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死亡拼圖(3)

“我為什麽要時間證明?我為什麽需要有人證明我沒有殺他?”

唐納德一改平時給學生們文弱平和的印象,咆哮道:“你們現在有什麽證據,能證明我殺了人嗎?!”

布蘭科聳聳肩道:“那不好意思,唐納德先生。我們只能先請你回去協助調查了。”

“沒關系,你們根本沒有證據,最多只能扣留我48小時!”

唐納德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故意向前伸出雙手道:“我要請律師為我辯護!”

布蘭科點頭道:“當然,這是你的權利。”

警方将唐納德帶走之後,焦旸就悄悄跟在陸沅離身後,回了他的辦公室。

陸沅離扭頭看着他道:“你跟着我幹什麽?不要社交了?”

“社交當然得要。”

焦旸甜膩膩的笑着湊過去,“但是老婆更重要嘛!寶貝兒,晚上一起吃飯嗎?”

陸沅離扭頭看着他道:“為什麽?”

這還有為什麽?當然是想跟你在一起啊!但是,焦旸把這句話硬生生咽了回去,一臉正直道:“讨論案情。”

“切!”

陸沅離鼻子裏哼一聲,就轉身走了。

焦旸趕緊跟上去道:“那我就當你答應了啊!”

似乎是一語成谶,雖然現場被破壞殆盡,警方還是在埃裏克身上找到了證據。

經過法醫詳細檢驗,警方在埃裏克右手的指甲縫隙裏,找到了一些人體纖維組織。經過DNA檢測,被證明這些人體纖維組織,恰好屬于唐納德。

這基本上就能證明,埃裏克最後一個接觸的人,正是唐納德了。

接着,警方又在唐納德的履歷裏,找到了一些沉痛的經歷。幾年前唐納德的獨生女兒被人引誘吸毒,兩年前因為注射過量的海/洛/因而死。死時還不滿18歲。

唐納德的多位同事和朋友都可以證實,之後唐納德便開始厭惡每一個瘾.君子,覺得他們都是殺死自己女兒的劊子手。

相比較哈德森這種偷偷吸食大/麻,偶爾才能從身上的大/麻臭味中洩露真相的學生,埃裏克這樣面黃肌瘦,神情萎靡,一嘴爛牙,整日裏哈欠連天,身體不受控制的擺動,明顯就是瘾/君子的人,當然更叫唐納德厭惡。

查到這些信息之後,布蘭科等人很興奮。

只要再找到殺人兇器,警方似乎就可以釘死唐納德。

随後,警方對唐納德的家跟辦公室,展開了地毯式搜索。但是,并沒有發現什麽。

困頓中,布蘭科就準備再次對案發現場展開搜查。

但是,這時,案發已經好幾天了。

布蘭科并沒抱太大的希望,他就先來到了陸沅離的辦公室,想聽聽他的想法。

焦旸下了課,剛偷偷溜進來,就聽到辦公室外走廊上有腳步聲響,接着陸沅離的門鈴就響了。

焦旸回頭看了一眼陸沅離。

陸沅離點點頭,“開門吧,是布蘭科。”

布蘭科坐下說了來意,“我們提審了唐納德多次,他都不承認犯罪。但是我們從埃裏克的屍體上,找到了唐納德的皮膚纖維組織。可目前我們翻遍了當天學校裏以及校園周邊的垃圾桶,也沒能找到兇器。既不能消除唐納德的嫌疑,也不能釘死他。”

陸沅離沉吟道:“我并不覺得,唐納德是兇手。你們詢問他的那天我也在。他說的,的确是有道理的。在有多人能夠證明,他剛跟死者起過多次沖突的情況下,在自己的辦公室樓下殺人,還把屍體随便往花壇裏一推。這和當街殺人,然後大喊‘我是兇手’有什麽區別?據我所知,唐納德一向性格溫和,又是個受過良好教育的人,這實在不像,是他會選擇的殺人方法。”

“可是那天,我們也都看見了。”

布蘭科道:“也許唐納德平時性格很随和,可一提起埃裏克,他的情緒就很激動。至于殺人方法這個,在埃裏克多次糾纏他,他又非常厭惡瘾/君子,不勝其煩的情況下,激情殺人,似乎也能說得過去。”

“準确一點說,”

陸沅離笑道:“是你們提起他殺了埃裏克,他的情緒很激動。就是因為我看到了當時他的反應,我才覺得,兇手不是他。他的表現特征,微表情,都是一個受到誤解,威脅,侮辱,遭遇不公正對待時的一般性反映。在我的感覺上來說,那不是做賊心虛。”

布蘭科道:“可是我們在埃裏克的右手指甲縫隙裏,發現了唐納德的機體纖維組織。這說明埃裏克最後一個見到的人,就是唐納德,這又怎麽解釋?!”

“等一下!”

焦旸忽然道:“我剛才聽你提起來,就覺得有點不對勁,這回終于明白,問題出在哪裏了!你剛才是不是說,在埃裏克的右手指甲裏,發現了唐納德的機體纖維組織?!”

“是啊,沒錯。”

布蘭科道:“這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是第一批看到案發現場的人之一。所以我記得……”

焦旸迅速跑到陸沅離的辦公桌上,找出這個案子之前警方送來的卷宗。

他翻到最前面,指着現場的案發照片道:“你們看這裏,我記得就是,埃裏克的左手卷曲成爪狀探在胸前,右手垂在身體一側。

也就是說,埃裏克臨死前,更有可能對抗兇手使用的是左手,而不是右手。埃裏克右手指甲中,唐納德的身體纖維組織,很可能是在他們之前在辦公室裏争執中留下的,未必是在兇手殺死他時留下來的!”

布蘭科看着焦旸,實在有點無語,“你,你也去參加過那種經常為惡棍辯護的無良律師團嗎?這個說法,過于詭辯了吧?!”

“這也不能說是詭辯。”

陸沅離道:“還是有可能的。有任何一星半點的可能性,我們也必須考慮進去,不能忽略,畢竟這關系到一個人,是否被無辜誤判殺人。”

你當然向着他了!布蘭科随手拿起身邊的一沓卷宗,拍到陸沅離面前的茶幾上,“那,這是新的補充證據,我們在埃裏克左手的指甲縫隙裏,也發現了一些纖維組織,似乎是某種羊毛針織物,具體成分還在化驗當中。只是還沒有跟唐納德當天穿的衣服比對上而已!”

焦旸翻了翻卷宗,見沒有太多關鍵性的證據,就站起來道:“你們是不是又在補充現場的證據?咱們下去看看吧。”

雖然附近的學生宿舍和行政辦公樓照樣正常使用,但是辦公樓下發現了埃裏克屍體的花壇,卻被警方圈起了隔離帶。算是部分的保證了事發現場的純潔性。

就這麽一個二十平方都沒有的小花壇,快被警方翻爛了。

焦旸過去東瞄瞄西看看,除了枯枝敗葉,似乎也就沒有什麽東西了。

他一扭頭,見一叢開的十分燦爛的豔黃色平蕊罂.粟的花心裏,似乎有個什麽東西。

這種花雖然名字吓人,但是并不産罂.粟果。在印第安人心目中,這種花被稱為"天火",意味着大地解凍,饑荒敗退,春暖花開,萬物複蘇。

到了三月下旬花期最盛時,開得滿坑滿谷都是,是加州的州花。

焦旸從花苞裏一掏,拿出來一個煙頭過濾嘴。這種花的花心跟花蕾是暗金色。煙頭又被大雨淋得粘在一起,不仔細看,兩者根本分辨不出來。

焦旸小心的捏着煙頭道:“如果運氣好,這就是兇手留下來的,你們就破案了!”

“真有你的!”

布蘭科伸手接過煙頭,沖焦旸點點頭道:“但是,我們要是在這個煙頭上,還是檢測出來唐納德的DNA,你又怎麽說?”

焦旸笑道:“我覺得不是。我記得唐納德老師不抽煙。”

雖然只是多找到了一個煙頭,但是似乎,又多了一個調查方向。布蘭科還是比較滿意的回去了。

然而,等DNA的檢測結果出來,卻證明,這個煙頭是埃裏克本人留下的。

兜了一大圈,案子卻好像又繞了回去。

焦旸接到布蘭科的電話,想了想道:“你們能不能過來一趟?我想再去唐納德的辦公室跟家裏看一看。”

布蘭科帶着警員趕到現場之後,焦旸跟他們一起去了學校行政處的辦公室。

然而,唐納德的辦公桌跟抽屜,就像他的臉一樣幹淨。

一行人轉而又去了唐納德家裏。

唐納德的夫人也是一位老師,看起來很有修養,衣着打扮一絲不茍,雖然明知這些警察是上門調查唐納德殺人證據的,還是對他們很客氣。

其實這些警察已經來唐納德家裏翻過兩遍了,都沒找到什麽有用的線索。

在整個又翻檢了一遍之後,依然一無所獲。唐納德家裏的菜刀,水果刀,叉子,早都被警察搬回了警局,但是經過鑒定,形狀跟大小,并不符合埃裏克胸前的傷口。

布蘭科抓抓頭發,看來又是白跑一趟。

焦旸跟着一位警員來到唐納德的卧室,準備跟他的夫人告別。

焦旸無意中一掃,忽然發現床頭櫃上,放着幾個瓶瓶罐罐,似乎都是藥瓶。

他彎下腰,仔細看着那幾個小瓶子上的英文,艱難的翻譯着,他們的藥品名稱。開瑞/坦、皿/治林、西替/利嗪、酮/替芬……

這些都是抗過敏藥物。焦旸忽然擡起頭來,對唐納德的夫人道:“您先生是有某種過敏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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