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他想着，然後腦中一片空白與慌亂，但只是一瞬間，下一刻這種情緒便消失了，他恢複了冷靜，那又怎麽樣？她現在已經嫁給他了，她在j□j神殿發過誓會對他不離不棄，若還想着別的男人也是欺騙他的感情，等白蓮恢複記憶，他大可以一樣裝無辜，最少她沒有理由離開。
可是盡管這樣想，某人還是內心因自己的假想，一陣醋意翻騰......
次日，白蓮跟随沉霜外出，目标是六界之外的預言之書。
“那些文字蘊含的力量太強大，無法被謄寫，所以......”沉霜對白蓮這樣解釋，不料轉頭卻看到白蓮笑容燦爛，一副刑滿釋放的模樣。
“不準到處亂跑！”
“為什麽？！人家好不容易才出來一趟！”白蓮不滿地抗議。
沉霜板起臉：“因為我這麽說！”然後拿出一疊關于《預言之書》的資料，将白蓮拉到自己身邊，“過來！”
白蓮正要掙紮，沉霜卻低頭在她唇上輕輕咬了一口，她的臉一下子漲紅了，羞澀扭捏地依着夫君，乖乖地看起了資料。
沉霜捧着自己的書，卻時不時往白蓮那邊看去，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終于他還是耐不住寂寞了，輕輕咳了聲，白蓮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過去，她放下資料，哼哼唧唧地賴進沉霜懷裏。
像是早知道她會這麽做，沉霜心中的焦躁緩了緩，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哼了一聲，将她推開：“靠那麽近幹什麽？”還在耿耿于懷那本筆記的事。
“人家冷嘛~”又蹭了回去，像塊扯不開的金絲草膠。
沉霜望着她，有些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不想悶在心裏引起猜忌，便問道：“你以前，是不是有喜歡過的人？”
白蓮一愣，然後道：“我不知道呀，也許有吧~”心不在焉的語氣令沉霜心裏一沉：“那為什麽還願意嫁給我？”
白蓮很誠實地說：“你的氣息，我感覺很熟悉，就想死死抓着你不放手，搞不好人家喜歡的人是以前的霜君呢~？”
沉霜心中一動；是了，初生的記憶他也沒有，說不定他們還真的認識，并且關系不一般，否則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也不會有那樣奇怪的反應。
想到這裏，他積壓了一夜的郁悶都消失了，管她以前有沒有過戀慕的人，反正她已經嫁給他為妻了，嗯！就是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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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卻了重重的心事，沉霜心滿意足地繼續看起書來，被惹到的白蓮卻不依了，想到沉霜今天的反常，她直扯着他的衣服追問他是不是吃醋了。
“沒那回事，我為什麽要吃醋？”沉霜微微拉高了書本，用書擋住自己有些燥熱的臉龐，一邊推開白蓮，“去，看你的書，少來煩我。”
五天後，他們終于到達六界之外的邊緣。
沉霜只領了白蓮出了邊境，大約飛行了半刻鐘左右，一座閃着聖潔光輝的玉山，便隐隐印入他們的眼簾。
一本厚重的書的模樣，底部有些許埋入虛空，保持着斜插的姿勢，靜靜地望着他們，猶若夜空中一座閃着光芒的玉山，玉白的書面不見半點塵埃，上面書寫着一種奇妙的文字，每個字間流動着點點金光。
不久後，兩人在預言之書前停了下來，白蓮看了看沉霜，見他沉默不語地看着預言之書，轉回頭，認真地破譯着玉書上的流金文字，一邊輕輕念着。
“喚汝之名，月下白蓮……”
随着她柔聲輕吟，虛空一反平素的沉寂，隐隐交雜着電閃雷鳴，白蓮絲毫不懼，依然認真而柔和地念着。
她的聲音本就甜糯悅耳，在一片電閃雷鳴中竟格外清晰，不由染上了些許英氣。
沉霜忍不住側目，看了她一眼。
忽然之間，心裏有些想見識一下，過去的白蓮，魔界守護者，盛蓮神女，那個據傳驚才絕豔的女子的風采。
當然了，這念頭下一秒就被沉霜掐死丢水溝裏了。
在他們的孩子出生前，或者成婚前五十年，他不打算讓白蓮恢複記憶，等他們的孩子出生後，就算白蓮從前再怎麽狠，也不可能殺了自己相濡以沫的愛人和孩子的爹……吧？他猜的。
就在沉霜思量間，白蓮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但沉霜沒注意，待他轉頭看向白蓮時，她已經猛然閉上了眼睛。
沉霜心中一沉。
“什麽情況？”沉霜見她面色凄然，心中一沉，想伸手扶着她的肩，白蓮卻猛然退後一步，拍開他的手。
“別碰我！”她厲聲喝道，看向沉霜的眼眸中，有着不信任與一種悲傷。
沉霜從沒見過她這個樣子。
“……怎麽了？是不好的消息嗎？”他不動聲色，收回了手。
白蓮跪坐在地上，雙手按着自己的頭，表情痛苦異常地低聲抽泣着，沉霜心裏‘咯噔’一下沉了，趕緊蹲下身查看她是否受了傷，白蓮不說話，只是‘嗚嗚’地哭着，然後幹脆撲進沉霜懷裏，驚惶地重複叫他‘霜霜’，卻什麽都不說。
回程的路上，白蓮異常沉默，情緒從所未有的低落，好幾次從噩夢驚醒，縮在沉霜懷裏小聲抽泣，沉霜原本擔憂《預言之書》中附了什麽險惡的詛咒，但見白蓮反常歸反常，身體倒還是非常健康，便稍稍放下心來，只當是j□j神在書上附加了防止窺視的結界，白蓮只是被結界反噬了。
只是一直到回了王城，白蓮的情緒也不見好轉，卻更粘着沉霜，也不折騰他，只是沉默地窩在他懷裏，不知想些什麽，沉霜若問起，她只說自己也不清楚，只是莫名地沮喪。
這天正午，陽光正好。
沉霜依然忙于政務，他已經決定要開啓‘傳送門’，加上《預言之書》還要重新尋找破譯的方法，雖然擔心白蓮的精神狀況，卻也沒空多陪陪她，只是把封後盛典的事也交給名雪去忙，盡量讓她清靜清靜。
“我們到外邊去吧。”靜靜地看了會無精打采的白蓮，沉霜忽然開口道，“剛好有空，我帶你去玩。”
若是平素白蓮肯定開心得要命，可自打六界之外回來之後，卻總是郁郁寡歡，難見笑容。
“走吧。”沉霜拉起她往外走。
兩人幻化成一對年輕平凡的夫妻，除了王宮，白蓮正心情低落，也不計較沉霜把她變得容貌平凡。
沉霜先是帶她到游了王城。
雖然是一座剛剛修建好的城市，但畢竟是一國之都，無論是防禦性和繁榮度都遠超于帝國各處，看着表情少得幾近面癱的沉霜滿臉笑意地給她介紹某名勝古跡、或是解釋城牆的堅固性時，白蓮的低落的心情還是稍稍好轉了些。
“這是我第一個攻下的城，剛接手這個城市的時候，百姓都還吃不飽，幾乎要賣兒賣女度日了。”看着如今王城百姓生活富足安康，沉霜不得不說很是欣慰與自豪。
白蓮在一邊看他難得的笑容，心情複雜。
其實沉霜基本上話很少，雖然是戰帝，在人群中存在感卻極低，也許是刻意收斂的緣故，然而這個沉默少言的男人，卻是這樣維護着他的子民，為了百姓的生存盡心盡力。
會不會一天，也會為了魔界子民犧牲她呢？
正想着，沒發覺自己已經走到了将軍府——摩羅月在王城的住處。
“要不要進去看看？”沉霜轉頭問白蓮，正在這時，尤安從将軍府轉角處走了出來。
上次白蓮涉險，沉霜便将他貶到摩羅月手下辦事，打算等尤安學會了凡間的習性與機警再将他調回來。
雖說沉霜簡單幻化了容貌，但尤安對他們的氣息很是熟悉，再一見沉霜假扮路人甲的架勢，就認了出來。
“……參見陛下。”知道沉霜不想引人注目，尤安謹慎地行了個不大的禮。
沉霜很是贊許，然後手比了比他懷裏那團東西。
“那是什麽？”沉霜道。
白蓮也好奇地看了看襁褓中熟睡的小嬰兒。
“我還以為尤安那樣正直的人，是不會有女人抱孩子找上來的，”白蓮一副嘆息的樣子，“我太天真了，長得漂亮的男人果然都是那樣。”
尤安臉都憋紅了，好一會才道：“……謝白小姐贊譽，只是這嬰孩并非屬下所出，是今早下邊人發現棄在場外的。”
“真的？”白蓮狐疑地盯着他，目光在小嬰兒與尤安之間打轉。
“屬下不敢所隐瞞。”
“哦……”白蓮摸了摸下巴，然後慢吞吞地道，“會不會是跟你好過的女子生下你的孩兒，棄在你附近，望你撫養？”
“不是的……”百口莫辯。
“會不會是好過的女孩子太多，一時半會想不起來了？”
本來下意識維護自己的清白，但見白蓮的話一直拐着他往不良方面轉，尤安急了：“白小姐，屬下還是處男……”
話還沒說完，就見沉霜一臉似笑非笑地盯着他，這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麽。
“早說明白不就好了嘛。”白蓮笑眯眯地，無辜得緊。
這下他可徹底清白了，當着王和未來王後的面……親口說自己是……是……
“……屬下知罪。”
他好想哭。
作者有話要說：
