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見子绉
子绉本想伸手為她解穴，但趙兮實在是太臭了，伸出的手不動聲色的又收回去，示意手下為趙兮解了啞穴。
解穴後，趙兮仍舊坐在地上，在這個年代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為，但她實在沒力氣顧忌那些虛禮，只仰着頭與子绉平靜說道：“子老爺的病在我們那叫血癌，症狀是貧血、出血、發熱以及肝脾腫大、骨骼疼痛，唯一能救他的辦法是換骨髓。”
簡短的一句話道出了子明義的病情，以及“換骨髓”這種駭人聽聞的治病辦法，讓子绉突然覺得父親的病或許真的有希望了。
子绉沉浮商海，自然寵辱不驚，面上依舊淡笑儒雅，對趙兮的态度卻着實不同：“姑娘說法聞所未聞，不如進府中一敘可好？”
趙兮見子绉肯讓她進府，知道有戲，便要求道：“我這副樣子，無法去給子老爺看病，我要先沐浴更衣。”
子绉認為這沒什麽毛病，他也不希望自己父親被趙兮身上的臭味熏到，随即吩咐道：“帶這位姑娘去沐浴更衣，昨天布莊剛送來新衣，拿給姑娘穿，不可怠慢。”
趙兮見狀也不言謝，只淡然一笑，便随着子绉的下人進了子府。
偌大的子府建築群非常宏偉精致，假山樓臺，雕梁畫棟，比弘農楊氏有過之而無不及，但處處卻沒有一點逾越商賈身份的地方，足可見這裏的主人是多麽的謹慎小心。
子府的下人将趙兮交給四個丫鬟後便離開了後院，四個丫鬟中領事的叫春芽，對趙兮還算熱情，一點都不嫌趙兮身上髒臭，牽着趙兮的手一邊往屋裏走一邊說道：“姑娘初來，不必客氣，有什麽要求盡管告訴春芽，您是主子的貴客，咱們一定好生伺候，來看看，這是主子剛說要給姑娘換的新衣，姑娘瞧瞧是否喜歡。”
說着春芽已經将新衣裙捧到趙兮面前，姿勢端莊恭謹，果真與一般大戶人家的下人不一樣，說話平易近人，做事謹慎小心，就算是皇宮出來的宮人也恐不能及。
趙旋看着眼前這套素雅卻不失精致的繡衣回答春芽：“不錯，喜歡。”
其實她以往從不穿這樣繁瑣的衣裙，她習慣一副男人的裝束，行走江湖方便，可如今她已不再是楊信寵愛的徒弟，寄人籬下挑剔不得。
春芽聽了趙兮的話笑着将衣服放下，然後扶着她進了裏屋：“姑娘，熱水已經兌好了，奴婢們伺候你沐浴吧。”
趙旋深吸一口氣，看着那灑滿花瓣的浴桶說：“我不習慣有人伺候，你們把衣服拿進來，然後就在外面等我。”
春芽也不為難，笑盈盈的就去将衣服取來，然後就帶人出去等候了。
趙兮将髒衣服脫下，整個人都沒在浴桶裏，許久才浮出水面，睜眼時已将滿身的疲憊洗去，眼中殺機畢露，今日盧絲聲對她的羞辱，她記住了，來日必教他後悔從娘胎裏生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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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見穿好衣服從裏屋走出來時不禁眼前一亮，真心誇贊說：“想不到姑娘如此漂亮！”
趙兮只淡然一笑：“帶我去見你家主子吧。”
子绉已經在正廳等了好一會，正想做點什麽來打發時間，春芽來報說：“主子，姑娘來了，在門外等候呢。”
子绉點頭，沒有立即讓趙兮進來，而是問春芽：“你伺候她這一會，可看出什麽？”
春芽是從小在子府長大的，得主子信任，與子绉說話也大膽些：“人品沒看出什麽，但這人嘛……還真是個大美人。”
春芽雖然是個奴婢，但從小在子府也是見過世面的，能被她稱為美人的，想必姿色必然不俗，只是這些與子明義的病情似乎并沒有關系。子绉眉頭微皺：“讓她進來。”
趙兮穿着一襲刺繡精美的長裙袅袅婷婷的走進門，長發如墨，肌如凝脂，黛眉清秀，殷紅的唇瓣顯得分外嬌嫩，讓人有種品嘗的欲望，只是那通身冰冷的氣質，讓人又不敢多想。
子绉見趙兮靠近，不禁站起身，想要出口稱贊，但又覺跑題，只得讷讷的站在原地看着趙兮一步步靠近。
直到趙兮站在他面前，子绉才回過神來，儒雅說道：“是我失禮了，方才在府外與現在簡直判若兩人，實在令我驚訝。”
趙兮也不見怪：“無妨，我只是一時落魄，咱們還是談談子老爺的病是正經。”
子绉請趙兮落座後，言歸正傳：“姑娘之前說的換骨髓，不知是要如何換法，可能根治我父親的頑疾？”
生死這種事情騙不了人的，趙兮只與子绉實話實說：“你父親的病根源就是骨髓功能壞了，只要換部分相匹配的骨髓，他就能康複。”
話說到這，子绉驚喜非常：“太好了，雖然你這個法子聽起來不可思議，但我覺得可行，因為之前宮裏的老太醫也說過我父親的病是從骨頭裏就壞了的，所以才骨頭疼的異常難忍，只是誰都沒想過換骨髓！”
趙兮眼見着子绉滿心希望的樣子，仍舊一盆冷水潑下：“這個法子是可行，而且獻骨髓和病人都可以活下來，但這個時代的技術達不到，所以根本無法實現。”
子绉的笑容一下子僵在臉上，臉色也越來越陰沉：“姑娘今天是來戲弄子某的嗎？！”
趙兮毫無畏懼，一本正經繼續說道：“我孤身一人流浪江湖，怎麽有膽來子府？我說能救子老爺，是為了能見到你，見到你才能施展我的本事。”
“姑娘的本事是什麽？可千萬別讓子某失望，否則，明年今日就該是姑娘的祭日了。”子绉的話說的平緩，但那種威勢着實令人心中一緊，以子府的財力沒有什麽人的命是買不了的。
趙兮早有準備，當下并不慌張，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藥丸放在子绉面前，自信說道：“子老爺如今已經病入膏肓，相信那些大夫不但治不好他，連子老爺身上的疼痛都無法解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