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甘心當洗腳丫鬟
趙兮當然知道自己的處境沒資格談什麽，想了想她等得了林小可等不了，于是放棄掙紮，幹笑兩聲，很不自在的妥協道：“對，靖王是不需要我的，是我争着搶着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還求靖王成全，只要靖王答應派人解決了這個村子，我給他當洗腳丫鬟都行！”
玄零露出一抹滿意的弧度：“我就說，王爺風華絕代，怎會有女人不為之傾倒，你早些識趣，便省了這些麻煩！”
自戀趙兮可以理解，但這種戀主子的癖好趙兮真的不懂，蹙眉看了玄零一會，最終她長籲一口氣，附和說道：“是是是，之前是我有眼無珠，玄零大人，麻煩你快點回去複命吧。”
玄零深以為趙兮是醒悟了，所以滿意的轉身消失在夜色中。
次日早晨，林老漢推着林小一邊走一邊罵道：“你個沒用的東西，如今獨眼兒也不要你了，村裏人都嫌棄你，賣不出去了不說還在家浪費老子糧食，走走走，去地裏幹活去！”
這大冬天的，趙兮穿這麽厚都凍得渾身有些僵硬了，而林小穿着那幾片薄布早已凍得渾身發紫，此時一邊哆嗦着一邊艱難的移動腳步。
趙兮看了實在不忍，叫住她：“林小，穿着我的褂子吧，暖和些。”說着趙兮已将披挂脫下遞給林小。
被人羞辱時林小沒哭，被人打罵時她也沒哭，姐姐和娘死的時候她亦沒有哭，但此時她眼圈猩紅：“公子，我是賤命一條，用不着公子如此，公子身體嬌貴，別等家人來贖你的時候再凍壞了，我不冷。”
說完林小便蜷縮着身體快步走了。而林老漢則狠狠的瞪了趙兮一眼，罵道：“小白臉不要猖狂，你家人送不來錢，照樣賣你去大老爺家做苦力！”
所謂的大老爺，不過也就是個稍微富裕點的村民，趙兮不看林老漢一眼，讓他顧自罵去，她只重新穿上皮褂，端正的坐在門口。
這一天過的很快，傍晚時，林小拎着鋤頭從田間回來，看到趙兮仍坐在門口閉目養神，她有些不自在的走近趙兮，生怕被別人看見，從懷中掏出一個生地瓜來給趙兮，怯生生的說道：
“這是今天在地裏發現的，沒壞，公子吃了頂頂餓吧！”
趙兮看着那塊地瓜眉頭微蹙，伸手接了過來卻沒有吃，額……冬天地裏連個屎都長不出來，林小她鋤了一天地就發現了這麽一塊被遺落的地瓜，真是讓人感動，但她還是不習慣吃生的。
林小顯然是有些緊張的，不斷催促道：“公子快吃吧！不然我爹回來了，你就沒得吃了！”
看林小情真意切的樣子，趙兮只好硬着頭皮咬了一口那脆生生的地瓜，混着一點細細的沙子，嚼起來感覺不是很好，但她還是硬咽下去。
林小看趙兮吃，這才安心的要往屋裏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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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兮卻停下吃地瓜的動作，突然很嚴肅的叫住她：“林小！”
“你想不想跟我走？”
林小轉身一愣，然後低頭苦笑一笑：“公子開什麽玩笑？我這樣的卑賤之人怎配得公子搭手相救，那日公子不是也說了，我身無所長，買回去也是個廢人。況且等你家人來贖你的時候，公子若要救我，我爹一定會趁機訛詐你的錢財，所以公子一個人走就好了，我在這已經習慣了。這塊地瓜，也是替我姐姐給你的，她若在，也舍不得你挨餓。”
當時趙兮的說的話只是為了應付獨眼兒，想不到這林小竟然聽在心裏。
林小這一世出生在黑林村這樣的鬼地方，她是何其無辜，受盡屈辱，還不忘給趙兮帶一塊地瓜，她與春芽一樣，至始至終心底都存了一絲善念。
看着這樣的林小，趙兮忍不住對她溫柔一笑：“我是認真問你的，你也認真考慮一下，今晚再答複我。”
林小垂着眸子不再說話，轉身回了屋中。
趙兮看着那扇關上的門呆愣許久，她回憶這三天在黑林村的經歷，突然發現，她見林小這麽多次，從來就沒看清她的眼睛，那雙與春芽輪廓相似的眸子似乎永遠都蒙了一層薄霧，讓人看不真切，只讓人覺得無神，卻看不到一絲絲情緒。
在這樣的環境中長大，讓林小比春芽更善于隐藏，卻不如春芽圓滑。
夜幕将至，天邊殘陽如血，林老漢喝的醉醺醺回來，果然沒有給趙兮吃的，歪歪扭扭回了屋中倒頭便睡。
玄零拖着長長的影子一步一步靠近趙兮，一劍砍斷趙兮的鎖鏈，淡漠說道：“王爺帶人親自來了，跟我走吧。見了王爺再說村裏的事。”
長時間坐在冰冷的地面上，趙兮的腿都麻了，強拽住玄零的胳膊艱難站起來，卻是走的跟烏龜爬一樣。
玄零一臉嫌棄：“你這是什麽樣子，王爺來了，你不該飛奔去見他嗎？莫不是忘了昨天說的話了？”
趙兮腿疼的咧着嘴，蹙眉低聲說道：“你在這坐三天試試！我連茅廁都沒上過！”
玄零厭惡的推開她：“你自己憋得住，能怪誰？”
趙兮癱在地上豎眉說道：“這光天化日的空曠一片我怎麽解手？況且這村裏的女人豬狗不如，我哪敢讓別人看到我是個女人？玄零你還真是……讓我說你什麽好呢！”
玄零可不管她那些瑣碎事，只不耐煩的督促道：“快起來快起來！王爺等着呢！”
趙兮環顧四周沒人來，索性耍賴躺在地上：“我不管，我走不動，除非你背我去見靖王！不然你無法複命，那個下場……”
玄零可是在靖王面前說跟趙兮談妥了的，靖王這才稍有興致親自來了，如今他不能帶趙兮回去複命的話，靖王一定以為玄零耍了他！這罪過……
考慮不過三秒，玄零就妥協，不過也沒有背趙兮，只是手臂一撈将她加在腋下，運輕功離開了。
黑林村外的小山丘上，靖王坐在椅子上悠閑的吃着晚飯，這次他倒沒有戴面具，只是頭上戴了個帷帽，垂下的面紗依然将他的容貌遮的嚴嚴實實。
而趙兮就像是一條鹹魚一樣，被玄零毫不憐香惜玉的扔在地上，然後單膝跪下向靖王複命：“王爺，趙兮帶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