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死亡拼圖(9)

“沒有,?怎麽會呢?!”

焦旸柔聲道:“你那麽關心她,還親手幫她畫生日禮物……”

聽到畫生日禮物這幾個字,樸聖敏忽然在探視室裏來回看着,?好像在找什麽東西,?“對我的畫,?我的畫呢?!”

陸沅離在室外問布蘭科道:“你們見過這幅畫嗎?給他拿過來。”

布蘭科和幾個同事頓時面面相觑。終于有一個年輕的警察想起來道:“我們搜查他宿舍的時候,?好像的确在一個箱子裏,?見過幾幅油畫和一些畫畫的用具。但是,?不确定是否跟案情有關,我們就沒有動。”

布蘭科急道:“那還不趕緊去拿!”

“先不用。”

陸沅離指指裏頭,“他搞定了。”

出于職業習慣,焦旸當時跟樸聖敏一起吃飯時,?将那幅詭異的油畫拍了下來。

焦旸靈機一動,?掏出手機将那幅油畫的圖片找出來,直接放大遞給了樸聖敏。

“對我的畫、我的畫!”

樸聖敏一把将焦旸的手機搶過來,緊緊捂在懷裏,?突然間就淚流滿面,“我是給她畫的,可是她根本不喜歡!我連朋友都沒有,?她怎麽可能會喜歡!”

焦旸道:“不是啊,你們不是剛剛才見過面嗎?”

“對,?我們是剛剛見過面。”

樸聖敏沮喪的說:“可是,她沒有看見我。她又坐在那裏複習,我遠遠的坐在草地上陪着她。可是她好像看見我了……我看見她回頭了,我怕她看到我又不開心,就走了……啊!”

樸聖敏忽然又哭叫起來,“都是因為我,?都是我害死了她!都是我害死了艾琳娜,如果那天我不離開,她就不會被人殺死了!”

探視室外的幾個人一時神色各異。剛才樸聖敏這番話,透露出了許多信息。原來案發那天早上,樸聖敏竟然真的在案發現場。他還看到了艾琳娜,當時艾琳娜還好好的,他離開之後,艾琳娜才遇害。

那麽,他說的這番話是不是真的呢?還是為了脫罪,故意裝瘋賣傻,混淆警方的視線?

陸沅離想了想,通過耳機對焦旸道:“想辦法問他,之後去幹什麽了?去了哪裏。”

但是此時,焦旸怕刺激樸聖敏,只能采取迂回策略。焦旸柔聲道:“這不是你的錯。那你當時是回宿舍了嗎?”

“不是,沒有……”

樸聖敏顫聲道:“我去了後山。我怕打擾艾琳娜,就去了後山。如果當時我一直在那裏陪着她,她就不會死了!”

他當時真的在現場?!焦旸一怔,“你什麽時候離開的?”

“不到5:30。”

樸聖敏歇斯底裏道:“哈德森說的沒錯,我真是個蠢貨,愚蠢透頂的廢物!如果我沒走,艾琳娜就不會死了!”

焦旸後來反複問樸聖敏,他離開之後的事情,卻再也問不出什麽來了。焦旸只得安慰了樸聖敏一番,想要拿回手機出來。

然而,麻煩的是,樸聖敏怎麽也不肯把手機還給他。幸虧布蘭科的同事剛才已經火速趕去學校宿舍,抱了一箱樸聖敏的畫作來。焦旸把原畫交給樸聖敏,才能把自己的手機換回來。

等焦旸出來,布蘭科看着他和陸沅離道:“二位,你們覺得樸聖敏說的是不是真的?”

焦旸堅定道:“我相信他!”

“可是……”

布蘭科看着樸聖敏為艾琳娜畫的那幅畫的複印件,道:“所有人的供詞都對他很不利。你們學校的學生反映他行為詭異,不合群。多名老師都認為,他有暴力傾向。兩位資深心理醫生确認,他有一定的心理及精神障礙。

他追求艾琳娜多年,卻不成功,也許就因愛生恨,有足夠的動機,又承認曾經在案發當時在現場出現過。只是因為案發現場在校園裏,被破壞得過于厲害,我們才沒有抓到他。”

焦旸道:“可是犯罪動機這些都只是推測。我之前跟他聊過天,我們聊到過艾琳娜,我能感覺到,他對艾莉有深深的感情以及感激。艾琳娜的性格很好,曾經對他有所幫助,他一直都記在心裏,我不覺得,他會傷害艾琳娜!”

“你看這幅畫!”

布蘭科拿起手裏的紙張,指給焦旸看道:“這張油畫上的艾琳娜,面孔扭曲,神情猙獰,給人的感覺非常陰沉可怕。我懷疑,他在畫這幅畫的時候,就想殺死艾琳娜了!”

“布蘭科,你說得有一定的道理。不過,”

陸沅離道:“一般來說,某個人的畫作上,更多的是體現出他個人心理的投射。比如這幅畫,其實更可能是說明,樸聖敏的心理,扭曲壓抑痛苦,但是這并不代表,他就一定對艾琳娜抱有惡意。”

“而且,現在根本沒有直接證據!”

焦旸道:“有一些心理問題和可能會攻擊他人,這是兩個概念。更不代表,他就會殺人。布蘭科,現在樸聖敏能不能被保釋?”

“我覺得很難。”

布蘭科道:“同樣的,現在也沒有證據,能說明樸聖敏跟此案無關。除非像唐納德涉案時一樣,你能證明,樸聖敏對火.藥過敏,他安裝不了炸.彈!”

焦旸苦笑道:“警長先生,你這個玩笑,不是特別好笑。但是,我會努力證明給你看,樸聖敏不是兇手的!”

夜色漸深,一對青年情侶正緊緊依偎在加州大學L.A分校宿舍樓另一面的後山上。

這裏景色幽靜,人跡罕至。本來因為比較偏僻,路也不太好走,并沒有幾個學生會來。但是最近校園內外,接連發生了好幾起命案。學校領導很重視,各處都加強了戒備,警務中心、學生處、保衛處、行政處等,都在組織人員巡邏。還有一些學生組織自發行動起來,每天分批四下巡查,搞的一些學生情侶無處可去,只得把主意打到了宿舍樓背後的群山上。

天色漸漸陰沉,女生從男生懷裏擡起頭來,看看四周有些害怕,就拉扯男孩兒的衣服道:“親愛的,天都黑了,咱們走吧?”

還意猶未盡的男孩不想走,耐心的哄着女孩道:“寶貝,咱們再呆一會兒。現在學校裏到處都擠滿了人,實在是太煩了!”

女生忍不住道:“可是我有點害怕哎,最近咱們學校裏死了好幾個人了!”

男孩不屑道:“那跟咱們有什麽關系……”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忽然聽到一陣拍打翅膀的聲音,身後的樹叢中飛出幾只,像是鹌鹑一樣,胖胖的灰藍色鳥類,好像受到驚吓一般,拼命拍打着它們黑色的尾翼。

男生也有點害怕了,顫聲道:“好、好吧。”

兩個人急于想下山,沒有從他們來的方向原路回去,而是走了一條所謂的近路。

天色越走越黑,兩人慌慌張張的走來走去,女生不由得問道:“怎麽還沒看見宿舍樓?咱們是不是走錯路了?”

男生道:“沒有吧,我記得,剛入校時跟兄弟們一起來探險,走過一次這條路。”

“哎吆!”

男孩還沒說完,靠近山體一側的女生突然腳下一絆,身體下意識的前傾,差點摔倒。女生不由得叫道:“什麽東西?!”

男生把拿在手裏的手機往下一滑,就看到一條穿着牛仔褲的人腿,頓時吓得差點把手機扔出去。

他還沒來得及叫出聲來,女生的手機已經跟着晃了過來,“這裏還有裸露出來的樹根嗎……啊!”

一句話還沒說完,手機微弱的光已經照到了一張雙眼圓睜,嘴巴大張,青灰慘白的面孔,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裏。

女生頓時尖叫起來,一把拉住男孩,哆哆嗦嗦的拿手機報了警。

陸沅離吃完飯跟焦旸一起翻看了一會兒卷宗,正準備入睡,就分別接到了學校保衛室和布蘭科的電話。

焦旸聽到以後,不由神色凝重的看了看陸沅離,又是一起,學校裏最近的第四個案子了,會不會還和拼圖有關呢?

兩人換好衣服,在保衛處的帶領下,來到了後山案發現場。

布蘭科等人還未趕到,焦旸大致看了一下現場的年輕女屍,來到屍體旁邊不遠處的幾個石頭墩子前頭看了一陣,蹲下身子道:“這裏似乎有滴落下來的血液殘留,這一路都有刮蹭拖行的痕跡。”

焦旸又返回來,仔細檢查了一下屍體的手腳和肩頭腰部等部位,才看着屍體正面道:“前胸有多處刀傷,致命傷……似乎是心髒下緣這一刀,不是直接刺穿了心髒,就是失血過多休克而死。兇器為單刃尖刀,刃長十四五厘米左右,大概就是可以随身攜帶的普通匕首,水果刀一類的東西。

女生上身所着的襯衣,多個扣子被解開,內衣也被推到了胸膛以上,下面腰帶被強力拽開,內褲也被破壞,褲子被拉到了大腿以下,下.體有出血,懷疑是遭到了性.侵。死亡時間,看起來得有兩、三天了吧。”

這時,布蘭科帶着埃德蒙多匆匆趕到。

埃德蒙多檢查完死者的屍體,說法跟焦旸差不多,“詳細的死亡時間,還得再等解剖驗證。”

布蘭科帶着警員以及專門調來的警犬在後山上四下搜索一番,暫時沒有找到附近有丢棄的兇器或是避.孕套之類的遺留物。

此時,就已經是淩晨一點了,學生們都被學校的人打發回了宿舍。

布蘭科走過來,問起在場的幾位老師,死者的身份,是否為學校人員等等。

焦旸轉頭對身邊的學校工作人員道:“這名遇害女生,應該是學校裏的學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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