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1)

,他也不打算離開的。他這樣的人,去宮外面做什麽呢?

若一切順利,能報了家仇,把當年冤案澄清得洗,謹行自可振興家業的,他……他還是留在宮裏,安渡餘生,不去外面讨人嫌了。

哪裏想到,會遇到溫小婉……,他頓覺肩頭有了一份甜蜜的負擔,一生都不願意卸下去的負擔。

喂完聶謹言,溫小婉匆匆地吃了一口後,對聶謹言說:“我去刑四爺那兒,人家給你醫了腿,我也說話算數,不等他來找上門了,去幫他弄弄那把鎖。”

純銅制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不是那麽容易開的,溫小婉沒有十成的把握,但她既然答應了別人,斷不會食言的。何況這個人還是會制‘麻沸散’的刑四爺。

那‘麻沸散’裏的特殊性,昨天晚上高燒着的聶謹言不知道體味得到沒,應該沒有像在宮裏那次輕而易舉覺到‘夜來香’似的,要不早就該着惱地問了。

“拿回來弄吧,”聶謹言有些不放心。

昨天刑四爺給他治腿的時候,他是悄悄打量過刑四爺幾眼的,他總覺得這個刑四爺他在哪裏見過,又一時想不起。

這種感覺,絕對不應該出在他的身上,他不敢說在他眼前出現過的東西,他統統都能記住,但過目不忘,他是基本能做到的。

這人給他熟悉感,他又想不來這人是誰,讓他覺得心裏十分沒底,而且這人的醫術實在好的出奇。

他腿上這種傷勢,換做宮裏的禦醫,也不可能做到昨天那人那般的出手麻利。他敢斷定他這腿,只要養傷期間不出問題,一定不會留下什麽毛病的。

“我看不到你……”聶謹言頓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我看不到你,我會想你的。”他說完,連着耳尖都燒了起來。

溫小婉聽着歡喜,一邊穿鞋一邊回着他,“我看不到你,我也想你,但我估計着刑四爺不會讓我把東西拿回來的,我瞧着他十分寶貝似的。”寶貝到根本不能讓他的手、離他的眼的程度了。

“為什麽不一斧子劈開呢?”

那只是一個上了鎖的紅木箱子,想要取裏面的東西,開不了鎖,難道還劈不得箱子嗎?

“相公,你這種手法太沒有技術含量了,你太小瞧做鎖的人了,”溫小婉決定花點時間和口水,給她男人做一點鎖道的入門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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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為鎖神世家掌門人的男人,他可以沒有蛋蛋,但他絕對不能不懂什麽叫鐵将軍把門、不曉得其中利害。

“純銅制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之所以會有五行八卦這幾個字不是用來唬人的,是因為這把鎖在做成之前,其鎖心內暗含一套五行八卦陣,它可以使得它鎖住的東西,在遭到強行破壞時,發出自毀的功用,而雙龍雙鳳是四道鎖芯,取龍鳳成祥之意,每一道龍鎖又暗纏着一道鳳鎖,四道鎖芯互相勾結,有一點偏差都打不開它。”

溫小婉大致給聶謹言上了這麽一小節課後,聶謹言炭墨一般的眉頭微蹙,“竟這般麻煩?”

溫小婉翻了一個白眼,“你以為,要是簡單得弄,那老家夥會與我回來,給你治腿?別做夢了,他才沒有那份仁心呢。”

非但沒有仁心,還一肚子壞水,暗地裏給他們下絆子,該不會是這老家夥發現了些什麽吧?

溫小婉暗暗覺得不妙。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看到的留言實在很多呢,好開心!

同一系列文《毒婦女配求生存》開始恢複更新了……

PS:

雲卷雲舒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1 21:43:14

靈欣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1 09:06:34

chenlanblue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1 00:22:31

小蜜蜂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0 23:09:23

十分感謝各位親的支持。

☆、51兩全齊美

人家都說: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距離上一次見到刑四爺,明明還沒到一整天呢,溫小婉再見到刑四爺時,就不太敢相信眼前這位俊朗猶存的帥大叔,其實是之前那個胡子老長、一臉灰塵模糊地看不清楚五官的老混蛋。

溫小婉大有一種雜牌土狗突變純種薩摩耶的違和感。打這種比方,雖然有點不尊重人,但這确實是溫小婉心中最真實的感受。

刑四爺穿着這田間地頭最常見的青灰色粗布衣裳,腰間紮着條同系的腰帶,懷裏如杜十娘抱着百寶箱似的抱着他的紅木箱子。溫小婉到的時候,他正斜倚在他家屋門左邊的門框處。

雖眉眼之間還是有着難以清除的沉郁,卻沒有遮掩住原屬于這具身體該有的英氣,看起來總算是與他‘軍醫’的名頭,有些貼近了。

瞧着溫小婉滿臉難掩的驚訝之色,刑四爺只淡淡地撩了撩眼皮,并不覺得有什麽。好像已經習慣了。難道他以前經常玩這處變臉游戲?

這一夜沒見的功夫裏,刑四爺只把他自己收拾了一翻,他那間屋子還是亂七八糟的沒有辦法下腳。

好在秋末之時,小刑莊所處的地方并不是很冷,拉一把椅子坐到小院中,也并不多冷。

瞧着溫小婉自己抻把椅子,坐到了小院裏,刑四爺也回屋裏拉了一把椅子,坐到了離溫小婉三尺左右的地方,椅子剛放穩,他人還沒有坐下,出口就問了這麽一句。

“這一夜過得可好?”

溫小婉的眉間一跳,來之前她心裏猜測的那些,一經驗證,反而生出一股心虛與不舒服來。

她垂在兩側的柔荑小手,緊緊握成拳頭,想了一會兒,才淡淡一笑着回道:“自是極好的,還得謝謝四爺出手相救,我相公的傷,覺得好多了。”

溫小婉避重就輕,刑四爺也不深入地問,本來也與他沒有多大關系,他更關心他懷裏的紅木盒子能不能打開。

“老夫答應你的事既然做到了,那你答應老夫的事……”

溫小婉未等他說完,已然乖乖應下,“四爺放心,我自然全力以赴。”

還未等刑四爺滿意地點頭呢,溫小婉接着又說:“但這鎖,不是一天兩天能打得開的,而我相公身邊不能沒有人照顧,我要帶回去開。”

開鎖的過程是艱難的,這一點刑四爺以前就知道。

在溫小婉之前,他找了不只幾個出名的鎖匠,最多一個研究這鎖有大半年,絲毫進展都沒有。要不是刑四爺不想再讓那人研究了,估計那人還會一直執着下去。

在刑四爺覺得,這把銅制雙龍雙鳳五行八卦鎖,能打開的,月餘就打開了,若是打不開的,一輩子研究着,也打不開的。

刑四爺知道開鎖複雜困難,但這不代表着他能允許別人把他的東西,拿回去研究——就如溫小婉想的一般,這個紅木匣子是絕對不能離開刑四爺眼前一分半厘的。

“約對不行,這個箱子必須在我眼前,你也必須在我這裏。”

刑四爺一點兒不容置疑地說完後,深深地看了溫小婉一眼,“你答應我的事,不可更改,你若是做不到……,我既然能醫,我也能毀了他。”

刑四爺厲聲厲色,聽起來頗具虎威,但溫小婉不是那膽小的人,他這樣的威脅,對溫小婉起不了什麽作用。

溫小婉來時就已經有了打算,她之前緊握的拳頭,緩緩松手,雙手搭到膝前,聲音又如在宮裏那般地燕語莺啼起來。

“四爺這話說得好生吓人,但是很不巧,我從小就是被吓大的,還沒有什麽能吓到我的,”

溫小婉這絕不是吹牛掰,她要是膽子小,她敢在宮裏主動勾搭聶謹言嗎?這可比爬龍床更有挑戰性啊。

溫小婉不想和刑四爺鬧僵,她早就想好了一個折衷的辦法,在刑四爺發怒之前,她口風一轉,“這事不是沒有辦法商量的……”

她說着,站了起來。走到刑四爺那間土屋子前面,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翻。

這間土屋子雖然外表看着,沒有刑土根給他們住的那間側屋好,但理論上來講,刑四爺住了十幾年,都沒有住塌,說明質量還是過關的。

這間土屋子正房三間,一個門進去,正迎着的是廚房,左右對門的形式,是兩間正房。

那天溫小婉和刑土根來的時候,只心急聶謹言的腿傷,沒有注意這房子的大體構造,當時只覺得黑乎乎一片,哪裏都沒有下腳的地方,說是豬圈,都有點污辱豬的意思了。

今天瞧瞧,溫小婉挑起好看的薄唇,帶出一抹得意的笑來,還是不錯的呢。

“什麽辦法商量?”

刑四爺被溫小婉古怪的動作,弄得有些心思恍然,也跟着溫小婉站了起來,瞧着溫小婉打量他那破房子,更猜不透溫小婉想什麽了。

他那間破房子,沒有半點欣賞價值,而且在他覺得,不值一文。溫小婉要是答應日夜給他開鎖,他二話不說,就能把這房子給溫小婉的。

溫小婉卻沒有那個野心,她就算是想置房産,也絕不會置刑四爺住過的,也不會選小刑村的,她大概會選個小鎮,能經營點小生意的,而絕不是務農。

雖然當地主挺好的,但她和聶謹言,他們兩個,哪個會做農活啊?種田神馬的,還是不要想了。

她只是想挪個窩,在刑四爺這裏住一住。

不是她不識好歹,人家刑土根那麽熱情,還是村長,不嫌他們來歷不明地收留他們,她這不感謝,還想着搬家,而是刑土根那裏,确實不适合她給聶謹言按排調理養傷。

正因為刑土根是村長,去他家的人總是很多。村裏這來來往往的人,到是不能往她的屋子裏進,但她也不喜歡有人多瞄那幾眼。

刑土根的老婆刑氏,看着也不是個嘴短的。村裏的八婆二大姑什麽的,大概都很聊得來。

估計着她買一頓兩頓有營養的補料,還不能被說什麽,她要是頓頓都買,那用不了三天,她和聶謹言在小刑村就呆不下去了。

——這哪裏是落難之人,這整個是來炫富的。無論在哪個朝代、哪個時空,炫富都會被群攻的。

刑四爺這裏就不一樣了。

首先,刑四爺在村裏的輩份極高,有他震着,沒有人敢來招惹,瞧他禍害村裏這麽久了,刑土根這個村長見到他,仍然像見到親爹一樣尊敬,可見威力一斑。

其次,刑四爺老光棍一條,家裏就他一個人,想做些什麽都好施展,更不會與七大媽八大姨牽扯着被嚼舌頭。

有以上兩種好處,其他什麽的,溫小婉就不太考慮了,比如:有着特殊功能的麻沸散。這些都可以慢慢來。

“既然四爺不想你的東西脫離你的視線,我又不想我的相公沒有人照顧,”溫小婉迎着下午的陽光,回眸一笑,燦然道:“不如……不如我們搬到四爺這裏來住吧。”

“什麽?”

饒是刑四爺見多識廣,一時間也完全不能理解溫小婉匪夷所思的思縮模式,差一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咳了好幾聲,才把氣順過來。

“以刑四爺你在小刑村的地位,随便和刑大哥說一聲,就能叫來幾個後生,幫你好生收拾收拾這屋子,我的要求不高,只要屋裏幹爽幹淨,夠我相公可以清靜養傷的即可。”

這要求還不高嗎?刑四爺用看瘋子一樣的眼神,定定地看了溫小婉足有半刻鐘,才說:“你确定要搬過來?”

溫小婉毫不遲疑地點頭,“确定,這般互利互惠的事情,我有什麽好不确定的呢?你幫我相公治腿,我幫你開鎖,祝願我們兩個合作愉快!”

溫小婉自顧自地說着,根本不看刑四爺什麽表情,“你打算什麽時候把房子收拾好?收拾完,知會我一聲即可,我立刻帶着我相公搬來,我說到做到,一定幫你把鎖打開。”

等溫小婉把這些說完,刑四爺已經默默地石化了。

溫小婉覺得她提的要求,沒有什麽過份的地方。聶謹言如今這般情形,她是斷不會離開半分的,誰說什麽都沒有用。

“噢,還有一點我忘記說了,”溫小婉走到刑四爺面前,提醒道:“開鎖要用工具的,那東西我不可能随身帶着,四爺最好幫我弄一套齊全點的,您老人家也知道巧婦難為無米之炊,這麽精密的鎖,可不是您老人家的幾根胡子就能打開的了。

溫小婉最後這點溫馨提示,對于刑四爺來說,絕對是有用的。

刑四爺心知肚明,這次溫小婉沒有忽悠他。看來,他這兩天,要跑一套縣城才行,開鎖的工具不那麽好湊。

溫小婉瞄着刑四爺分外凝重的臉色,很容易就猜到了他想什麽,一抖手裏的帕子,裝着淑女的模樣,摁着嘴角,半遮半掩地說:“四爺若是去縣城裏尋思東西,順道幫我捎八個豬腳,我要前蹄的,還有,捎兩斤花生,噢,對了,我還要些大骨頭,帶點肉就行,不用太油膩……”

在溫小婉掰着指頭,數着她要刑四爺幫她捎些什麽的時候,刑四爺,“……”風中淩亂了。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各位親的支持,對于以後的發展,應該是沒有幾章,就該回宮,繼續潛伏了。該甜該膩該萌該泡,一個不能少。

PS:落雨若薇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2 14:10:35

☆、52睜眼瞎話

溫小婉向來是一個自己不喜歡解決難題,總是把難題丢給別人去解決的熊丫頭。

從她與刑四爺之間的商定來看,她已經很好地把包袱扔了過去,無債一身輕地丢下刑四爺,回刑土根家,打着‘照顧’她家相公的名義,光明正大地去吃她家相公的豆腐了。

對于溫小婉提議搬家,聶謹言并不反對。

他到是沒有想到溫小婉心裏擔憂的那一層,他只是覺得,刑四爺這人背景不清,實不像是個山間小村裏的農夫。

即使是有做過軍醫的經歷,也不會有這般高深莫測之技,這人若是個危險的存在,還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比較放心。

溫小婉思慮得很對,搬去刑四爺宅上的提議,可以由她哭啼着提出,因為她的男人确實很需要刑四爺的醫治,而刑四爺已經被醫病煩着,半步不願意挪動了。

刑土根很為難。之前溫小婉能勸動刑四爺,幫溫小婉醫治了她的男人,在他們村裏人看來,這已屬奇跡。如今竟還要……

“刑大哥,這可有什麽辦法啊,你看……四爺他不肯再來,他說要是想醫病,就把人擡去……”

溫小婉哭哭哀哀,把她自己的理由訴說得入情入理,真是聞者流淚、聽者傷心。

躺在側屋內的聶謹言,捏着溫小婉塞給他擦手的濕毛巾,被院中拉着刑氏夫婦哭得驚天地、泣鬼神的溫小婉,哭得嘴角抽了又抽。

在他以後的人生路上,他再一次警告他自己,需得提防十個心眼,看住他家這個滿肚子鬼主意的小女人,不定哪天就被這女人騙了,他好怕抓不住這個小女人啊。

刑四爺就坡下驢,表示出一臉不耐煩地樣子,答應了聶謹言和溫小婉搬進來的要求。

刑四爺這一舉動,再一次震動了小刑村,連着刑家祠堂那位族長,也就是之前溫小婉他們剛來小刑村時遇到的那個老人家刑七爺,都跟着過來了。他們剛來小刑村時,還是這位刑七爺同他們提起的刑四爺。

刑七爺過來之後,去了刑四爺的房間,與刑四爺關門密談,至于談了些什麽,已經搬進對面屋子的溫小婉,哪怕聽力極佳,卻仍是沒有聽得清楚。

溫小婉爬上坑去,給剛剛平躺好的聶謹言身後墊了一個厚厚的墊子,極低的聲音咬着聶謹言元寶狀的耳朵:“你說那兩個老頭子在談什麽呢?”

聶謹言的耳朵被溫小婉呵出的熱氣,撓得癢癢的,卻并沒有躲,只淡淡道:“*談什麽就談什麽,我還能怕他們?”

聶謹言冷豔高貴地擡了擡弧度堅硬的下颌,他的腿傷已經接好,哪怕只養了幾天,憑着他的實力,對付這幾個山野村夫,還是不成問題的——他哪有那個爪哇國時間,為了猜那兩個村夫商量什麽而浪費他寶貴的大腦。

“你說得對,”溫小婉晴蜓點水地在聶謹言的臉頰上掃過一個吻,“刑四爺還挺辦事的,豬腳什麽的,都買了回來,一會兒,我去給你煲湯喝。”

聶謹言略帶懷疑地瞧了溫小婉一眼,“你……你會做嗎?”

在宮裏的時候,他知道溫小婉好吃。

溫小婉在他面前抱怨過一次後,他擔心溫小婉吃不好,立刻把永孝宮原先的廚子換了出去,給溫小婉派去了手藝極好、為人老實的又一位廚子。

他着人暗暗監視過永孝宮,帶回來的消息是婉兒姑姑,除了會吃和會指手劃腳,在廚房給廚子們幫倒忙外,其他……

他的下屬是不敢說半句對溫小婉的不恭之話的,但他瞧得出來,他下屬那張臉上的神情分明寫着一行大字:婉兒姑姑是個除了吃,什麽也不會的吃貨。

他也吃過溫小婉給他做的東西,據說是她做的,其實……

那個叫什麽泡芙來的點心,談不上有多好吃,只是滿嘴香甜的味道,說來到和溫小婉給他的感覺一般的暖心。

他以前一直避免着食甜味的東西。人間酸、甜、苦、辣、鹹五味裏,甜味是最害人的一味,它會讓人不自覺地沉淪,最後無法自拔。

對于聶謹言的質疑,溫小婉很不滿意,她捏了捏聶謹言直挺的鼻梁以做懲罰,“你娘子我要是不給你露一手,你還得以為你娘子我只會吃呢?”

聶謹言,“……”難道不是嗎?

他很識趣地默默把這句話,吞到了肚子裏面。

随後,溫小婉露出的那一手,不但驚豔了聶謹言,更震驚了刑四爺——她煲花生豬腳湯時,差一點把刑四爺這三間破土房子,給燎着了。

即使發現及時,明火撲滅,刑四爺那本就搖搖欲墜的竈臺,也徹底毀得不成樣子了。

別說一向屁股沉的刑四爺,在聞到糊味後,匆忙從裏屋跑了出來,與他說話的刑七爺,也跟着跑了出來,連着躺在坑上的聶謹言在嗅到不對時,都差一點兒從床上爬起來,要拖着傷腿跳出去。

“婉兒,婉兒,你……你沒傷吧……,婉兒……”

聽着聶謹言喚她,已經把自己燒着,後又被刑四爺當頭潑了一盆水的溫小婉,委屈地從徹底報廢的廚房,蹭回了屋子裏。

溫小婉見到聶謹言後,好像被人販子拐賣走、連餓帶吓了三天的小孩子見到了家長,撲進已經起身,坐到炕延邊的聶謹言懷裏,‘哇’地一聲大哭出來。

氣得臉色鐵青的刑四爺,跟着一齊進來,而刑七爺指揮着幾個來幫忙的左右鄰居,幫着打掃殘局。

“你還有臉哭啊?”

刑四爺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指着溫小婉的手指,顫抖着抖成帕金森氏綜合症了。

“哭怎麽了?”

聶謹言極少全然睜開的眼睛,陡然睜大,迎着刑四爺的手指,一路攀了下去,盯住了刑四爺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我家娘子在家時,也常圍轉于竈臺之間,此類之事,從未發生,今日發生這般險情,險些傷到我家娘子,我還未說你家竈臺有問題,你反來指責我家娘子,若非我家娘子以身犯險,你家這竈臺以後豈不釀成大禍,你實該好好謝謝我家娘子,與我家娘子陪個不是、壓壓驚。”

這般颠倒黑白的話,饒是刑四爺無賴了半輩子,也從未聽誰說過,一時間不知是氣還是驚,瞠目結舌地轉換不了表情。

把頭埋到聶謹言懷裏的溫小婉,也停止了大哭。

她微顫顫地擡起頭來,仰首看向聶謹言,這男人的五官在她的仰視裏,清晰而明朗。

——好似一把出鞘的名劍,盈着閃閃的寒光;又好似一部古書,有着久遠的沉澱,帶給人敬畏,也有無限的安全感。

聶謹言說她在宮裏常圍轉在竈臺之間,這話沒說謊的。

她确實常圍轉于竈臺之間,只為吃出鍋的那第一口。她從未自己一人親自試廚,自不會把永孝宮的竈臺,也給玩犧牲了。

所以細細分析來,聶謹言維護她的話,竟然句句為真,半分沒有添假,極義正言辭、底氣實足了。

聶謹言雖為宦官,但他氣質天生端肅,平時不*言語,自有一種不怒自威的聲勢。在宮裏,敢正視他的宮人,幾乎沒有。

聶謹言的五官裏,眼睛長得不是最好的,卻是最為淩利的。

他的眼睛比正常人的眼睛形狀略長,使得一雙內斂的眼睛狹長如劍峰。

他若半眯着的時候,看人的樣子好似一只暗暗揣磨着的白毛狐貍,一旦他這雙眼睛都睜開了,就有點像只嗜血殘忍、呲出牙齒的雪狼了。

刑四爺之前就懷疑過溫小婉的身份,只是猜不出來,如今又瞧見聶謹言這副模樣,懷疑更為加深。

他是給聶謹言醫過傷、診過脈的,聶謹言身體有什麽毛病,他揣測出七八分來——當然不是單指那條傷腿。

這兩個人該不會是從宮裏面私奔出來的吧?

這個念頭在刑四爺的頭腦裏,只閃了一下子,就徹底被拍碎。實在沒聽說有女人會和太監私奔的?

瞧着眼前這小姑娘那副樣子,雖說不上沉魚落燕,但也說得起花容月貌了,小小年紀……應該不會這麽想不開的,但她又确實一口一聲地叫着那人‘相公’……

還有這位‘相公’,給他治腿的時候,刑四爺多少覺出這人的不一般,如今與他眼神相對,竟無端生出一股懼意來。要知道他都多少年,沒有怕過誰了。

刑四爺越發淩亂不堪了。

溫小婉卻總算在聶謹言的相護裏,躲過了刑四爺關于燒毀他家竈臺的指責,還使得刑四爺成了她的免費勞力——以後溫小婉再做飯時,刑四爺無怨無悔地給她打了下手。

是以,溫小婉在搬進刑四爺家的第一天,就取得了全面的勝利,不但占領了新修的廚房,還使得刑四爺對她絕望地妥協了,容忍她在家裏小範圍地胡鬧起來。

這般鬧到晚上,刑四爺總算看到了他報廢掉一間廚房後,得到的賠償——溫小婉并不吝啬,給聶謹言煲的花生豬腳湯,勻了他一碗。

刑四爺嘗了一口,皺着的眉頭松開,多少欣慰了些。

溫小婉雖然擺弄竈臺的手法不熟練,但因着她*吃也會吃,由她指點煲出來的花生豬腳湯,絕對美味之極。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親們的支持呢,會繼續努力的。

PS:靈兒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3-10-13 17:24:00

☆、53神奇的湯

花生豬腳湯,絕對是一味邪惡的補品。

據說加了當歸之類的中藥,在女人做月子期間,是最好的調乳補品。

不加中藥就是調補皮膚愈合的上品之物,煲的越久,豬腳裏的膠原蛋白就會熬出越多來,效果越好。

花生又是補血之物,兩者相結合,事半功倍。加了幾粒枸杞,湯味更好。

只是……為什麽加了刑四爺給提供的幾味調料後,效果就會……就會差了這麽多呢。

原先的功效到是有,這些附加的……,算是怎麽回事呢。

剛睡下不久的溫小婉,覺得身下一陣燥熱,明明已入深秋,身上只壓了一床薄被,按理不冷便是不錯,怎麽還會熱起來呢。

溫小婉睡得很不舒服,迷迷糊糊地踢了被子,把自己嬌小的身子縮成了一個小蝦米狀。

深夜,秋風陣冷。

刑四爺這間土屋子質量又不甚好,不敢說四面透風,但深秋裏,踢了被子,哪怕身體裏火燒一般,體表一定會忍不住地涼嗖嗖的。

溫小婉本能地往暖和的地方鑽去。這滿坑裏,惟一溫暖的地方,除了那人那裏,還有何處。

身體清醒的本能以及頭腦糊塗的倦怠,使得溫小婉睡着睡着就偏離了方向。

随着身後呼起的一聲淡淡的輕嘆,溫小婉身嬌腰軟地被一只有力的長臂,摟進了溫暖的懷裏。

那人弧度硬朗的下颌,在溫小婉散了頭發的發頂,輕輕柔柔地來回蹭着,比一般人長出一個指節的修長手指,緩緩滑進溫小婉內衣裏面,揉搓起那兩處嬌軟來。

溫小婉的呼吸聲,随着那人手指的運動,跟着嬌嬌氣喘起來。

她身體裏的那股子沒有燒到外面的燥熱,迅速漫延了全身,仿佛幹柴碰了烈火,等她的意識漸漸蘇醒過來,這股子火已經撲滅不了。

“聶……聶謹言……”

她如夢呓一般地喚着,其實眉目間已現了清醒,卻又很快墜入了另外一種混沌中,意亂情迷什麽的,簡直是任何東西都阻擋不了的牽絆。

兩具身體很快就合二為一,不只是摟在一起那麽簡單了,粗重的喘息聲,帶出濃重得化不開的暖昧,使得小土屋裏,每一絲毫的空氣,都被粉紅色侵占無疑。

溫小婉一遍又一遍地叫着聶謹言的名字,緊時也叫、松時也叫、快時也叫、慢時也叫,高時也叫、低時也叫……

叫得聶謹言滿心滿腦都是溫小婉的模樣,她笑着、她惱着、她嗔着,還有她滿嘴謊言着。

聶謹言扒着溫小婉胸口的地方,沒頭腦地吻着,“婉兒,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沒有聽到溫小婉的回應,聶謹言的心頭一片空虛,幾乎窒息。

他的身下,又加大了些動作,溫小婉被他弄得一陣翻江倒海,抑制不住地驚呼出來。

聶謹言的目光,在暗夜之下,顯得特別明亮,直刺溫小婉的心底,映出一片暗沉的陰影。

“回答我,婉兒,回答我,永遠不會離開我……,說啊,永遠……”

聶謹言的語氣越發急切狂燥起來,完全不像溫小婉所熟悉的那個沉穩內斂的人,是什麽東西把這人刺激成這副模樣了呢?

溫小婉覺得情谷欠這個東西,真是太可怕了!

這種殺人不見血的東西,很容易就把人拿捏得性情大變,特別是長年被壓抑的那種。

一旦嘗到滋味,欲罷不能是肯定的,欲求不滿……,或許也可以理解,但這般地專橫跋扈、占有欲過強,就不太好了吧。

溫小婉在想着,她幫着聶謹言開發出這項功能和技術,是不是有點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呢?

聶謹言又在逼問着,溫小婉難耐地動了動有些發酸的腰,應着他,“不離開,我絕對不會離開你的。”

只要不意外地離開這部小說、這個時空,就如意外穿進來一樣,我是絕對不會離開你的,聶謹言。

溫小婉在心裏默默地說完,聶謹言已經興奮地高昂起頭來,臉上滿滿的滿足,看得溫小婉幾乎癡醉進去。

好吧,她不得不承認,她被眼前這個死太監迷得神魂颠倒了,竟覺得看哪裏,都是那麽的好。

該死的,這不科學啊!

第二天一早,溫小婉就堵到了刑四爺的房門口。

刑四爺還以為溫小婉是感謝他收留之恩,起得這麽早,積極勤奮地要給他開鎖呢。

可惜他那張苦大仇深的臉上,才擠出來一絲笑,就被溫小婉一句話氣癟了回去。

“四爺,您手上那張麻沸散的方子,能不能給我一份,還有……昨天……我們煲湯時,你往裏面放了什麽調料,味……味道真是正極了,也一起給了我吧。”

溫小婉開口開得太直截,哪怕刑四爺抑制着不心虛,眉間還是不由自主地跳動了一下。

他确實往麻沸散裏,摻了些東西。在為聶謹言把脈之後,起了那層懷疑,他想要用這東西試一試。

若是聶謹言的身體正常,吃了加入這味東西的藥和食物,最多是昏沉一宿,卻絕不會起聶謹言那般谷欠火焚身的狀況。

溫小婉是極聰慧靈敏的女子,刑四爺知道他瞞不住溫小婉,他只是沒有想到溫小婉會如此大膽地向他索要,他更沒有想到溫小婉竟和聶謹言真的……發生了。

如果如他所料的一般,聶謹言的身體以及身份應該……與他猜的大體不離。

溫小婉瞧着刑四爺面部抽/搐着變來變去,她之前想的怕是想對了。既然如此,有些東西就沒有必要瞞着,但也沒有必要全然說透。

刑四爺剃去一大把胡子後,臉色比之前好捕捉了些,溫小婉給他斂衽福禮道:“還請四爺念在我們也算有緣相識一場的份上,這……該說的請說,不該說的……就當不知道吧,我們養好傷,即會離去,絕不打擾,我們确實是遇到歹人劫路,才會掉落懸崖的,不會給你們帶來麻煩的。”

無論是她,還是聶謹言,他們的身份最好不要被小刑村的人知道,他們不想被人另眼相看,無論是白眼還是青眼,只想安安靜靜地渡過此生中,極難得的平靜日子罷了。

溫小婉既然答應了聶謹言絕不會離開他,那麽在聶謹言腿傷養好後,自然還是會心甘情願地陪他回到宮裏去的——哪怕她十分不願意回去,但她又怎麽忍心看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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