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靖王的怪罪
何姑姑眼神往跪在地上的趙兮上使了兩下,讪笑道:“真是什麽都瞞不過天後的法眼,奴婢這次進宮是為了趙兮,她呀,是王爺專門請來給王爺制藥的,王爺打盹兒的時候被公主在靖王府帶走了,王爺此時正找她呢。”
太後聽說趙兮是靖王的人,立即冷下臉來,原本和藹的眸子浮現兇光,看着安陽公主怒道:“安陽,哀家說過多少遍,不準對靖王無禮!你竟敢明目張膽去王府抓人?!你讓靖王怎麽想?!”
安陽公主被太後這一頓怒斥吓得立即跪在地上,她從小在宮中長大,雖然一直受寵,但她知道太後狠起來那也是六親不認的,所以她焦急的說話都語無倫次:“皇祖母,我……我并沒有惡意……我,我只是請趙兮來看病的,趙兮昨晚剛給我開了藥方……”
剛才還口口聲聲求太後處置趙兮,轉眼間就說自己沒有惡意,還是當着這麽多宮人和太醫的面,太後真是氣急:“哀家看你是腦子有病!來人……”
太後這邊還沒處置安陽公主,就聽到外面太監高唱:“靖王到——!”
靖王此時穿着一身暗紅底色的蟒紋長袍,肩上披着黑色狐裘,墨發高绾,從玉冠上傾瀉而下,縱然他依舊帶着白玉面具,仍舊難掩那股肅殺之氣,從那朱紅色的大門處一步一步走近,原本跪着的宮人、太醫頭伏的更低,生怕一不小心被靖王怪罪。
而靖王原本就被皇帝賜予特權,可以免除君臣之禮,所以他沒看太後和安陽公主一眼,徑直走到趙兮面前,冰涼的手指擡起趙兮蒼白的臉,不悅說道:“離開本王一天不到,就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
趙兮擡眼看着那層金貴的玉面具,突然眼圈一紅,卸去所有堅持的力氣,眼睛一合就昏倒在地上。
安陽公主此時就像傻了一般,看着靖王的眼神發直,這是她一年相思卻一面未見的男人,可惜他的目光和腳步從不為她停留。
靖王見趙兮昏迷并沒有去扶她,任她倒在地上,他自己轉身看向太後,頭微低算是行禮。
太後到底是個深宮婦人,見了靖王這般氣勢,又是自己孫女做的不對,而大周現在完全仰仗靖王一人支撐,難免會有點心虛,說話和緩許多:“靖王,今天趙兮這孩子為哀家救了小白,哀家還未及封賞,如今她已經暈了過去,你就将她帶走吧,賞賜稍後會送去靖王府。”
“請太後處置安陽公主。”不論太後的話說的多好聽,靖王都無動于衷,誰欺負到他頭上都不會有好下場。
太後臉色微僵,但仍舊保持笑容:“哀家自然要處置安陽的,這些年也有些慣壞了她,可她畢竟是大周的嫡公主,請王爺多多包容。”
太後說完了這套客氣話,轉而就命令道:“來人,将安陽禁足宮中半年,不許任何人探望,讓她好好反省反省。”
安陽公主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皇祖母,她好不容易等了一年才見到靖王,如今再被禁足半年,下次再見還不知是什麽時候,她不要……
人心裏的恐懼會化作肢體上的動作,安陽公主自知這裏沒人會幫她了,所以她爬起來,發瘋一樣想要跑出永壽宮,她要找父皇和母後來救她,父皇是一國之君,擁有無上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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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她都沒有跑出幾步,就被靖王一記掌風打中後背,安陽公主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然後又掙紮着看向靖王,哀求道:“王爺,安陽求你,求你……”
求什麽呢?放過我?不,這太屈尊;娶我?不,這不現實。所以她只是在喃喃着求你二字,并試圖爬過去抓住靖王的衣角。
靖王真是不喜歡這些後宮的女人,每天都在妄想一些不可能的事,并且為了這些不可能喪心病狂。
太後見靖王身上殺氣隐現,心一沉嚴肅提醒道:“靖王,安陽縱然不對,可畢竟他們身份有別,這是在宮裏,你還是适可而止。”
靖王看太後一眼,颔首說道:“今天本王打擾太後清淨了,但安陽實在不知分寸,若有下次,本王不會憐惜她是一個女人。”
見靖王留有餘地,太後總算放心,承諾道:“哀家自當好好管束安陽。”
靖王這才蹲下,将趙兮打橫抱起,大步跨出永壽宮。
眼見着靖王的身影消失,宮內衆人這才松了一口氣,氣氛一下子就緩和下來。
何姑姑扶着太後勸慰道:“王爺一直都是這個脾氣,太後又不是不知道,說句話都吓得人半死,您不要放在心上。”
太後嘆口氣說道:“哀家明白,只是這趙兮似乎對靖王很重要啊。”
聞言何姑姑笑道:“重要談不上,不過這姑娘制得一手好藥,對醫術見解獨到,很得王爺賞識,不然王爺也不會待之如上賓,府中上賓被人侮辱,豈不是掃了主人的面子?王爺這才動怒的。”
這番解釋倒也合情合理,太後也不再追究,命人将安陽公主送回寝宮醫治并禁足,然後便與何姑姑進了屋內閑聊一會,直至天黑,用了晚膳,才放何姑姑回靖王府。
靖王府中,玄壹給趙兮第二次針灸,趙兮仍舊不見起色,高燒不退,身上也一直在出虛汗,整張臉跟熟透的蘋果一般。
靖王看就在旁邊着玄壹施針,過了許久,趙兮臉上的紅潮退去,他才起身吩咐道:“好生照料她,不能出一點差錯。”
說完他就轉身欲走,但還沒走出兩步,便聽到趙兮夢呓,睡夢中她好像很緊張的樣子,眉頭緊皺說道:“趙兮……趙兮……你不要再痛了,我一定會查清始末,幫你出氣,趙兮!”
光是這一句話,趙兮重複說了近十遍,屋中每個人都聽得清清楚楚,可是每個人心中都有一個疑問:你不就是趙兮嗎?
靖王一雙鳳眸微眯,死死盯着趙兮臉上的表情,一點不放過,直到趙兮重複多遍以後聲音突然變小了,不,不是變小了,而是哽咽,她哽咽着說:“紹權,你說的對……做好人果然比做壞人難……紹權,謝謝你……讓我懂這麽多……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