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死亡拼圖(8)

陸沅離道:“我認為現在這樣說,?證據還不充分。用刀直接刺死,和安放炸彈這兩個殺人方法之間,差距太大。拼圖這種東西到處都是,?其他人也很容易取得。我們現在還沒法證實,?這兩片拼圖屬于同一組圖案。在證實之前,?我覺得并案的理由不充足。還沒法排除,?是模仿犯案。”

焦旸道:“可是我覺得,?巧合太多了。最近學校裏及周邊,?接連發生了三起兇殺案。就算排除校外那一起,這個比例也過高了。

還有,這一次的殺人方法很奇怪。像艾琳娜這種體型一般,比較瘦削的年輕女孩,?實話說,?可以殺死她的方法很多,也都更簡便。但是,兇手采用的方法卻是,?先偷偷接近艾琳娜,用乙醚等物質迷暈她,再安放上定時炸彈,?過一會兒等兇手逃離之後再爆炸。

這樣的殺人方法,不僅繁瑣,?步驟過多,戰線拉的還很長。在校園裏這樣人員較多的地方,很容易被經過的人發現而破壞。對兇手本身來說也很危險,是完全沒有必要的一種行兇方式。

而且,整個過程當中,女死者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态。這種方式,?也并不能增加死者的痛苦,或者在死亡之前的恐懼與掙紮。在我看來,完全沒必要,根本找不到,他使用的邏輯和原因在哪裏。

所以我覺得,選擇這樣的殺人方法,一定可以滿足兇手其他方面的某種需要。”

“你的意思是說,這個殺人方法,也是犯罪标記的一種?”

陸沅離想了想道:“假如埃裏克的案子,也是用這種殺人方法的話,我可以反過來推導兇手的作案動機和心理。比如說,兇手曾經遭遇過爆炸。另一方面,用定時炸彈,然後遠距離看到被害人被炸死,也可以滿足某一些方面的操控欲,等類似這樣的原因。

但是,兩個案子的殺人方法完全不同。如果一定要說,他們是同一個人的犯罪标記的話,除非是,這兩種殺人方法之間,有一些內在的聯系,是我們現在所不知道的。”

“但是,現在鑒證科那邊,還沒在現場檢索出嫌疑人的個人信息物質留存,我們無從查起和判斷。”

布蘭科道:“不如我們還是回到本案上來,先推導兇手的殺人動機吧。”

本案的女死者艾琳娜,是一個24歲的女研究生。據學校老師介紹,本地人,品學兼優,外貌姣好,出身中産,家世不差。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弟弟,父母對她很疼愛。她的成長經歷,一直很幸福也很順暢。

雖然艾琳娜條件優越,卻還是很用功,每天兩次獨自在宿舍外複習。要麽是早上5:30,要麽就是下午放學之後。

而且,艾琳娜性格很好,在學校裏朋友很多,也沒聽說過曾經與人結怨。表面上看起來,似乎她沒有什麽理由,會被人仇殺。

艾莉娜的室友說,艾琳娜有一個相戀多年的男朋友,從高中就開始交往,一直到大學快畢業時,艾琳娜發現富二代男友劈腿了。

兩人分手之後,艾琳娜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也許因為在這段感情中,受到了比較大的傷害,艾莉娜雖然偶爾也會接受其他男生的約會邀請,卻沒有再交正式的男朋友。可能正因為這個原因,她才寄情于學習。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年下半年,就可以研究生畢業了。

警方沒能在案發當天現場的偵查中,取得更多有用的線索,也沒有找到嫌疑人的任何個人物質。只好先對艾琳娜的前男友克雷格,展開調查。

然而,克雷格參加了一個極限運動俱樂部。案發當天,他跟其他隊友一起外出比賽,并不在本地。有各種充分的不在現場證明。

這一下子,線索似乎又斷了,跟埃裏克的案子一樣,林蔭道上的炸彈謀殺,又成了無頭公案。

警方只得進一步加大了,在學校裏對艾琳娜社會關系的了解範圍。

警方詢問了很多學生,都沒有線索,直到行政處的薩瓦納老師說,如果一定要問她,誰可能會傷害艾琳娜這麽好的女孩的話,那要麽是追求艾琳娜不成的男生,要麽就是一直嫉妒着她的女孩吧。

不論是根據美劇中“都是她的丈夫”,還是陸沅離關于年輕女孩遇害多半是感情問題的理論,薩瓦納老師這個猜測,似乎都是成立的。

警方順着這個方向一調查,一個人漸漸浮出水面。

那就是亞裔學生樸聖敏。很多同學都反映,從樸聖敏剛入學開始,就一直在追求艾琳娜。可是艾琳娜好像從來沒有答應過他,兩人也沒有約會過。

相對于艾琳娜的成績優異,比艾琳娜早來一年的樸聖敏的成績卻很糟糕,修滿學分似乎遙遙無期。

警方立即決定,對樸聖敏展開調查。

看到找上門來的布蘭科,焦旸有些驚訝,“你們懷疑樸聖敏?”

布蘭科攤手道:“現在只是外圍調查,你應該明白,只是例行詢問。我們從學校了解到,你現在是他的室友。所以想問一下你,案發當天早上,你是在宿舍裏,跟樸聖敏在一起嗎?”

“不在。”

焦旸望天道:“雖然我覺得樸聖敏不會殺人,但是實話實說,我那天并不在宿舍裏,沒法做他的時間證人。”

布蘭科下意識的問道:“你不在宿舍,那你在哪?”

焦旸咳嗽一聲,扭頭看一眼陸沅離,道:“就那個……我那天在陸教授那裏……修改論文。”

“哦。”

這一會兒,如果是凱文在這裏,只怕尴尬癌又要犯了,但是布蘭科就沒聽出來,這有什麽問題。他點點頭道:“那我們可能就得對這個K國學生展開進一步的監控調查了。”

然而,這時樸聖敏并沒有在學校裏,學校打他手機聯系一直沒人接,也根本沒人知道他在哪。

警方足足找了兩天,才在艾琳娜的葬禮上,把哭的聲嘶力竭的樸聖敏帶回去。

而且,樸聖敏極不配合,在艾琳娜的葬禮上大喊大叫,拼命反抗,其實是被警方使用強制手段,硬帶回警局的。

詢問工作進行的也很詭異。布蘭科等人還沒自我介紹完,樸聖敏就已經又哭又笑的說,是他害死了艾琳娜。

然而,布蘭科繼續詢問,他為什麽要這麽做?他的殺人動機是什麽?在哪裏搞到了炸彈等等問題時,樸聖敏卻仿佛置若罔聞,只是反反複複的念叨一句,是他害死了艾琳娜。

布蘭科感到樸聖敏的精神狀态似乎不太對,就請了警局裏聘請的心理醫生來為他診治。

心理醫生感覺樸聖敏似乎受到了一些強烈的刺激,而且有躁狂症傾向,但是,樸聖敏的抵觸情緒很重,暫時沒法跟他溝通。心理醫生就建議警方,找一個跟樸聖敏比較熟悉的人來試試,看能不能打開他的心結。

結果布蘭科去學校裏一問,很多學生都說,樸聖敏一向獨來獨往,入學三年根本沒有什麽朋友。樸聖敏的一個同系學生說,這個人很怪,剛入學時,同學們還會跟他打招呼。可是這人一聽到,就故意轉開臉和身子,嘴裏一直在念叨着什麽,好像在和他自己說話一樣。

而樸聖敏的英語女老師夏洛特,卻做出了對他更不利的表述。

夏洛特拿出了一些自己之前保存的作業記錄,是樸聖敏寫的一些詩歌,裏面充斥着詭異恐怖的片段,大量扭曲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暴力描寫,包括各種各樣的謀殺和自殺情節。

甚至這個學生一來,她的課堂上,其他學生就會紛紛離開。

這些對樸聖敏十分不利的證詞,讓警方開始對樸聖敏産生明确的懷疑。警方繼續展開進一步調查,還發現樸聖敏接受過多次,心理及精神方面的咨詢和治療。

而警方在搜查過樸聖敏的宿舍之後,從裏面找出來兩支槍。雖然也證明,樸聖敏有持槍證件,是通過正規渠道,合法持有的槍支。可是現在種種情況,都對他非常不利。而樸聖敏是獨生子,他的父母遠在K國。

焦旸了解到這些情況之後,就找到布蘭科道:“警官,我能和他談談嗎?我不覺得樸聖敏是兇手!”

布蘭科正愁沒有人能和樸聖敏溝通,馬上高興的答應了。

焦旸和陸沅離一起去了樸聖敏被羁押的看守所。按照計劃,是由焦旸進去直接和樸聖敏溝通,陸沅離從旁觀察樸聖敏反應,來判斷他現在的狀況。

焦旸來到探視室外見到樸聖敏時,就吓了一跳。這才幾天不見,他就差點認不出來了。樸聖敏頭發淩亂,眼窩深陷,瘦了很多,臉頰脖子上,似乎還有青紫色的受傷痕跡。

焦旸不覺回頭看了一眼布蘭科。

布蘭科攤手道:“他在艾琳娜的葬禮上暴力拒捕,我們也沒辦法……”

焦旸只好無奈的搖搖頭,故意踩重了兩下腳步聲,走到探視室外間坐下,輕聲呼喚道:“馬丁,是我。”

然而,樸聖敏毫無反應,一直低着頭,看着室內不知道哪一個角落,喃喃自語。

焦旸回頭看了下攝像頭,對陸沅離展示了一下手心裏的“艾琳娜”三個字。

陸沅離想了想,點頭道:“可以。”

焦旸就試探着開口問道:“馬丁,你去看過艾琳娜了嗎?”

“啊!”

樸聖敏聽到艾莉那這三個字,頓時爆發出一陣嘶吼,仿佛野獸瀕死的叫聲,“是我害死她,這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艾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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