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黑木鎮

過了幾分鐘,地上又躺下了幾名黑衣壯漢。

而此時的陳元,身上也受了不輕的傷。

氣喘籲籲的靠在牆邊,額角淌着鮮血,左右肩膀各挨了一棍,胸口、腹部、背部各挨了幾腳,手腳也都各有損傷。

好在這些傷都不致命,還可以讓他勉力支撐下去。

這群圍攻他的黑衣壯漢,每一個都有媲美茍辰的實力。

陳元雖然有“古武學”功法的加持,但畢竟修煉時間比較短,能在十多名大漢的圍攻下堅持到現在,已經殊為不易。

餘下的幾名大漢似乎也被陳元打怕了,一個個手持鐵棍,畏畏縮縮,不敢攻上去。

正在這時,只聽後面傳來一身暴喝,幾名大漢立刻閃到一邊。

陳元驀地擡頭,只見一個身高超過一米九的刀疤大漢朝自己猛沖過來。雙拳緊握,猶如一柄巨型鐵錘一般,向着自己的腦門部位猛砸過來。

陳元練了一早上的功,又被黑衣大漢圍攻了這麽長時間,就算他再強悍,體力也已經被消耗了不少。

見這刀疤大漢突然朝自己猛攻過來,躲閃已經來不及。

當機立斷,立刻運轉起“羅漢拳”法門,雙臂交叉在胸前,大喝一聲,迎向大漢的拳鋒。

“轟!”

只聽一聲爆響,刀疤大漢那碩大無比的雙拳,狠狠砸在陳元架起的雙臂上。

剎那間,陳元只覺得雙臂一陣狂震,雙足站立不穩,踉跄向後退去,“砰”的一聲撞擊在冰冷的牆壁之上,氣血上湧,“哇”的嘔出一口鮮血。

“不妙……這家夥……至少是F級武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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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元原本就受傷不輕,又正面接了刀疤大漢一拳,臉色變得無比蒼白。

他抹了一把嘴角的血漬,另一只手扶着牆壁,擡起頭冷冷望向對面,心中暗自思忖,“到底是誰……為了對付我,居然不惜派出F級武者……”

刀疤大漢将陳元擊傷,見他竟然沒有倒下,心中微感詫異,高高昂起頭,神色漠然道:“不錯,你小小年紀,接我一拳居然還能站得住,也算是難得了。”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對我動手?”陳元背靠牆壁,冷聲問道。

“我們的身份,你還沒資格知道,至于為什麽對你動手……”刀疤大漢走到陳元面前,冷冷一笑,一字一頓道:“這就要問你自己了,‘文武狀元’。”

“是他……!”

聽見“文武狀元”四個字,陳元腦中頓時閃過一道電光,雙眼驟然睜大,脫口而出道:“你們……你們是雲……”

“噓……”刀疤大漢一把捂住陳元的嘴巴,另一只手做了個噤聲的動作,猙獰笑道:“想活命的話,最好不要亂說話,現在……我帶你去一個好地方,你先休息一會兒,等到了哪兒,我再叫醒你,哈哈哈哈……”

“你……”

陳元被刀疤大漢摁在牆上,只感覺對方的手掌猶如一把巨大的鐵鉗,任他怎麽用力,也沒法掙脫一分一毫。

還沒等他掙紮兩下,忽見眼前一道蒲扇大小的掌影閃過,向着自己的後頸部位猛力拍來。

“草……!”

下一刻,他只感覺後頸一陣疼痛,繼而雙眼一閉,意識漸漸模糊下去。

“休息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明白了,哈哈哈……”

随着最後一句話傳入耳畔,陳元徹底失去了意識。

……

臨江基地市向西四百公裏。

貧民區之外的“三不管”區域。

一輛靈能驅動的越野車,正在一條破敗的公路上急速奔馳。

從前,這條公路原本是“臨江基地市”通往“北河基地市”的主幹道之一。

數十年前,經歷過一場“妖獸潮”之後,整條公路以及沿線的建築,都在“妖獸潮”中變得破敗不堪。

随着沿線妖獸的增多,這條公路漸漸被華夏官方廢棄,成為一條無人願走,更無人敢走的“閻王路”。

越野車從臨江市出發,開出貧民區之後,沿着這條“閻王路”開了三個小時,開進了一座偏僻破落的小鎮。

小鎮名為“黑木鎮”,因毗鄰“黑木山脈”得名。

與其說是鎮子,不如說是一座由殘垣斷壁和古舊建築組成的“避難之所”。

鎮子裏的人,百分之八九十都是從附近幾個基地市的貧民區裏逃難而來的。

居民當中,有的全家被妖獸殺害,走投無路;有的犯下滔天罪孽,無處躲避;還有的純粹是向往無拘無束的生活,所以慕名遷居而來。

“黑木鎮”地處妖獸橫行的野外蠻荒之地,更是華夏官方想管也管不到的“法外之地”,所以周邊的幾個基地市,有許多兇名赫赫的“地下勢力”駐紮在此,比如“青木堂”、“玄河幫”、“三聯會”等等。

各大地下勢力進駐“黑木鎮”之後,為了争奪小鎮的控制權,互相攻殺,紛争不斷。很快,這座小鎮就淪為被各大地下勢力掌控的“犯罪天堂”,大街小巷中,到處都充斥着各種臭不可聞的罪惡交易。

搶劫、殺人、強暴、販賣人口、制毒販毒、地下黑拳……

每一項都是華夏律法中的重罪,可到了這裏,卻是家常便飯,每天都在上演。

……

越野車開進了“黑木鎮”,在一座被鐵欄杆圍起來的三層小樓前停下。

不一會兒,車門打開,從駕駛座上走下來一名身材壯碩、面帶刀疤的大漢。

他警覺的朝四周望了望,從口袋裏掏出一只黑色靈能手機,撥通號碼,對着手機那頭說了幾句。

不過片刻,小樓一層的鋼鐵大門“噶”的一聲打開,從裏面走出兩個人來。

這兩人一高一矮。

走在前面的,是個身高超過兩米的大個子,二十多歲,身穿一件打滿補丁的灰色布衣,長相十分醜陋。

他頭發枯黃而卷曲,左邊的眼睛瞎了,連左耳也缺了一半。鼻梁歪向一邊,咧着大嘴,露出一口黃牙,憨憨的笑着,看上去就像一千多年前,法國某位大作家筆下的“鐘樓怪人”一般。

走在後面的,則是個看上去頗為機靈的矮個兒瘦子。

他的年紀看起來比之前的大個子稍長一些,身上套着一件寬大得有些過頭的藍灰色工裝服,腳上蹬着一雙牛皮靴,顴骨很高,長着個鷹鈎鼻,薄薄的嘴唇上留着兩撇小胡子,一雙比綠豆大不了多少的眼睛滴溜溜的轉着,閃着狡黠的光澤。

二人一前一後,打開鐵欄杆中間的鐵門,走向刀疤大漢。

瘦小男子和他交談了兩句,沖着傻大個招了招手,二人徑直向着越野車後座走去。

傻大個彎下身子,探進車子後座,不一會兒,從車上抱下來一個陷入昏迷,頭上纏着帶血繃帶的清秀少年。

瘦小男子領着傻大個,傻大個抱着少年。

二人再度回到刀疤大漢跟前,又跟他說了兩句,随即将昏迷中的少年抱進了三層小樓。

刀疤大漢看着二人消失在黑漆漆的過道之中,伸手從褲兜裏摸出一個做工精巧的銀色盒子,“啪”的一聲打開,從中抽出一支不知是什麽牌子的香煙,塞入口中點燃,深深吸了一口,這才擡起腳,循着高矮二人的腳步走入小樓。

刀疤大漢似乎不是第一次來這裏。

走入大門,輕車熟路的上到二樓,向左轉彎,走了幾步,推開左手邊的一扇房門,信步走了進去。

房間內的陳設十分雅致,大到家具,小到裝飾品,都透着濃濃的歐洲中世紀風格,窗臺上還種着各種各樣的綠植,可見房間的主人是個極富情調的人。

刀疤漢子四下看看,望着坐在餐桌前的一名男子,開口笑道:“洪先生,好久不見。”

那名男子看上去五十多歲,頭發雖然花白,卻梳的十分整齊,他面容白淨、雙目有神,身穿一件織工精巧的襯衣,左手大拇指上,還戴着一個閃着碧綠幽光的玉扳指。

看見刀疤男子來了,他略微點了點頭,往對方手上看了一眼,眉頭微皺道:“龍昆,你知道我不喜歡煙味的。”

“哦,抱歉。”龍昆聳聳肩,随手将煙頭摁在旁邊的牆面上。

“洪先生”看見這一幕,眉頭又是一皺,但沒再說什麽。

龍昆走進房間,随手拖了一張椅子,坐在洪先生對面,環視了一眼房間內的陳設,笑道:“洪先生還是這麽懂得生活,在這鳥不拉屎的‘黑木鎮’,也能保持這種高格調的生活。”

“是嗎,”洪先生對龍昆蹩腳的恭維不置可否,輕輕挑了挑眉,問道:“茶還是咖啡?”

“白開水,謝了。”

“你知道的,我從不請客人喝白開水。”

“那就算了,”龍昆攤了攤手,“你我身份懸殊,我是雲家的下人,你是高高在上的‘玄河幫’幫主,和你坐在一起品茶喝咖啡,我也不習慣。”

“都是為‘組織’做事,還分什麽貴賤,”洪先生神情沒有絲毫變化,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輕輕嘬了一口,随口問道:“雲家那小崽子托你辦的事,都辦妥了吧?”

“還行,馬馬虎虎。”龍昆随口答道。

“具體的情況,‘癞頭張’都跟我說了,”洪先生微微一笑,說道:“沒想到……我借給你的十幾名好手,居然被一個十幾歲的高中生揍得鼻青臉腫,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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