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我們之間無須多言

兩個宮人下意識的抱緊手中的錦盒，回答道：“姑娘，您忘了，這是您給公主殿下開的秘方藥啊。”

趙兮不禁彎了唇角：“我瞧瞧。”說着她已經毫不客氣的打開錦盒，看着那一盒子的咖啡豆，她唇角彎的更深，囑咐道：“這秘藥要磨成細細的粉，每天晚上開水沖給公主喝，切記，不要加糖。”

“是，趙姑娘，我們記下了。”

“好，去吧。”

趙兮看着那兩個宮人離開，唇角笑意愈深，可是冷不丁的身後卻有人出聲：“你想怎麽害公主？”

有人識破自己的詭計，趙兮身體先是一僵，接着聽出對方聲音喜出望外，轉身看清來人的臉，笑道：“楚寰，果然是你。”

楚寰看到趙兮并沒有多高興，而是低聲問道：“我隐瞞自己的身份，你不怪我？”

趙兮用拳頭錘了楚寰肩膀一下，笑道：“怪你幹嘛，只是你已經在靖王手下供職，我十分驚訝，他應該早就知道你的身份。”

知道趙兮不怪他，楚寰終于露出一個笑臉：“有師父在，有楊氏上下的支持，靖王只會裝作不知。倒是你，又在耍什麽花樣，安陽公主是皇後嫡出，不比盧絲聲那些人，你傷了她可是死罪。”

“誰說我要傷害她了，我只是喂她吃點好東西，讓她內分泌失調提前衰老罷了。”趙兮一副我很有分寸的樣子，仰頭望着他問道：“師兄，你不在陪皇帝吃飯看美女，跑出來幹什麽？”

楚寰看着趙兮那張依舊明媚的小臉，不禁就想起那晚黑林村外的空地上，靖王放肆的擁吻她在懷中，他心中揪痛，可是聽到她一聲聲喚他師兄，他又不禁心頭一暖，從懷中拿出兩塊人皮面具來：

“這是我年前經過蜀中，聯系秋葉姑娘，讓她請唐門高手給你做了兩張人皮面具，是芳芳和香香的模樣，與你和黑林村那姑娘的身形相似，方便你從靖王府逃出來。我會在王府外等你，師父他受了重傷……”

說到這裏，楚寰似乎有些難受，停頓了一會才說：“我永遠是你師兄，我會照顧你一輩子。”

那晚靖王曾說附近有兩個高手在看他們，趙兮還以為他是在故意戲弄自己，如今楚寰這話證實了靖王真的沒有在騙她。

趙兮接過面具，垂下頭，低聲問道：“那晚你都看到了？”

楚寰點點頭：“我一直派楊府的人跟着你，但到邺城就沒了你消息，我只好親自前去，師父他也去了。”

“哦。”趙兮擡頭與楚寰對視，她的眼眶微紅，什麽你為什麽不出手，你為什麽不向楊府求救，諸如此類的話都不必多說，她跟楚寰之間沒有這麽多廢話。

“師父不準我再見你，但我放不下，獨孤未雪心機深沉，為人陰狠，年前忽然便将那些不肯依附他的人滿門抄斬，臘月裏血流成河，整個長安城都在風聲鶴唳中度過這個年關，不知是否也有像我這樣的幸存者。這樣的人，他不得好死，你不能在他身邊。就算師父将我逐出師門，我也要帶你走。”

楚寰這樣說着，趙兮突然就想起三十晚上玄零說的話，當時她以為玄零只是為了勸她去給獨孤未雪服個軟，想不到全長安全天下都人心惶惶，只有她待的靖王府一派歡樂祥和。

她在獨孤未雪的羽翼下被保護的像個白癡，卻全然不覺。

見趙兮只愣愣的不答話，楚寰焦急的握住她一邊肩頭，搖晃兩下：“我說的話你聽到沒有？這樣的人你要盡早離開！而且……”

趙兮恍然清醒：“而且什麽？”

“而且我魏氏當年滅門，就是獨孤未雪一手策劃，他為幫當今皇帝奪取九五至尊的寶座，親手策劃殺害太子，才使我魏氏受牽連被誅，才有了他今日的榮華富貴權傾天下！所以我此生與他不共戴天，你若跟他，我們的情誼就算盡了。”

為了才認識半年，還幾次給她下毒并強迫她的人，跟呵護自己八年的師兄翻臉？這筆賬趙兮算的很清楚，她果斷選擇楚寰啊。

“哎喲，楚寰，你太言重了，你師妹我收你好處這麽多年，自然是站在你這邊了。”說着還給楚寰抛個媚眼，讓他放心。

楚寰到底也算放心了：“那好，我先回紫宸殿了，你在宮中轉轉吧，安陽公主被關了禁閉，皇後只會吃齋念佛不理俗物，沒人會為難你了。”

趙兮收起人皮面具，笑着點點頭。

皇帝宴請百官，又去枯榮園賞雪後，靖王帶趙兮出宮已經是傍晚的時候。

馬車中，靖王的坐姿依舊是一絲不茍，這點與楊信非常相似，無論是什麽場合，都非常注意儀态，據說這種行為要從小訓練養成習慣，可是玄零說靖王從小被關在牢房，又是誰教他這些規矩呢？

趙兮一個人想的出神，根本沒注意到這只妖獸已經靠近自己，直到妖獸在她耳邊輕聲問道：“想什麽呢？”

趙兮這才觸電般渾身一抖，看着盡在咫尺的美人，心想，他與楊信唯一的區別是，楊信會從頭到尾一絲不茍，但面前的妖孽則是做做樣子，私底下完全換一副吃人的嘴臉。

“我在想，我到底是個什麽身世，為什麽耽誤了皇帝的丹藥，他都能輕易放我一馬？”

靖王在她身旁坐住，正經說：“因為你馬屁拍的響，加上本王開口替你求情，皇帝總要考慮一下，至于你的身世，本王不知道。”

趙兮一臉的不屑：“是，你是為我求情，但用的都是別人的名義，什麽楊信的高徒，太後的喜愛。”

靖王輕笑一聲，竟寵溺的摸摸她的後腦勺，柔聲說：“是什麽身世有什麽關系，本王打量着你也不像真的趙兮，你只要乖乖待在本王身邊就好了。”

趙兮看着這近在咫尺的曠世美顏，不得不說他溫柔起來真是迷人，眉眼間淺淺的笑讓人移不開眼。

“看你眼神這麽癡迷，是不是發現本王的好了？動心了？”靖王看趙兮傻乎乎的樣子，心裏竟為這容貌有些得意，他生平最讨厭這像極了楊家人的臉，但此刻他可以吸引眼前的小丫頭，他頭一次覺得自己這張臉還是有些用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