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小月亮 這人開市價超過一千萬的邁巴赫……

江倚月慢慢地抿起唇,眉心輕蹙。

薛聽妍用手肘輕輕搗了她一下,開口道:“愣着幹嘛,吃菜啊。”

“嗯。”江倚月輕輕應了一聲。

她餘光悄悄瞥向前面,并未聲張。

直到,她看見了那男人将手裏的酒遞給踩着高跟鞋,姍姍來遲的女人。

女人接過,江倚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能感覺到她在笑。

她的左手無名指上,戴着一只紅寶石戒指。

江倚月站起身,卻被坐在旁邊的康幼怡扯住袖子。

“倚月,你幹什麽去?”

她勾唇,淺笑嫣然,并不想讓室友擔心,“去下洗手間,馬上回來。”

康幼怡應了聲好,沒再多說。

江倚月繞過屏風,走到戴着紅寶石戒指的女人身邊。

這桌人總共四位,三男一女。

桌上那些男人看到一陌生的小姑娘,最初的反應是微怔,下一秒,眼底皆閃過驚豔神色。

有人甚至動了歪念頭。

女人舉起酒杯,唇角即将觸碰到杯沿,看到江倚月,喝酒的動作停頓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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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下打量了眼江倚月,眸裏分明添了點兒不悅,“你找人?”

江倚月扯了下唇,眼底勾出笑意,“嗯,找你。”

“我們……”

不過一瞬,她的話被江倚月用動作打斷。

她握住女人的手腕,趁她出神之際,輕而易舉地将她手裏的紅酒杯抽走。

她俯身,笑了下,徐徐側眸,看向紅寶石旁邊的男人,“裏面放了什麽?”

“冰,還是藥?”

戴着紅寶石戒指的女人眸色霎時驟變。

“你敢往裏面放東西?”

男人淡笑了下,看向身邊的女人,一副深情款款卻受了傷的模樣,“你不信我,卻信一個陌生人?”

他輕瞥了眼江倚月,神色并未有任何變化,“你亂說什麽,有證據嗎?”

可落在江倚月看來,那分明是一種演出來的深情與鎮定。

他只是,合理地用另一種情緒掩蓋了自己的真實情緒。

她上了那麽多堂表演課,并非沒用。

戴着紅寶石戒指的女人也不是沒有遲疑,但她很快就想到——

如果不是真的看到了什麽,一個陌生女孩兒又怎麽會冒着危險,獨自來到他們這邊阻止她喝酒。

更何況,這男人的心思……怕是沒這麽簡單。

女人朝江倚月使了個眼色,而後将她手裏那杯紅酒拿過,遞給那男人,“裏面沒東西是吧?那你把它喝掉,嗯?”

男人眸中流過暗色,但也只是一閃即逝。

他讪讪笑了下,眼底似是盛滿了深情,“既然這酒你不喜歡,我就把它倒了,再重新給你倒一杯。”

說着,便想擡手奪過那杯紅酒。

江倚月搶先一步。

這時恰好有服務生走過,手裏拿着一只空托盤。

江倚月朝他招招手,将紅酒放到那只托盤上,對服務生道:“叫你們陸老板來。”

她眼底笑意并未散開,“就說霍先生的妹妹找他。”

在江倚月并未注意到的地方,有位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神色微滞,朝她這邊看過來。

這個女孩兒,和她真的太像了。

計劃被破壞,男人惱極,直接站起身,伸出手。

似乎下一刻,他的巴掌就要落在江倚月臉上。

江倚月哂笑了下,攥住他的手腕,往後用力一推。

那男人始料未及,趔趄了下,後背碰到椅子。

她甩了甩手,搖頭道:“髒。”

不管是手段,還是他身上的西裝。

戴戒指的女人起身,指着門外,“你可以滾了。”

那男人扯了下胸前領帶,看向江倚月,道:“真把自己當成救世主了?”

江倚月聳肩,眸底透着鄙夷,“我可沒有那種想法,只不過,能幫就幫咯。”

先是計劃被陌生女孩破壞,後又被即将成為“枕邊人”的女人下了臉,男人胸腔中盡是怒意。

江倚月這邊話音還未全落,陸謹修便過來了。

一身帶有白色條紋的深藍色高定西裝,襯出他的颀長身段。

他朝江倚月看了眼,笑着颔首,而後側身,開門見山道:“這位先生,紅酒裏面的成分,我會送到公安部門檢測。”

有三三兩兩路過的人看見陸謹修,又注意到他朝西南區域走去——

“那個人,不是陸先生麽?”

“沒錯,真的是陸總。”

“他怎麽也來這裏了?”

有年紀輕的千金小姐道,“你們拍到照片了嗎,他真的好帥。”

“沒有,他走這麽急,應該是去找人吧?或許,是女朋友?”

“……”

男人臉色終于徹底變了,虛假的表象被他摒棄,剩下的只是猙獰,“怎麽,單憑一杯酒就想讓我身敗名裂?”

“我告訴你,不可能!”

陸謹修輕笑了下,“你很有名嗎?”

“這位小姐,檢測結果我免費送你,如何?”

陸謹修壓低聲音,“順便給你提供一份監控錄像。”

女人看着他,徐徐笑開,應了聲:“好。”

“別想在我的場子裏鬧事,她,”陸謹修攥住江倚月的手腕,唇間溢出一聲冷嗤,“不是你能欺負得了的。”

桌上其他兩個男人表情讪讪,話他們全都聽懂了,明白之後便不想再與這位“好兄弟”有什麽牽扯,沒說什麽便離開。

男人看向江倚月,滿腔憤懑無法掩飾,“你給我等着。”

江倚月不動聲色地抽出手腕,輕笑,“好,我也想看看你到底還能玩出什麽花兒來。”

她的語氣輕忽,但越是輕忽,其中的譏諷意味就越濃稠。

男人擡腳離開,神色可怖。

鬧劇散場。

江倚月去找室友,陸謹修留下善後。

每個屏風上,其實都添加了一種隔音屏障。

所以,這場鬧劇,她的室友們并不知曉。

聽是聽不清的,若是坐的角度剛好,也許能看到什麽。

但,也只有江倚月所在的那個位置,視野極佳。

更何況,她們把自己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康幼怡身上,就更加不在意外面到底發生什麽了。

康幼怡,則把自己的全部精力放到了美味佳肴上。

見江倚月回來,康幼怡皺眉道,“你到底去哪兒了,上個洗手間怎麽可能用那麽久?”

江倚月聲音淡淡,“解決了一件小事。”

苗苗開口問:“什麽事啊?”

薛聽妍也擡眸看向她。

“也沒什麽,總之事情已經解決了。”江倚月笑,“我好餓,能先吃飯嗎?”

見她這麽說,其他人倒也沒再刨根問底。

薛聽妍輕哼一聲,“趕緊的,誰不讓你吃了。”

江倚月手機嗡嗡振了下,她掏出來看了眼。

霍辭回她了。

【下午三點。】

江倚月唇角輕抿,眼底浮上淺笑。

她忽然覺得今晚1997的飯菜格外好吃。

【好,那我們明天見,我會去機場接你的。】

他幾乎是秒回——

【嗯。】

江倚月心底生出幾分雀躍。

她們一行人吃完飯後,柯叔把她們送回了學校。

江倚月跟室友們道了別。

她準備回錦苑一趟。

冰箱裏的年糕還剩大半,她明天想煎一下,分給同學吃。

最近她也挺忙的,不是跑宣傳就是在上課,這幾天她都沒回過公寓。

只在周三那晚回了趟霍家老宅,陪霍阿姨說了會兒話,又陪香香玩了會兒。

香香被書姨照顧的很好,頗有種樂不思蜀的感覺。

江倚月站在宿舍樓下,對面是黑色的庫裏南。

她開口,“柯叔,我自己開車回錦苑就好,您不用送我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錦苑和霍家老宅,兩個不同的方向,來回折騰太麻煩了。

更何況,現在已經将近晚上十一點。

柯叔:“可少爺說讓我——”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江倚月打斷,“您忘了我學的是什麽了?好了,您不用擔心,我會跟他說清楚的。”

他也明白,江小姐這是在說她用不着他來保護。

也的确,她的散打本領旁人也許不清楚,但他們這些在霍家待了多年的老人是清楚的。

但大少爺吩咐過——

柯叔不同意,但架不住江倚月執拗。

她直接坐上那輛保時捷的駕駛座,開車走了。

柯叔只得獨自開車回主家,然後準備下班。

白色保時捷駛出南大。

夜色濃重,南大校園占地廣,來來回回的車也多。

江倚月并未注意到,在她開車駛離宿舍樓下時,有一輛黑色邁巴赫也跟着她駛了出去。

如今春分已過,南城晚上也沒那麽冷了。

江倚月稍稍降了下車窗,清涼的風吹來,一襲黑色長發随風飛舞。

她舒服的眯起眼睛。

保時捷在路上疾馳。

江倚月目光瞥向右後視鏡,皺起眉。

剛才車多人多,她沒在意,可現在……她忽然意識到,後面一輛黑色的車好像一直都在跟着她。

跟的很緊。

該不會——

那個被她拆穿的男人想要報複她吧?

江倚月心髒突突跳了兩下。

她心裏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就是這個。

早知道不叫陸先生過來了,雖然她覺得自己根本沒做錯什麽,但搞得太高調總歸不太好。

她也看過許多社會新聞,知道那種渣滓被惹急了,什麽事都有可能做得出來。

萬一她真的有危險……

不行,越是這個時候,她就越要鎮定。

江倚月深深吸氣又緩緩吐出,循環做了幾下深呼吸。

她關上車窗,将油門踩到底。

保時捷718發出轟鳴聲,速度比方才更快。

後面那輛邁巴赫同樣加快了速度,追趕上來。

江倚月一瞥,果然,那人還在跟。

這麽不死心?

這人腦子似乎也不怎麽好使,竟然開市價超過一千萬的邁巴赫跟蹤她?

生怕不夠惹眼嗎?

江倚月轉彎,将車開進右側小巷裏。

這是南城很有名的街道,周邊也住滿了人。

若是她真的遇到危險,被救下的可能性會大一些。

江倚月在加速之前,就撥通了110。

她極其鎮定地将自己現在這邊的情況以及推測同警察說明,然後挂斷電話。

然而她面上鎮定,身體卻有些顫抖。

她甚至想到了……先奸後殺。

黑色邁巴赫也跟着她開了進來。

江倚月看了眼後視鏡,眉心緊擰,精神高度緊繃。

她咬了咬牙,直接向右一拐。

她對這一片很熟悉,知道哪裏能走,哪裏不能。

巷子路窄,好在她的車技并不算差。

江倚月瞥了眼後視鏡,果然,邁巴赫沒有再跟過來。

黑色邁巴赫裏,駕駛座上的男人垂下腦袋,拳頭狠狠砸了下方向盤。

不過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經不知道她到底拐到了哪裏。

這條巷子裏的岔路口太多,他跟丢了。

男人推開車門下車,想找一下那輛保時捷的蹤跡,卻聽到愈來愈近的警鳴聲。

他壓根兒沒往自己身上想。

男人接着往前走,面色沉重,幾乎要與夜色融為一體。

他眉心緊緊擰着,一路小跑過去,卻并未發現那輛保時捷。

她到底在哪兒?

這麽窄的巷子,她卻敢把車開進去,看來不止是對這一片熟悉,也很有膽量。

不過,她的膽量今晚他就已經見識過了。

男人安靜地在那裏站了會兒,并未再有任何動作。

直到,警笛聲在他耳邊環繞,最終停在了小巷外頭,他才重又看見了那輛保時捷。

江倚月從車上下來,打量了眼站在那兒的男人,“跟蹤我的就是你?”

穿得倒是人模狗樣,怎麽不辦陽間事。

她蹙眉。

男人擰着的眉心并未舒展,唇角翕動,張口就要辯解:“我不是——”

江倚月睨他一眼,聲音冷冷的,“不是?要不要我拜托交警查一下監控?”

一個穿着制服的高大男人從警車上出來,走近他們,“是誰報的警?”

“我。”江倚月走過去。

“跟蹤我的就是這輛車。”她下巴微努,指着左側的邁巴赫道。

“先生,請你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

男人朝她看了眼,道:“我不是跟蹤,我只是想……”

警察面色肅穆,冷淡地道,“這位小姐在十分鐘前報警,說有一輛形跡可疑的黑色車輛一直跟蹤她,她擔心自己會被綁架。”

“綁架?這我更沒有想過了。”男人笑了下,餘光落在她身上。

警察冷硬道:“請你跟我們回去接受調查。”

江倚月淡淡瞧他一眼,而後十分配合地對警察道:“需要我做筆錄嗎,我可以跟你們一起  過去。”

警察先生:“請上車。”

男人上下打量着她,被她輕描淡寫的反應所震懾。

她到底經歷過什麽,才會是這種反應。

在誤會他是跟蹤她,對她圖謀不軌之後,還會是這種反應。

他跟着警察上了車。

既然她也會去,那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

坐上警車後,他終于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在她看來到底有多危險。

江倚月坐上警車後座,問:“警察先生,我的車可以先讓人開走麽?”

警察道:“可以。”

她又問:“您要把我帶去哪個派出所做筆錄?紅楓路上的那個嗎?”

“對,紅楓路派出所。”

江倚月撥出霍家年輕司機小李的電話,報上地址,讓他開車來一趟紅楓路派出所。

“嗯,遇到了點麻煩,這麽晚還打擾你,不好意思。”

她身旁,男人眉心稍稍舒展開來。

她的聲音清甜,軟糯糯的,和跟他說話時一點都不一樣。

他還是更喜歡她這副樣子。

或許,這才是她最真實的模樣?

電話那端,小李畢恭畢敬,“這是我應該做的,您不必客氣。”

十多分鐘後,警局。

江倚月做完筆錄離開,站在警局外面等人。

兩分鐘後,那個跟蹤她的男人也出來了。

她冷冷睨了他一眼,問:“你是替人來報複我的?”

男人搖頭,盯着她的眼睛略微出神。

她和她的眼睛,簡直一模一樣。

半秒後,他低淡的嗓音落入空氣中,“什麽人想報複你?”

自然是那個下藥的渣滓。

江倚月打量他一眼,眉心輕蹙。

他的反應不似作僞,難道,他和那個下藥的渣滓真沒關系?

江倚月:“你到底為什麽跟蹤我?”

男人臉上掠過些許的不自然,最後道:“我只是想确認一件事。”

江倚月眼底勾出一抹冷嘲,“你要确認就确認,別找到我頭上來,我又不認識你。”

男人神色疏淡,點了支煙,猩紅的火光倒映在他臉上,更顯模糊,“的确。”

的确不認識,但以後,會認識的。

“算了。”

江倚月蹙着眉,“總之,以後你別在我面前出現,我不想再看到你。”

男人彈了彈煙灰,淡聲道:“你別誤會,我不是壞人。”

江倚月懶得跟他說那麽多,“你說不是就不是了?真正的壞人腦門上也沒刻字。”

“我如果是,他們早就把我扣下了。”

江倚月往右走,“別以為我沒看見,剛才來的男人難道不是你的律師?”

擁有舌燦生花本領的律師,自然能處理好這件事。

男人卻跟過來。

她往前走了幾步,皺眉道:“離我遠點,我不想吸二手煙。”

恰好這時,小李來了。

***

與此同時,柏林。

紀朔将整理好的文件遞過去,“霍總,您讓我查的資料,全部都在這裏。”

霍辭接過,翻了下那些資料,桃花眼底漸漸蓄滿了陰郁,嗓音冷冽——

“幫我訂回南城的機票,時間越近越好。”

紀朔當然聽懂了他的意思,開口道:“可明天還有一場會議,需要您參加。”

霍辭:“你留下。”

情話說給月亮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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