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為誰癡
傅雲霄擡頭一看，吓了一跳，為什麽？前面有一棵高大的楊柳樹，樹下站着兩位年輕的女子，她們正看着他們呢！
傅雲霄“噗嗤”笑了：“兩位姐姐，剛才的場景，好看嗎？”
東方皓月的臉更白了。
站在前面的綠衣女子走到東方皓月跟前一施禮：“流蘇見過皓月公子。”
東方皓月已恢複了他一慣的樣子，端正而嚴肅。
他也一揖回禮：“流蘇姑娘。”
站在後面的白衣女子個子稍高些，臉上蒙着一白紗，她款款走到東方皓月面前，一個萬福，“錦秀見過皓月公子。”
東方皓月又是一揖：“陳姑娘。”
那位陳姑娘笑着問：“公子今年早來幾日啊！”
東方皓月卻不答話，只是又一揖：“別過。”
說完，他便又向前走去。
陳姑娘幽幽地說：“皓月公子，錦秀每年都在此等候公子，不為別的，只想讓公子看看錦秀的課業如何，公子為何總是這般無情？”
東方皓月只是微微一停，但還是繼續向前了。
流蘇姑娘卻追上了東方皓月，她手中拿着一個精致的小錦盒，說：“皓月公子，我們家小姐每年在此等候公子，一等就是八年，八年了，公子難道一點也不為所動？就算是鐵石心腸，也該被融化了吧？”
東方皓月又禮貌地一揖：“告辭！”
“你——”流蘇氣得直跺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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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雲霄奇怪地看着他們三人的戲，他像是空氣一樣被摞到了一邊。
可看到東方皓月這般無情地對待兩個小姑娘時，他心裏就開始為兩個女孩打抱不平了。
他跑到流蘇面前，笑嘻嘻地說：“流蘇姑娘是吧？不要緊的，我是東方皓月的朋友，你有什麽東西要送他，我先替他收着。他這個人啊！臉皮薄，你當着他的面送他東西，他能要嗎？”
“這——”流蘇為難起來。
“傅雲霄，不要耽擱了走路！”走在前面的東方皓月冷冷地說道。
“原來是傅雲仙莊的雲二公子！錦秀見過雲二公子，多謝雲二公子，不麻煩您了。”陳錦秀感激地說道。
傅雲霄哈哈笑着說：“是錦秀仙莊的大小姐啊！今天可真是個好日子啊！我們三大仙門的三位優秀的人物齊聚柳樹下，緣份啊！”
東方皓月顯然已經是很不耐煩了，他突然加快了腳步向前走去。
傅雲霄一看，急喊道：“東方皓月，你是被蛇咬了嗎？走得那麽快幹嘛？等着你家小爺。”
他一邊喊着一邊向前跑去，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回過頭來笑着說：“陳姑娘，咱們後會有期。至于皓月公子，小爺我幫你去開導他。到時，你可別忘了要重謝我啊！告辭了！”
流蘇笑着說：“小姐，這位雲二公子倒是挺有趣。”
陳錦秀冷冷地說：“是嗎？我看未必！”
傅雲霄追上了東方皓月，他一邊喘着氣一邊笑，笑夠了，指着東方皓月說：“哎呀呀！東方皓月，就你這麽個悶葫蘆，竟然讓錦秀仙莊的大小姐動了心？而且還是如此癡情！八年啊！每年都到這棵柳樹下給你送禮物，你這個無情無義的家夥，竟然一次都不收，還板着臉，一共說了不到十個字。哈哈——笑死我了！陳姑娘也真是的。也是啊！你這張臉啊！不知要迷倒多少女人，可這麽悶，這麽沒情調，有什麽意思？”
東方皓月依舊不作聲，繼續走他的路，好像剛才發生的與他沒有任何關系似的。
傅雲霄急了，“東方皓月，你怎麽可以如此淡定？你知道嗎？你這樣，是很傷女孩子的心的。”
東方皓月冷冷問：“與你有關嗎？”
傅雲霄一時語塞，但他只是一時，緊接着就又有說辭了：“是，與小爺我無關，可東方皓月啊！你可別浪費了你這張臉啊！那陳錦秀如此癡情，你上哪兒去找啊？明年的時候，就接了人家的禮物吧！不過，這事也沒法說，那陳錦秀肯定是一位大美女，要是她嫁給你，你這個悶葫蘆，不懂風情為何物，陳姑娘豈不是很沒意思？”
東方皓月氣得瞪了他一眼，說：“別再提此事。”
傅雲霄樂了，他哈哈笑着說：“怎麽，又害羞了？這有什麽好害羞的？你早晚是要娶妻生子的嘛！現在小爺我可以免費教教你啊！”
東方皓月的臉又紅了，他喘着氣，瞪着傅雲霄：“用不着！”
傅雲霄狂笑起來，笑夠了的他突然從肩上的袋子裏取出了酒壺，又掏出了一根狗腿，咬一口狗腿，喝一口酒，笑着說：“東方皓月，小爺我是看明白了，你啊！這輩子就別成親了，你一個人過得了，要是你娶了哪家的姑娘，那豈不是要讓人家的姑娘守活寡？所以啊！你一個人過就行。”
東方皓月微微一停身子，他動了動嘴唇，想說什麽，可最終還是一字未說。
傅雲霄一陣風卷殘雲，一會兒的工夫，竟然把那壺酒和一根大狗腿下肚了。
他拍了拍肚子，笑着說：“那店家還向小爺我讨教呢，問我為什麽吃這麽多，還是如此瘦削。他說他老婆嫌他胖，胖得連跟自己的老二都多年不曾謀面了。小爺我告訴他，吃多排多，只是用嘴來忙活。哈哈——他竟然信以為真，真跑去出恭了。”
東方皓月萬分不解地看着他，傅雲霄歪着頭，壞壞地笑着問：“皓月公子哪句不明白？雲二公子免費為你講解。啊——小爺我知道了，‘老二’！你不明白，是吧？哈哈——”
傅雲霄笑得捂着肚子，就差躺地上打滾了。
東方皓月看了他一眼，繼續走。
傅雲霄捂着肚子跑到東方皓月前面，然後在他面前站直了身子，指着自己的下面，一本正經地說：“皓月公子，請看，小爺我的老二——在此！”
東方皓月略一遲疑，接着臉漲得通紅。他扭過身子，再不看傅雲霄，也不跟他說一句話，只是快速地向前走。
“哈哈——哈哈——哈哈——”傅雲霄在後面狂笑着。
東方皓月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趕緊找個東西塞起來。
傅雲霄停止了他那發狂的笑聲，然後看了一眼東方皓月，又捂着嘴憋笑了好一會兒，這才真正地收住。
他笑着說：“東方皓月，咱打住，小爺我不逗你了。咱說正事，我說——你這樣不是辦法，看得出，你不喜歡那陳錦秀，可你得跟人家說清楚了，否則，她年年這樣苦等你，等到什麽時候啊？已經八年了，你都十六歲了，相信她也差不多這個歲數了吧？難不成，你再讓人家等八年，那可不是鬧着玩的。”
東方皓月皺起了眉頭，他想說，可欲言又止。
傅雲霄看着他那樣子，急忙擺出一副很認真的模樣，說：“皓月公子，你聽我說，你啊！不能有什麽事都憋在心裏，有什麽事盡管講出來，看小爺我能不能幫上你？要是我能幫上你，那豈不是很好？”
東方皓月想了想，大概自己也不知從何說起，最後只說了句：“我們有婚約。”
“什麽？婚約？這可不好辦啊！”傅雲霄吃驚地說着。
傅雲霄看了看東方皓月，東方皓月一臉的愁苦。
傅雲霄急忙笑着說：“其實呢！這也沒什麽的，不就是婚約嗎？你若真不喜歡她，完全可以解除啊！這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不會是？因為你父親和陳仙主？”
東方皓月急忙說：“不是！陳夫人和我母親的師父是師姐妹，她們曾一起拜師學藝，那時便是好姐妹，後來——”
傅雲霄真真的是樂了，東方皓月竟然能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他笑着說：“後來，陳夫人嫁給了錦秀仙莊的仙主，你母親嫁給了皓月仙莊的仙主，她們因為姐妹情深，就給兩個年齡相當的孩子定下了婚約？”
東方皓月點了點頭。
傅雲霄輕嘆一聲，問：“那——皓月，你是真不喜歡陳姑娘嗎？”
東方皓月搖了搖頭。
傅雲霄又問：“那——到現在，咱們仙門世家中你有沒有喜歡的姑娘？如果有，你可以向你母親說明白啊！”
東方皓月突然激動地說：“沒有！”
傅雲霄吓了一跳，他笑着看了東方皓月一眼，說：“沒有就沒有啊！幹嘛這麽激動？不會是又害羞了吧？”
東方皓月突然問：“那——你呢？”
“我？哈哈——皓月公子，小爺我是個濫情種，我可沒那麽傻，喜歡上一個人，可是會被拴住的！”傅雲霄哈哈笑着說。
東方皓月的臉又抽搐了，他面無表情地看向了遠方，使勁地閉了一下眼，吐了口氣，才緩緩睜開。
傅雲霄自顧自地說：“皓月，你說——有時很奇怪啊！如果是我，反正我相信我的感覺，要是見着一個人，你對他沒有任何感覺的話，那就沒戲。我家的管家婆傅二寶那家夥還說感情是可以培養的，我覺得這簡直是屁話。應該是兩人一見時，四目相對，就會有種很奇怪的感覺，那是跟別的任何其他人四目相對時不曾有過的。嗯！應該就是這樣，四目相對，那種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的——”
東方皓月喘着氣看着傅雲霄，傅雲霄突然就停住了，他的兩根手指不由自主地壓住了自己的嘴唇，“什麽？奶奶的！那種感覺，不是——我有過嗎？有過啊！跟東方皓月被那紅綢纏到一起時——還有——還有……”
傅雲霄突然就心跳加速了，他擡頭去看東方皓月，東方皓月正看着他，東方皓月的臉紅紅的，喘氣聲似乎很粗。
傅雲霄咽了一口唾沫，一下回過了神，立即又換了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着說：“哈哈——小爺我是随口說着玩的，不過，皓月公子可以把它當作公式來背過，說不定啊！哪一天你就能排上用場了，到時不用謝我，我是免費教你的。”
東方皓月又閉上了眼，深深地呼吸了一下，睜開眼，又換了那副冷若冰霜的樣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