白搭進去我同事一條人命!還有,前兩天,我上午前腳剛告訴你我只有一張銀行卡,後腳那邊就撤了對我的‘追擊令’,你敢說這裏面沒你的功勞?”

宋春生聽着她的話,表情越來越冷。

“那你準備怎麽辦?”

“很簡單。”吳笑慈喝了口水,笑眯眯地看着她,“等你病好已經是仁至義盡,現在你沒事了當然就把你送回去咯。不管你有什麽計劃,反正和我無關,我只要保證自己的安全就好了。”

“和你無關?”

宋春生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她改坐為倚,靠在沙發背上,身體舒服地伸展開。

吳笑慈手機拿在手裏,調到撥號頁面,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看她還能說出什麽。

“其實我在黃佳珍那裏還聽說了一件事,這件事和你關系還挺密切的,要不要聽聽?”說完,也不等對面人說話,宋春生就自顧自開口說道,“上次不是說過,她有個兒子在外面嗎?前兩天我們聊天的時候,她還提過一件事情,說自己的兒子的朋友有一次得罪了人,那邊派人來抓他,結果那群人認錯人。有個男孩替他朋友擋了一劫,被人硬生生打成植物人啊......”

宋春生滿意地看到對面人的眼中,因為自己的話在一點點聚起寒冰。

“你知道打他的人是誰嗎?”她繼續說道,“就是那個組織的人。”

“那些人已經都被抓了,每一個。”吳笑慈冷冰冰地反駁道,“別以為編個故事就能騙我。”

“那你為什麽不去問問當初那個幸存下來的男孩呢?”宋春生揚眉,“當初到底為什麽會惹上那些人,他們究竟是誰,背後還有沒有別人——”

“你到底知道多少!”

吳笑慈忍無可忍,“能不能一次說完?”

她敢肯定,宋春生絕對是知道更多的。

“一次說完那我還怎麽住在這兒啊。”宋春生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好困啊......”

“你不是睡了一天剛醒嗎?”吳笑慈看着她,怒氣憋在胸口。

“別生氣別生氣。”宋春生眯了眯眼,“不如你先聽我的去問問那個學生,驗證一下我說的話是不是真的,再決定後面要拿我怎麽辦,好嗎?”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