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懲罰

趙兮乍然聽到這句話,第一反應就是要教育林笙一頓,但是話沒說出口就打住了,雖然這句話很誅心,但此時的她又有什麽辦法去辯駁呢。

林笙看趙兮終究沒有否認,開心的笑了一下。

回到靖王府,玄雙直接帶着趙兮來到書房,靖王府的書房很大,趙兮進去後并沒有看到靖王,只聽到那珠簾後好像有什麽東西打碎了,接着安靜了好久,才看到靖王那高大的影子,沒有任何腳步聲,他就這樣陰沉着臉一點一點倒影在趙兮水晶般的眸子裏,若不是還有影子,趙兮真懷疑他是一個修煉萬年的鬼魅。

雖然很不喜歡靖王這個人,但對于這幅容顏趙兮還是臣服的,不禁咽了口唾沫,努力收起自己的口水,不要表現的太過。

就在趙兮走神要克制自己的時候,靖王已經越過那層珠簾,在她的面前站定,聲音還是那樣的迷惑人心:“本王已經答應不會再強迫你,你為什麽還要跟魏楚寰走?”

趙兮不敢看他攝人心的眼睛,垂眸說道:“你與楚寰有滅門之仇,而我與他是生死之交,我不能為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人辜負他。楚寰他在這個世界上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本王也沒有。”他垂眸看着她幹淨清秀的臉,淡淡的用五個字打斷她說的同情楚寰的話。

趙兮心中微顫,終于擡眼看他,那向來冰冷的眼睛仍舊如同一汪墨色的深潭,讓人不禁畏懼,高深莫測,怎麽高攀的起?

她終是眼神閃爍躲避,含糊說道:“可是你還有滔天的權勢,有無數願意追随你的軍隊、大臣,還有這偌大的王府……他真的什麽都沒有,而且他只是想帶我走,讓我去過我想過的日子,你放了他吧……”

趙兮說完話,空氣中突然的安靜,讓她心裏非常沒有底氣,她知道自己在一個男人面前為另一個男人求情,似乎非常不明智,但她此時沒有別的辦法,因為眼前這人真的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主兒,若不親口答應她,她真的怕再見到楚寰,見到的只是一具冷冰冰的屍首。

靖王看着趙兮局促的模樣,心有不忍,但又着實生氣,他不明白今時今日的他,有什麽比不上楚寰那個無名小卒?她想要的他都能給。

沉寂許久,靖王終于開口說:“你為本王生一個孩子,孩子出生那天,本王便放了魏楚寰。”

他以為,日久天長,或許那時,她能愛上他。

趙兮卻一口回絕:“我拒絕,你的毒一年後就可以徹底清除,到時候你可以擁有無數的女人為你生孩子,何必要強迫我!”

這樣決然的答案,讓靖王很惱火,他以為他已經放低了姿态,想不到眼前這個女人竟如此不識時務,一怒之下便招玄零進來:“玄零,趙兮作為靖王的低等奴婢,目無尊上,罰她去住柴房,卯時起亥時睡,只準吃滿頭鹹菜,每天自己劈柴燒水,給本王洗腳,洗衣服。剩餘的時間,要将整個都王府掃一遍。”

趙兮前世活的可比這辛苦多了,所以當靖王說這些的時候她眉頭皺都不帶皺一下的,只是關心的問:“我可以做這些,但你什麽時候放楚寰?”

玄零在旁邊偷偷瞥了趙兮一眼,真心佩服這姑娘的勇氣,看不出王爺生氣了嗎,怎麽還敢問這事兒?

果然靖王從袖中優雅拿出一張紙拍在桌子上,陰沉說道:“趙兮,你早已賣身給本王,按照大周律,逃奴是死罪,本王饒過你你居然還敢有非分之想?”

“玄零。”

“屬下在。”

不再顧忌趙兮的感受,靖王冰冷說道:“亭州護軍魏楚寰裏通外敵,致使亭州險些被陳國攻占,罪不可恕,傳本王命令,明日菜市口斬首示衆!”

趙兮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憑什麽說楚寰裏通外敵?你有什麽證據?”

可是靖王已經不願意與她啰嗦,只加重刑罰:“腰斬。”

“獨孤未雪!你——!”

“車裂!”

面對這樣強勢強大的靖王,她曾經開出的許多條件靖王都不感興趣,她沒有什麽可以再拿出來與他談判,趙兮不敢再說話,只“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沉默。

她也不知道怎麽自己在獨孤未雪面前就像丢了腦子,總以為自己要求什麽都不為過,她哪來的自信?

“趙姑娘,我勸你還是不要再在王爺面前恃寵而驕,王爺他是對你很特別,但不代表王爺會為你放棄些什麽。”不知什麽時候,趙兮已經被玄零扶着出了書房,而且玄零給趙兮解答了心中疑惑,那就是:王爺他是對你很特別。

趙兮轉眼看着玄零,雙眼中滿是迷惘。

玄零嘆口氣,遞給趙兮一個掃把:“開始掃吧,王爺的命令,沒人能違抗。”

趙兮愣愣的接過掃把,見玄零要走,急忙扯住他的衣袖問道:“你說楚寰他還有救嗎?”

玄零搖搖頭,轉身就要走,但又被趙兮拽住:“你能帶我去朱獄見見他嗎?”

玄零仍舊搖搖頭:“朱獄,是死人才能去的地方,你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吧,王爺的耐心是有限的。”

事情似乎沒有轉圜的餘地,靖王派了兩個陌生的玄衣衛來看守趙兮,不準她有任何機會逃離王府。

而林笙則被關進了意園裏,鐘尚書仍舊每天過來教她讀書,玄零也每天去教她武功。

一切好像還是原來的樣子,但一切都變了。

翌日,午時的時候,趙兮一個人在拆房裏發呆,按照大周行刑的規矩,楚寰此時應該被斬首了。

趙兮愈發深刻的體會到弱者的無奈,或許紹權當時說的并不全對,或許她應該如林笙所說,跟着自己的心走。

而此刻的長安城菜市口,聚集了許多百姓,楚寰的罪名已經被公之于衆,受到了百姓的拖期,什麽爛菜葉都甩到了他的身上,此刻他蓬頭垢面的跪在地上,聽着千夫所指,他的心已經麻木,只是有些遺憾,終究因為自己的懦弱沒有給家族報了仇,還有她,不知怎麽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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