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親身試過的廠花看起來比金璨還興奮,自豪地跟着金璨一起去拜會太子了。他有十足信心:不管太子正處置什麽緊要之事,在見到閃閃的成效後,都不會介意他們的不請自來。

果如廠花所料,太子顧淵在聽完介紹并試過了煤油,全新的車軸以及用瀝青混合石子鋪過的一塊石板之後也激動不已。

太子如何想象不出這三樣東西之間的聯系,他此時也是雙目異彩連連,把金璨從上到下打量了好幾遍,才由衷贊嘆道:“閃閃你真是天才!”

金璨對着太子這張臉,撒嬌賣萌真是一點心理壓力都沒有,“哼,你才知道我厲害嗎?淵哥哥你打算怎麽謝我啊?”

太子滿面笑容道:“什麽都可以啊,只要我做得到。”

金璨當即一本正經地提出了自己對婚事的要求,太子一愣,“就這個?”瞄了一副與有榮焉的葉靈,又嘆息道,“閃閃,就算你不帶這些寶貝前來,你不想與涵弟早早成婚也盡可直說啊。”

金璨一撇嘴,“王爺急着請旨呢。不然這些東西我肯定會再完善下才會給你看呢。”

太子幹脆承諾道:“包在我身上。”

王爺你能請旨,我也能說動太子,請京中的陛下留中不發……

達到目的之一,金璨又笑道:“我還有要求呢。”

太子做了個“請講”的手勢。

“銀子!”沒有像樣的科研經費才不給你們顧家賣力呢,金璨理直氣壯道,“沒錢就沒成果。還有,淵哥哥你挑個妥帖又明白的人給我講講軍中之事吧。”

閃閃全家人都死在了西北,身為人子如何不想着報仇?她雖然不能上陣拼殺,可像她如今這般有奇思妙想還能将它變成實物的本事,比那能征善戰的大将全不遜色。

太子毫不猶豫地答應了,閃閃此來的确一掃他幾天以來的陰郁心情——他親到南安才知道西南安國公那群人究竟有多強大和棘手了。

從行宮歸來,金璨梳洗更衣後,又馬不停蹄地趕往顧沛與顧池訂下的酒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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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真是百聞不如一見,不僅相貌上顧沛與梅側妃、顧溪不怎麽相似,甚至是氣度上……他也更偏向顧澤和顧涵,優雅又沉穩,和他那個沉不住氣,一見就易生輕視之心的妹妹顧溪完全不像是一母所生的親兄妹。

其實這也并不奇怪,顧沛自打滿月便被抱到方王妃跟前撫養——也就是顧池的親媽,第二任鎮南王王妃。

見禮畢,又分賓主落座,寒暄幾句後便進入了正題。

顧池先道:“還是三哥主動讓我請你過來坐坐呢。”

顧沛更是直截了當,“恕我唐突,但确有要緊之事相告。”

原來,梅家人打算對金璨不利。

事實上,梅側妃因為顧溪一事而記恨上了金璨,但真沒傻到在禁足時就對她下手,尤其是她已經知道王爺對這個将來的兒媳婦喜愛又看重。

金璨在展示了部分能力和才華,一改舊有形象,贏得了周邊衆人的尊敬和認可之後,當年牽扯到西北西泰城一事的幾位梅家人湊在一起讨論了一番,覺得早年對金璨判斷有誤,想來這丫頭還是到了年紀于是得到了金家的全部遺産……

而他們的主人費盡心力覆滅西泰城,惹下這麽多大敵也要弄到的東西,偏偏這麽多年依舊一無所獲,這幾個梅家人便猜測:興許關鍵的線索就在金家這個遺孤的手裏呢?

梅側妃在聽了自家人的只言片語之後,便在和大兒子顧沛的訴苦中也一五一十地說了個明白,又讓最為出色的兒子拿個主意。

顧沛安撫住了生母,轉頭便讓一向親厚的妹妹顧池下帖子宴請金璨……要知道顧沛跟在父王身邊這麽多年,最是知道梅家的貪得無厭和妄圖控制梅側妃這兩點,讓父王深惡痛絕。

梅家手中無兵權,卻還天真地想要腳踏兩條船,顧沛真心覺得這樣的母族還是早死早超生吧。至于生母幾句帶過的“金家遺物”,他也沒怎麽重視,歷來梅家人眼界就不值得一提,他們視若珍寶的東西在他這個鎮南王兒子眼前,興許只是唾手可得之物。

金璨在感謝了顧沛的好意之後,心裏一點不像表面上這麽平靜:覆滅西泰城也要得到的重寶,難不成還是什麽藏寶圖嗎?或者前朝的秘庫一類嗎?

不過金家可是在大秦立國之後才得以發跡的,藏寶圖可真的沒有啊。

當晚,在家養病的顧涵臉上紅腫便已褪去,他收到了兩封密信,其中一封來自三弟,內容和這位三弟在宴席上說給金璨的情報完全一致。

另一封信則來自太子:讓他有空跟閃閃說說大秦軍中的各項學問,順便保護閃閃,末了一句,看得顧涵胸悶至極:涵弟,哥哥只能幫你到這兒了……沒有頭緒你可以學學葉靈,柔言軟語,細膩體貼,死纏爛打要是都做不到,你還是光棍兒一輩子吧。

作者有話要說: 遲到了半小時……以後盡量在十二點之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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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王爺想抱得美人歸還有得磨呢,但是驗貨尊的不遠了。除了嚴守一夫一妻、床上功夫一等一之外,他還有個加分項最近就要出來啦。

☆、風姿

看過一直都偏向自己的太子來信,顧涵稍側過身子,看向坐在自己手邊正低頭幫他處理庶務的林正,醞釀了一番才指着太子信尾處開口問道:“你看這三條如今我做到了幾樣?”

林正擡頭,看清那“柔言軟語、細膩體貼、死纏爛打”十二個大字,眉頭陡然一跳,還是老實答道:“您一樣也沒做到。”

顧涵道:“今兒我耍賴撒嬌不也留住了閃閃一會兒嗎?殿下連自家後院還沒折騰明白呢。”你這樣的還想給我當高參?

林正默然,心道:惱羞成怒了這是……

此時的顧涵的确是惱火不已,偏就沒個好由頭讓他發洩一場:在他知道他爹自作主張地在家門口,直接說出請旨賜婚的話,他就知道自己一個上午不要臉皮才讓閃閃肯跟他親近一番,之後恐怕又要從頭再來了。

顧涵雖然不擅長追求女孩兒,但他還是看得出人家姑娘的喜怒的。閃閃尤其是個剛強的姑娘,逼迫之下那是必須反彈的!

他這個爹……前世究竟造了什麽孽,才攤上這麽一個讓人愛恨交織的父親!

看着顧涵把太師椅的扶手捏得嘎吱作響,林正覺得他該撤退去拉救兵了。心思一動,還沒付諸實施,便有心腹內侍來報:世子來了。

世子顧澤這幾日受命審理被捕的“能人”一事,忙得不可開交,事實也果如太子所料:梅側妃動用的這幾個“能人”背後牽扯極深。顧澤仔細探訪過後,線索直指西南安國公……查到這裏,他也能跟太子交差了。

剛剛寫好了折子,顧澤便從他三弟顧沛那兒聽說了梅家又要出些歪門邪道,不像因為養病而消息略有閉塞的二弟,他連梅側妃所生的四弟顧泓的動向一并查了個清楚,這才過來和親弟弟顧涵商量一下。

卻說梅側妃當年只是個妾,沒資格親自養育子女,所以顧沛滿月後便被抱到方王妃跟前。她第二胎與第三胎都沒熬過周歲,而第四胎就是鎮南王第四子顧泓了。

此時,連育三子的梅側妃終于得到了晉位的旨意,有了底氣便跪求王爺讓她親自撫養這個兒子,顧晟考慮了一下還是答應了,随着第五胎再次夭折,王爺為安慰他的寵妃,也沒将四子從她身邊帶走。然後梅側妃又懷了第六胎,生下來了個粉嫩嫩的小姑娘,就是顧溪了。

梅側妃有寵愛有兒女,當然就要跟當時的方王妃鬥上幾個回合了,可惜幾次出招卻沒落到任何好處。

她琢磨了良久也算看清楚了:王爺的确喜愛自己,但卻只是在大規矩不錯的前提下寵愛,她想出門交際,想現身于王爺的心腹之前,甚至是自己想試着壓一壓方王妃的威風……全都受到了王爺毫不留情的敲打。

總之,只要她露出和謝王妃不同的一面,王爺就會心生厭惡……

——從梅側妃的角度來看,也真是夠虐的。

梅側妃覺得自己不如願賭服輸,反正日子還長呢。她幹脆地偃旗息鼓,用心侍奉王爺并教導兒女,好給兒女和自己謀出一條錦繡之路。

不過必須承認,在沒有信息大爆炸的封建時代,出身對一個人的是否有遠見,以及行事風格有着不可磨滅的影響。

梅家這樣的商人之家,從沒掌過權,從沒試着把自己擺在領導者的角度來統籌全局,所以梅側妃……根本不知道如何才能培養出合格的世家公子與小姐。

那些年正巧王爺常年奮戰在邊疆,好不容易在年底回到南安的王府,看見養在寵妃跟前的四子顧泓與幺女顧溪……他直接把四子帶到了身邊,至于女兒……嬌寵一點不受欺負也就罷了,他也是沒心思再管教了。

可惜王爺一片愛子之心,也只把顧泓稍微扳過來一點而已。

所以顧沛與顧泓雖是一母所生,但處事言行卻完全不像親生兄弟。顧沛行事極有章法,又風度翩翩,而顧泓卻魯莽易怒,纨绔之氣濃重至極。

同樣是聽了母親的訴苦,顧沛毫不猶豫地把梅家的昏招通告給當事人金璨和兩位嫡兄——他真心禱告上天,親娘和親娘的娘家別再給我拖後腿了……

而顧泓就鬧哄着一定要給金璨好看。

世子顧澤來到親弟弟的書房,正是想和顧涵研究一下,誰出手拿下顧泓。

就在顧泓和他那些狐朋狗友吃酒胡扯,酒酣耳熱之際,他恨恨道:“金家那小妞兒忒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借着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憐憫,給我娘和妹妹沒臉!”

此言一出,馬上有人捧臭腳,“是得教訓教訓她規矩!我妹妹主持的賞花宴,她居然也敢甩臉子不來!”

按照一般的标準,金家算是超品家族了,而這個說話之人的父親也就是個四品官兒,除此以外族裏也沒什麽像樣的人物,這種人家做東的賞花宴,金璨要是出席才是真沒規矩呢。

席間更有人起哄,“你別是說酸話吧!金家女婿連陛下也得高看一眼吶。”

顧泓一聽,興奮道:“這主意好!”

狐朋酒友裏也有一二尋常人,還提醒道:“聽說太子殿下很器重這丫頭。”

顧泓笑道:“我是太子的堂弟!殿下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呢!”

酒飽飯足又聽過小曲兒,他晃晃悠悠,被仆從攙着從酒樓裏出來,連馬都騎不得,只能等着府裏的馬車過來接人。

可惜馬車還沒來,冷着臉騎馬而至的嫡兄倒有一個。

顧泓的随從們見了此人,就跟見了閻王似的,一個個垂手站得筆直,偏偏腦袋沒一個敢擡得起來,更沒一個敢出言詢問的。

于是頭暈目眩的顧泓被王府侍衛拎到了小巷深處,還被利落地套了個麻袋,之後就是一頓胖揍。

四少爺豎着出門,又橫着回府,梅側妃看見兒子的慘狀,沖着過來看看的王爺就是一通哭天抹淚。

王爺面色淡然,看不出喜怒,梅側妃不敢過分,只訴說自己委屈和兒子可憐而已,別的硬是一概沒提。

而鎮南王看着屁股和大腿全都開了花的顧泓,一邊憤怒自己最疼愛的兒子在挨了自己一頓打之後依然死不悔改,拿自家兄弟出氣,同時心底卻不可抑止地感慨了一句:居然還套麻袋……真是調皮!簡直就跟他娘一個樣!

收拾完庶弟,顧涵又在家裏悶了一天,待所有傷口淺些的痊愈,深些的全部結實了血痂,便急匆匆地跑去金家,要跟金璨說說軍中之事,以及好好聯絡感情。

由不得他不急,顧涵身為懷遠将軍,麾下官兵正處于輪換修整期,所以這陣子他才比較清閑。

顧涵只想在明年春末接到軍令或者調令之前,至少能和閃閃定下情意……不然一走月餘,再回來興許就“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了。

太子的撮合之心昭然若揭,金璨毫不意外小王爺的到訪。正好今天她該出門去市場逛逛,收獲些不多見的礦石和各地特産的草藥。

知道梅家的心思之後,陳叔與廠花商量過,提升了自家和金璨身邊的防衛級別。有廠花這樣的專業人士在,金璨并不擔心來自梅家的威脅。

看出金璨的輕敵之意,廠花立即苦口婆心上了,“梅家沒有什麽比得上您,可他家卻是富可敵國。南安城裏各國商賈彙聚,有些外國商人不止販賣貨物,還充當掮客……只要有海量銀錢,便能雇傭他國一流殺手刺客不惜性命奮力一搏了。當然您也不必憂慮,南安城乃是南方要地,駐有重兵,只要咱們帶足了人,能支撐到附近守城軍趕來就行了。”

于是由陳叔親自挑選,一直以來都在郊外莊子訓練的侍衛們分作兩班,只要出門便随侍在側。

這回跟顧涵一同出門也不例外,再加上顧涵的侍衛,一行人披甲佩劍拱衛着一輛馬車,實在是霸氣威風,引人注目。

卻說商賈林立的大街上,正有一家金璨經常在此訂貨的商家。她輕車熟路地踏進商家的後院,打算親眼看看新進的礦石和樹膠之時,異變陡生。

一群圍着面罩,只露出與大秦人完全不同風情的眉眼,手持刀劍的十餘名黑衣人一起從後院房舍中沖了出來——他們不是不知道大門外便有數倍于己的精英侍衛待命,只是他們隸屬的刺客組織一向以信譽好而聞名:答應了梅家,也拿到了傭金,說要今日下手無論困難多寡,也得奮力辦到!

極端敬業的刺客們幾人合力牽制一見便知功夫不淺的顧涵以及四位經驗豐富的侍衛,其餘三人便直奔金璨而去。

顧涵與葉靈同時呼喝起召喚自家侍衛的暗號,顧涵此時更不顧自身安危,只把後背留給了林正,自己奮力前躍,擡手一刀便削斷了一個持刀刺客的手腕,另一手則五指成爪,摳住這刺客顏面,讓他臉上血肉模糊且雙腳離地,再不能攻向金璨。而騰出的右手更是劍尖幾番輕點,刺中另一刺客幾處要穴,逼得這刺客不得不退後。

而葉靈将金璨擋在身側,前擋右挑,裝在臂上的鐵甲擋住了劈來的一刀,另一手上的長劍抓準時機一劍封喉……

實際上,刺殺也只有短短一瞬的好機會,一擊不得手,為了避免更大的傷亡也只能無奈退去。同時,聽到暗號的侍衛們紛紛翻牆、或者從鎖住的院門處暴力破開,先後沖了進來。

侍衛們完全不用特地吩咐,便自行分出一部分人去追擊逃離的刺客,其餘人則飛撲過來保護各自的主公,并擒拿下來不及撤退的刺客。

一刀劈中葉靈的刺客見狀,心知再難保全自己,便把心一橫,拼着用肩上骨頭卡住葉靈的長劍,使出全身力氣擲出一刀刺向金璨。

顧涵此時眼疾手快,甩開臉都被自己抓爛的刺客,又是猛地一跳,身體還在騰躍之中便精準地一劍砍斷擲出一刀的刺客手腕,可惜這勢大力沉的一劍只是讓刺客那長刀和連着斷掉的手歪掉一個角度,依舊奔着金璨而去——只是這回迎面飛來的不是刀尖和刀身,而是噴着鮮血的斷手……

金璨在天朝時深愛恐怖片,身為制藥工程師,還有幸多次參觀醫科大學的解剖實驗……看見蟲子她興許花顏失色,但直面血肉屍體之類的,她的表現真是……可圈可點到讓顧涵、葉靈和林正都嘆為觀止。

金璨握着一根細長且十分結實的拐杖——這是她不必髒手,也能親自從堆積如小山的草藥和礦石中挑揀出自己心儀之物的利器……她集中精神,雙腿分開與肩寬,以一個十分标準地揮棒擊球的動作把這截斷肢連着明晃晃的長刀一起擊向了無人之處。

直到刀和斷手在半空中逐漸“解體”,先後落在了地上,衆人如夢初醒。

金璨完全沒受到驚吓,最大的問題也只是……那刺客的鮮血有幾滴很不巧地濺到了她傲人的胸器之上。

這番英姿,衆人一時簡直無法直視……

總的來說,還是葉靈反應最快,刺客已經全被制住,他幹脆地丢開長劍,扶着金璨肩膀,上上下下地仔細端詳,嘴裏還問,“您沒事吧?真是吓死我了!”

這時候你該說“請收下我的膝蓋”啊……金璨對自己的表現還算滿意,她重生歸來後就立志道:自己絕對不是躲在男人的身後,顫顫巍巍地想着“只要保全性命就好”的可憐蟲。

既然敢站在衆人面前,就得有承擔風險的勇氣。

不過今天顧涵奮不顧身,一心只念着自己,胳膊上更是又添了幾道刀傷——粗略一看,傷口只在緩緩滲血,顯然不太嚴重。

一對多還能游刃有餘,金璨為他的心意頗為感動的同時,也算知道了為什麽這麽多女孩兒都屬意顧涵了——這的确是個能給人安全感的強大男人。

金璨先笑對廠花道:“你還期望我有事嗎?”說着,看向正目光灼灼地盯着她的顧涵,“過來。”

顧涵此時正在琢磨:臨危不亂,鎮定從容,不愧是我看中的媳婦!同時還有些忐忑,萬一她怨我那一劍砍砸了可怎麽辦?下跪求饒管不管事兒?

聽見金璨的招呼,他又不敢耽擱,只得快步前行走至金璨身前。

金璨定睛瞧了顧涵幾息,覺得今天的他果然特別順眼,便擡手一把揪住顧涵一绺長發,并狠命往下一扯,顧涵吃痛不得不順着金璨微微低下頭來。

小王爺垂眸不語,心中卻在波濤洶湧:你這是……要打我嗎?

金璨踮起腳尖,在顧涵臉頰上留下了個蜻蜓點水般的輕吻。

顧涵似是不信,擡手摸了摸臉頰,只覺那溫軟觸感依然萦繞……他猛地伸開雙臂,便把金璨緊緊地摟在懷裏。

胸大被擠,容易喘不過氣啊!金璨擡手揪住顧涵臉蛋,再次狠命一扯,“松手!回去包紮洗洗再來!”

顧涵委屈死了,“當着這麽多人,你又欺負我。”

金璨抽出那根“球棒”沖着顧涵肩膀就是一頓輕捶,“蹬鼻子上臉!”

林正心道:幹得好!

葉靈心道:閃閃真霸氣!

而沒怎麽經過顧涵與金璨陣仗的衆人這回真是徹底看傻眼了。

作者有話要說: 又遲到了半小時!繼續争取十二點之前更新!我就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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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于親到了。

下一章配角欄第二位的仁兄就要粗場啦。

☆、現身

一個輕吻已經足夠顧涵喜出望外并浮想聯翩了。

他剛想借着擁抱之際,裝作不小心也回親一下閃閃而已,怎料剛抱在一起,就被人家識破了,真是喪氣!

好在似乎閃閃也只是輕捶一二,好像并沒真生自己的氣?

金璨哪裏是識破了顧涵的詭計,她完全是因為顧涵從上向下使力的擁抱,對她的胸部壓力太大,實在消受不起罷了。對她而言,坐在顧涵的腿上,上身随意地靠在他胸前才是最為舒服的親近方式。

敲過幾棍子,就該給甜頭了,金璨便拉住他的手腕,轉向林正和傻了眼的侍衛們,“快給你們主公包紮。”

主公可是有金絲內甲護身的啊!四肢上的些許傷口也就是劃傷的水平,随便洗洗也就行了,出身行伍誰這麽嬌氣!再說了,這點傷如何能阻擋主公“泡您”大計……

林正一邊腹诽,一邊要來藥布,認命地給顧涵處理起傷口。

金璨卻從自家侍衛處拿出加了當歸和三七的進化版紫草膏:廠花只有裝了臂甲的小臂上有些淤青,持劍的手背上劃了道長但不深的口子……金璨随手拿紫草膏替廠花抹抹淤青和傷口,便萬事大吉了。

比較一下,也的确是廠花受創更少。

廠花固然身手過硬,但他更傾向于靈巧,善于與敵周旋,而顧涵就是純粹的迅捷且剛猛,從視覺與效果兩方面來看,還是顧涵更讓人心折。

可是如今顧涵……看着他這麽一副因為被嫌棄而略顯沮喪、低落的神情,與剛才恍若戰神附體的英姿比較,金璨不由感慨:壓根不是一個人嘛!

因為被親了一下而膽氣越足的顧涵忽然道:“閃閃,你的藥膏真好用,我的臉一天就消腫了。”說着,把林正尚來不及包裹的另一只胳膊伸了出來,“再給我用一回。”

金璨直接把整管的藥膏全塞在了顧涵手裏,“想要我那兒還有。”

顧涵見小願望落空,幹脆央求道:“閃閃也給我抹藥吧。”

要是看見她給廠花上藥就吃醋就要發作,金璨肯定不會慣這臭毛病:大秦的開放與寬容程度還在另一個時空的唐朝之上。當年還是太子妃的皇後與親家公趙大人為商議兒女婚事細節,就在東宮相見,先帝的寵妃無時無刻不想抓住太子夫婦把柄,都沒拿這件事做文章,足見大秦男女交際相當自由。

顧涵這樣放低身段的撒嬌,金璨卻很樂遷就一二,在他胳膊上細細地塗好了藥。顧涵另一只胳膊則被靈透至極的林正迅速拆光了剛剛包上如今卻顯得異常“礙事”的綁帶了。

金璨一瞧,也沒二話繼續上藥,然後捏着顧涵肩膀的手悄悄用力,狠掐了他一下。

而顧涵壓根不為所動,只是眉梢眼尾嘴角……乃至酒窩都透着滿滿的滿足之意。

因為一個好姑娘,兩個男人彼此敵對,招數使盡,甚至大打出手的例子屢見不鮮。在顧涵看來,這又與為争奪雌獸青睐而生死搏鬥的牲畜何異?他的目标乃是贏得閃閃的芳心,注意力當然全在心愛的姑娘身上。

自從警報解除,廠花臉上便挂起了一如既往溫柔又得體的笑容,他和閃閃親厚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肯支持顧涵最主要的原因,就是這位小王爺能容忍他一直守在閃閃身邊。

将一切盡收眼底的林正,卻在金璨平靜的目光下,幹笑了兩聲。

就在此時,去追捕刺客的自家侍衛們一起歸來——結果毫不出人意料,能帶回來的都是屍體,而大院的後罩房裏也沒發現本該在此值守的夥計們。

金璨聽了,揮了揮手,吩咐道:“等官差到來,勞煩諸位替我解釋一二吧。”

自己生活太過規律,才給人可趁之機,今後的确該多些變化了。

至于梅家買兇一事,還是交給顧涵處置,自己只需知道這些人的結局即可,其中過程就沒必要插手了。

安排妥當之後,顧涵親自護送金璨回家,而林正則留在原地處置後續事宜。

小王爺到了金家,又死皮賴臉地蹭了頓飯,才戀戀不舍地騎馬回府。

金璨目送他遠去的背影,正要轉身回去,偏巧就望見顧涵忽然回身,還特地沖她揚了揚馬鞭……

廠花在側,笑了笑又一針見血道:“小王爺想跟您更親近些呢。”

金璨邁步回房,“想得美。”

卻說顧涵替閃閃出氣,依然直接且粗暴:那幾個常年替梅家辦事的管事居然一起在郊外意外落崖而亡……

消息傳來,梅側妃當時就氣了個倒仰。

而梅家在南安城中始終低調不露風聲的真正主事,也算是看了個明白:低級的手段對金璨不起什麽作用,讓她警惕起來的同時,自家也損失不小。想威脅住或者直接控制住金家這個背後牽扯極多的小孤女,必須要花更多的銀錢以及請動更厲害的人物了。

但有一件事,卻讓這位主事百思不得其解:他們當初商議的可不是要金璨的小命啊。

與此同時,在南安城一處極其隐秘的地下石屋中,那幾個僥幸逃脫的刺客四肢被縛,下巴也被卸下……全身上下連眨個眼都做不到。

他們幾個正眼睜睜地看到一柄閃亮的圓月彎刀正一寸一寸地接近他們的~命~根~子……在這些刺客所信仰的教義裏,失去“男人的特征”不僅不能進天國,甚至是無法轉生的!

在驚魂不已的刺客對面,坐着個黑衣男子,明眸皓齒,膚色勝雪,卻漫不經心地吩咐行刑的手下,“切片。若能薄到透光就是你的本事。”

這位屬下一聽,登時來了精神:直到真的削下了薄如蟬翼的肉片,黑衣男子眼都沒擡,輕聲道“梅家只打算劫持,是誰改了命令,讓你們奪命的?”

此言一出,便有人立刻上前拿開刺客的口塞。

石屋裏一時靜得落針可聞。

黑衣男子又吩咐道:“接着切。”

片刻後那刺客還是咬牙吐出了個名字。

黑衣男子聞言,直接起身離去。

走過長長的石階,再次曬到陽光後,他眯了眯眼,聲音微不可聞,“閃閃。”

翌日,金璨收到了那戶商家的帖子,內容全是如何賠禮道歉。她還是挺好奇這商戶的東家對于夥計們裏應外合有何看法,便請此人過府一敘。

初見此人,金璨也不免恍然:這人看來只有二十左右,相貌之精致還在顧涵之上,尤其是玉面漆眸實在讓人印象深刻……但金璨總覺得此人有種莫名的熟悉感。

而最為關鍵的是,這人氣度完全不似商戶,沉穩中又有着幾分肅殺之氣,偏偏他的言語與舉止又透着股奇妙的親近之意。

此番見面不過一盞茶的功夫,此人便安然離去。

而金璨卻獨坐了一會兒,才打開此人悄悄塞進自己手心的小紙條,上面一個剛勁的“蘇”字直讓她花容失色。

金璨的親娘便姓蘇,她曾聽陳叔說起過,以明豔動人且見識過人而着稱母親還有個雙胞胎姐姐,卻在十五歲時那年不知所蹤,全家上下齊齊尋找十幾年也沒個下落……

再仔細回想一下,這個喚作易霄的男子與母親的畫像竟有幾分相似,難怪她看見就覺得眼熟不已!

“難不成他真是我表哥?”金璨沉思良久,才問向完美管家陳绮,“陳叔您看……”

“他在暗,少主您卻在明處。”陳绮直言道,“他看來不像出身商賈,卻不和您相認,怕是別有所圖。”

廠花也輕聲道:“探查此人底細,在下定當盡力而為。”

作者有話要說: 表哥其實是個好表哥,只是偶爾犯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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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篇是爽文,保證不虐主,但糾結和波折必須有啊哈哈哈。

話說開文二十八天,我更了二十四章,每周六更,小夥伴們我真的做到啦!

☆、相見

廠花自去安排探查事宜,房裏剩下金璨和陳叔,玉嫣等當值的大丫頭正等在外間,沒有召喚她們可是不會擅闖進來的。

金璨和一心守護她的老管家四目相對,彼此都明了對方的心思。

借用~國~家機器下設的情報系統自然能得到快速且詳實的消息,但有個要命的前提,你無法通過廠花去處理沒法拿到臺面上的事情。

可是金璨的目标乃是變強和複仇,哪能事事都辦得光明?再說她攢下的秘密武器也不想各個都讓皇家早早知道。廠花雖好,但目前也還是皇帝的人,至少要等他更為偏向自己的時候,才能再掀些底牌給他看。

所以當務之急就是,建立一套只服務于自家的情報傳送班子。金璨不需要太高端的內容,只要南安、南方邊境、西北老家以及京城,有什麽大事她能在比較短的時間內知道就足夠了——不必事事都依仗廠花傳信。

至于西南那個火坑……金璨還不至于現在就自不量力地想要去探索和開拓:要知道西南安國公足足父子兩代,都懷着不臣之心快幾十年了,連勵精圖治十餘年,素有賢君明主之稱的顧昊都還沒能把他如何呢。

陳叔領命,又給金璨這個少主喂了一肚子定心丸,“西北家裏不知有多少人願意為少主效勞呢,少主千萬不能妄自菲薄。”

金璨笑了笑,“我知道,陳叔,只是情分這東西,也是會用光的。咱們得把他們用在要緊之處,小地方咱們自己來就好。”

陳叔滿臉欣慰,躬身應是後,按照少主的意思自去張羅不提。

當晚,顧涵便下了帖子,請她兩天後去郊外營裏看看。

到了日子,金璨穿得簡單輕便又易于活動,沒過多久就等來了親自來接人的顧涵。

一親一抱與最近這陣子的嬉鬧,讓顧涵真正有了點天朝式的戀愛感覺——其實大秦男女之間示愛還是含蓄的比較多。

顧涵的态度如今表現得越發直白,看見金璨的利落又合身的打扮,他眼前一亮,旋即露出一口白牙,翻身下馬後湊到金璨身前,“閃閃今天也很漂亮。”

雖然措辭毫無新意,但配上顧涵的俊臉,還是特別能滿足女人的虛榮心。金璨正想今天再給點甜頭,便聽顧涵果然舊習不改,又蹬鼻子上臉道,“閃閃,今天咱們共騎吧。”

共騎可是必得身體緊貼在一塊兒,一路上不僅免不了擁抱,關鍵部位時不時地“磨蹭”更是要命!所以共騎的除了夫妻,就是父女,再沒第三種情況。

金璨看着伸到眼前的大手,她從身側的廠花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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