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二次測試結束後, 學校給了正式轉正的新生們三天的假期，方便一些落選的人搬離學校，順便也讓其他學生們和家裏人商量一下挑選專業的事情。

顧凱并不想回顧家去, 那裏也沒有人會關心自己選擇什麽專業, 顧凱可以完全按照自己喜歡的專業來挑選。所以他早早就定了和厲蘅同樣的機甲系。

雖說他的實力不怎麽樣，但和星際上其他人一樣, 架勢機甲在浩瀚的宇宙中前行, 是能讓人心情澎湃的事情。

想要進機甲系并不容易，這個系對于精神力的要求非常嚴格，至少也要能夠鏈接到機甲才行, 也幸好顧凱之前的精神力提升了一階，已經可以鏈接上普通的機甲了。

但只是能夠鏈接上還遠遠不夠, 原本以顧凱的實力也是沒有資格去到這樣的專業裏的。不過厲蘅承諾會在這次的機甲大賽中帶着顧凱拿出一個好成績出來，再加上連續兩場考試, 顧凱的表現都可圈可點，校方這才松口。但還是提前說明如果機甲大賽中顧凱表現不好, 依然要被換到別的專業去。

“你不回家嗎？”顧凱整理了一下自己空間鈕裏面的材料，自從他去參加學校的測試後，前前後後快一個月沒有更新過個人主義的動态了，昨晚剛上星網, 差點沒被那密密麻麻湧過來的留言給卡掉線。

要知道在這星際時代, 網絡早就沒有卡頓一說了, 可想而知那些在顧凱主頁上活躍的人數有多少，顧凱掃了一眼關注他的人數, 不知道什麽時候早就破了一億，還有不少餐廳門店跑到他的主頁上，想要找他合作的, 不過都被顧凱一一拒絕了。

“不回。”厲蘅想也不想地搖搖頭。

顧凱歪着腦袋看了他一眼，雖然厲蘅沒有明說，但顧凱知道對方這是想要留在這裏陪着自己，心裏暖了暖，招呼A1過來将今天午飯的材料拿到廚房裏去先做準備。

“那要上星網上練習一下機甲嗎？”顧凱走過來，發現厲蘅正在看對戰視頻，裏面正和蟲族戰鬥着的銀白色機甲顧凱還有印象，在第一場考試的時候曾經看見過，如果顧凱沒有記錯的話，那是埭屬于厲峻的小隊。

厲蘅伸長手臂一勾，環着顧凱的脖子勾到自己身邊，将手中屏幕放大，對着裏面的戰鬥對顧凱解說起來，“這是軍部那邊新上傳上來的戰鬥視頻，一隊偷渡過邊境的角蟲，實力不弱，防禦力也強，還善于僞裝，即使是銀狐小隊都吃了個大虧。要是碰到這種蟲族，直接正面硬抗是最不明智的......”

每次說到這些戰鬥的時候，厲蘅總是有滔滔不絕的話語，就連眼裏仿佛也帶着光，顧凱看了他一眼，将視線移回到前面的屏幕上，認真地一邊聽厲蘅說一邊看裏面的戰鬥，腦海中甚至模拟着如果換成了自己，又要怎麽對付這種難纏的敵人。

現在的顧凱對于機甲的了解早就不是當初那個在游戲裏駕駛初級機甲都能平地摔倒的人了，雖然他的技術依然進步得不太明顯，但理論知識可都被他牢牢地背在了腦海裏，只要慢慢消化吸收，然後應用到實踐上去。

可惜，不等兩人将這個視頻看完，顧凱接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電話，看着顯示上面的顧家兩字，顧凱沉默了一會兒，這才接通。

厲蘅已經貼心地将視頻暫停，看着顧凱臉上變幻的神色，忍不住有點擔憂，伸手輕輕握了握顧凱的手心，結果反而被顧凱反過來安撫地拍了拍。

“嗯，好的，我會回去。再見。”顧凱回答得很簡潔，光從這寥寥數語中厲蘅也推測不出到底是什麽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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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凱說完再見後就直接将電話挂掉了。

“怎麽了？顧家的人讓你回去？”

顧凱擡起頭，語氣有點複雜，“顧......爺爺病倒了，被送進了醫院。”

厲蘅聞言皺了皺眉頭，以前雖然因為顧岚的邀請，他偶爾也會去顧家，但和顧老爺子的接觸不多，後來知道顧凱在顧家的待遇後，對這個大家族的人便沒什麽好感了，明明是親孫子，他怎麽能夠放任家裏的人糟踐顧凱呢？

不過想到以前自己明明也去過顧家，卻對顧凱這個透明人沒什麽印象，厲蘅更氣自己，他原本能夠在更早的時候去好好護着顧凱的。每每想到這裏，厲蘅都覺得自己的心髒陣陣抽痛，不過過去的事情已經沒辦法追溯，只能以後牢牢将顧凱護在自己懷裏了。

“我和你一起回去。”

顧凱猶豫了一下，“機甲大賽就要開始了，你和我回去就沒時間去練習。”雖說是兩人組隊，但其實只是厲蘅在帶他而已，顧凱因為自己在這個比賽中已經是拖後腿而覺得有點愧疚了，要是再浪費厲蘅的練習時間，顧凱會覺得對不起對方。

“我和你一起回去。”厲蘅堅持。

“還不知道爺爺的情況怎麽樣，有可能需要請假。”顧凱提醒道。

“沒事，機甲大賽開始在即，學校都在忙着這場賽事，剛開學不會安排什麽課程，即使我們多請幾天假也沒所謂。”

最後顧凱還是沒有坳過厲蘅，兩人還是在星網上向還沒見過面的班主任請了兩天假，然後定了最近的飛船趕回了顧家。

顧老爺子年輕的時候傷到了精神海，落下了不少毛病，關于精神力方面的治療，星際上的醫生并沒有找到什麽有效的方法，所以治療得都相對比較保守，随着年紀漸大，顧老爺子幾乎就藥不離身了。

顧老爺子從軍部退下來後就開始從商，但他的商業天賦算不上多高，後來就開始搞起了機甲研發，不知道從哪裏挖了幾個實力不錯的機甲制造師回來，倒是做得有聲有色起來，出了幾款機甲都受到不少人的追捧，可惜這些機甲外觀款式不錯，但真的實戰起來，性能還是差了一些。

顧老爺子的年紀放在整個星際那些精神力已經達到了A級的人中，其實還不算大，但或許是精神力受損的緣故，他的面容比較顯老，乍看上去比年紀大上他一輪的厲老爺子還要大上一些。

等顧凱和厲蘅匆匆趕到首都星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一個躺在病床上，面容枯敗的老人，和他本來就沒見過幾次的顧凱，差點沒将對方給認出來。

顧岚比他早回來了一些，這會兒正坐在顧老爺子的床邊輕聲細語地和顧老爺子說着話，看到厲蘅陪着顧凱進來，雖然愣了愣，但很快就挂着溫和的笑容，招呼兩人進來，那舉動仿佛顧凱是來探病的外人一樣。

顧老爺子看到顧凱，眉頭就緊緊蹙在一起，原本嘴角勾起的一絲笑意也被抿直了，幸好顧凱的身體裏面換了個芯子，要不然看到顧老爺子這變臉的速度，還不知道會怎麽想呢。

“楞站着幹什麽，這裏沒有凳子給你坐嗎？”顧老爺子因為生病的原因有點氣弱，但語氣依然帶着不容反駁的命令。

厲蘅握着顧凱的手，随他一起走進去，他态度從容地和顧老爺子打了聲招呼，然後找了張椅子和顧凱坐到一邊。

顧凱不知道原主是怎麽和顧老爺子相處的，而且他能看出顧老爺子對自己的不喜，也沒有太過熱情地詢問他的情況，顧老爺子也習慣了這個孫子那鋸嘴葫蘆的性格，倒是也沒發現什麽異常。

“小岚你先回去吧，讓他們兩個在這裏陪我就行了。”

顧岚的眼睛一直落在厲蘅和顧凱交握在一起的手上，聽到顧老爺子的話，這才回過神來，“爺爺，我是特意回來陪你的，你怎麽這麽快就要趕我走。”他的語氣有點撒嬌，顧老爺子嚴肅的面容不禁柔和了幾分。

“那你去付家那小子的餐廳裏給我打點新菜式過來吧，聽說他們又上了些新東西。”

顧岚這次倒是聽出來了，顧老爺子這分明就是想支開他。

“好。”顧岚抿了抿唇角，很快又放松，“那爺爺你等一下，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顧老爺子對他擺了擺手。

顧岚離開後，屋裏很快就寂靜了下來，只有半開的窗戶漏進來的風帶動窗簾發出的細微聲響。這要是不将門推開往裏張望，只怕根本發現不了屋裏還有三個大活人。

沉默了一會兒，還是顧老爺子先開口，“你們現在是怎麽回事？”

不等顧凱回答，厲蘅先将兩人握在一起的手舉起來，在顧老爺子面前晃了晃，“我們在一起了。”

顧老爺子輕哼一聲，“婚是你自己要退的，現在又想和顧凱在一起，你們厲家的人這是逗我們顧家好玩嗎？”

“當然不是。”厲蘅站起來，深深對着顧老爺子鞠了一躬，“我為之前自己不成熟的舉動向您道歉。”

顧老爺子板着面孔，“婚退了就退了，顧凱不會再和你在一起的。”

顧凱皺了皺眉頭，顧老爺子已經轉頭看向他，語氣裏沒什麽情緒，但說出來的話卻讓顧凱的胸腔中湧起一股郁氣，“你倒是有出息了，付淩之那個餐廳裏的新菜譜是你提供給他的吧？之前你三叔派人和你接觸，你看都不看就直接屏蔽了，怎麽，現在還沒嫁到厲家去，就一心都撲到厲家裏了？不怕等你沒用後，他們再踹掉你一次？”

顧老爺子這句話就說得嚴重了，別說還是當着厲蘅的面直白地說出來，就差沒有直接指明厲蘅是看在顧凱還有點價值的份上才會選擇和顧凱在一起的。

這次別說顧凱，連厲蘅的臉色都難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