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入住子府
子绉狐疑的看着趙兮，但還是承認自己父親的病情:“不錯，這天下的名醫看遍了，非但治不好父親的病，連一絲疼痛都不能為父親減輕……”話說到這子绉眼眶已紅，看得出來他真的是個孝子，不是做樣子的。
趙兮抿了抿嘴角，繼續介紹自己的藥：“這藥是我專門為子老爺制得，雖然無法為子老爺延壽，但只要子老爺病發，服下此藥，立即全身舒爽，可以讓子老爺安然的度過人生最後一段時光，免受病痛之苦。”
子绉盯着那粒白色的藥丸發呆，對他說過這些話的大夫太多……
趙兮看出子绉的遲疑，彎了一邊唇角：“子绉公子若是不信，大可以現在就将藥拿去給子老爺服用，若是出現任何問題，我當自絕于公子面前。”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成活馬醫，嘆口氣就拿走藥丸，并吩咐春芽帶着家奴好生看守趙兮，待他回來再說。
趙兮也不多說什麽，只一個人靜靜地坐在原地，想着一些以前的事，有前世有今生，她給子绉的藥其實是高度提純的罂粟，她還加了一點其他的化學成分，比現代世界黑市流通的最好的貨還要容易讓人上瘾，本來這藥是要拿來跟師兄一起來子府訛錢的，但現如今她已經被逐出師門，師兄那麽聽師父的話，大概再也不會來找她了吧。
前世臨死前，她曾發過毒誓再也不做這種害人的東西，或許就是違背了誓言，她又變成一個人流浪江湖。
趙兮正在回憶的入神，根本沒有察覺到子绉已經回來，直到子绉向她鞠躬行了拜謝大禮，她才恍然回神，看着子绉滿臉大喜的樣子淡然問道：“子老爺怎麽樣了？”
子绉謝過趙兮後直起身來又是欣喜又是抱歉的：“方才懷疑姑娘的藥效，真是子某有眼不識金鑲玉，實在是庸醫太多，請姑娘見諒！家父服了姑娘的藥，果真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現已熟睡。真是不知該如何感謝姑娘是好。”
既然藥物見效，趙兮自然有了談判了本錢，直接說了自己的目的：“不瞞公子，我的名字叫趙兮。”
聽到這個名字，子绉臉色略顯僵硬，最近新上任的武林盟主下了追殺令，追殺的便是這趙兮，不知是不是眼前的趙兮？
趙兮見他臉色，仍舊直言不諱：“不錯，我就是那個被滿江湖追殺的趙兮，給你藥自然是有條件的。”
商人好利，自然不願做無利之事，子绉富甲天下倒也不至于護不住這樣一個小女子，只是既然要談生意，自然要拿出談生意的樣子，子绉撩起前襟在椅子上正坐下，眸光精銳，一改之前的儒雅，正色說:
“姑娘給家父用的藥藥效神奇，若是能将配方交給子某，姑娘可随意開出條件。”
趙兮無奈搖頭，拒絕道：“這個藥只能給你父親這樣的病人吃，若是換做別人，便是噬心毒藥，後患無窮，我很久以前答應過一個人，不再碰這種東西，如今用來給你父親止痛已經是破例。所以給你藥方是不可能的，要麽你就選擇看你父親被病痛纏身生不如死，要麽選擇答應我的條件，讓你父親壽終正寝。”
趙兮說這些話的時候始終目視前方，沒有看子绉一眼，風輕雲淡的樣子仿佛也并沒有多在意這莊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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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绉看着她的側顏，輪廓那樣精致，這樣聰慧美貌的女子不是該被人捧在手心呵護的嗎，怎麽楊信就狠心将她逐出師門？看她府外求見的樣子，一個人浪跡江湖不知受了多少苦。
內心想了這許多，加上父親的病情，最終子绉覺得，或許他應該幫一幫這個女子，因為半天接觸下來，這個江湖上人人喊殺的妖女似乎有點名不副實。
“姑娘先說說你的條件。”
“我的條件有三個：一，絕對不允許将藥給除了子老爺之外的任何人服用，更不允許私下裏找大夫研制，總之絕對不外傳；二、一個月內，保護好我的安全，不準讓任何人打擾我，包括公子在內；三、我需要的藥石和器材，你要盡最大的力量全部提供給我，我相信以子氏的財力人脈一定能做到。”
趙兮說完這些就轉頭看向子绉，正好與他目光對視。
與太過美貌的異性對視最容易讓人羞澀，子绉畢竟尚未婚娶，第一反應便是別過頭，臉色微紅，讷讷問道：“姑娘這是要研制新的毒藥去江湖上報仇？”
趙兮失笑：“那些蠢貨還用不着我這麽大費苦心，你只管放心。一個月後你我便再沒有瓜葛。”
子绉垂眸不知在想什麽，但幾乎沒什麽遲疑就答應了趙兮：“好，子府深處有一個別院，最是清淨，我讓人打掃出來給姑娘專用，只派春芽一人與你送衣食，需要什麽東西也由她傳遞給我。”
見子绉答應，趙兮心頭一塊石頭落地，不自覺的露出一抹微笑，映着下午和煦的日光顯得她整個人格外明媚動人。
子绉只擡頭輕輕的瞥了一眼，又快速垂下眸子，吩咐道：“春芽，帶趙姑娘去丹園吧，以後你就專門負責丹園的事情，不要打擾到趙姑娘。”
春芽領命，然後就帶着趙兮離開。在去丹園的路上，趙兮與春芽說：“我需要的東西有很多，待會去了丹園，你先給我拿筆墨紙張來，我要盡快寫出要的東西，有些玻璃器皿必須要從西域加急送來，我不希望有半刻耽擱。”
“姑娘放心，主子應承了姑娘的事情，奴婢自然也盡量配合。”春芽此人一直是一張笑意盈盈的臉，讓人看不出深淺，做事得體又讓人舒服，若不是這個年代看重出身，她也不至于做一個小小的奴婢。
心裏想着想着趙兮就嘴上不禁就說了一句：“春芽，身份這個東西，不是別人說你是你就是的。”
突然這樣一句莫名其妙的話讓春芽不知如何是好，只是笑盈盈的說：“姑娘說的話奴婢聽不懂，但奴婢會回去會仔細考慮。”
趙兮突然覺得自己很多事，大概是前世生活在新社會，這輩子在弘農楊氏又自由自在的，所以至今她見到一些奴婢長奴婢短的人都會忍不住多說幾句，但如今顯然是不合适的：“我随口一說，你不必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